第248章 楚相的洞房
誰都不瞎，一猜便知太後打的什麽主意。要是任其發展，賀蘭唏這輩子可就完了。楚傾瑤感激的一笑，賀蘭唏現在可是楚雲暮的心上人。
“皇叔，五皇弟還是沒消息嗎？”三皇子臉色沉重，他對老五不是很了解，隻知道他一向低調，從不出風頭。似乎一點野心也沒有，隻想當個自在閑人。真沒想到，連這種與世無爭之人，父皇都不放過。
他還一直以為，父皇會早早的給五皇弟封個王爺當當，讓他瀟灑一生呢！誰能想到世事難料，他們相繼被派出宮後，都難逃劫難。就連他自己都是九死一生，險些死在外麵。
“沒有。”為了保險，軒轅炙並沒把他們的猜測說出來。
“三皇子這次回來，可有什麽打算？”楚傾瑤見大家情緒不高。
三皇子自嘲的輕笑，“能有什麽打算，當晚那些人都死了，就算他和二皇兄還活著又如何，他們能拿出證據證明是皇上做的嗎？皇上是君，他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有證據又如何？”
一時間，苦悶，不甘，惱怒，殺戮，這些負麵的情緒充斥著他的大腦，他一臉痛苦，整個人都渲浸在那一晚的絕望中。
於劍雪關心的握住他的手，輕喚了聲，“軒轅衍。”
感覺到了兩手之間的溫度，三皇子的臉色慢慢恢複正常，於劍雪這才收回手。看來這些日子，這兩個相處得挺融洽。
“劍雪姑娘，我沒事。”三皇子歉意的道。
“如果你連情緒都控製不好，還談什麽其他！”軒轅炙責怪的看著三皇子。他身子一凜，慘笑道，“皇叔教訓得是，是衍無能了。”
“我軒轅家從來就沒有無能之輩，這兩個字，本王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軒轅炙的臉色一冷，“你既然已經見識過他的絕情，就要學會保護自己。宇文景瑞和東方鐸都來了京城，這兩人我盯著就是，至於北宮子鳶，你也要多加小心。”
“皇叔放心，不管怎麽樣，我都時刻謹記我是天瓊的三皇子，隻要我活著，就會和皇叔一起守護天瓊。”
軒轅炙讚賞的點頭，這個皇侄沒讓他失望。
於劍雪看向楚傾瑤，“炙王妃，我想見見我師父，可以嗎？”
楚傾瑤笑道，“劍雪姑娘稍等，我讓紅檀去叫三長老。”紅檀領命，很快將三長老帶了過來。
三長老來了之後，被楚傾瑤和軒轅炙請到了座位上。於劍雪上前給師父行禮，關切的道，“師父，大長老和二長老有沒有難為你？”
三長老覺得暖心，溢出一臉的笑容，“你師父還沒淪落到任人欺淩的地步，你這丫頭，別擔心那些有的沒的。你沒看我好好的，人都胖了一圈？”
“師父……”於劍雪嬌嗔的瞪著三長老，“師父這是睜眼說瞎話，你哪胖了，我怎麽沒看出來？”
三長老哼了哼，把臉轉過來看向軒轅炙，“炙王，如今三皇子平安歸來，怕是天瓊的局勢又要緊張了。隻可惜我是醫門中人，幫不上什麽忙。”
“三長老已經幫了本王太多，當日若是沒遇到劍雪姑娘，三皇子哪還能活著，事後又承蒙長老照顧，給你們師徒添了不少麻煩。”醫門表麵上一直與世無爭，怕是他保護三皇子的事會遭人詬病。
三長老卻笑起來，一臉的不在乎，“炙王放心，沒人敢在我麵前多嘴。”
楚傾瑤見於劍雪有些疲憊，起身道，“王爺，你們先聊，我先帶劍雪姑娘下去休息。”
三長老看著她道，“炙王妃，大長老已經將一千萬兩黃金的錢票準備好了。”
楚傾瑤回頭，“那可不全是本王妃要的，雖然素如一也會支付給我五百萬，剩下的那一半真和我沒關係。”三長老一愣，他和其他兩位長老都以為是楚傾瑤一開口就要了一千萬兩黃金。
見楚傾瑤都走了，三長老還沒回神，軒轅炙道，“三長老，王妃不會對你說假話。看來這次，惱你們醫門的真的隻是素如一。”
三長老歎息，他都不知道事情怎麽發展成了這樣，怎麽治著治著就把素如一的臉毀了。如今惹惱了她，境主肯定會怪罪。醫門的前途堪憂啊！
見他神思不定，軒轅炙道，“其實這件事，與長老毫無關係，就算追究也隻會落到大長老頭上，長老想多了。醫門可是境主的左膀右臂，他怕是舍不得砍。”
三長老定了定心神，無奈的道，“但願是我想多了，要是門主在就好了。”
軒轅炙曾經見過醫門門主一次，之後就聽說他雲遊四方去了，好像有幾年沒看到人了。就連每年的醫門大會，他都不回來。皺眉道，“醫門門主這兩年回來過嗎？”
“沒有。”提到門主，三長老眼中就現出一抹思念，也不知道他怎麽這麽放心，一走就是多年，音訊全無。
真希望那個慈眉善目的老人，有時間能回醫門看看大家。現在的醫門，已經徹底淪為境主的幫凶。
醫門每年種下那麽多藥材，卻樣樣高價出售，這與他心中的造福於民相差甚遠。可他隻是一個長老，哪有能力對抗境主的決定。
更讓他失望的是，前幾個月素如一提出的要對天瓊實行禁藥令，這不是為害蒼生嗎？給一國的百姓斷了藥材，那不是斷人家生路嗎？
真是作孽！
這畢竟是醫門內部的事，軒轅炙不好多問。對三長老道，“長老可知皇上的身子有沒有治好的可能？”
三長老搖頭，“我雖然沒有親自去看過，但據說昆侖衛是下了大力氣的。又拖了這麽久，希望不大。”他的目光落到三皇子身上，“老夫說句不該說的話，這樣殘忍自私的皇上你們還要嗎？”
三皇子一臉沉重，按理說他回京第一件事就是進宮麵聖，可他真的不想去麵對那個人，他怕萬一控製不住，就會質問他為何如何狠心。
“事關天瓊安定，天瓊也該立太子了。”軒轅炙一臉冰冷，林宛如生的孩子沒有當太子的命。
三長老對著他拱手，“炙王，我多日未見劍雪，想去問問門中的事情，失陪了。”
“七殺，送長老過去。”
等屋裏隻剩下他們叔侄兩個，三皇子難過的道，“皇叔，如果我們幾兄弟都死在了外麵，父皇真的會立林宛如的孩子為太子嗎？”
“別想那麽多，七皇子並沒有出京，是太後保下了他。”這件事，太後做得非常對。
“皇叔，我原諒不了父皇。”三皇子一臉痛苦，額頭上的青筋不停的跳著。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九死一生之後，他心中的恨意有多強烈。
“你想殺他？”軒轅炙逼視著他。
三皇子滿臉嘲弄，“皇叔放心，我從未想過要殺他，他是君我是臣，但我不甘心。”
“若有一日，他落在你手上，你會怎麽做？”軒轅炙目色清冷。
三皇子笑起來，笑聲中是滿滿的淒涼，直笑得自己落了淚。他抹了把臉，平複了一會才道，“皇叔放心，大逆不道之事我做不出來，就算有一天他落在我手上，我也會養他老，給他送終。而且我還要把林宛如生的孩子養大，讓他看看他最中意的兒子到底是龍還是條蟲。”
三皇子語氣裏帶著十足的恨意，那是被至親之人背叛之後的絕望。等他徹底冷靜，又道，“皇叔，我準備派人去一趟滇南，把二皇兄接回來。”
軒轅炙眸色幽深，軒轅火還肯回來嗎？二皇子心思沉重，這個仇怕是化解不開了。
“也好，這事交給你去辦。”有些事，總要做過了才知道行不行得通。似考慮了半天，他又道，“我隻是不想你背上弑君殺父的罪名。”
三皇子一呆，“皇叔，我懂。”兩人又呆了半天，三皇子才不情願的進宮。
軒轅炙回到天寂閣，就見素如一戴著麵紗立在樹下，陰鬱的眸子因為看見他而變得明亮起來。軒轅炙徑直向前走，停在她三米開外，“如一，你的臉怎麽樣了？”
素如一眸光黯淡下去，什麽都沒說，就轉身進屋了。
左相府，在官員的恭賀聲中，左相大人喝得微熏。待賓客散盡，他滿麵紅光的進了洞房。北宮子鳶端坐在床邊，心情有些難以描述。沒想到盼了二十年，她才真正的嫁給他。
當年的花前月下，情投意合，一幕幕從她眼前閃過。那年，她風華正茂，情竇初開，與他一相逢，便傾了身心。誰能想到兜兜轉轉了這麽多年，兒子和女兒都二十歲了，她才遂了心願，終於成為他的妻。
楚亦群拿起金稱杆挑開她的紅蓋頭，就看到她眼圈發紅，一臉的我見猶憐。他心疼的執起她的手，“鳶兒，這些年辛苦你了。”
何止辛苦，還有那些人背後的白眼。雖然她貴為長公主，手腕狠辣，沒人敢當麵嘲笑她，但背後的風言風語也沒少聽。
“亦群，隻要你以後對我好，從前，我們就忘了吧！”
楚亦群倒好了合巹酒，兩人飲盡，北宮子鳶臉上現出一抹紅暈，看得楚亦群覺得自己又回到了當年，有一種急切的相擁她入懷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