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烏合之眾
果真如此，原來樹頂用許多大網兜著石頭，隱藏在樹葉之中，先前沒有人發現。
李小川與王沐誘敵深入之後，啟動機關，石頭落下，給敵人迎頭痛擊。
“該死，竟然有機關埋伏。”馬三鐵青著臉，大聲斥道。
無影劍的老臉不禁也浮現幾許紅色，先前他信誓旦旦地說沒有埋伏，原來對方是沒有伏兵，卻布置了機關。
其實，這怪不得無影劍與馬三輕敵，常規的械鬥之中沒有人會想到用布置機關，這是地下世界的械鬥，又不是戰爭。
李小川從小縱橫山林，不知用陷阱機關抓了多少猛獸，當然會首先想到這個好辦法。
石頭雨似乎是開始的號角，上方的石頭終於下完了，眾馬仔以為可以鬆一口氣了，但慘叫聲卻又響了起來。
原來眾人被石頭雨打亂了陣腳，四散開來，有些人又踩上了早就埋伏在地麵上的陷阱。
樹葉覆蓋的地麵上擦著許多鐵釘，直接穿透了他們的鞋襪，刺入腳心。
這種痛楚深入骨髓，一個個都跳了起來，馬仔變成了跳大神的神婆，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引人發笑。
王可就很不合時宜地大笑起來，幾乎笑彎了腰，指著人群道：“馬三，你看看自己這群烏合之眾，還想抓我哥，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閉嘴，否則我馬上一刀殺了你。”馬三怒吼道。
“哼，自己敗了還和我耍威風，原來你也就這點能耐。”王可嗤之以鼻，冷嘲熱諷。
李小川與王沐已經退到了樹林深處，看著狼狽不堪的人群，兩人相視一笑。
王沐忍俊不禁地說：“李兄。若沒有你的奇思妙想，這一場戰鬥可沒有這麽容易。”
王沐明白即便把自己的兄弟召集來，要與這百十人的隊伍硬碰硬地戰鬥，無疑也是一場硬仗。
李小川這一番布置卻讓敵人元氣大傷。比硬碰硬的戰鬥更讓人捉摸不透。更讓人心驚膽寒。
馬仔又驚又怒，雖然看著李小川與王沐就在前麵不遠處。卻也沒有人再敢輕舉妄動追殺過去了。
李小川淡淡地掃了一眼眾人的窘狀，嘴角一勾，笑道：“他們可比山林中的野獸笨多了。”
“哈哈，他們是遇見了你這個克星。”王沐哈哈大笑。他也是第一次見識這個陣仗，著實開了眼界。
“哼，歪門邪道，雕蟲小技。”忽然，一聲冷喝猶如晴空霹靂在眾人頭頂炸響，隻見無影劍走了出來，這數十米的距離在他腳下猶如方寸之地。轉眼之間，他就走進了樹林。
他如履平地，仿佛根本沒有把李小川的陷阱放在放在眼中，徑直向李小川走去。一股無可匹敵的淩厲氣勢瞬間籠罩著整個小樹林。
原本吵鬧的樹林一下子萬籟俱寂，那些聒噪大罵的馬仔也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一股無法抵抗的威勢在了他們的心頭，不寒而栗。
“無影劍過來了。”王沐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陣發緊，下意識地提醒道。
“我去會一會他。”李小川大步迎了上去，這一戰無可避免。
“哼，不知死活。”無影劍低嗬一聲，腳步忽然加快，嗖，一道勁風刮起，地麵的樹葉被卷了起來，漫天飛舞，然後隻見漫天樹葉之中，一個人飄然而至，淩厲的令人無法直視。
但李小川至始至終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反而直勾勾地盯著無影劍。
嗖！
無影劍至！
一隻手從漫天的樹葉之中穿出，五指並攏，猶如一柄利劍從層層迷霧之中刺出。
李小川的瞳孔猛地一縮，麵對這淩厲的一擊，他沒有後退，反而腳尖在地麵一點，迎頭衝了上去。
啪！
李小川一拳甩出，整條手臂都發出一陣劈劈啪啪的輕響，筋骨齊鳴。
這一條手臂宛如一條長槍紮出，拳頭就像是鋒芒畢露的槍尖。
砰！
手拳相擊，宛如劍槍撞擊，淩厲的氣勁陡然升起，空中的樹葉被吹向兩旁，拍打在樹幹上，發出啪啪的撞擊之聲，可見雙方這一擊的厲害。
王沐的臉色不禁變得有些蒼白，他這才明白自己與李小川的實力差距，當初那晚自己在他手下沒有走過幾個回合便敗了，後來想一想還認為自己是太過輕敵所致。
但如今看來根本不是自己輕敵，而是李小川實在是太強了，自己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敵。
他也終於明白為何省城佛爺屹立多年而不倒，除了他自身的實力之外，恐怕有無影劍這一高手也是至關重要的原因之一。
馬三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他第一次見李小川出手，那種睥睨的氣勢令他心悸。
“幸好我請了無影劍，否則這一站勝負堪憂。哼哼，這一戰之後，江寧的人便會明白，這江寧的地下世界仍然是我馬三說了算。”轉念一想，他不禁有些得意。
王可眼睛發亮，“這流氓除了耍流氓之外，功夫竟然這般高。”
她練了幾年跆拳道，還是頗有眼光，知道李小川這一身功夫遠不是自己的三腳貓可比。
“嘿嘿，這樣的男人才夠味兒，雖然有點流氓，但比起那些一陣風就吹倒的花樣美男酷多了，也隻有這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老子。”
無影劍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感受著手中傳來的那一股力道，不禁暗自咋舌：“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功力，若是假以時日那還了得，今天必須除掉此人。”
唰！
心念一動，寒光忽閃，漫天枯葉落下後，一柄長劍出現在無影劍的手中。
天邊的夕陽灑落，劍光泛著血紅的夕陽，格外耀眼。
嗖！
劍動！
長劍仿佛失去了蹤跡，竟然在人的視線中消失了。
不！
李小川心中一動，瞳孔微縮。
長劍並非消失，而是太快了，快的超乎人的眼睛，所以被人下意識地認為消失了。
“原來無影劍的名頭是這樣來的。”李小川明白自己遇到了生平最強大的敵人，山林中的猛獸與無影劍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無影劍快，李小川自然也不慢。
手臂一紮，猶如一杆標槍紮向無影劍，體內的天元功自然而然地運轉起來。
鐺！
一聲金屬相擊的聲音，火花四濺。李小川向後淩空一翻，躍上了高空。
“咦？”無影劍輕呼了一聲，“手中竟然藏有匕首。”
無影劍看見了李小川手中露出的那一小段鋒芒，那是一柄匕首，通體烏黑，看著像一塊黑鐵，但那鋒芒卻叫人不敢小覷。
“小子，再吃我一劍。”無影劍腳尖一點，縱身躍起，長劍刺向蒼穹，直奔李小川。
一寸長，一寸強。
長劍對上匕首，便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它的優勢。
寒光疾閃，猶如毒蛇吐信，眼見要刺中李小川了，又憑空消失了。
但李小川運起天元功後，雙眸中精光一閃，捕捉到了那隱藏在空氣中的劍光。
匕首恰到好處地紮出，針尖對麥芒，再次與長劍擊在一起，但無影劍一抖劍花，又從斜刺裏殺出，絞向李小川的手臂。
李小川急忙回防，匕首一抖，灑落一片烏光，遮擋在麵前，擋下了長劍的攻擊。
如此這般，雙方借著上升之力，竟然在半空中鬥了不下十招。
無影劍姿勢瀟灑寫意，就像是飄飄劍仙。
李小川左突右支，以匕首防守住身前三寸之地，不讓長劍前進分毫。
但外人看來，他未免處處被動，動作顯得也笨拙許多，遠沒有無影劍這般瀟灑。
“小子，乖乖受死吧，你怎麽會是劍爺的對手。”忽然，有馬仔大聲疾呼，冷嘲熱諷。
“對，乖乖受死。”其他馬仔急忙附和，覺得真是出了一口惡氣。
馬三嘴角漾開了笑意，心說李小川雖然功夫不錯，但畢竟還是太嫩了點。
王沐平靜的外表下，一顆心也揪了起來，默默地想到：李兄弟，你可一定要勝利啊，大家的性命可就在你的手中了。
王沐很清楚馬仔已經不足以影響這一場戰鬥的勝負，而是對戰的這兩人才是勝負的關鍵。另外，這一戰關係著今後江寧地下世界的格局，意義深遠而重大。
王可的小手拽的死死的，手心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雪白的銀牙緊緊地咬在一起，粉紅的嘴唇的一張一合，以細不可聞的聲音祈禱：“老天爺，你可一定要保佑李小川這個流氓取勝，打敗那個老家夥。”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身為當事人之一的無影劍的感受截然不同。他的動作飄逸，但心中卻是駭然。
他經曆的大小戰役不下百場，但從未像今天這樣，越戰心中越沒有底。
“這小子怎麽如此邪門兒，我每次出劍，他似乎都能瞧的一清二楚？”
“難道他的功夫真的如此之高，不對，我看他分明隻達到了暗勁的境界，怎麽會看得清楚我出劍的軌跡？”
無影劍百思不得其解，但眉宇間的凝重之色自然而然地越來越重。
無影劍同樣是暗勁高手，但他是四十歲便到達這個境界，已經有二十多年了，隻不過一直沒有突破。
不過這二十多年也不是白白流失的，還是讓他悟透了許多東西，功力日漸精純。然而，突破暗勁需要機緣，所以他隻是差一個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