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窮人

外卷之白賀10

外卷之白賀10

第二十九章虎雲亦雲

小虎先是“喵”了一聲,然後:“肚子有些餓,吃夜宵。”說完,也不拖了,一口把白小天左腳的鞋咬了下來。

“有沒有搞錯,你也太忘恩負義了,怎麽說,我也救了你……別……別咬,你……你是我大爺還不成?”白小天急了,因為那小虎咬下鞋子後“喵”了一聲飛快的跑開。對於這一點,白小天自然是很理解的,因為他那雙腳可是足有三天沒洗,脫去鞋之後,附近區域空氣汙染指數肯定是迅速直線飆升。他本來是心中一喜,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那小虎離開左腳之後,直奔他**而去。

這是一間不大的茅屋,白小天躺在**。幾縷陽光透過窗戶傾灑在他淩亂的濃密的黑發上,看起來此時的他仿佛披散著一頭金發。白小天眨了眨曬的有些發痛的眼睛,昨夜的經曆仿佛是在夢遊一般,隻是當他看了看自己被十三妹綁的象粽子似的身子,再加上此刻酣睡在一旁的那隻小老虎,他才能確認一切都是真實的。

昨天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他和十二郎竟然都殺了一個人。而收獲就更多了。那些殉葬品不算,僅從那三個家夥身上就找了四十五個金幣,一百三十多枚銀幣,這實在是一筆大財。更讓他吃驚的是原來那隻小貓不是貓而是一隻小老虎,據它說它是一隻光明虎。

更讓白小天哭笑不得的是:那隻小光明虎,用長長的舌頭舔著他的**說道:“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你不要下半身,給我做夜宵。二:和我簽訂平等契約。”

雖然白小天不知道光明虎是種什麽樣的魔獸,因為他如今麾下的情報官小白對此一無所知,但是平白多了一隻幻獸,總不會是什麽壞事,再不濟它也有鋒利的爪子和牙齒。所以白小天自然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當然在以後的很多日子裏,白小天都沉浸在無盡的悔恨中,如果當時自己再矜持一下,最起碼也能簽訂一個主從契約。可惜呀可惜,怪不得人說衝動是魔鬼。一時衝動悔恨終生,結果養了個大多數時候聽宣不聽調的大爺,這也讓他明白了什麽叫做平等。所謂平等,那就是誰也不鳥誰,自然這是後話。

當時的白小天可不是這麽想的,當他聽到小老虎自己介紹說它是八階魔獸的時候,心裏那個美呀簡直比泡在溫泉裏還要舒坦,上半身的個個汗毛孔都歡悅的舒展開來。不過,出於謹慎他還是問了一句:“你為什麽要和我簽約呀?”

小老虎倒也毫不隱諱:“首先我瞧著你還順眼。我爸說了,不順眼的動物不能交。”

白小天連連點頭,雖然對於它把自己劃為動物一欄,頗有肚誹,但是想到人其實也是動物,不過青出於藍勝於藍,勉強也就接受了。而且白小天知道自己原本是光屬性,後來雖然有了變化,但是總有些淵源吧。出於這一點,小老虎對於他感覺到親切,這倒也合情合理。

小老虎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白小天有些嫩臉掛不住了:“最重要的是你那臭腳丫子的味道和我媽胳肢窩下的味道一樣的刺鼻難聞,讓我覺得好像就在媽**懷裏。”說著說著,小老虎一雙虎眼發紅,大串的眼珠傾瀉而下,弄得白小天實在是徹底無語了。

許多年以後,小老虎才說出當時的真相,原來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它當時沒有說:一個就是它爸在讓它逃跑之前說了:如果實在走投無路可以找一個人簽約。這樣不但安全有一定保障了,最重要的是找到了一張穩定的飯票。(當然飯票這個詞匯明顯有白小天的語言痕跡,隻是原文已不可查,隻能虎雲亦雲了。)隻是這張飯票的選擇大有學問。不能是能力太強的,那樣的話即使簽了平等契約,恐怕還是擺脫不了被奴役的命運。也不能太弱的,否則不但安全沒有保障,很有可能連他自己的衣食都成問題,自然不可能成為小老虎的飯票。最好選擇是一個能力中等的,但是看起來膽子不大得。反正等到小老虎慢慢長大後,可以隨時把契約中止。

正因為有了這番訓導,小老虎才選擇了不堪一擊,膽小如鼠,但是又有幾手怪招的白小天。不過,“嫌麻煩,幹脆就這樣”的心理還是起了最主導的作用。這一切白小天自然不知道。而小老虎也不知道白小天竟然還是個奴隸,雖然他是個從不把自己當奴隸的奴隸。但是它選擇的飯票竟然是個奴隸,這個問題還是很讓小老虎鬱悶了很多年。

雖然白小天的心理有少許不快,但是得到一隻八階幻獸的喜悅早就把其他的東西都衝得一幹二淨,連身上的疼痛也幾乎忘到九霄雲外去了。他心理那個樂啊:這真是人要走了狗屎運,那真是怎麽也擋不住。

不久,十二郎抱著白小天的上半身,十三妹帶著白小天的下半身騎著兩頭驢回到了墓園。值得慶幸的是,一年前,在十二郎兄妹的幫助下,白小天在墓園的東北角搭起了一座小茅屋。在那裏起屋,不是因為別的,隻因為坎薩斯和白小天原來居住的那間茅屋是建在墓園的西南角。這樣一來就大大方便了白小天的夜間活動。隻是白小天認為這同時也方便了坎薩斯的秘密活動,雖然七年了,他不斷仔細的觀察下也沒有發現坎薩斯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但是白小天知道這個老奴隸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老奴隸。

現在白小天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這兩截身體能夠順利連接嗎?如何連接,小白一無所知,依他的建議幹脆不要下半身了,就等著長出新的來。小光(白小天給小老虎起的名字,雖然它一開始有些不願意,但是白小天執意要獲得這個起名權,它也就同意了。)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幹脆提出把他的下半身美美的吃一頓得了。十二郎聽了後,那口水流的就象那你家拉瓜大瀑布(墓園附近十二郎經常練功的那條小瀑布)。就連一向是素食主義者的十三妹都露出了讚許的目光,拍著巴掌說:“自己吃自己的肉,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享受得到的待遇哦”這讓白小天感歎:一支**的隊伍如果不重視思想教育,那麽它會比一支反**隊伍還要可怕和凶殘的多。

最後還是白小天自己想了辦法,讓十三妹用針把他兩截身子縫上,至於線就用了原本準備晾幹了做香腸的豬腸。對於這樣的成功率,腦子一向不思考的十二郎提出了質疑:這皮膚是縫上了,可是這裏麵斷裂的骨頭怎麽辦。這樣就能長成一體?

對此白小天也認為的確說的有理,不過這個世界顛覆科學的事情實在太多,一切自然不能以常理來推斷,說不定又會有什麽奇跡發生了。反正,大不了再給自己一刀,讓下半身重新長出來就是了。

十三妹的針線活實在是讓白小天抱怨:誰要再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就跟他拚了。

第三十章他比你先到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奮戰,白小天痛的咬爛了兩個稻草枕頭之後,終於完工了。為了怕白小天亂動彈把線腳撐破,在十三妹的建議下,兩兄妹用繩索把他密密麻麻捆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反複確認胸部以下,他完全不能移動分毫後,方才罷手。

忙了一夜了,按道理應該很困才對,但是白小天腦子裏卻興奮的很,怎麽也睡不著。正當他準備閉上眼睛再來一次數羊的時候,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這腳步聲不算太重,但是屋子裏很靜,屋外的墓園也是靜悄悄的。

這一點不奇怪,墓園的黎明一向靜悄悄。所以“吧嗒吧嗒”的腳步聲格外明顯,白小天不用任何的猜想就知道是坎薩斯拄著他的拐杖來了。

這個神秘的老奴隸這幾年越發的寡言少語了。白小天無數次的想象他是一位絕世高人,對自己一番考驗之後,毅然把蓋世絕學傳授給了自己。這個世界打通經脈估計是不可能,那就給自己幾件曠世神兵吧,那也是很讓他期待的。可惜,七年了,無數次的試探、窺視,一無所得,白小天也隻能悵然的意yin在夢中了。不過,還好。坎薩斯對於他的任何的言行都是裝聾作啞,當然對於他送上的美食也是不加任何詢問的默默笑納了。這越發讓白小天肯定了這個老奴隸絕對不簡單,可惜沒有任何的證據。

腳步聲越來越近,走到門口,停了一下。咳嗽了兩聲:“馬屎,聽說你受傷了。我來看看你。”

“靠,討厭的馬屎。”白小天輕聲的說著,對著門豎起了右手中指。他已經無數次的告訴坎薩斯不要叫他馬屎,可以稱呼他為白小天或者小白,反正讀音一樣,每次坎薩斯都是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知道了,馬屎。”這讓白小天實在是無可奈何。

“門沒關,進來吧。”白小天深吸兩口,調整了一下臉部表情。

門“吱呀”一聲開了。

幾乎是開門的同時,原本酣睡的小光忽然翻身而起,衝著門口“喵”了一聲,然後迅速的竄到白小天的身邊。

白小天原本正在躊躇:怎麽解釋自己身負如此重傷呢?最好是坎薩斯和往常一樣,裝聾作啞,不聞不問。可是坎薩斯走進門來眼睛隻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鍾,就緊緊地盯在了小光身上。那昏黃的老眼和七年前的那個晚上一樣忽然一下明亮起來,就象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忽然升起一顆璀璨的啟明星。甚至還要誇張一些,因為白小天覺得那眼睛越來越來亮,甚至比剛才的耀眼的陽光還要刺眼奪目,甚至還有些灼熱的發燒的感覺。

白小天正在詫異呢,小光又“喵”了一聲,然後向白小天的跟前湊了湊,低聲說道:“這個老家夥很強大,身上光明的氣息比我老爸也就差了那麽一點點。”

“光明的氣息。”白小天跟著念了一遍,腦子也在飛轉,之前他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身上有光明氣息的人那就是異端,這個家夥不管他是光明武士還是魔法師,一旦被外界知道,恐怕隻有一個結果:會被追殺到他流幹最後一滴血為止。所以這個家夥偷偷摸摸的藏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做守墓奴隸。馬家村雖然有不少人是鎮南王馬氏一族的旁係子孫,從小也需要修煉鬥氣,但是卻沒有聽說出過什麽高手。而且自從馬雲龍升官以後,大多數人都跟著他遷到元州去了,村子裏麵連一個三段以上的武士都沒有。而又基本上沒有什麽外人會來這個馬家的墓園。這真是個藏身的好去處呢。

對,一定是這樣。白小天心理越發肯定。嘴角一揚,露出微笑。老家夥,狐狸尾巴終於藏不住了。這下子讓他教導自己修煉應該不會有問題了吧?雖然馬思琪聲稱“須臾鬥氣”是修煉鬥氣的萬金油,但是他總覺得吹牛的成分居多。自己如今的鬥氣雖然搞不清楚到底什麽屬性,但是應該和光明總扯得上點關係吧?

正當白小天在那裏胡思亂想之際,坎薩斯說話了:“光明虎?哈哈哈哈。”一開始的聲音有些疑惑,有些驚奇,可是接下來的笑聲則是明明白白的近乎歇斯底裏的興奮了。

白小天從他那越來越亮的眼睛中感到一種越來越緊迫的危機感,而且從他那笑聲中哪裏還聽得出他有一點老態。

白小天有點慌了,此時才明白。如果坎薩斯是個光明屬性的高手,那就意味著小光的價值絕對不亞於價值連城的和氏璧。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自己現在可就是一塊唐僧肉,不、比唐僧還慘,是一個待宰的大肥羊。

“老,(家夥兩字生生的咽了下去)坎薩斯爺爺。咱們可是作了七年的夥伴,這個……”白小天的牙齒有些打抖,說不下去了。

坎薩斯眯起眼睛笑了一下,指著小光說道:“它,我的。”

“靠,這不是明火執仗的搶劫嗎?怪不得光明屬性的人會被公認是異端是邪惡呢?平時多麽善良的一個老人本性竟然如此凶殘。”當然這些話注定隻能爛在白小天的肚皮裏。當然他此時也把他自己也是光明屬性的事情忘記的幹幹淨淨。

他的臉部所有能夠表達笑意的肌肉全部調動起來,瞬間堆砌成一張燦爛的讓太陽都要稍稍遜色的笑臉,那諂媚的目光如果馬思琪看見了足以吃驚的吐光腸胃中所有的食物。總之,他此刻的表情那就是怎一個“踐”字了得?他那壓著嗓子叫出得有些尖細的嗓音絕對和那些不男不女的人類分外的神似:“沒問題。”

如果不是此刻他無法動彈,說不定已然是匍匐在地,三叩九拜了。當然對於這一點,在日後白小天對往昔歲月的回憶中他予以了堅決的否認。

主子可不是每個人都能當的。坎薩斯皺了皺眉,他那幹枯的皮膚一下字長起了不少的小疙瘩(俗稱雞皮疙瘩)。不過,顯然對於這個結果他還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

“可是老頭,問題是我已經和這個家夥簽訂了生死契約。”小光翹了翹它嘴邊的長長的胡須,吹了口氣:“噢,實在是不好意思。他比你先到”

第三十一章人外有人

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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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坎薩斯張大著嘴巴。空氣裏的溫度似乎瞬間下降到了零點。

白小天感覺到全身發冷,牙齒冷不住“得得得”的打抖起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凜冽的殺氣?他心裏那個冤啊,這個小光搞什麽名堂嗎?這不是要自己去死嗎?

他剛想要解釋,卻看見坎薩斯忽然臉色一沉,然後轉過身,對著大門:“誰?誰在哪裏?”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慌恐和不安。

隨著“啪啪啪”聽起來有些稀疏但是卻響亮的掌聲,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人出現在了門口。他抬起頭來微笑的說道:“坎薩斯,好久不見”這是一個中年人,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身材瘦小、滿頭白發、一臉褶皺,不過此刻紅光滿麵,臉上全是笑容。

“是你?”雖然看不到坎薩斯的麵容,但是白小天卻聽得出那聲音裏充滿了憤恨。白小天同時覺得自己也身不由己的抖了起來,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旁的小光在不停的顫抖,它的眼睛怒視是前方,而那幾根長長的胡子根根豎起。

“師弟,我可找的你好苦啊。想不到你扮成了個老頭子,躲到這裏來了。很好,很好。”中年人揮手入懷,取出一柄長約尺餘的短刃,身形驟然飄退,在數米外依舊笑眯眯的望著屋內的坎薩斯。短刃緩緩出鞘,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目的白光,而且白光愈來愈強。很快白小天隻看見屋外現在一團無比耀眼的光團。照的他眼睛一陣灼熱,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他趕忙低頭,迅速把眼睛移開。一邊用手擦拭著眼淚,一邊自言自語:“哇靠,這是什麽?激光嗎?”

“傻蛋,光明鬥氣都不認識。我真是以你為恥。”說話的是小光,接著它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那個家夥殺了我爸媽,我要報仇。”

白小天心跳驟然加速,可以把鬥氣作用在刀上,散發出刀氣。按照馬思琪告訴他的資料,也就是說這個家夥最少也是個七段武士。七段武士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那絕對是宛若天神般的存在。記得三年前,馬思琪就告訴過他:整個元輝帝國五億多人口,可是登記在冊的七段級以上武士隻有不到四百個。即使那些不願意出來供職的人,帝國也都會無償給予他們相當不菲的俸祿。由此可見七段武士可都是一些強大的讓帝國都有所忌的存在。

小光接著又說了一句:“你會幫我的是吧?”

白小天差一點昏倒。就憑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那真是馬先生遇上馮先生——差的不是一點。更何況自己現在還是一個殘疾,他腦子裏不停的轉著念頭:逃。趕快逃可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小白不在身邊,自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埋怨起小白來,這個家夥自從進化成癩蛤蟆之後,老是嚷嚷著想吃魚,於是每天早上都會和十二郎一起去瀑布。一個練功,一個吃魚。

癩蛤蟆竟然愛吃魚?這個問題不可解。吃就吃吧?可是可惡的十二郎今天一大早就嚷嚷著要去練功,說現在他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靠,人外人有人,**何事?

坎薩斯向前踏上一步,全身骨骼一陣劈啪做響,一股狂暴的白色鬥氣四散飛揚,在他身體周圍出現了一圈如同旋渦般的氣流似的:“弗雷德,你這個賣師求榮的家夥,也罷。今天我就和你做個了斷。”說話間,哢喳一聲,拐杖斷成了兩截,露出了一把三尺長劍。坎薩斯慢慢的舉起長劍,劍身帶起一片白茫茫的光澤,頓時光芒四射,而他的身體已經被一層白色的耀眼的鬥氣所覆蓋。

白小天暗暗叫苦,我的媽呀,這不等於升起了兩個太陽嗎?

那個被稱作弗雷德的中年人揮了揮手中的短刃,淡然一笑:“十年了,你在這個地方躲了十年,想不到你這脾氣倒是一點沒改,還是象條瘋狗一樣。張嘴就要咬人。十年前你不是我的對手,現在,哼哼,就更加不用說了。不過,既然你活膩了,那我當然要成全你。看在你叫了我二十多年師兄的份上,我讓你先動手。來吧”

坎薩斯也不說話,冷哼一聲,身體向前一滑,已經來到了弗雷德的身邊,手中的長劍仿佛一條靈蛇一般,在他手中輕輕地揮舞。一個白色的光團不斷翻騰著,目標緊緊鎖定著弗雷德。他的身形圍著弗雷德轉起圈來,雙腳*錯踏著小碎步,仿佛沒有任何的規律,但是那靈動的身形由如在翩翩起舞一般,一時間仿佛無數的光團正從四麵八方接近弗雷德。

弗雷德依舊直直的站在那裏,臉上的笑容未曾有一絲的改變。右手持著短刃,左手握著刀鞘,而原本他身上那四射的光芒也已經完全不見了。他就這樣靜靜地等待著。如果不是他那鎮定的笑容,誰都會以為他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忽然,所有白色的光團全部收斂,變成了一個無比璀璨耀眼的光球。瞬間,光芒四射,白色光球幻化出無數劍影向弗雷德的身體刺去。

弗雷德雙腳依然不動,隻是左手腕微微一抖,白色的鬥氣順著他的手腕帶起一道刺目的白光順著刀鞘流動向前,最終凝聚在刀鞘的頂端。他的鬥氣並沒有像坎薩斯那樣紛紛散發出體外,而隻是完全凝聚在刀鞘之上,沒有那駭人的氣勢和那奪目的萬丈光芒。接著,他的左手向前一伸,動作並不迅猛,刀鞘以刺的姿勢前點,直奔坎薩斯那一片白光劍影的正中。

“呀”坎薩斯暴喝一聲,原本一片茫茫的白色劍影瞬間匯聚於中央,幻影完全消失了,萬道劍影凝聚於一體,“當”的一聲脆響,長劍和刀鞘撞擊在了一起,白色光芒完全消失了。

白小天的耳朵嗡嗡直響,身體裏覺得一陣胸悶,有一種嘔吐的衝動,連忙強行忍住。

再看前方,坎薩斯悶哼一聲,接連倒退六大步,退回了屋內,方才站穩。

而此時的弗雷德左臂緩緩收回,垂於腰前:“十年了,你的鬥氣增長不小,看樣子應該快要成為八段了吧?這麽說,你還是很努力的。可惜啊,可惜。和你說過多少次了。鬥氣固然重要,但是技巧同樣不可少。可惜你呀,就是當耳邊風,喜歡那些花裏胡哨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第三十二章弱者從來不會有什麽僥幸

坎薩斯握著長劍的右手身不由己的輕微的顫抖著,他想出口反駁,可是體內氣血陣陣翻騰,他根本不敢說話,隻怕一開口,就會噴出一口血來。十年前他雖然不是弗雷德的對手,但是起碼還要苦鬥數十招才能分出勝負。十年來他一直在不懈地勤修苦練,原以為就算還有差距,但是也不會太大了。想不到的是:兩人的差距竟然是越來越遠,自己已經到了不堪一擊的地步。

弗雷德搖頭歎息:“我當年說老頭瞎了眼,竟然看上了你這個窩囊廢。你還不服氣,如今看到了吧,我的話一點沒說錯。”

坎薩斯告訴自己要忍住,忍住,可是終於還是沒能忍住。“撲”的一口鮮血噴出,身子一搖,腳下也是一踉蹌,左手扶住了門框,這才沒有倒下。

“窩囊廢就是窩囊廢。長得好看又怎麽樣?不過就是一個大草包”弗雷德緩步上前,右手用刀尖遙指著坎薩斯:“老頭在地下等了你十年,一定非常寂寞。今天我就送你下去陪他吧”

坎薩斯站直了身子,眼中流露出滿腔的恨意,他右腳踏前一步,剛好邁出門檻。左手成掌在胸口劃出半個弧形,白色鬥氣凝而不散,懸在他的胸前,漸漸形成一個越來越大的光團,隨著他“嘿”的一聲低喝,光團的體積驟然縮小了幾分,然後迅速朝弗雷德轟去。

雖然坎薩斯這個家夥剛才對白小天態度不善,不過此時此刻白小天還是希望坎薩斯能贏。當然最好是兩敗俱傷,然後坎薩斯重傷慘勝。不過,看到弗雷德的神情,他就知道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坎薩斯必敗無疑。他雖然不懂誰高誰低,但是看著兩個人的精神外貌就能估出大概了。他心裏焦急起來,怎麽辦?自己得想個辦法逃才行啊。

弗雷德依舊是不慌不忙。他把左手的刀鞘往腰間一插,然後攤開成掌,護在胸前,眼看光球已然撲到他的胸前,他的左掌不、整條左臂瞬間變成了銀白色,然後不閃不避,一掌拍了下去,左手和白色光球碰撞的瞬間,發出震耳欲聾的巨大轟響,碰撞後當即產生了巨大的衝擊波,以弗雷德的左掌為圓心,仿佛石頭投入水麵產生的漣漪一般迅速朝四周散去。頓時,“轟”的一聲響,茅屋倒塌了。

幸好,當日建屋之時,白小天就沒有長期的打算,屋頂隻架了幾根細小的木條;幸好又有小光的前撲後擋,白小天的身上隻是落下了數根稻草而已。倒也沒有傷上加傷。

鬥氣碰撞產生的震蕩很快消失了,眼前稻草橫飛,灰塵四起。弗雷德站在原地未動分毫,依舊保持著先前的姿勢。他伸出左手的食指指著坎薩斯搖了搖:“技巧不行鬥氣,你就更不行了。”

而坎薩斯此時臉色慘白,此時站立的地方離原來的門檻處足有一米多的距離,在門檻和他現在的站立處的地麵上留下了兩個深深的腳印。顯然他是無法化解餘波,被迫震退了兩步。

坎薩斯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起來,他知道,自己落到弗雷德的手裏那就簡直比死還要慘。此刻身體已經負傷,想要跑隻怕也跑不脫,其實他也明白就是不負傷,恐怕也很難擺脫弗雷德的追蹤。所以眼睛一閉,把長劍高舉,輕聲地說道:“偉大的光明神請保佑弟子坎薩斯誅除叛逆”

弗雷德左手叉腰,笑得前俯後仰:“你真是太迂腐了,到了如今這步田地,竟然還把幻想寄托在什麽光明神的身上?如果世上真有光明神,看到他的信徒如今這般淒慘,怎麽會無動於衷呢?所以說,就算真有這麽個老家夥,估計現在也是老的下不了床了吧?光明神,哈哈哈,如果他站在我麵前,我一定呸他一臉唾沫。”

白小天倒是認為他說的很有幾番道理。世界上原本就沒有什麽神仙皇帝,就算真的有,大家各走各路,隻要我不求你,我鳥你做甚?

不過,此時白小天卻更加惶恐了,雖然他不知道弗雷德的底細,但是在這個膜拜神靈的世界,敢於藐視神靈的家夥,決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落到他的手裏的結局。白小天的腦海浮現四個字——生不如死。

“渾蛋,我跟你拚了。”坎薩斯嚎叫著,在白色鬥氣的的包裹下,他騰身而起,猶如一個白色的光芒萬丈的太陽在不斷升騰,白小天看的眼睛生痛。幹脆把眼睛收回來,要不然他真的擔心自己的眼睛會不會瞎了。

再說了,當前的問題是自己如何逃命,誰勝誰敗,說到底,對他都不是什麽好事。可惜啊,現在他根本動不了,而小白又不在身邊。看來希望就在小光身上,但是他連叫了兩聲,小光同誌根本對他不理不睬,眼睛隻是死死的盯著前方。

白小天語重心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沒有反應。

白小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依舊沒有回饋。

看來是冥頑不靈啊,白小天無奈的歎了口氣,雙手合十,對著門外喊了一聲:、“兩位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幾乎是同時,就聽見空中“砰”的一聲響,隨著一聲慘叫,一個身影從空中重重的摔了下來,就落在床邊,砸塌了半邊床,一大口鮮血如噴泉一般向四周飛濺。

落下得人自然是可憐的老奴隸坎薩斯。白小天眼一閉,看來果真是弱者從來不會有什麽僥幸。

一個身影輕輕的落在床前,猶如一根鴻毛一般。弗雷德踏前一步,右手一把抓住插在坎薩斯胸前的短刃,猛的一拔,一道鮮血飛灑出來,弗雷德左手成掌,一甩,那道鮮血頓時在空中改變了方向,直接噴了躺在**的白小天一臉。

就在白小天感歎坎薩斯瘦是瘦,血卻不少;正在抱怨弗雷德這個老家夥沒有公德心的時候,

一把短刃放在了白小天的胸前,左右擦拭了一下,頓時他的胸前一攤血跡:“小子,該我們算算帳了吧”

“這個家夥真是沒有公德心啊。”這句話自然隻能永遠的爛在心裏。白小天正想依靠笑容可掬來博取一下弗雷德的同情心,弗雷德卻不待他說話,右手連揮四下,割斷了坎薩斯的手腳經脈,坎薩斯發出一聲沉悶的痛呼後,昏死過去。接著弗雷德又手握短刃在白小天的衣服上擦拭了兩下。

這個家夥腦子有問題,用的著示威嗎?我早就是他砧板上的肉了,還不由得想怎麽割就怎麽割嗎?想是這麽想,但是秉承著“生命最可貴,一切皆可拋”信念的白小天此刻的笑容就像一朵盛開的無比鮮豔的牡丹花。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表達出他的恭維,小光已然怒吼一聲張牙舞爪的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