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紅年代

2-24 邊緣少年殺人事件

馬勝利渾身上下就穿了一個小褲衩被人按在沙上胳膊腿都動攥住動也不能動脖子上頂著四把小攮子刀尖已經劃破油皮了。

勝利哥的喉結聳動了一下在道上混了這麽久他自然知道人家為什麽找上自己他趕緊賭咒誓的辯解道:“劉哥小貝那事真的和我沒關係我要是有半句瞎話**我全家!”

劉子光上去就是一腳跺在馬勝利的心口窩罵道:“還他媽說和你沒關係我問你皮猴、螞蟻、高竿這幾個小子是不是跟你混的?”

馬勝利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心說這回完了這幾個小屁孩瞞著自己幹下這麽大的事情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自己這個當老大的難辭其咎啊。

“劉哥他們幾個是跟我混的不錯可這事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就是殺了我我還是這句話跟我沒半分錢的關係。”馬勝利的眼淚都快出去了心說我真比竇娥還冤啊。

劉子光也明白這件事和馬勝利關係不大但是他禦下不嚴也是有責任的這回絕不能輕饒一把將馬勝利提起來說:“走帶我去找他們幾個。”

馬勝利匆忙套了件睡袍趿拉著拖鞋就上了劉子光的汽車他帶路前往這三個小子的家。

機械職高是有名的混混學校男生混黑道女生**在江北市都是有名的由於勢力犬牙交錯並沒有哪位老大真正收服這裏馬勝利也隻是招了幾個高三學生當小弟而已。

皮猴叫侯小勇螞蟻叫馬毅這兩個人就是那天偷劉子光自行車的家夥後來被貝小帥打折了胳膊這件事馬勝利也是知道的但是卻並沒有說啥一方麵是因為手下手腳不幹淨還跨界幹活被人家逮住了執行家法也是正常另一方麵也是實力有限不敢和劉子光叫板。

或許是因為老大的不作為皮猴和螞蟻自己行動了有個和他們倆關係很好的學生名字叫王文君因為個人高外號高竿就是qq空間裏合影的那第三個人也就是下手紮貝小帥的凶手。

馬勝利雖然是老大但也不清楚手底下這些人的家庭住址他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終於問到了皮猴的住址一行人馬上趕過去在江北化肥廠宿舍樓找到了他的家劉子光親自上樓逮人。

穿過牆皮剝落的樓道煤球爐子裏的煙氣嗆得人喘不過氣來這種老式宿舍樓沒有廁所居民都要下樓大小便在侯小勇家門口劉子光見到了一個出來上廁所中年男人看麵貌應該是侯小勇的父親。

“您好請問是侯小勇的家長麽我是機械職高的老師……”劉子光還沒說完那個穿著破汗衫的中年人就熱情的說道:“哎呀老師來了趕緊屋裏坐小勇在家呢我上個廁所就回來。”說完捂著肚子匆忙下樓去了。

劉子光推門進去室內空間不大不到二十平方擺著兩張床幾個老式的櫥櫃。兩張床中間用布簾子隔開那張小**還躺著一個人正睡眼惺忪的爬起來劉子光一看。正是侯小勇!

二話不說上前揪住頭摜到地上門外衝進來兩個人雪亮的白鞘武士刀架在侯小勇脖子上嚇得他一哆嗦褲襠當時就**。

“知道我為什麽找你麽?”劉子光問。

“不……不知道。”侯小勇的胳膊上還打著石膏那還是貝小帥的傑作怪不得侯小勇的父親見到冒充老師的劉子光並不驚訝他還以為是老師來看學生的呢。

“高竿把貝小帥給捅了到現在不知道**活。”劉子光緊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並且捕捉著侯勇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震驚恐懼彷徨、無助侯小勇的表現和劉子光想的差不多這個十八歲的少年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隻是劇烈的顫抖著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劉子光和那兩個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人。

“穿上衣服跟我走我不難為你就想弄清楚事情。”劉子光說。

兩個手下不由分說將攤在**的運動服套在侯小勇身上讓他穿上鞋子架著他就往外走剛走到門口侯小勇的父親回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塑料袋油條看見劉子光便招呼道:“老師吃了麽一起吃個早飯吧。”

劉子光說:“侯小勇是在學校摔傷的我現在帶他去複診就不打擾了。”說罷領著人徑直下樓侯小勇爸爸望著他們的背影撓了撓頭心說不對啊兒子前天不是說自己在外麵摔傷的麽?

皮猴一到車上就全說了他和螞蟻被貝小帥打折胳膊以後不敢給家裏說就說是騎車摔傷了又找到勝利哥哭訴可是勝利哥根本不給他們做主於是便在幾個好朋友麵前了牢*說什麽跟人混不如自己混也不會受了欺負沒法出氣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也沒想到高竿竟然真的會出手。

劉子光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他的一麵之辭一切要等到抓到高竿以後再說可皮猴說高竿家住的很偏隻有螞蟻才認識於是他們又去找螞蟻。

螞蟻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媽媽跟人跑了爸爸是業務員整天在外麵出差抓他的過程比較簡單直接踹門進家把人從**提起來直接訊問得到的答案和皮猴是一樣的這起案子並不是這兩個人指使高竿幹的而是高竿自己仗義出手。

螞蟻比皮猴硬氣一點但是在劉子光的威『逼』之下還是很快說出了高竿的住址這人住在河岔子邊上不大好找。

河岔子是江北市內的汙水河下水道裏的東西都排到這裏市內還好些都蓋上水泥板子了這裏卻依然是『露』天的深綠『色』的粘稠的河水緩慢的流淌著一到夏天就臭氣熏天蚊蠅鋪天蓋地這裏聚居著江北市以收廢品為生的一大幫人搭建了不少棚子用磚頭隨便砌起來上麵蓋幾片石棉瓦就是一個家。

捅了貝小帥的凶手就是住在這樣一個肮髒不堪的地方難怪沒人認識幾輛車停在河岸上劉子光跳下車來望著炊煙嫋嫋的破爛棚子無言的搖了搖頭這裏的環境簡直比高土坡還要差許多。

啥也不說了押著人下去在狹窄的石棉瓦棚子間的道路上艱難的行走著終於到達了高竿的家。

這是一個低矮的棚子門前有一個碎磚頭壘起來的灶台一個頭花白的高個子中年男人正在用蒲扇鼓著風灶台裏是碎木頭和舊報紙燒起來黑煙一片那口爛鐵鍋裏煮著不知道什麽東西。

看到馬毅過來中年人抬起那張飽經風霜的臉笑了:“小馬你來找文君的麽坐下等一會吧他出去倒馬桶了一會就來。”聽口音不是江北本地人而是河南一帶人。

馬毅囁嚅著不知道說什麽好劉子光倒是很自然:“您好您是王文君同學的家長吧?”說著就伸出手來。

中年男人立刻不自然起來兩隻手在褲子上使勁的擦著臉也憋紅了伸出手來遲遲疑疑和劉子光握手又轉頭衝著黑洞洞的棚子裏喊道:“孩他娘老師來了快出來。”

隨著一陣咳嗽聲一個神『色』憔悴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忙不迭的給劉子光搬板凳倒茶還不好意思的說:“這幾年麻煩老師照顧我們家文君了我和他爹幹活太忙一直也沒去學校看過真的對不住了。”

劉子光笑著說:“王文君在同學們中間的威信還是很高的就是脾氣暴躁一點**格也比較內向。”

中年男人歎了口氣扣扣索索**出煙來是一元錢一包的沒有過濾嘴的大前門想給劉子光上煙又不好意思還是劉子光主動要了一根自己點上還誇說這煙夠勁男人臉上的表情才愉悅起來。

“我們家文君從小學習就好小學初中都是班裏的前幾名後來考高中的時候因為戶口問題本來都考上一中了還是沒上唉我們整天忙活對不起孩子啊老師你跟我來。”男人說著將劉子光領進屋裏。

棚子裏氣味很熏人被褥都是很久沒洗過的桌子上擺著剩菜和幹饅頭到處都積著一層灰但是牆上卻貼著令人眼花繚『亂』的獎狀全都用各種各樣的鏡框子鑲起來擦得鋥亮無比這些獎狀記錄著王文君從小到大的成長曆程劉子光看的不勝唏噓。

“我和他娘都是河南鄉下出來打工的在江北市做廢品回收已經十幾年了孩子是八歲跟過來的本來在鄉下挺開朗的一個孩子在城裏越上學越沉悶了除了和幾個朋友說說話在家都不怎麽說話的我知道他是嫌棄俺們給他丟人呢所以俺們一直也沒去過學校。”

說著男人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遠處提著馬桶的王文君出現了身上還穿著那套小風衣和牛仔褲很整潔的樣子和河岔子渾然一體的廢品堆景『色』很不協調。

“高竿!快跑!”忽然馬毅歇斯底裏的叫起來王文君一驚當場站住正好看見劉子光從他家棚子裏鑽出來眼中閃爍著殺氣。

王文君把馬桶一丟扭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