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生命的交易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若是無影劍死了，那佛爺撐起來的這片天就真的要塌了。
“晁星，快回錦都。”無影劍咬牙說道。
“你怎麽樣了？”
“我的腿筋被斬斷，走不動了。”無影劍痛心疾首地說。
這是永久的傷害，烏光匕首乃是神兵，沒有斬斷雙腿已經算他的運氣了，他即便神功蓋世，卻也無法妙手回春。
晁星目瞪口呆，被這個消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快走。”
“是，走，馬上就走。”晁星如夢初醒，已經沒有了一點勝利的念想，扶起老夥計，踉踉蹌蹌地逃去。
戰鬥在李小川與霹靂虎加入後，根本沒有懸念了。
鬼頭刀的刀斷了，被生擒。
馬三也未能幸免，當看見李小川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大勢已去，渾身的精氣神仿佛瞬間流逝了一樣，轉眼就蒼老了十餘歲。
其他馬仔逃的逃，投降的投降，李小川沒有追擊，因為對這些人不值得。
另外幾處戰場的戰況也大致相當，不過有一處例外，孫二娘與黑寡婦的戰鬥竟然在援兵到達之前就結束了。
孫二娘的臉被劃了一刀，破相了，黑刮目的一條胳膊被直接斬斷了，兩人扭打在一起，慘烈無比，鮮血把兩人身下的雨水染的緋紅。
女人發起狠來是很瘋狂的。
孫二娘的娘子軍竟然以微弱的優勢殺的黑寡婦的馬仔東奔西逃，潰不成軍。
女人的武器很多，手、腳、嘴都可以變成武器，抓撓撕咬，無所不用。
她們身上的衣服許多都開了口子，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而且混合著鮮血與雨水，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不經意間，這些血氣方剛的馬仔就被分散了注意力，然後迎接他們的就是寒光凜凜的刀鋒。
女人能頂半邊天。這一次這支娘子軍的戰鬥力竟然超過了其他人。當真是叫人刮目相看，也令人對孫二娘肅然起敬。
孫二娘與黑寡婦扭打在一起。都咬緊了牙關，誰都不認輸，黑寡婦的斷臂處鮮血直流，她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而孫二娘臉上的傷口血肉模糊，很是恐怖。
李小川見到這一幕，實在是被震撼了，分開了兩人，馬上讓人帶孫二娘去治療，然後看了一眼一臉戾色的黑寡婦，當真是感慨不已。女人真的惹不得。
關雲飛的鐵棍斷了，渾身是血，汗如雨下，氣喘如牛。
黑熊的臉上和身上都有許多地方腫了起來。看起來更像一頭黑熊了，隻不過這頭黑熊的氣勢已經被消耗掉了大半。
當看到李小川等人時，黑熊奮起反抗，直接被霹靂虎一拳轟翻在地，再也無法站起來。
雲散，雨停，天晴。
江寧迎來了新的陽光。
江寧地下世界最大的一場戰鬥落下了帷幕，普通人根本不知道這場戰鬥，隻知道江寧迎來了幾年來最大的一場雨，令交通都癱瘓了。
警方當然發現了這一場戰鬥，然而，由於被大雨耽擱，來到現場時，戰鬥已經結束了，現場被雨水衝刷後，根本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
江寧的局勢變的微妙起來。
江寧郊區一處廢棄的廠房。
此時此刻，廠房仿佛煥發了勃勃生機，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馬三、馬剛、鬼頭刀、黑寡婦和黑熊站在車間最中央，斑駁的廢棄車間讓氣氛顯得格外壓抑。
幾人臉色各異，不敢有絲毫妄動。
因為盯著他們的一大幫人把四周圍的水泄不通，令他們如坐針氈，如芒在背。
“李小川，你究竟想怎麽樣？”馬三咬著牙齒，沉吟半天終於問道。
李小川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道：“你認為呢？”
“難道你想殺我？”馬三猛地一怔，旋即大笑，“哈哈，你可知這次你闖下大禍，死到臨頭了？”
李小川戲謔地冷哼一聲，道：“大禍麽，我怎麽不知道？”
“你知道他們是什麽人麽？他們是佛爺的愛將，你抓了他們，就等著承受佛爺的怒火吧。”馬三雖然明白李小川的出現就意味著無影劍失敗了，可他真的不願承認這個結果，所以憑著心底的那一絲僥幸逞強。
“佛爺的人又沒有免死金牌，又有何懼？”李小川不以為然。
馬三微怔，他實在是越來越摸不透李小川的心思了。
黑熊腫著臉，用已經變成了一條縫隙的眼睛狠狠地瞪著李小川，道：“李小川，你不要猖狂，得罪佛爺，你隻有死路一條。”
李小川走到黑熊麵前，搖搖頭，道：“俘虜就要有俘虜的覺悟。”
嘭！
一拳打在黑熊胸口。
黑熊倒飛出去，撞在了廢棄的機器上，吐出一口黑血，萎頓下去，氣勢全無。
眾人心頭凜然。
馬剛更是被嚇的雙腿發軟，他剛被擒住的時候還能有幾分膽氣與僥幸。
可見到所有人都被俘後，他才明白大勢已去。潛伏在心底的對李小川的恐懼便不可抑製地瘋漲起來。
他分散兵力，對李小川等人的後方采取各個擊破的辦法，誰知一個都沒有奏效，完全被埋伏的安全公司的保安打的落花流水。
一敗塗地。
“李老大，你別殺我，以後我再也不與你做對了，我有錢，很多錢，我都給你，求你放我一條生路。”馬剛慌不擇言地求饒道。
“閉嘴！”馬三聞言，氣的臉紅脖子粗。
他混跡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今天這麽丟過人。
自己培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如此窩囊，更讓他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下去。
“哈哈，識時務者為俊傑，馬三，你的寶貝兒子比你可聰明多了。”李小川大笑道。
“哼，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可我告訴你，我也是江寧響當當的一號人物，你最好想一想殺了怎麽向警方交差。”馬三嘴硬道。
“向警方交差？”李小川沉吟道。
馬三的身份確實不簡單，而且與市長李向陽還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殺了他當然會引起風波。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今他和馬三已經沒有妥協的可能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其他人都靜靜地看著李小川，等待著他的決定。
王沐幾人明白李小川的苦衷，馬三雖然敗了，卻也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放了就是放虎歸山，殺了就有可能惹下麻煩。
難以兩全其美。
“哈哈哈……”
忽然，一陣爽朗的笑聲打破了沉寂，霹靂虎走了出來，冷冷地道：“馬三，你錯了，你的命並不那麽重要，佛爺的人也不是沒有人敢殺。”
眾人心頭凜然，一方梟雄果然不同凡響，隻言片語中透著令人心悸的霸氣。
霹靂虎走到了鬼頭刀麵前，虎目緊緊地盯著他。鬼頭刀矮小的身軀被這股氣勢籠罩，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可在霹靂虎麵前，他任何退步都是徒勞。
一拳轟出。
一聲悶響。
鬼頭刀的瞳孔黯然失色，軟綿綿地倒下了，生龍活虎的一個生命瞬間終結。
啊！
其他人大吃一驚，誰都沒有料到霹靂虎竟然殺了鬼頭刀。
霹靂虎淡淡地說：“其實，殺人沒那麽困難，尤其還是殺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一方梟雄，手中的人命自然不少，殺一個對於他而言實在是微不足道。
霹靂虎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別人，他和其他人的差別。
王沐幾人也震撼了，感受到了這種差距，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啪！
馬剛直接摔倒在了地上，麵色如土，再也爬不起來。
霹靂虎向李小川點點頭。
李小川明白霹靂虎這是用鬼頭刀的命來立威，或者說是在發泄心頭的怒火。
佛爺買凶殺他，他隻是殺了佛爺一個手下，這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
李小川一步步走向馬三與馬剛。
馬剛嚇的屁滾尿流，痛哭流涕道：“李老大，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你看我都是殘疾了，你就把我當一個屁放掉吧。”
李小川無動於衷。
馬剛立刻扯著馬三的褲腳，失聲痛哭道：“爸，你快救救我啊，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死了啊，你就我一個兒子，你不能讓馬家絕後啊。”
馬三心痛的臉上的肌肉扭曲到了一起，心頭掙紮著，憤怒著，自己怎麽會生了這樣一個窩囊廢？
所有人都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王沐的喉嚨動了一下，可忍住沒有說話。
他與關雲飛、孫二娘都是江寧地下世界混跡多年的人，看著昔日不可一世的龍頭老大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可他們也並非同情心泛濫之人，明白這個局麵並不怪李小川和他們，而是馬三咎由自取，或者說這就是曆史車輪前進的必然。
當初，馬三坐上龍頭老大的位置，必定也有人匍匐在他的腳下乞憐，他肯定也沒有放過對方。
或者，這次的鬥爭若是他們失敗了，那馬三也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世界很殘酷，而地下世界尤其殘酷，同情心泛濫絕對不適合吃這一碗飯。
馬三沒有退，眼中終於露出了絕望之色，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兒子，一咬牙，道：“李小川，我承認，我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