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往事如煙

第80章 往事如煙

林浩尷尬一笑，道：“見過院長大人。”

“不必多禮，陪老夫坐坐。”

火蒼隕沏了一壺茶，倒了二杯，一杯遞給林浩，一杯端起來輕輕品茗，林浩從善如流地坐下來，也端起了茶杯。

二人閑聊了一會，林浩問道：“院長，楚鵬怎麽樣了？”

“已經被關起來了，現在正在嚴刑拷問。林浩，楚鵬可是條大魚，這次你立了大功，用不了多久，官府那邊會頒獎勵給你。還有那孫縣令，有人指認他受賄，現在也被羈押起來了。”火蒼隕撫著胡子，朗笑道。

“王城主倒是不錯。”

林浩笑了笑，一點都不同情孫縣令，這種貪贓枉法的狗官，早該進牢獄了。

“對了，林浩。關於黑風寨的事，你知道多少？”

火蒼隕神色認真的問道。

“ 院長，這黑風寨與歐陽家恐怕關係非同一般。”林浩猶豫著說道。

火蒼隕眼中精芒一閃，“林浩，但說無妨，這裏沒有其他人，你放心，若歐陽家真的是那罪大惡極的後台，老夫絕不會輕饒他們。”

第一強者的人品，林浩還是很相信的，他點了點頭，便將那晚在河岸聽到的話說了一遍。

“什麽，竟有這種事！歐陽老鬼，隱藏的好深呐。難怪當年的那一場圍剿死了那麽多人。莫非真的是歐陽家在從中作梗？！”火蒼隕怒容滿麵，那可是上萬條人命，幾日之間，就永遠埋在青雲山上。

多年前，三大家族聯手圍剿黑風寨的消息，這兩天林浩也聽說過不少，據說不但沒能將黑風寨鏟除，三大家族的勢力還損失巨大。就連劉霸天的兒子，也就是劉慕馨的父親都死在了這場圍剿戰中。

“林浩，你有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黑風寨就是歐陽家的產業？”

林浩搖頭，道：“院長，我沒有證據，這些內幕，我也是機緣巧合下，才發現的。”

火蒼隕扶著胡子，站了起來，圍繞著石桌走了一圈，然後又看向遠方，“看來此事的關鍵，還在城主府那邊，希望王枯榮這老家夥別叫我失望，撬開楚鵬的口。一旦拿到有力證據，老夫第一個衝進歐陽府，將歐陽臻拿下！”

林浩眼睛一亮，他也希望如此，楚鵬要是說出真相。那麽歐陽家將無法在青雲城立足，他的危機，自然迎刃而解了。

忽然，他似想到了什麽，問道：“院長，那楚玄王實力到底如何？”

“楚鵬的實力了得，他雖是高階戰將修為，但憑借一身精湛的刀法，真實戰力可與戰尊匹配。可惜，此人心術不正，是個禍害。”火蒼隕雖不知林浩這麽問，但還是耐心地答道。

“高階戰將？”

林浩微微一愣，對這個答案非常吃驚，隨即臉上露出了令火蒼隕難懂的沉默之色。

涼亭的位置有些高，從這裏遠眺望去，可以俯瞰大半個青雲城。說完黑風寨的事。

火蒼隕望著林浩，因為心中有事，並未追問少年為何沉默。他一邊欲言又止，一邊又搖頭歎息，似乎有什麽話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不知院長有什麽心事？”

林浩受不了二人間這種沉默的氣氛，心中一動，開口問道。

隻見火蒼隕端著茶杯，站起身，來到了涼亭邊,，目視遠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茶水從杯中流淌出來，沿著手腕，沾濕了衣角都沒有發現。

蕭瑟的秋風中，老人的白胡隨風飄動，渾濁的眼睛時而感傷，時而憂愁，嘴角又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林浩望著他，感覺老人身上悲傷的情緒在彌漫，那第一強者頂天立地的背影，在此刻竟有些孤獨。

“她還好嗎？”

忽然火蒼隕轉過身，問向林浩，聲音猶如蒼涼的風在山中回蕩。

她？

林浩不解，但很快意識到院長口中的她可能就是奶奶所說的“憐月仙子”。

蒼涼的一句話，似飽含了一個蕩氣回腸的故事，令林浩猜測，這口中的她對他來說，非常的重要。

“院長，其實……”

他想解釋，他不認識憐月，憐月劍法也隻是意外偶得，可突然他又想到神秘莫測的奶奶，一句話說到一半就停在了那裏。奶奶就是憐月仙子？可能性不大吧。

院長望著遲疑的林浩，輕輕放下茶杯，道：“林浩，你這幾個月的表現，老夫都看在眼裏，你和我有著相似的故事，不同的是，你的勇敢令你抓住了幸福。嗬嗬，老夫給你講講我年輕時候的事情吧。聽了這個故事，你再考慮要不要回答老夫剛剛的問題。”

林浩道：“能聽院長的故事，是學生的榮幸。”

火蒼隕點頭，隨著回想，聲音蒼老地訴說起來，“很久以前，我八歲，是一個小山村的放牛娃。她十歲，是村內地主家的掌上明珠。”

“那一年，她的父親帶著她，挨家挨戶收租，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她。不怕你笑話，老夫情竇開的比較早，她是老夫見過的最漂亮的小女孩，第一次見麵就喜歡上了她。”

說著這些往事，老人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年少的時期，蒼老的臉上偶爾笑起來，竟然有幾分孩童般的純真，但也有惆悵的歎息。

林浩靜靜聽著，並未插話。

“每一天放完牛，我都會趕著老黃牛，特意從他們家門口走過，為的就是能聽到她在院子裏玩耍的笑聲。”

“第二年，家境殷實的地主家在全村範圍給她招伴讀郎。雖然我大字不識，依然跑去應聘，卻被他們家的家丁丟了出來。自那以後，我天天跑村裏的學堂，在牆角偷偷聽課。”

“第三年，她家的伴讀郎因為偷了主人家的東西，被趕了出去。我終於如願以償的成了她的伴讀郎，有了一段朝夕相處的日子。隻是好景不長，第四年年末的時候，她隻身一人前往外地一所有名的武院學習武道，將我留在了小山村，繼續做她們家的家丁。離別的那個晚上，我輾轉難眠，做夢都是她動人的身影。”

“為了能夠繼續看到她，我離開了小村莊，來到了她學習武道的城市。希望也能夠入學，成為她的同伴。”

“可惜，我把武道想的太簡單了。這種東西，並不是一個鄉村來的放牛娃能夠企及的。我報了名，卻連入學考試的資格都沒有得到。不過，我並沒有放棄，在學院對麵的一家酒館裏做起了夥計。”

“那年，我十二歲，隻是酒館的小夥計，打打小雜，每個月五兩銀子的工錢。她十四歲，自入院起就受到了學院導師的重視，前途無量，我們的差距很大。偶爾她帶著同學來酒樓吃飯，我都遠遠地躲著她，不想讓她看到我落魄的樣子。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繼續站在她的麵前，自信滿滿得對她笑，每天晚上收了工，就背著近百斤的石頭，按照著一百兩銀子買來的‘秘籍’上的方法，去河灘上鍛體。嗬嗬……林浩，這少年郎想法是不是很可笑？”

火蒼隕突然停了下來，自嘲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