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紅年代

6-42 奇貨可居的殺人犯

胡蓉一步步走過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劉子光麵前,平靜的說:“劉子光,你因涉嫌5.24特大謀殺案,現在被依法逮捕,你的區代表資格,已經區常委會批準取消,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com|”

她已經當過派出所的巡警,所以社區裏很多人的都認識她,群眾們紛紛說道:“胡警官,劉子光沒有殺人,他是冤枉的。”

胡蓉認真的聽著,不時的點頭,和顏悅『色』的勸道:“大家要相信法律,相信組織,我們絕不會冤枉好人,如果他是無辜的,我向大家保證,一定親手釋放他。”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劉子光也跟著勸解大家:“別為我擔心,就是個誤會而已,都回去吧。”說著自己就很配合的向前走了幾步。

這時分局的一個科長才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抓捕劉子光的行動本來計劃的雷霆一擊,所以逮捕證沒拿在手上,突擊抓捕已經沒戲了,隻好走正常的法律程序。

胡蓉接過逮捕證,出示給劉子光看,劉子光笑笑,接過來瀟灑的簽上自己的名字,兩名特警抓住他的胳膊猛力向後擰,可是卻如同蚍蜉撼大樹,劉子光紋絲不動。

“胡警官想抓我已經很久了,給我戴手銬的殊榮,你們每份。”劉子光揶揄的笑笑,兩手微微用力,膀大腰圓的特警就踉蹌了兩步差點摔倒。

劉子光雙手向前伸出:“胡警官,來吧。”

胡蓉緊咬著嘴唇,默默地拿出手銬,輕輕銬在劉子光雙手腕上,扣齒隻是象征『性』的往裏麵鎖了一兩個齒,鬆鬆垮垮的戴在他腕子上。

“好了,你們回吧,菜都涼了。”劉子光衝眾人笑笑,跟著胡蓉走了。

一輛白『色』的輪式4x4裝甲車慢慢的開了過來,上麵塗著特警的字樣,炮塔上是高壓水炮和六聯裝的催淚彈發『射』器,為了抓捕劉子光,謝支隊連局裏的大殺器都動用了,可算給足了劉子光麵子。

裝甲車的後門打開,兩個全副武裝的武警跳下來,準備接劉子光上車,就在他即將踏進裝甲車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喊:“叔叔,我在北大等著你!”

劉子光驀然回頭,看到小雪正衝他揮著手,臉上似乎有淚痕隱現。

舉起戴著手銬的右手,比劃了一個勝利的v字,劉子光便毅然決然的鑽進了裝甲車。

胡蓉緊跟著鑽進去,坐在劉子光身邊,四個武警戰士端著微衝守在旁邊,艙門砰地一聲關上,裝甲車啟動了,一股濃濃的柴油味彌漫在車裏。

“小胡,你終於如願以償了,開心麽?”沒心沒肺的劉子光,到了這當口還有心情開玩笑。

“注意你的一言一行,不要『亂』說話,一切等律師來了再說,這案子很複雜,但未必沒有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麽?”胡蓉說。

“我懂,這事兒怕是比你想的還要複雜些。”劉子光徑直往後一靠,開始閉目養神。

……

指揮部裏一片掌聲,兵不血刃成功抓捕了劉子光,大家紛紛向謝支隊表示祝賀,謝華東和大家親切握手,說:“這次行動相當完美,我會為大家請功的。”

完了,他拿起了電話親自向宋局匯報,之後又打電話通知了市委趙秘綠『色』∷小說的好消息。

以一輛裝甲車,八輛警車組成的車隊駛向了桃林看守所特大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劉子光被押到這裏暫時羈押。

桃林看守所不是劉子光第一次來了,上次還是因為救了被人販子拐走的小孩而被關押,這次就更離奇了,為了根本不相幹的命案鋃鐺入獄,不過他胸有成竹,一點也不沮喪,反而神采飛揚的很。

當他被帶進看守所走廊的時候,整個看守所被沸騰了,犯人們搖晃著欄杆,吹著口哨,高聲叫喊著劉哥的名字,好像粉絲看到了自己追的明星一樣。

劉子光得意洋洋,宛如得勝凱旋的將軍,頻頻向犯人們揮手致意,他現在名頭太響,看守所也不敢怎麽樣,帶著他來到暴力犯倉門口,打開門說:“也不是第一次來了,自己安排吧。”

倉裏打掃的井井有條,孟黑子帶領眾囚徒齊刷刷的站著,活像接受檢閱的士兵,劉子光一進來,大家就鼓掌歡迎,一張張笑臉興奮地好像過年。

“劉哥,坐這,看茶。”孟黑子熱情的招呼著,早有犯人跑上去,用袖子擦了擦水泥台子,請劉子光上坐,順便還小聲說了一句:“劉哥,給我簽個名唄。”

“一邊玩去!”孟黑子一腳將他踢飛,『摸』出中華煙遞上去:“劉哥,抽這個,你別見怪啊,弟兄們聽說你要過來住,老興奮了,都不知道姓啥了。”

劉子光接過煙,立刻就四五個打火機打著火伸了過來,一張張獻媚的臉上掛著崇敬的笑,孟黑子把他們的打火機全推到一邊,自己拿出zi給劉哥點上,陪坐在一邊問道:“劉哥,這次準備住多久?”

“看情況,估計不超過三天。”劉子光自信滿滿的說。

“那太可惜了,咱哥倆有日子沒見了。”孟黑子故作扼腕歎息狀。

“少來,給哥整個鋪,哥歇歇,養足精神好對付他們。”劉子光說。

“早給您預備好了,上鋪!”

……

第一天,刑警支隊來人提審了劉子光,這是兩位極富審訊經驗的老刑警,劉子光帶著手銬腳鐐坐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橫幅前麵,麵對訊問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殺害楊峰的凶手。

“狡辯是沒有用處的,我們重視口供,但是更加重視物證,這是你殺害楊峰以及女模特現場留下的子彈殼,和你在公墓槍戰時候留下的彈殼是一致的,你別告訴我說這把槍是你從匪徒那裏搶的,你們根本就是一夥的!“老刑警猛拍桌子,企圖震懾胡攪蠻纏的劉子光,但是他卻死豬不怕開水燙,不但不承認犯罪的事實,反而恥笑警察道:“偷梁換柱那一套就別玩了,沒意思。”

“好,你不承認是吧,那於小同的死你總不能不承認是你做的吧,這個人企圖開車撞死你的母親,你為了報仇殺了他,我們警方已經掌握了目擊證人,你既然自認為是黑道老大,那麽自己做下的事情總會有膽子承認吧,不然連我都看不起你。”警察繼續施加著壓力。

劉子光哈哈大笑,說:“於小同是大開發的郝天殺的,道上所有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你讓我說啥好呢,你還老刑警呢,你刑警隊裏專門負責買盒飯的吧,我都替你丟人的夯。”

警察氣的七竅生煙,又不敢給他用刑,隻好低頭猛抽煙,另一個負責唱白臉的刑警幹咳一聲道:“劉子光,你不要這麽囂張,沒意思的,你嘴再硬,也改變不了事實,現在你手上是三條人命,另外還有非法持有槍械彈『藥』的罪名,這案子是市領導親自抓的,罪證確鑿的很,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動用那麽大排場抓你,事到如今你也應該反省一下了,你這樣一條道走到黑,你家人、朋友怎麽想?受害者的親朋好友他們又是怎麽樣的心情?”

劉子光冷笑:“就這些?說完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犯罪嫌疑人軟硬不吃,如同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刑警對這號人也是見得多了,身上背著三條人命的梟雄,一次審判肯定不能讓他認罪,反正人已經抓住了,以後交鋒的機會多著呢。

兩名刑警收拾案卷起身道:“劉子光,你回去後好好想想吧。”

……

第二天,有人來探視劉子光,本來這種極度危險的殺人犯是不許探視的,但是由於對方有政法委綠『色』∷小說開一麵了。

來人是劉子光的父母,以及至誠集團的老總李紈,在看守所的會客室裏,劉子光好言撫慰了父母一陣,說自己是被冤枉的,絕對沒有殺人。

“我們已經聽胡探長說了,這個案子很複雜,你確實是冤枉的,你放心好了,胡探長的爸爸是政法委的大官,有她幫忙,一定不會有事的。”老爸竟然反過來安慰兒子。

“小光啊,別瞎想,好好呆著,『政府』不會冤枉咱的。”老媽也跟著說。

“嗯,我知道,你們放心回去吧,過幾天我就回家,那啥,我和李總談點工作上的事情。”

父母出去了,隻留下李紈坐在會客室裏,才一天工夫,李紈就疲憊的不成樣子,看來沒少奔波。

“事情不像想象的那麽簡單,我知道你沒殺人,可是所有證據都指向你,我谘詢過律師了,這案子很難翻。”李紈很痛苦的說道,手裏捏著的小『毛』巾,已經滿是汗水。

劉子光拍拍她的手說:“放心,絕對不會有事,我敢打這個包票。”

“可是他們指控你殺了人啊,我還聽說,市裏有人點名要辦你,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啊。”

“但是我手裏卻有著更大的牌,市裏這些宵小之輩算『毛』啊,你回去之後該幹啥幹啥,別擔心我的事。”劉子光說。

“可是你讓我怎麽放心,你到底有什麽計劃,總要讓我心裏有個數啊。”李紈急道。

“你真想知道?回去問你爸爸。”劉子光衝她神秘的一擠眼。

……

第三天,劉子光又迎來一位神秘的探視者,這回連警察都不在場監視了,整個會客室隻留下兩個人。

“你很能沉得住氣,我還以為你第二天就來呢。”劉子光望著桌子對麵西裝革履的金絲眼鏡男,略帶嘲諷的說。

雖然已經是初夏季節,金處長還是一身嚴謹的西裝打扮,他把自己的煙盒推了過去,很客氣的說道:“抽根煙吧,裏麵怕是抽不到這樣的好煙。”

劉子光直接把金處長的硬中華推回去,拿出一包軟中華說:“在裏麵,我都抽這個。”

金處長很有涵養的笑笑,說:“這案子我也是剛聽說,他們說你殺了人,我本來是相信的,但是看了案卷之後,卻發現有些疑點,不過你也知道,我是首都來的,地方上的事務不太好『插』手……”

劉子光打斷他說:“好了,開場白可以省略了,直接點題。”

“好吧。”金處長扶了扶眼鏡說:“如果你願意幫我,我可以考慮替你翻案,不但還你自由,還能恢複你的名譽。不然的話,即便你有本事越獄,也要一輩子背著殺人逃犯的罪名。”

劉子光叼著煙拍著巴掌讚道:“好,果然直接,我喜歡,還是那個價,一千萬。”

金處長臉『色』微變,沒想到劉子光身陷囹圄,依然堅持獅子大開口的價格,這貨還真以為自己奇貨可居啊,這就叫給臉不要臉。

“一千萬的話,我就自己去幹了,看來你還是沒意識到自己的真實處境,那麽咱們的對話就沒有意義了,再會。”

金處長推椅子站起來要走,劉子光懶洋洋的坐在那裏動也不動,直到金處長走到門口的時候才說:“金處長,我覺得你這話反了,沒意識到自己真實處境的人不是我,是你。”

金處長一愣,還是推門走了。

劉子光回到囚室,孟黑子遞過來手機說:“劉哥,剛才有電話找你,外地長途。”

劉子光接過手機,看了看這個不熟悉的雲南區號,回撥了過去。

“光子,安主任安然無恙,已經在我手上了,下一步怎麽做?”手機裏傳來的是李建國熱情洋溢的聲音,隔著千裏電波,都能想象出他那張被熱帶陽光曬得漆黑的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