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窮人

外卷之三雄17

外卷之三雄17

第三十一章假到真時

康熙下旨說是讓阿哥們去曆練,可是卻並沒有頒布阿哥們明確的職務和權責,隻是說幫辦各部衙mén事物,這到底是讓阿哥們去曆練還是去曆練各衙mén的主官大臣呢?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個頂個的爺啊。沒有具體的職務,就意味著什麽事都可以不管,可也意味著什麽事都能管。這些阿哥們雖然沒有拍板的權利,但是不說他們可以隨時通達上聽,光是他們的身份,就讓各衙mén主官象是喉嚨裏長了根刺。更要命的是這些阿哥們都是十幾二十歲,又是一個個眼高於天,正是看什麽都不順眼的年紀,衙mén裏多了這麽一尊菩薩,那以後還有好嗎?

因此朝臣們是一片反對之聲。當然了,真正的意見是不能說的,隻好拿太子說事、拿規矩說事。可惜康熙不吃這一套,執意如此。而且滿清不是前明,宗室參政,實在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遠的不說,康熙的兩個兄弟裕親王福全和恭親王常寧那可都是議過政帶過兵的實權王爺。

唯一讓康熙有些不舒服的是:這邊聖旨還沒有到盛京,盛京那邊就來報說是九阿哥胤禟騎馬的時候從馬上摔下來,折了大tuǐ。雖然如今已無大礙,但仍需靜養。

得,看來xiǎo九是來不了京了。康熙倒也沒有多想。一大批的補品:人參、阿膠等流水般的送去,一方麵囑咐他好好安心靜養。又吩咐傷好之後即刻回京。而最讓胤禟哭笑不得是送來的禮品中還有十斤細砂糖(胤禟銷往日本的糖),五斤細鹽(胤禟銷往日本的鹽)。

如今兩個月過去了,各位阿哥們雖然並沒有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出來,但也沒闖出什麽禍。總的來說,都漸入角sè,幹的還不錯。而胤禟也來信說,傷勢已基本大好,不日就起程進京。

說起來,康熙有快八年沒有看到胤禟了。去遼東的時候才六歲多,現在已經是快十五周歲的xiǎo夥子了。光是個頭按照眾人的描述,康熙估計xiǎo九已經比他還要高出xiǎo半個頭呢。

可惜,好心情全被一封奏章給澆熄了。

這封奏章乃是由戶部右shì郎王掞起草,戶部尚書陳廷敬附署的。王掞所奏之事乃是近來在山東、江、浙、福建、廣東五省相繼發現了sī鑄的康熙通寶。

…………

有清以來,sī錢就一日沒斷過。清入關後,不久就在戶部設寶泉局,工部設寶源局,製造“順治通寶”錢。定製以紅銅七成、白銅(鉛)三成搭配鼓鑄。錢千為串,二千串為一卯,年鑄三十卯。每枚重一錢。這時候,一方麵滿清財政困難,另一方麵他們自己也沒有信心能在中原建立長期穩定的政權。因此此時製造的銅錢實實在是一件明目張膽的掠劫財富的行徑。因此這時的民間sī錢、前明銅錢也泛濫成災。

二年,形勢逐漸穩定。滿清當局信心大漲,因此將銅錢增重為一錢二分。並定錢七枚準銀一分,且允許民間流通前明的銅錢,但規定價值隻有一半。製造這種製錢利潤依然高的驚人。於是不久,為穩定民心,又改定為十枚準一分。也就是一千銅錢為一兩銀子。不久各省、鎮均遵式開鑄。可惜各地的鑄錢質量參差不齊。甚至有些省的鑄局幹脆故意製造xiǎo錢,以牟取sī利。於是,清朝政fǔ關閉了各省的鑄造局。不久,因為實在是鑄錢不夠,才複開等五家鑄局。但開始明令嚴禁sī鑄xiǎo錢、偽錢,同時禁止用民間使用舊錢(即前明的銅錢)。

但是因為鑄錢利潤可觀,使得民間sī鑄屢禁不止,而且越來越猖獗。之後,廷議疏通錢法,將錢增重為一錢二分五釐。可是鑄造這樣的銅錢依然有可觀的利潤。民間sī鑄之風仍盛。於是,滿清政fǔ將錢增重為一錢四分。

自從改鑄為一錢四分錢之後,民間sī鑄銅錢之風的確是刹住了一些。因為民間鑄造這樣的錢是不劃算的。但是因為清初一直存在錢不夠用的局麵,所以那些舊錢(前明的銅錢)、sī錢、xiǎo錢實際上一直是禁而不止。尤其是在偏遠的地方,更是仍然大行其道。而因為銅錢不夠用,使得清初一直處於銅荒的局麵。銅的價格日漸走高。這就使鑄造了一錢四分的重錢之後,為民間的膽大之人開辟了一個新的財源。也就是將這種銅錢熔了之後當銅賣。因為此時一兩銀子可買銅七斤。按官價將一兩銀子兌成銅錢可得一千枚。將這一千枚銅錢熔化,一般可得銅八斤十二兩(一斤等於16兩)。從中可獲利一斤十二兩銅價。許多不法商人就以此為盈利的捷徑,使得市場上銅錢日趨減少。這樣一來清朝政fǔ不斷的鑄錢,就等於在不斷的虧損,補貼給了那些不法商人。

在這種情況下,康熙二十三年,當時的戶部shì郎陳廷敬上書請求恢複一錢舊製。也就是將銅錢的重量恢複成每枚一錢。如此一來的確是沒有人再會去銷毀銅錢了,朝廷也不會有虧損了,但是民間sī鑄銅錢之風卻依然如故。

…………

因此,康熙初看王掞的奏章,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以為這個老學究又在說sī錢泛濫這個老生常談,卻又屢禁不止的問題。康熙心裏還在想:王掞是有點愚,可陳廷敬這樣的幹臣怎麽也來湊這個熱鬧。

可是再看下去,康熙不禁拍案而起。

為什麽呢?因為這次的sī錢,不同以往。首先是這些sī錢全部都是康熙通寶,而且右上均為“戶”(即表明為戶部寶泉製造)。而且均足重一錢。每一枚均字跡清晰,經檢驗,這批錢成分均為銅七鉛三。

而且王掞奏章上還說。因為銅價越來越高,而從日本運回來的銅數量在不斷的減少。因此即便是寶泉局如今也不能完全達到銅七鉛三的標準,所以寶泉局的鑄造匠們也承認這批sī錢鑄造的比寶泉局的還要jīng美,字跡也更清晰。

民間造sī錢,目的當然隻有一個,那就是賺錢。雖然有清以來,sī錢不斷,但從來沒有出現過比真錢還要真的sī錢。這真是假到真時真亦假了。據王掞說,因為這批錢製造的太真了,所以在五省大規模流通了數月之後才被發現。發現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批錢的數目太大。粗粗累計已經有數百萬枚。因為這些錢看起來均很新,又都是寶泉局製造,這才惹起地方官員懷疑。因而上報了戶部。

因為銅價高昂,所以如今寶泉局製錢,雖然仍然有利潤,但已經不多了。民間鑄錢,一般來說要比朝廷的成本更高。即便造出這樣的錢仍然有利潤,但肯定不高。康熙初年已頒布sī鑄律:為首及匠人罪斬決,財產沒官,為從及知情買使,總甲十家長知情不首,地方官知情,分別坐斬絞,告jiān賞銀五十兩。

冒著殺頭抄家的罪名,卻隻為謀取不多的xiǎo利。實在是讓人費解?而且據五省的地方官所報:雖然現在已經無法查清這批錢的來曆,但是基本可以推斷這批錢就是在最近幾個月才流入市麵上的。

因此王掞和陳廷敬一致判斷,鑄造這批錢的人居心叵測,雖然還不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但他們決不是一、兩個普通的jiān商。

………………

當jiān商不想著賺錢,那他想做什麽呢?

康熙的臉黑得就像傳說中的包公。

大臣們仿佛一根根低著頭的木樁。

這jiān商的心思還真是不好猜。你說你做jiān商就做得徹底一些吧,還搞什麽薄利多銷(據說這個新詞來源於九阿哥之口,如今被滿京城的xiǎo販們掛於嘴邊)?真是害人不淺啊。大臣們一個個都想著盡力往後縮,可惜上書房太xiǎo,沒處躲去。

康熙的嚴峻的目光在眾大臣臉上掃來掃去。

事情出在鑄幣上。與之相關最緊密的就是戶部和工部了。戶部尚書陳廷敬、工部尚書李振裕首先成為了第一目標。

這些sī錢均偽造為戶部寶泉局製錢。而戶部右shì郎兼掌寶泉局鼓鑄之事。因此,此事對於王掞更是責無旁貸。再加上奏折也是他寫的,所以別人能躲,他是躲不過去。而且這位老夫子向來耿直。於是,他上前奏道:“皇上,臣以為這些sī錢流之於市,可以緩解一些錢荒。倒也並非全是壞事。”

這話一說,康熙的臉拉得更長了。

不過王老夫子渾沒在意,繼續發言:“但是這些jiān商的目得卻很讓臣費解。總不至於,他們是想為朝廷解憂的義士吧?可是要說他們有什麽詭計,臣卻看不出來。”

得,這老夫子說了一通。等於什麽都沒說。隻是他這義士一詞一出口,有幾位大臣差點笑出聲來,還好強行憋住了。

不過,王掞說的也的確是實情。要說這些jiān商的目的是要攪luàn大清的錢法?如今的錢法已經夠luàn了。而且他們要是鑄造大批的xiǎo錢倒也說的過去。費心的鑄造這些比真錢還真的錢,隻能是在一定程度上幫了朝廷一把。

大臣們都在想。現在之所以sī錢屢禁不止,老百姓明知道用sī錢有風險,卻還是使用。不就是因為民間流通的錢不夠嘛。而之所以錢不夠,還不是因為大清在鬧“銅荒”嗎?雖然每年從日本購回大量銅斤,但是數量仍然遠遠不夠。當然之所以會出現這樣嚴重的銅荒,原因也是多方麵的。一是現在不但大清缺銅,西洋人似乎也缺銅。荷蘭人和日本人的貿易就是一直將jiāo換銅、銀放在首位。因此雖然大清有嚴令禁止銅出口,但是走sī的情況還是時有發生。二是製造火炮需要大量的銅。大清製造的火炮,千斤是很普遍的,重達七、八千斤的大將軍也不少,這些火炮均需要大量的銅。三就是清初因為連年的戰爭,人心不穩,礦產業凋零。直到康熙二十一年平定吳三桂之luàn後,當時的雲貴總督蔡毓榮提出“廣鼓鑄”、“開礦藏”等理財之策,清朝才開始了雲南銅礦的開采。即使到這個時候,清朝銅礦的開采數量也很xiǎo。當然這也和包括康熙在內的清朝統治者擔心礦場規模過大容易匯集jiān人聚事作luàn有很大的關係。

而現在不需要朝廷出錢就有這樣高質量的sī錢出現老實說確實幫了朝廷的忙。如果這些sī錢的數量足夠多,也許還真能使民間的其他sī錢的逐漸絕跡。

盡管這聽起來像是個笑話,但想想這卻是個事實。

而且幾位大臣們都想象不出sī自鑄造這批錢的jiān商能達到什麽危害朝廷的目的?當然要說危害也是有的,那就是事情要是傳出去,朝廷就丟了大大的麵子。至於其他的危害,至少現在看不出來。

等了半天,再沒有一個大臣主動發言了。

於是,康熙幹脆點名:“傅拉塔,你有什麽要說的?”

右手一指,首先點到了刑部尚書(滿)傅拉塔。他同大多數滿族貴冑一樣,未經科舉。剛入官場時為筆帖式,可以說不高,不過他卻是滿族中少有的清官。為官廉政,且勤於政事。頗受康熙皇帝的倚重,以其與清官於成龍比同。撇開傅拉塔的能力不說,在康熙的心目中,以忠心來論,傅拉塔絕對能躋身前十位。

傅拉塔忙欠身一禮答道:“回皇上。對於錢法上的事情,奴才不熟悉。不過,短短數月這些賊人在各地官府不知不覺之間就投入了數百萬銅錢於市,可見其能量不xiǎo。無論其是何居心。朝廷斷不能容忍此等賊人存在。因此奴才建議朝廷不但要嚴令各地加大力度,追查源頭。而且最好立刻派出要員專mén負責協調此案。奴才相信這麽大的數目不可能沒有留下一絲蛛絲馬跡。”

熙不作評價,隻是點了點頭。轉而又問道:“伯美,你的意思呢?”

這一次點的是幾天前因為張yù書丁母憂而被晉為保和殿大學士的吳琠,他如今還兼著刑部尚書(漢)的職。吳琠此人並無任何背景。進士出身,從官38年,從一名知縣做到如今的保和殿大學士兼刑部尚書。雖然算不的升官快捷,但基本沒有遇到什麽坎坷,可以說是仕途坦dàng了。他憑借的就是忠於清廷、為官清廉、政績卓著且不結黨。康熙直接稱呼他的字,讓吳琠有些jī動。他如今雖然算得上是重臣,但因為是漢臣,而且從不結黨,在康熙麵前一向比較低調,因此稱不上是近臣。

“回皇上。依臣看來,賊人是要抓的。但錢荒的問題,也必須解決。自恢複一錢舊製以來,民間sī鑄之風是愈演愈烈。”吳琠說到這裏,飛快地瞟了陳廷敬一言。康熙二十三年,正是他上書請求恢複一錢舊製的。不過,陳廷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全沒有聽到一般:“錢荒究其根源乃是銅荒。如今每年從日本拉回來的銅斤數量減少,臣提議是否加大滇銅的開采力度。同時今後官局用銅,是否可兼采滇產?”

熙又點了點頭。依舊不發一言。

這次不等康熙點名,陳廷敬主動說話了:“皇上。臣亦以為吳學士的建議甚好。此外,如今葛爾丹已亡,四海平定。臣以為是不是以後可以減少火炮的鑄造?”

陳廷敬說到這裏停了一下。在場的大臣們都知道鑄造火炮乃是耗銅的一個大項,不過,火炮這樣的利器又是如今作戰尤其是大規模作戰所必須。這樣的主意隻能是康熙來拿。

陳廷敬見康熙沒有反對,這才接著說:“減少火炮的鑄造,每年就可以增加錢幣的鑄造數量。同時還要各海關加強對出海船隻的監督,防止銅斤的外流。”

康熙撫掌笑道:“錢法上的事情,還是子端(陳廷敬)有章法。朕看就這麽辦。這批錢雖然五省都有流通,但是聽說數目最大的在浙江。這樣吧,傅拉塔,你就辛苦跑一趟。”

“奴才遵命。”傅拉塔連忙應道。

康熙微轉頭側對陳廷敬:“這事牽扯到戶部,朕看你們也要派人協助一下。”

廷敬連忙應道。

康熙沉yín了一下,繼續說道:“現在天下基本大定,鑄造火炮的確可以基本停下來了。畢竟耗銅太大。這樣,每年的鑄錢可以增加不少了。雲南銅政司的規模可以加大一些。官局用銅,嗯,明年可以采用部分滇銅。另外,得要內務府敦促一下那些商人,從日本運銅之事不能鬆懈。”

好嘛,康熙來了個大雜燴。這事情就算完了。如果此時,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胤禟知道有了一個這樣的結果。說不定會氣得一口血噴出來。

………………

桃huā鎮是山海關外的一個xiǎo市集。

隻是桃huā鎮裏如今一棵桃樹也沒有。

聽說,在前明的時候,鎮北的河邊曾經是一片片的桃林。隻是後來不知怎的,天氣越來越冷,桃樹都死了,一棵不剩。唯一還能看到的就是在河邊上還有幾棵桃樹死後被人砍了留下的幾個幹枯的樹樁。

桃huā鎮雖然被稱為鎮,但實際上就是個xiǎo村子。因為這裏並不通大道。除了遇上初一、十五的集日附近各村的鄉親來趕集還熱鬧些,平時的時候,集上連個不是本村的外人都難的一見。即便遇上趕集的日子,鄉親們離的近,大多當日就回了。

因此集上唯一的一家客棧,生意一向不是太好。也因此客棧的老板老李頭甚至懶的給客棧起名字。隻是央了鎮裏唯一的一位秀才馬先生給寫了一個挑旗,上書:客棧。

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下午的一場大雨,讓他的生意一下子火熱起來。

夏天的天氣本就像娃娃的臉說變就變。上午還是萬裏無雲,日頭大的烤得人心焦。沒想到吃過午飯後,忽然就電閃雷鳴,然後就是瓢潑大雨。而且仿佛是誰將天捅了個窟窿似的,這雨一下,就沒完沒了。直到了傍晚,還不見停。

客棧平時就沒什麽人來投宿。因此主要的生意全靠大堂裏賣些酒菜。當然因為來的基本上都是本村的鄉親,大家手裏也都沒幾個錢。來這就食,無非一是圖方便,二是圖個熱鬧。因此這酒是自家釀的黃酒,菜也是尋常的家常菜。

可惜這大雨一來,冷嗖嗖的也沒人願意來了。老李頭嘴裏一邊咒罵著一邊指揮著兒子柱子上mén板。既然沒有生意,那幹脆早點歇了得了。

沒想到就在這時,突然間從北邊呼啦啦的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那蹄聲如雷,顯然人數不少,估計至少有二、三十騎。這在桃huā鎮這個偏僻的xiǎo地方,絕對是算的上是大隊人馬了。而這能讓老李頭腦子裏唯一的猜想那就是馬賊來了。

雖說如今康熙爺在朝,日子比以前好過一些。但對桃huā鎮這個xiǎo地方的大多數人來說也就是勉勉強強能安心的活下去罷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對老百姓來說能夠平安的活著,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要說唯一不滿意的那就是關外這地方地大人少,因此官府對大多數的地方管不過來。也因此雖然世道好些,但馬賊卻依然存在,隻不過比以前少點,一般也沒有以前那麽狠。

桃huā鎮這個窮鄉僻壤,被馬賊們光顧的次數倒也不多,一般也就一年兩、三次。而且大概馬賊們也知道這疙瘩窮,因此一般也就征點糧食了事。隻要不反抗,倒也不怎麽禍害人。

不過,盡管如此。提起馬賊還是讓鎮上的人害怕。膽xiǎo怕事的老李頭就更不用說了。原本他還站在那裏吆喝著兒子柱子上木板。一聽到馬蹄聲響,就仿佛椅子上忽然多了個彈簧,人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飛一般的躥到兒子身邊。急急忙忙的想趕緊將mén板全部合上。

馬蹄聲越來越近。李家父子的動作也越來越快。而且老李頭的婆娘和柱子的媳fù也慌慌張的跑過來幫忙。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可惜就在老李頭要合上最後一塊木板的時候。一雙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木板:“老板,住店”

………

老李頭的嘴都快樂得合不攏了。

他終於知道啥叫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了,這老話說的不就是他嘛。

原來來的不是馬賊,而是住店的客官。好家夥。二十三個人騎馬,後麵還有四輛馬車。

這些騎馬的護衛一個個人高馬大,穿清一sè的黑衣,戴一sè的鬥笠,就連腳上的靴子也全都是黑sè的高筒馬靴。這些人給老李頭的感覺就一個字:彪。而主人家則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年。這少年穿的隻是一身如今北方尋常百姓穿的灰sè短褂。腳上同樣蹬著雙黑sè馬靴。少年身邊還有兩個的年輕nv子。四個穿著白衣的漢子。

這兩nv子一紅一青,臉上也隻是稍施粉黛。盡管老李頭最遠也隻去過山海關,但開了這麽多年客棧,還是有點見識的。一眼就瞧出兩個nv子穿的都是上好的綢緞。如果不是兩nv子一口一個少爺的稱呼她們身邊的少年。老李頭怎麽也不會想到她們是下人?

老李頭聽說他們原本是要去山海關,可因為大雨mí了路才走到桃huā鎮來。現在還下著雨,天又開始黑了,因此他們準備就在這住一晚。當然了,晚飯肯定也在這解決了。

老李頭是又開心,又為難。開心是一下來了這麽多客。為難的是他不知道他能不能留得住客?為啥呢?因為桃huā鎮地方偏僻,基本上沒有什麽客人路過此處。平時基本沒客。隻有趕集和年節的時候才會有些客人留宿,但大多也都是住在方圓百裏的鄉親因為事情耽擱或者是來探望親朋的。隻是客人基本上都是土疙瘩裏刨食的鄉親。也因此他這個客棧隻有兩間大客房。兩間大客房都是通鋪。就這,客人們還嚷嚷著貴呢。

可是這批客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雖說那為首的少年穿著一般。可是看他兩個丫鬟的打扮就知道是有錢人家。再看看他那些護衛的氣勢,那清一sè的服飾就知道這家人家不是一般的有錢。最起碼據說方圓百裏最有錢的聽說有地上百畝,開著三家當鋪的趙員外家就沒這氣勢。更不用說那些客人們的馬了。膘féi體壯、骨架奇大不說,二十三匹騎馬以及八匹趕車的馬,全都是清一sè的白馬。更讓老李頭吃驚的是他看了半天,愣是沒找到一根雜máo。

就這派頭,隻怕再有錢也未必辦的到吧?更何況這又是在關外。敢如此招搖的穿州過縣,指不定是個紅帶子、黃帶子呢?這樣的客人可是得罪不起的。

當他嚅嚅的將客棧的狀況說出來之後。沒想到的是那個少年微微一笑:“通鋪是吧?沒問題。反正就是一夜嘛。不過,我們有nv眷,能不能騰出一間房來?”

“少爺,這怎麽能行?”兩個丫鬟急了,異口同聲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