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相思

第06章 拔刀防巨寇 揭秘震群雄

第06章拔刀防巨寇揭秘震群雄四位名捕之一的排雲翅王子亮終於不辱使命地回來了,跟隨他一起回來的另有一小隊神機營的槍手。

一共是十二人,卻隻有六杆子火藥抬槍。

金刀震九州阮大元的意思,本來希望能有二十枝槍,卻隻請來了六枝,距離他所要求的差了老大的一截,心裏不覺有所失望。

話雖如此,可總比沒有好,尤其是在此要緊關頭,不啻是添了一支生力軍,想想也就樂開了。

天上的月亮越來越圓,也就是說距離八月十五的日子越來越近。

阮大元最最擔心的還是麥家,所以槍一到,他立刻調派了其中八人,也就是四杆火槍,同著王子亮、侯遷,押著槍來到了麥家。

麥玉階聽到消息,自然高興極了,特別備了一桌酒席,在後園八角亭款待他們。

客人方麵,四大名捕:阮大元、王子亮、杜明、侯遷全都到齊了,另外八名槍手遠來是客,雖身分不高,麥大爺還是賜了他們每人一個座,由東府的六名護院陪同,在亭子裏另開一席。

這些日子以來,麥家上上下下,都像是罩上了一團烏雲,一心惦記著八月十五這一天的來到。

日子越來越近,每個人都像是等候死期宣判的犯人,再加上天幹地早,年頭不對,叫他們怎麽樂得起來。

此時此刻,主人擺下了這兩桌酒,雖說是“黃連樹下彈琴——苦中作樂”,到底卻也有“振奮人心”的意思,何況家裏多了四杆火槍,總是值得高興的事。

得樂且樂,人生幾何。

麥大爺今天的心情特別好,一連喝了六七盅酒,還沒有醉意。

麥豐麥七爺的酒量不能踉他主子比,隻喝了三盅可就有些語無倫次了。

隻見他歪斜著身子,一路走下座來,手執酒壺,親自為四大名捕——添上了一杯。

“這一杯……我麥豐代我家大爺,敬各位一杯,我是先幹為敬。”

說著脖子一仰,把手上酒喝個精光。

四人當然不是無種,哄笑聲中,一一把酒幹了。

“七爺你是海量呀!”侯遷一麵奉承著,又為他斟上了一杯:“難得今天麥大人高興,咱們就放肆了,哈哈!”麥玉階停下了酒杯,含著笑道:“各位今天就盡興吧!”一麵卻皺下眉頭,看著麥豐道,“你不行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大……爺……你太……小看麥老七了……”仿佛是舌頭都變短了。

大凡喝酒的人都有一個通病,醉了死不認醉,當然“借酒裝瘋”的人也不在少數。

麥豐算是屬於前者,雖不至於“借酒裝瘋”,卻多少有點“以酒壯勢”的味道。

這半年多以來,人人心情愁苦,難以開懷,難得今天晚上有這麽一個“苦中作樂”的機會,麥豐可不願輕易錯過,酒人愁腸,話可是不打一處來,“我麥七跟隨著大……爺您少說也有近三……三十年了……你大……爺又幾曾看過我麥七……醉過……”一麵說,麥豐咕嚕一聲,把滿滿的一大杯酒又喝了個精光。

一時間,大家夥全都連聲為他叫起好來。

麥大爺麵色一沉,認為他有失體統,原想叱斥他幾句,可是他覺得眼前這個情況,不便掃興,長歎一聲,也就由他去了。

金刀震九州阮大元總算夠仔細,瞧出了麥玉階心裏的隱憂,當下雙手捧杯,由位子上站起來,向著麥玉階道:“大人你放心吧,後天就是十五了,那個老公雞不來也就罷了,要是他真敢到大人你的府上行動,嘿嘿,說一句放肆的話,管教他來得去不得……”各人見阮頭兒都這麽說,一時相繼喝起彩來。

阮大元即暢飲一口道,“為釋大人的憂心,卑職先幹為敬。”

接下去一仰脖子,把酒飲盡。

各人俱知他今天晚上酒喝得最多,卻是絲毫沒有醉意,確是好樣的,於是爆雷般地喝起彩來。

阮大元舉掌擦了擦口角的殘酒,抱拳向麥玉階道,“卑職今天所以在大人麵前膽敢誇下海口,可不是信口雌黃,那是有恃無恐……這就請大人您瞧瞧火槍的威力,添點餘興,就當是給大人與在座各位一個下酒的菜吧。”

說到這裏,阮大元轉向另一桌喚道,“張頭兒,可都準備好了?”張頭兒姓張名照,是“神機營”的一名“把總”。

談不上什麽官職,卻由於那個年頭火槍這玩藝兒夠新鮮,弟兄們每人一件鮮紅的號衣,後心上鬥大的一個“火”字,使人望之生羨,於是乎,能在“神機營”補名當差,確是夠氣派。

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三天照例往校場出操打靶,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百姓。

那種差事,照例額外有賞,稱得上是肥差事,莫怪乎那些手下弟兄,一個個肥頭大耳,吃得都長了“膘”了,再下去隻怕連操都出不動了。

這一趟王子亮能把他們請了來,當然私底下有暗盤交易,麥大爺這邊,先就有一份賞賜,財迷心竅,哪裏還會把什麽“老金雞”這號人物看在眼裏?為了安麥大爺的心,他們早就準備好了一切,要在酒筵中露上一手,一來顯顯能耐,要麥大爺放心,再一方麵也便於日後討價還價,要姓麥的往外多掏銀子。

這時候阮大元一招呼,張照隔座兒高聲唱了個喏,一麵走下位來,向著對麵桌前的麥玉階躬身行了個禮,大聲說道:“大人賞光,卑職們鬥膽在大人筵前獻醜了。”

麥玉階倒是沒有想到有這麽一手,他心裏原是對火槍的威力存有疑惑,隻是不好當麵說出來敗人興頭罷了。

難得對方主動要在筵前表演,這是再好也不過的事情了,當下便由不住連聲道起好來。

大夥一聽“神機營”的人要在現場表演火槍,自是皆大歡喜,一時紛紛道起好來。

即見張照吩咐一聲,座上的兄弟立時站出四人,把早已備好的兩杆火槍抬了出來。

張頭兒又與在座的麥府管家商量了一陣,麥府管家立時離座,傳話去,空出了西邊花園的一麵,不許人走近。

四名火槍手興致勃勃地退下了火槍的槍衣,露出了白木杆兒的槍身,接下放上火藥槍子兒,隻等著火繩子一亮著了,便將發出。

阮大元趨向主人身邊笑嘻嘻地說道:“大人請看,這第一槍是表演——槍斃活人。”

當然所謂的“活人”並非是真的“活”人,隻是活動的人而已。

號令一出,即見一人快速的自一根光禿禿的旗標上升起一具草人。

那草人仿照常人,穿著衣裳,號令一出,即向杆上快速升起。

隨著張照的號令一出,即見這邊火光乍現之下,發出了轟然一聲大響,火硝煙屑裏,已將那具稻草人轟擊得肢體破碎不全。

一名護院即將那個支離破碎的稻草人推向主人座前,麥豐一手接過來,向麥玉階展示道:“大爺請看……哈哈……嘻嘻……腦袋瓜子……都搬了家啦。”

麥玉階看那草人,頭顱已失,少了一臂不說,身上竟然有如蜂窩般地滿是彈孔,看到這裏,麥大爺情不自禁地現出笑臉。

麥豐更是哈哈大笑道:“大爺……您老大可放心了,那隻老公雞……他不來算他命大……若來了……他……他是一百個也活不了。”

笑著笑著,身子一歪可就躺下了。

有人趕忙把他扶起來。

麥七他嘴裏嚷著沒醉,還要再幹三杯,麥玉階吩咐給灌醒酒湯。

阮大元卻趨前問道:“大爺再看這個,我們算是那隻老金雞打天上來吧……嘿嘿。”

隨著張照的手勢一揮,即見一名弟兄忽然打開了一具木箱向外一揚,一陣劈拍振翅之聲,即由籠子裏,飛出了十數隻斑鳩,這些野斑鳩乍一出籠,隨即衝天而起,待向四麵散開之際,四名火槍手已扣動了火槍,隻聽得“轟轟!”兩聲大響,出籠的斑鳩,還不容在空中散開,即為散槍子擊中,紛紛跌落在地。

麥玉階看到這裏,由不住連連點頭稱讚,一時寬心大放,在座各人自也無不喝起彩來。

阮大元撫掌笑道:“大人請看……哈哈,就算那個老金雞真是一個會飛的金雞,他也是難逃一死……這些斑鳩就是證明。”

排雲翅王子亮也附和著道:“這些槍手都是百中選一的好手,眼快手準,彈不虛發——”才說到這裏,隻聽得有人高嚷著道:“有刺客。”

麥大爺一驚之下,隨聲望去,即見一條人影子,仿佛正由西邊花架子那邊拔空而起。

眼前時分,黃昏已過,正交**,慘然的暮色裏,滲進了一些夜的朦朧。

是以,這個人的突然來臨,活似一隻大禽。

顯然人聲方起時,他正躍身入院,此刻,在各人目睹之下,已臨身眼前,身法之巧快,確屬輕功一流身手。

在各人驚呼拿賊聲中,這條人影子,已第二次拔空身起,疾若流星般地向著眾人飲宴的涼亭麵前飛身而來。

阮大元一驚之下,喝叱了一聲:“大膽。”

緊跟著“哐啷”一聲,掣出了他的那口“金背砍山刀”,雖然目前還用不著他出手。

那位神機營的“把總”張照比他反應更快。

可不是嗎,人在槍在,這個刺客早不來晚不來,單單挑上這個時候,不是自己找死是什麽?隨著張頭兒的一聲斷喝,眼前火光乍亮,轟然一聲大響,側啦啦——大片的火槍槍子兒,已向著當空那隻“大鳥”射擊了過去。

由於方才表演過那一手“槍擊活鳥”的絕活兒,誰也不會懷疑眼前這一槍的威力想象中,毫無疑問的“槍出人落”。

那個人準定會就空跌落,自然是“伏屍當場”,連死的模樣兒大家也是再清楚不過——全身都是血,一身都是血窟窿,就像蜂窩那般模樣。

然而,事實卻又如何?隨著這聲嘹亮的槍聲之後,空中那個影子,陡地一個翻騰向後反折了丈許,直向著先時他起身的那個藤蘿花架子上墜落下去——一鳴掃描,雪兒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