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老混蛋與小混蛋
“呃，好痛···”意識忽然清醒了過來，陸塵風感到腦袋裏嗡嗡直響，宿醉真不是一個好習慣。勉強睜開眼睛，眼前熟悉的天花板讓陸塵風一陣發呆，頭腦裏的眩暈感和混亂迅速被驅散，留下的隻有驚訝。身體猛地一震，陸塵風連忙坐了起來，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一切是那麽的熟悉，手邊的大毛絨熊，書桌上依舊被扣倒的相框，還有這房間裏的淡淡香味。
“這是素心姐的房間？”陸塵風不敢相信，他昨天晚上明明跟素心姐攤牌了，可大醉一場之後為什麽又回到了這裏？難道是在做夢嗎？陸塵風用力給了自己一巴掌，疼痛沒多少，反倒是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兒就吐了出來。
“呃···不痛，一點都不痛，我肯定是在做夢。”陸塵風晃晃悠悠地走下床，打開房門走到了客廳，沙發上一個中年人正在呼呼大睡，陸塵風仔細瞅了瞅，好像是昨天晚上陪自己喝酒的中年人。陸塵風笑嘻嘻地走到中年人身邊，從桌上拿起一杯茶水就倒在中年人的臉上。茶水還是滾燙的，中年人被燙的大叫一聲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盯了一會兒陸塵風忽然一臉嚴肅地說：“你是誰？”
“哈，你這個死了老婆的家夥，睡一覺就忘了我是誰了！”陸塵風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卻被中年人怒氣衝衝地推開。
“你到底是誰？來嘲笑我的是不是？”
陸塵風莫名其妙地看著異常惱怒的中年人，又仔細打量了一遍，果然是昨天晚上和自己喝酒的人，不禁嘿嘿地笑著說：“裝什麽裝，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昨天晚上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死了老婆的家夥，還跟我在這裝正經。”
“你···”中年人怒吼了一聲，撲上來就要和陸塵風拚命，卻被陸塵風一腳踢了回去。
“切，也不看看你是什麽身板，還敢跟我打。”陸塵風哼了一聲，指著中年人說，“小樣，別以為在夢裏我就沒現實裏厲害，我告訴你，我是修煉者，修煉者你明不明白？哎，一看你就不明白···”
“你說什麽？你說你是修煉者？”中年人一下子蹦了起來，此刻他的眼眸中再沒有剛睡醒的迷糊和宿醉的眩暈，而是滿滿的驚訝和冷靜。
陸塵風傻笑了一聲，拍著胸口說：“沒錯，老子就是修煉者，而且非常非常厲害！”
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利芒，沉聲道：“能有多厲害啊？”
“是啊？能有多厲害啊，我也說不好呢。”陸塵風撓著臉，笑嘻嘻地說，“大概就是沈青黎的水平吧，沈青黎你總認識吧？我跟你說，其實我今天就打算去踹了沈青黎，沈青黎這種大美人，我居然不要，你說我是不是很牛逼？”
中年人默不作聲地看著陸塵風，臉上表情起伏不定。就在這時，客廳的大門被打開了，林素心拎著菜肉走進了客廳，淡淡地掃了一眼陸塵風和中年人，轉身向廚房走去。中年人見到林素心回來了，也不再搭理陸塵風，跑到林素心身前，想說什麽卻開不了口。
林素心斜了一眼中年人，冷冷地說：“市委書記大人好悠閑啊，居然還有時間去喝酒，還在大街上耍酒瘋，不怕影響到你的前途嗎？”
中年人麵色尷尬地說：“素心，我已經不是市委書記了。”
“哦，我忘記了，你升官了，”林素心冷笑著哼了一聲，“我是不是應該問你，尊敬的林長東副省長大人，你怎麽能公然在大街上耍酒瘋呢？”
中年人，也就是林長東臉色又沉了下來，卻沒有開口答話，隻是靜靜地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林素心收拾飯菜。
陸塵風也晃晃悠悠地走進了廚房，上下打量著林素心，嘴裏嘟囔著：“這夢裏和現實差太遠了吧？這到底是幽若夢還是素心姐啊？難道是因為昨天晚上素心姐的樣子太嚇人了，我才會夢到這個模樣的她？”
林素心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發現陸塵風此時眼神恍惚，明顯神智還不清醒，索性扭過頭不理陸塵風。可是突然陸塵風從後麵猛地抱住了林素心，火熱的臉頰緊緊在林素心後背的秀發上，深深吸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喃喃道：“就算是夢裏也好，讓我好好擁抱你一次吧。”
林素心的身體陡然僵硬住了，無數複雜的光芒從她眼中閃過，可是她卻並沒有掙脫陸塵風的懷抱，隻是靜靜聽著陸塵風的喃喃自語。
“素心姐，你知道嗎，我多想喊你一聲‘素心’，可是我不敢，一開始的時候我怕喊了就會失去你，現在我怕喊了就會放不開手，就會忍不住把你束縛在我的身邊。可是我的身邊已經有兩個深愛我的女人了，我不想你再為了一份不完整的愛弄得遍體鱗傷，所以我隻好放手。其實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素心，我愛你啊！”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陸塵風驚詫地看著眼前臉色冰冷、淚光波瀾的林素心，緩緩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紅的臉頰，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語：“怎麽可能？原來，原來這不是夢？”
“出去！”
聽到林素心一聲冷喝，陸塵風身子一抖，連忙三步並兩步地跑出了廚房，隨即身後響起了重重的關門聲。陸塵風怕怕地看著廚房緊閉的房門，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明明昨天已經說的那麽絕了，今天卻陰錯陽差地把實話說出來了，這以後到底會發展成什麽樣子啊？
陸塵風正在胡思亂想著，耳邊卻響起了一陣嘲笑聲：“白日做夢，可笑之極！”
“你說什麽！”此時陸塵風心情極度糟糕，聽到有人嘲笑自己頓時怒不可竭，扭頭惡狠狠地瞪著林長東，不過他現在腦子清醒多了，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林長東之後，猶豫地說：“我好像見過你，你好像是···哦，我想起來了，素心姐那個混蛋父親就是你！你這個人渣怎麽會在這裏！”
“我怎麽會在這裏？你還敢問我，你這個拋棄我女兒的混蛋又怎麽會在這裏！”林長東身居高位，身上的氣勢自然不同常人，陡然散發了出來。可惜陸塵風此時已經被糟糕的心情統治了神誌，林長東身上的氣勢對他毫無作用，他猛地出手把林長東放倒在地，怒喝道：“拋妻棄女的老混蛋，要不是看在你和素心姐還有點血緣關係的份上，我早就把你從樓頂丟下去了···”
眼見一場大戰即將爆發，林素心突然打開了廚房的門，冷冷地看著互掐的兩個人。陸塵風忽然想起被自己按倒在地的人是素心姐的父親，連忙從地上跳了起來，林長東也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氣憤，但是在林素心的目光下也不敢有動作。
“你們兩個如果喜歡打架的話就去樓下打，不要在這裏吵到街坊四鄰。如果不打的話，就給我老老實實做在沙發上看電視去！”林素心說完，轉身走回來廚房，“咣當”一聲又把門關上了，留下了陸塵風和林長東兩個人麵麵相覷。
陸塵風和林長東坐在沙發上，四隻眼睛盯著電視機裏的天線寶寶，不過兩個人都雙眼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最後還是陸塵風猶豫著先開口說：“喂，死了老婆那個，咱們昨天晚上是怎麽回事？”
林長東這次沒有生氣，皺著眉頭仔細思考了一會兒說：“我隻記得和你喝醉了在大街上···咳咳，應該是素心把咱們兩個拖回來的吧。”
“可是她怎麽知道咱們在哪裏？”
林長東閉上眼睛輕輕敲著自己的額頭，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隨即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果然如此。”
“什麽果然如此？”陸塵風探頭看過去，發現手機上顯示的是一條電話號碼，正是林素心的手機號，下麵還有個時間，顯示的是昨天晚上十點三十，不禁問道，“你昨天晚上給素心姐打的電話？”
“應該是吧，不過我也是無意的。”林長東苦笑著說，“還記得昨天晚上咱們兩個···耍酒瘋！你要唱歌，我拿手機給你錄音，應該是那個時候我按錯鍵了，給素心打了電話，我記得你還抱著路牌喊地址來著。”
“原來如此。”陸塵風也是一臉苦笑，世間就是有這麽多不可思議的巧合，傷心了去喝酒居然遇到了素心姐的父親，然後倆人耍酒瘋又被素心姐拖回來，如果現在命運之神出現在他的麵前，陸塵風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用生死簿狠K那個混蛋一頓。不過隨即一件更為擔心的事從陸塵風的心底浮現，他幹澀地說：“死了老婆那個，我記得咱們兩個昨天晚上除了唱歌之外好像還說了不少不該說的話···”
“應該都被素心聽到了。”林長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緩緩道，“雖然都是醉酒之言，不過也都是心裏話，就是不知道素心聽到了會怎麽想。不過也算是禍福相依吧，總有一天我會把這些話說出來的，區別隻是早晚而已。”
“我可就不一樣了，我的話都是打算在心裏留一輩子的。”
林長東輕蔑地瞥了一眼陸塵風，冷冷罵道：“不是男人！”
“你說什麽！”
“你不是聽得很清楚嗎？難道還想再聽一遍？”
“老混蛋···”
眼看兩個人又要打起來了，林素心再次推開了廚房的門，冷冷瞥了兩人一眼，沉聲說道：“過來，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