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這臉是我的
天術老人雖然不滿，卻沒說話。倒是無雙被芸籬一提醒，才覺得腹內已經空空如也。他笑了下，“芸籬，隨便什麽都好，能填飽肚子就行。”
芸籬見他同意留下來用飯，激動的道，“公子稍等。”就蹬蹬蹬跑向了廚房。
“不如炙王明日隨我一同下山，如何。”無雙看向軒轅炙。
“也好。”軒轅炙也覺得餓了，便同意留下。
帝鳳舞從後山回來後，就一直沒出過屋，醫門的人問起，也隻說她是被毒蛇咬了在養傷。
今日，楚傾瑤去看她，發現她剛喝了藥又睡了。把帝鳳鳴叫到外麵，道，“我想和再去探一次暗河，你守著鳳舞等我們回來。”
“不行。”帝鳳鳴道，“再等等，等鳳舞的傷好了些，我隨你們一起去。這樣就算中途被人發現，有我在也不會出事。”
“那讓七絕留下來，我們的身份不能在此久呆。”
帝鳳鳴略一思索，便答應下來。
當他們再次順著山洞下到暗河上方時，帝鳳鳴震驚的看著這條黑得如同墨汁般的河流，不用過去，他就能聞到潮濕空氣中的毒氣味道。
急忙給自己服了顆解毒丸，才覺得呼吸順暢起來。
“這河裏全是毒，人根本下不去。”他道。
“我們可以在上方小心點走，隻要不掉進去就行。”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楚傾瑤雖然驚訝，卻沒說話，那天她可是親眼看著他在水裏麵遊來遊去的。也許，也和她一樣，有著不能對人說的秘密。
因為石壁上都濕漉漉的，三人加著小心的逆著河流往前走。泛著黑的河水四周，沒有一絲生機，給人的感覺隻有陰冷沉黯。如同九幽地獄，看不到絲毫明媚的日光。
楚傾瑤覺得心口氣血有些翻騰，趕緊服了顆解毒丸，吃完後，把藥瓶扔給，“吃一顆，看一會堅持不住。”
聽話的接住，學她的樣子吞了一顆，又將藥瓶還給她。
他們走了許久，都沒走到暗河的盡頭。帝鳳鳴看了眼四周，“這裏已經出了醫門的範圍，我們不能再走了，鳳舞還在山上。”
“你如何斷定這裏已經不是醫門？”道。
“我自有辦法。”帝鳳鳴指了指前麵，“你們看，前麵的河道已經徹底進入地下，人過不去了。”
楚傾瑤也看到了，前麵兩側的石壁已經完全閉合，隻有暗河迅疾的從地下湧出。看來尋找源頭一事，隻能暫緩了。
他們隻好原路返回，回到醫門時，已經是第二日早晨。遠遠的就聽到有人淒厲的嚎叫，楚傾瑤一愣，“怎麽聽著像大長老？”
“確實是他，看來是素如一把怒氣都撒到了他的身上。”帝鳳鳴一臉不屑。
“你們先回去，我過去看看。”自從來了毒門，楚傾瑤還沒看過大長老。
“丫頭，我陪你。”
“你們去吧！小心點。我要先回去看看鳳舞。”
順著聲音來到大長老的院子，才剛一藏好，就見外麵奔過來一個人。這人楚傾瑤沒見過，不知道是誰。
好在有給她解釋，“是大長老的徒弟，沙行舟。”
隻見沙行舟急匆匆進了院子，直接跪倒在外麵，“如一小姐，求求你別再打了，師父經受不起這樣的折磨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聲音起了作用，裏麵忽然就沒了動靜。接著就是哢嚓一聲脆響，隨著一聲慘叫，又變得安靜起來。
素如一從房裏一身汗水的走出來，看著地上的沙行舟。冷聲道，“你是個什麽東西，也配來求我？”
沙行舟不住的跪頭，“如一小姐，求求你放過師父吧！再打就要把他打死了。”
“放心，本小姐不會讓他那麽容易死的。”素如一冷笑著將沙行舟踢倒在地，“給我滾得遠遠的，要不然連你一起抽。”
素如一走了之後，沙行舟站起來，想要進屋去看看師父。卻被人冷聲叫住，“滾出去！”
沙行舟回頭，正好對上童蕪陰狠的雙目，打了個哆嗦，撒腿就跑。他一直跑出好遠，差點撞上人。
隻聽那人道，“沙行舟，你是不是想死？走路都不帶眼睛嗎？”
“紅夏？你怎麽在這裏？”沙行舟看了眼四周，這裏好像離關押宇文天香的地方很近。
煙紅夏瞪了他一眼，“我是醫門弟子，醫門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嗎？倒是你，沒事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紅夏，我是你的大師兄，你說話就不能客氣點嗎？”沙行舟痛苦的看著煙紅夏，“他也是你的師父，連你背叛他，他都能原諒，你為什麽就不能關心關心他？”
煙紅夏冷著臉，“現在是他得罪了素如一，是他自己作死，同門一場，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
沙行舟轉身，他也知道大長老不是好人。可他是師父啊！怎麽辦，他到底該怎麽辦？救還是不救？
在他糾結的時候，煙紅夏並沒有同他一樣離開，而是返回了關押宇文天香的地方。
因為煙紅夏一直在她臉上用祛疤膏，宇文天香那張被毀掉的臉已經恢複了原樣。肌膚細膩，如同上好的瓷器。容顏絕美，簡直就是另一個楚傾瑤。
她彎下腰，愛不釋手的摸上宇文天香的臉。細滑如凝脂，她嫉妒得真想五指成勾，生生毀掉這張臉。可她不能，這張臉以後就是她的了。
她冷笑著拿出一瓶藥，“宇文天香，把這瓶藥喝下去，我就放你離開。”
宇文天香望了眼已經站不起來的兩腿，心驚肉跳的向後蜷縮。煙紅夏絕不會這麽好心替她醫臉，她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喝是吧？這可由不得你。”煙紅夏已經沒了耐性，捏住宇文天香的下巴，就把藥往嘴巴裏灌。宇文天香拚命掙紮，卻因為武功盡失，又瘸又啞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片刻之後，她已經暈倒在地上。
煙紅夏冷笑著抽出匕首，一刀紮進了她的耳後，半個時辰後，她已經拿到了一張宇文天香的完整臉皮。
小心翼翼的用藥水泡起來，“，你喜歡的女人很快就會站到你麵前了。你激不激動，驚不驚喜？”
等她看到地上麵目全非的宇文天香時，嚇得身子一抖，差點坐下。惱怒的踢了一腳，“醜鬼，我讓你嚇我。”
一個時辰後，宇文天香醒來。第一感覺就是臉上火辣辣的疼，抓心撓肝，剜心刺骨。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臉，粘稠的血液嚇得她不住的叫喚，“啊啊啊……”
沙啞難聽的聲音，如同刮躁啞獸。按說這裏一向偏僻，極少有人過來。可前麵離去的沙行舟，竟然鬼使神差的轉了回來。
他被裏麵絕望的聲音驚得快步進來，一眼看到地上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因為要取完整的臉皮，煙紅夏把她的雙眼也毀了。
如今的宇文天香，即瞎又瘸還是個啞巴。如果扔到街上，肯定能嚇死幾個小孩。就算她看不見，也知道自己的臉沒了，是活生生的被人取走了整個臉部的皮膚。
“煙紅夏，你不得好死，你好惡毒！”她所有的話語，都變成了不成音的啊啊聲。這一刻的她，痛苦，絕望，恨不得馬上死去。
“宇文天香，你這是怎麽了？”沙行舟辨認了一會，認出是她。
她瘋子一般不停的揮舞兩手，不讓人靠近。
“宇文天香，是不是煙紅夏幹的？”沙行舟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她。因為這裏很少有人來，最近隻有煙紅夏會過來。
正在哀嚎的宇文天香，忽然沒了動靜，隻用兩手胡亂比劃著。
“你安靜一會，如果是煙紅夏幹的，你就對我點一下頭。”不知何時，沙行舟已經開始掉眼淚。
那一年，宇文天香好美，綠衣如畫，唇朱齒白……美了他整顆孤寂的心。
他忽然伸手抱住宇文天香，喃喃自語，“別怕，有我在，不要怕……”
宇文天香也想要安靜，可她太疼了，忽然推開他，繼續啊啊的亂叫。她叫了一會，又胡亂的向著四外招手，沙行舟知道她是在叫自己。
“宇文天香，你在找我？”他問。
看到她點頭，他難過的上前，再次抱住她。宇文天香的手一直摸到他腰間，左右都摸到了，又不甘心的向他後背抓去。
“啊啊啊，啊啊！”她想說的是，你的劍呢？劍呢？她想要一把能夠自殺的長劍。為什麽沒有？
“你在找什麽？”沙行舟以為它是受激動過度，情緒也跟著波動起來。
宇文天香瞪著兩個血窟窿自顧的啊啊叫著，看得沙行舟實在不忍心，跑出去找了不少藥過來，要替她上藥。
卻因為她的不停掙紮，藥都掉到了地上。
最後他實在呆不下去了，紅著眼睛跑了出去。
宇文天香瘋嚎了一陣，力氣用盡，便絕望的瞪著頭頂，她覺得自己就要死了。死了也好，就再也不用受罪。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有腳步聲傳來，然後是昆一的聲音，“大小姐，屬下先去毀了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