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紅年代

6-34 公墓裏的好萊塢槍戰大片

由於心情高度緊張,胡蓉一口氣將左輪了出去,彈巢已經空了,她還在徒勞的扣動著扳機,空槍發出啪啪的聲音。.|com|

褚向東的實戰經驗相當豐富,發覺對方子彈打光了,立刻朝這邊開槍進行壓製『射』擊,他拿的是一支gl7自動手槍,裝彈量高達十七發,一陣彈雨潑過來,打得胡蓉身邊塵土飛揚,磚石四濺,胡蓉急忙蹲下身子,也用墓碑作為掩護,手忙腳『亂』的掏出快速裝彈器來,擺開左輪槍的彈巢,槍口朝上晃了晃,六顆滾燙的子彈殼掉了下來,摔在大理石地麵上叮當作響。

心裏越急,手中越忙,快速裝彈器怎麽都對不準彈巢,汗水從額頭上滾下來,順著鼻梁滴到槍身上,一綹頭發也耷拉下來,遮擋住視線。韓大隊中槍生死未卜,公墓位於遠離市區的荒郊野外,就算公墓工作人員報警的話,警察起碼要半小時才能趕到,憑著自己一個人一把槍,可憐的十二發子彈,能不能攔住窮凶極惡的持槍歹徒,她很一點把握也沒有。

鎮定,一定要鎮定!胡蓉想著父親教導自己的話,盡量深呼吸,緩解緊張的情緒,終於手指不再發抖,將快速裝彈器裏的六發子彈按進了彈巢,快速一抖手,子彈上膛,趁著對方換彈夾的空當,從墓碑後麵舉起手槍猛『射』。

兩槍之後,對方居然被壓製住了,胡蓉看到遠處墓碑下有一隻軍靴若隱若現,便斷定對方還藏在墓碑後麵,她閃身出來,雙手舉槍慢慢走了過去,口中大喊道:“我是警察,你已經被包圍了,趕快放下武器投降!”

對方沒有回答,那隻軍靴紋絲不動,胡蓉警惕萬分的走過去,每一步都走得極為小心,手指緊緊搭在扳機上,隨時準備『射』擊。

忽然,背後傳來冷酷的聲音:“小妞,別動,不然我打爆你的頭。”

胡蓉一驚,用眼角的餘光發現身後站著的人正是褚向東,他早已迅速完成了陣位轉移,並且將一隻軍靴留在原地,成功的騙了自己。

褚向東手中的槍瞄準自己的腦袋,手指一動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胡蓉沒有動,但也沒有放下槍,而是冷冷的說:“褚向東,你走到今天這一步,考慮過家裏人的感受麽?”

褚向東說:“我走到這一步,完全是被你們『逼』的,本來我可以成為一名警察,和你一樣除暴安良打擊犯罪的刑警,但是你們不要我,還把我關進了監獄,反而弄了一個油頭粉麵的頂替了我的名額,為這事,我爸爸氣的突發腦溢血身亡,你這麽做,就是為父親報仇!我問心無愧!”

“你殺害無辜,還能問心無愧?我問你,和楊峰一起的女子犯了什麽錯。你一定要殺死他?”

胡蓉這個問題讓褚向東有些語塞,但他很快就強硬的說:“她看見了不該看的,必須死!你也一樣。”

說罷舉槍欲『射』,說時遲那時快,一槍先他而響,正中褚向東手中的gl7,將塑料套筒打得零件橫飛,第二槍緊跟著就到了,命中褚向東的前胸,將他打倒在地。

胡蓉轉頭一看,遠處站著一人,手中槍青煙嫋嫋,還保持著單手持槍的瀟灑姿勢,正是劉子光。

“他果然有槍!”這是胡蓉首先想到的,但是現在卻來不及追究這個問題,她先用槍瞄準趴在地上的褚向東,走過去踢開已經被打散的手槍,從腰帶上拿出手銬,準備給他上背銬。

那邊劉子光也快步奔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趴下,趴下!”

胡蓉有些困『惑』的看了看劉子光,沒明白他的意思,隨即便發現幾張猙獰的麵孔從十幾米外的墓碑後『露』出出來,手裏端的是12號的霰彈槍和折疊托的ak47!

下意識的往地上一撲,隨即槍聲就如同爆豆般的響起,泵動式霰彈槍推拉下護木上膛的聲音和ak係列步槍特有的點『射』嗒嗒聲響成一片,花崗岩和大理石的墓碑被橫飛的子彈打得碎屑漫天,場麵比好萊塢大片都毫不遜『色』。

胡蓉從未經曆過這樣火爆的對『射』,麵對絕對優勢的火力壓製,她手中還剩四發子彈的左輪手槍根本就沒有『射』擊的機會,隻能躲在墓碑後麵忍受著飛濺的石屑。

三名悍匪及時出現,搶回了褚向東,他們雖然火力凶猛,但也不敢戀戰,因為對手相當難纏。

劉子光一邊飛奔一邊猛『射』,光了一個彈匣,斜著一按彈匣釋放鈕,空彈匣淩空飛出,實彈匣在下一個瞬間就裝了上去,換彈匣的動作利索的讓人歎為觀止,絲毫也不影響火力的持續『性』。

“是他!”手持ak47的張佰強一眼就認出和自己對『射』的是在廣東虎門旅社見過的那個內地練家子,不是冤家不聚頭,早知道他和雷子是一夥的,在廣東的時候就把他敲了。

“阿東,沒事吧?”張佰強一把將褚向東從地上拽了起來,一米八高,一百七十斤重的漢子在他手上如同小孩一般輕巧。

“沒事,可能肋骨斷了一根。”褚向東扯開m65的衣襟,一枚打扁的九毫米子彈頭正嵌在防彈衣上,雖然沒有擊穿防彈衣,但是巨大的衝擊力還是將打傷了。

“陸海,烏鴉,你們帶著阿東先走,我掩護!”張佰強掏出一個新彈匣,單手磕掉空彈匣就勢頂上,迅速拉動槍機,瞄準劉子光方向打了一個短點『射』。

那個叫陸海的彪悍青年扶著褚向東向山腳下撤離,烏鴉拿著霰彈槍在一旁掩護,忽然一直中彈倒地的韓光從地上蹦起來,抬手就是兩槍,子彈擊中了烏鴉,但是他如同沒事人一般立刻抬槍還擊,霰彈槍一打就是一片,壓的韓光抬不起頭來。

這邊胡蓉看到韓光沒死,心中大喜,也從墓碑後麵『露』出頭來,大喊一聲:“這裏!”同時連發三槍,她的槍法就遜了點,隔了三十來米就打不中人了。

烏鴉掉轉槍口,一槍轟過來,打得墓碑上的花盆四分五裂,趁著這個空當,韓光也換了新彈匣,抬手衝著這邊就是一梭子。

看到夥計吃緊,陸海也舉起手槍加入戰團,一時間墓地裏子彈橫飛,黃澄澄的子彈殼到處飛濺,寂靜的公墓今天熱鬧無比,長眠於此的人們免費看了一場真實版的好萊塢槍戰大戲。

公墓管理處的工作人員早就嚇得四散而逃了,當然還沒忘記在逃跑之間打電話報警,人都跑走了,隻剩下那條大狼狗在犬舍裏狂吠著。

細雨霏霏漸漸變成了中雨,雨水打濕了交戰雙方的衣服和頭發,阻擋了他們的視線,但是誰也不敢有絲毫懈怠,張佰強端著ak47如同一尊雕塑,嫣紅的血從他胳膊上流下,滴在雨水中形成一道淡紅的小溪,他中彈了,但是卻依然強橫無比的佇立著。

胡蓉已經打光了所有的子彈,不過此時劉子光已經衝到了她的附近,兩人就隔著一條狹窄的過道,但是由於張佰強的自動步槍瞄著,誰也過不去。

“怎麽還不走!”張佰強衝身後吼了一句,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散『亂』的濕法發,不羈的胡茬子,更顯悍匪本『色』。

“老大,條子是個狠角『色』!”烏鴉頭也不回的說著,此時他正藏身在一座墓碑後,一發發裝填著12號的鹿彈。

張佰強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心說這回怎麽這麽倒黴,遇到的盡是硬茬子,早先在香港打劫金鋪的時候,他們四個兄弟對付了整整一個警區的hk警察,什麽藍帽子ptu,衝鋒隊、飛虎隊全上了,結果還不是全身而退,怎麽在內地一個坡墓地裏卻被區區三個警察纏住了,對方還沒有重武器,就是三把手槍而已,而且還有個職能添麻煩的小娘們。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以後還怎麽混,大悍匪有些沉不住氣了,從風衣裏掏出一個美製m2式手榴彈,拽掉拉環順著光潔的大理石地麵就滾了過去。

這枚手榴彈是衝著劉子光這邊過來的,張佰強的投擲力量拿捏得很好,不遠不近正好丟過來,看到嘶嘶冒煙的手榴彈,胡蓉整個人都傻了,竟然一定不動,說時遲那時快,劉子光一個餓虎撲食衝了上去,將胡蓉按在身下,一身巨響,手榴彈炸了,但是爆炸威力卻極其有限,不過是個大號爆竹罷了。

“媽的,那幫越南猴子賣給老子的過期貨!”張佰強恨恨罵了一句,趁著這個空當迅速撤退,他們三把槍壓製韓光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子彈就在頭上飛,韓光根本不敢動,實際上他身上三夾子彈都打光了,從警這麽多年,如此之強度的槍戰還是第一次遇到,這哪是逮人啊,分明就是打仗來了。

“媽的,有點意思了。”劉子光從胡蓉身上爬起來,一場大雨澆的女刑警渾身上下都濕透了,t恤衫裏的形狀都看的清清楚楚,但老劉此刻沒有絲毫的雜念,他沉寂已久的戰鬥**終於被勾了起來。

“你受傷了!”胡蓉驚呼一聲,按住了劉子光正在流血的胳膊,這是被手榴彈片劃破的,並不是很深。

胡蓉一咬牙,把t恤下擺撕了一條下來,要幫劉子光包紮傷口,這個沒良心的卻絲毫也不領情,退出彈匣檢查一下餘彈,把槍塞給胡蓉說:“開槍掩護我!”

胡蓉一愣,但是一看正在下山的歹徒們,便明白了,舉槍朝著他們一頓猛『射』,張佰強等人當即臥倒還擊,趁著他們分神的空當,劉子光迅速往山腳下奔去。

雙方繼續交火,悍匪們且戰且退,終於來到山下,依然是張佰強殿後,三個兄弟爬上了越野車,陸海把槍往副駕駛位子上一丟,啟動掛檔踩油門,一氣嗬成,三菱帕傑羅發出一陣嘯叫橫在張佰強身前,烏鴉的手從車窗內伸出,沉穩的扣著扳機進行掩護。

張佰強把打空的ak47丟進車裏,自己也撲進車門,汽車一個大掉頭,呼嘯而去。

雨更大了,急促的敲打著車窗,越野車裏四個人身上都帶了傷,若不是身上都穿了防彈衣,這回恐怕要交到幾條『性』命在這裏。

“『操』,江北條子真猛,以後沒事不能來了。”烏鴉啐了一口說,從兜裏掏出香煙盒來想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卻發現煙盒被雨水浸透了,香煙全變成了煙絲糊糊。

“我頂你個肺,誰有煙?”他把煙盒丟出車窗問道。

陸海在身上『摸』了『摸』,冷漠的搖了搖頭。褚向東也在身上『摸』索了一番,依然是一無所獲,張佰強頭發上往下滴著水,表情平靜自然,問道:“都還有子彈麽?”

“打光了,今天真他媽背,四夾子彈都不夠用。”陸海說。

“我也沒了。槍成了燒火棍。”烏鴉說。

褚向東沒說話,他的槍都被劉子光打飛了,身上的子彈也給了烏鴉,自然是什麽也沒有了。

“要趕快回去補給,不然會有大麻煩,陸海,你這是往哪裏開的?”張佰強問道。

“我也不知道,有路就走唄。”陸海這才發覺路越來越狹窄,而且泥濘不堪,周圍一輛車都沒有,他們走岔路了。

“再往前走是以前的老火葬場,已經荒廢二十年了……”褚向東話沒說完,張佰強就拔槍在手,衝著車頂棚連連開槍,同時大喊道:“車頂有人!”

陸海猛踩刹車,三菱帕傑羅發出一陣怪叫停下,車頂上的人卻並沒有飛出去,而是順勢從車頂翻下,一腳踹開了風擋玻璃進入了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