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紅年代

7-27 血濺聖瑪麗醫院

槍聲很熟悉,是裝了消音器的mp5sd6衝鋒槍發出的,精密武器連續『射』擊的聲音很有節奏感,如同死神急促的腳步聲,十幾個蒙著黑頭套,穿著黑『色』防彈背心的槍手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一個個弓著身子,以訓練有素的戰術隊形猛撲過來,手中的衝鋒槍噴『射』著火舌幾乎,沒有停頓。..|com|

劉子光的瞳孔猛然緊縮起來,眼前的畫麵變成了慢動作,mp5sd6的槍栓不斷往複著,一枚枚金黃『色』的子彈殼下雨般拋出,一個槍手走到老王的豐田車前,舉起裝著消音器的sig手槍朝車窗內開槍,動作冷酷而自然,劉子光知道那是在補槍,老王和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年輕人已經被打成了馬蜂窩,還是要再挨兩槍,這說明對方不想留任何活口。

暴雨般的子彈掃進房間,到處一片狼藉,樓下的兩名保鏢被打得如同風中的樹葉一般『亂』顫,槍手們從三個方向突入,劉子光迅速拔槍臥倒扣動扳機,衝在最前麵的三個槍手頭部中彈,血花四濺栽倒在地,手中的衝鋒槍依然吐出一串火舌,穿透天花板將二樓已經嚇呆了的管家打成了篩子。

劉子光手中的pt92沒有停頓,半自動成了全自動連發,炙熱的彈殼從拋殼口甩出,精準的子彈楔入槍光,他手腕一轉,同時按動彈匣釋放鈕,空彈匣彈出,實彈匣緊跟著就裝了進去,套筒回膛繼續『射』擊,神秘槍手們損失了四個人之後,氣焰大降,都趴在外麵花園裏不敢冒頭了。

“走!”劉子光對陳金林喊了一聲,語氣冷靜如常,陳金林愣了一下,隨即醒悟過來,急促的和頌鐮說了些什麽,後者慌忙帶著他往後麵走去,剛轉過走廊,就是一陣爆豆般的槍聲傳來,聽聲音是m4卡賓槍在發『射』,槍手們行動周密,怎麽可能會給他們留後路。

幾乎是同時,兩枚手榴彈從前院扔了進來,劉子光暗道不好,急忙爬起來向後撤退,剛轉身就看到走廊裏倒映出的槍手剪影,他順勢向前一撲,身子沿著光滑的柚木地板向前衝去,右手抬起砰砰兩槍,正端槍對準陳金林的腦袋準備補槍的蒙麵人自己的腦袋先變成了爛西瓜,後麵一個槍手慌忙後撤,劉子光朝著牆壁連開數槍,子彈穿透薄薄的木質牆板擊中藏在後麵的人,頓時傳來沙袋倒地般的聲音。

轟隆一聲,手榴彈炸了,這不是一般的手榴彈,而是能發出強光和巨大噪聲的震撼彈,連劉子光都覺得耳朵裏嗡嗡的,低頭再看陳金林,胸前中彈已經奄奄一息,頌鐮蜷縮在牆角渾身發抖,褲襠裏都濕了,嗒嗒的滴水。

來不及多想,先把死人手中的m4卡賓槍拽了過來,又從他胸前的戰術背心裏取出兩個實彈匣,忽然劉子光眼睛一亮,看到死人腰間掛著兩枚美製手榴彈,順手摘過來,不經意間掀開了死人的t恤,『露』出卡在腰帶上的一塊盾形徽章,上麵有四個熟悉的字母:t.。

劉子光苦笑兩聲,怪不得這幫悍匪如此囂張,在富人區都敢明火執仗,原來是有執照的土匪啊。

此時大廳裏已經傳來戰鬥靴踩在碎玻璃上的聲音了,劉子光沒有猶豫,拉開手榴彈的拉環,等了三秒鍾之後才丟了出去,手榴彈淩空爆炸,氣浪撲人,大廳裏一陣鬼哭狼嚎,想必對方傷亡不輕。

陳金林胸前的傷口不住的冒血,嘴唇也發白了,他顫抖著說:“小劉,我不行了,你快走。”

劉子光一言不發,撕開襯衣綁在陳金林傷口上,把手槍cha在腰間,卡賓槍掛在身上,一把扛起陳金林,踢了踢頌鐮道:“你打算等他們麽?”

頌鐮趕緊站了起來,腿還有點發抖,麵對劉子光的槍口,他用粵語辯解道:“不關我事啊。”

“走前麵!下去開車”劉子光一擺槍口,頌鐮戰戰兢兢在前麵帶路,剛走到樓梯口,下麵就『露』出一個人頭,剛要開槍『射』擊,那人的腦袋就被劉子光一個點『射』打爆了,頌鐮也顧不上害怕了,一鼓作氣往樓下衝去,幸運的是後麵包抄的槍手並不多,已經全被劉子光幹掉,來到車庫,劉子光把陳金林放在後座上,威『逼』著頌鐮做上駕駛位子,自己持槍坐在副駕駛位子上,說:“開車!”

大馬力豐田越野車衝出了車庫,埋伏在外麵的槍手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被劉子光精確地點『射』壓製住,越野車衝破柵欄圍牆闖到了路上,一個漂移甩尾擺正方向,頌鐮一腳地板油,汽車咆哮著開遠了,後麵追出來的槍手們隻能徒勞的用槍聲為他們送別。

“陳工,醒醒,堅持住!”劉子光搖晃著陳金林的身子,陳金林睜開眼睛苦笑一聲:“沒想到這趟差使要了老命,我撐不住了,任務交給你,務必要把……”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陳金林腦袋一歪昏死過去。

“去醫院!”劉子光心平氣和的對頌鐮說,他用不著拿槍威脅頌鐮,剛才連續爆了幾個腦袋的場景已經給頌鐮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

“沒問題,沒問題。”頌鐮頭上滲出了汗珠,嫻熟的駕駛著汽車在馬尼拉的夜『色』中疾馳著,剛才的槍戰似乎並沒有引起社會的混『亂』,大街上的人該幹啥還幹啥,甚至也沒聽見警笛聲。

忽然前麵出現了一個哨卡,警察揮動著熒光警示牌示意停車檢查,劉子光卸掉打掉一半的彈匣,裝上一個新的彈匣,嘩啦一聲拉上槍栓準備硬來,頌鐮急忙勸阻他:“不要開槍,他們不是一夥的。”

劉子光盯著頌鐮的眼睛,頌鐮也壯著膽子和他對視著。

“好吧,我相信你。”劉子光把槍放到了腿上,必要的時候隔著車門就能『射』擊。

汽車慢慢靠邊停下,一個警察晃著手電過來查看,用當地語言和頌鐮說了幾句,頌鐮馬上遞過去自己的證件,裏麵夾了幾張比索,警察接了證件,把比索塞進自己的上衣口袋,不經意的看了看後座上正在流血的陳金林和虎視眈眈拿著槍的劉子光,似乎並不怎麽驚訝,點點頭就回去了,高聲喊了句什麽,示意可以放行了。

汽車重新上路,劉子光長出了一口氣,問道:“你們菲律賓的警察就這德行?”

頌鐮說:“在菲律賓當警察很容易,隻要不傻不殘疾就可以,哪像你們香港,當警察需要考試什麽的。”

劉子光說:“看到拿槍的也不管?”

“菲律賓可以合法持槍,警察又沒看到你的槍口對著我,為什麽要管呢,要知道,我們菲律賓可是一個民主的國家。”

劉子光聳聳肩膀,無語了。

頌鐮駕車來到一個小診所門外,停穩汽車後說:“我去叫人來。”

劉子光點點頭,拿起卡賓槍下車警戒,頌鐮直接推門進了診所,過了一會兒,人還沒出來,劉子光隱隱覺得不妙,繞到診所後麵,用槍管撥開虛掩的門,裏麵靜悄悄的,慢慢走進去一看,診所裏空無一人,頌鐮已經溜了。

劉子光有些懊惱,但是此時卻不能去追蹤頌鐮了,隻能把診所裏的醫療器械和『藥』品繃帶打了一個包,由於不能確定陳金林的血型,就從冰箱裏拿了幾包o型血漿。

回到車上,先開車駛離這個不安全的地方,來到荒郊野外停下,這才開始給陳金林施救,在車燈的照『射』下,劉子光撕開陳金林的上衣,發現萬幸的是槍傷屬於貫通傷,近距離內發『射』的5.56毫米09子彈沒有發生過多的翻滾,而是直接打穿了陳金林的身子,彈孔前胸通後背,而且沒有傷到內髒。

傷口清理,消毒,止血,包紮,然後輸血,輸『液』,忙外這些,陳金林雖然還在昏『迷』中,但是臉上已經有了些血『色』,劉子光檢查隨身物品,行李全都丟了,連個通訊工具都沒有,再翻陳金林身上,一部手機已經撞壞,錢夾子裏隻有一些零錢,褲兜裏放著一枚芯片,大概就是從頌鐮那裏得到的。

第一次出任務就遇到這種場麵,負責接應的人被殺,同事重傷,呆在這舉目無親,殺機四伏的異國他鄉,偏偏自己還是個新手,連緊急聯絡號碼都沒有,就算能找到電話都不知道打給誰,要知道這可是秘密行動,擅自泄『露』也是不允許的。

下一步該幹什麽,劉子光一點譜都沒有,他畢竟不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特工,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先把陳金林安置在一棵大樹下的平地上,把輸『液』瓶和血漿袋子掛在樹杈上,然後搜索頌鐮的這輛越野車,發現一張英文版的城市地圖,劉子光在上麵找到了頌鐮住宅所在的街道,又找到這片街區最近的醫院,恰巧汽車上裝著gps導航係統,『操』作語言也是英文,劉子光鼓搗了一會,把目的地設為那家聖瑪麗醫院,發動了汽車。

此時已經是深夜時分,但馬尼拉這座不夜城的街道上依然燈火通明,遊人如織,如同劉子光所想象的那樣,這輛汽車並未受到通緝,因為當地警察的效率實在是太低了,他暢通無阻的開到聖瑪麗醫院停車場,正好有個醫生下班回家,就在旁邊取車,劉子光下車用英語招呼了一句,那醫生剛轉身就挨了一記重拳,當即昏死過去。

劉子光剝下醫生的白大褂,把胸卡別在身上,把醫生的眼鏡片扣掉,眼鏡架戴上,聽診器掛在脖子上,m4卡賓槍的伸縮槍托縮到最短,藏在白大褂裏,手槍cha在腰後,堂而皇之的走進了醫院大門。

天底下的醫院總有相同之處,聖瑪麗醫院的急診室也在一樓,走廊的地麵上血跡斑斑,遠處一幫身穿藍『色』製服的警官站在一起議論著什麽,急診手術室的燈亮著,應該是受傷的t們正在接受治療。

劉子光大踏步的走了進去,那幫警察看見他明顯的華人嘴臉,稍微有些驚愕,一個高階警官剛想質問什麽,就看到這個陌生麵孔的醫生從白大褂下麵抽出了自動步槍開始掃『射』。

走廊裏血光衝天,七八個警官被當場打成篩子,走廊邊長椅上坐著的吊繃帶的輕傷員也被打的渾身冒血,隻留下那個最高階級的警官瑟瑟發抖,劉子光走到跟前,用槍托朝他腦袋來了一下,把他砸昏之後,收起卡賓槍抽出手槍一腳踹開了手術室的門。

“你幹什麽!出去”手術醫生用英語嚴厲的嗬斥道,絲毫不畏懼劉子光手中的槍,劉子光也用英語答道:“抱歉,我一會就好。”

說罷舉起手槍朝手術台上半死不活的刺客腦袋瓜和心髒位置各開了一槍,劉子光記得這家夥的眼睛,就是他在老王頭上補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