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刃

第二十九章 機會

九玄天清觀內弟子是有很明確等級劃分的,而分辨這些等級的最好依據便是從身上的道袍。

普通最底等的第子一般都是淺灰色的道袍,而資曆稍深一些的弟子則是深灰色道袍,而像老一輩的師叔輩弟子和觀內掌握權位的弟子則穿著藍色道袍,具體的是修為底地位底一些的穿著淺藍色道袍,比如裴重遠,一些修為稍高一些的或是地位權位稍高些的剛穿藍色道袍,而像門內的一些長老等頂尖的存在,穿著的就是深藍色道袍。

老者穿著一身深藍色道袍,不用說,至少也是長老一級的存在,當下裴重遠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來到了老者的麵前,恭敬的道:“見過長老。”

“唔,”深藍色道袍的老者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瞥了裴重遠一眼,發現來者竟是一年已經年紀比他還要大上一些的老者,眉頭不禁微皺了一下。

剛剛道藏殿的守衛前來稟報,說殿外有弟子前來求法,具體是哪一代弟子,是誰?也沒有說清,老者本以為是一名剛剛開靈不久的年輕弟子呢,結果沒想到竟是眼前這種年紀比他還要大上一些的弟子。

眼前的這種弟子看起來最起碼有六七十歲了,早就過了最巔峰的修道之齡,都這般年紀了,再怎麽勤奮修煉也不會有太大進展了,可是為何此人還來尋求秘法呢?這讓老者有些疑惑。

“我殿外的守衛說你是來尋求秘法的,我觀你已經修為已經達到了先天靈覺第一層巔峰了,應該修有一套道法吧!”瞥了一眼裴重遠後,老者便再次閉上了眼睛,而後不含絲毫感情的道。

裴重遠聞言猶豫了片刻,然後才接著道:“弟子此次前來是為了其他人,前兩天在弟子教導下的一名青年弟子,剛剛開靈成功,現在缺少一門道法秘訣,他在修道上資質卻很好,而弟子所修煉的道法實在算不得什麽高深,不宜傳授此次給他,所以弟子想向長老求得一本更加高深一些的道法。”

裴重遠知道觀內的長老反對傳授肖澤道法,因此他不敢私自傳授,所以才會來道藏殿尋找此殿的護殿長老,若是護殿長老將道法給了他,那他就沒有什麽好顧慮的了。

道法嗎出自道藏殿護殿長老之手,到時候就算是九天玄清觀追究下來,他也能推脫掉責任了,不再擔心被觀內責罰,這也是為什麽裴重遠自身明明就修有道法,卻還要來向道藏殿長老索取的原因,算是一種變像的試探。

裴重遠怕護殿長老拒絕,所以一上來並沒有立刻說明此法是為肖澤所求,在話語中,裴重遠先不經意間將肖澤吹捧了一遍,然而老者卻並沒有聽進去。

護殿長老以為,裴重遠口中的那名少年弟子就是他的徒弟,因為對他的話也不是太在意,在他看來,若是真的是一名在修道上資質極好的弟子,早就被觀內收去做為重點弟子培養了,哪會讓一個連先天靈覺第二層都沒有達到的人來教導。

在他的眼中,裴重遠隻不過是想為了弟子稍微爭取一下資源罷了,所謂的資質很好也隻不過是說給他聽的,不過老者並沒有表示什麽,反而再次睜開了眼睛,望著裴重遠淡淡的向裴重遠問道:“你所學的道法是哪一部?”

“弟子所學的乃是《三轉青靈訣》”裴重遠應道。

老者聞言陷入了思索,而後道袍一揮,三本道法便出現在了裴重遠的麵前。

對於道藏殿的護殿長老,對道藏殿的每一部道法,不管高深層度如何,他都是極為清楚的,每部道法的威力如何,正本存方在何處,道藏殿內有多少本幅本,這些都清晰的記在他的腦海裏,《三轉青靈訣》雖然算不得多麽上成的道法,但是對於此法的特性以及成長性,在經過一番思索後,也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

“這三部道法都比你那《三轉青靈訣》要好,且成長性也比《三轉青靈訣》多的多,你看看為你那徒弟選一部吧。”說罷,老者再次閉上了雙眼,陷入了冥思之中。

望著擺放在前眼的三部道法,裴重遠驚喜萬分,通常來說九玄天清觀在賜法前,都會先安排弟子磨練一般,隻有通過了磨練得到了觀內的認可,九玄天清觀才會賜下道法。

然而今天這名護殿長老卻並未安排什麽磨練的任務,就隨手扔出了三本道法讓裴重遠選一本,看來這個護殿長老今天的心情應該很不錯,這將會省去很多的麻煩。

激動的拿起了三部道法粗略的翻看了一下,裴重遠的眉頭卻緊皺了起來,這三部道法雖然不錯,比他所修的《三轉青靈訣》是好了那麽一點,可是也隻能算是一部普通的道法。

不過裴重遠也知道,以肖澤的情況,能夠得到一部普通道法,就已經算是萬幸了,不能太過貪心,但是,眼下護殿長老如此直接的就將道法給了他,他又有些不敢接了。

剛開始裴重遠並沒有說明道法是為肖澤所求,原本是打算等到護殿長老尋問時,再向他說明的,可是護殿長老直接將道法給了他,他若是直接帶走,不將事情說清楚,日後同樣還會有麻煩。

“長老,這個……”猶豫的片刻,裴重遠還是道:“長老,弟子教導的這名弟子身份有些特殊。”

“特殊?有什麽特殊的?”老者再次睜開了眼睛,詫異了片刻後又恢複了正常,隻讓一名修為不算高的修道者教導,再特殊能特殊到哪裏去?

“長老長期守護道藏殿,對外麵最近所發生的事或許不太了解,是這樣的,此人是與我九玄天清觀關係較好的北極上青宗送來的,他乃是北極上青宗長老肖天應和楚縈韻的獨子,這名弟子身具道家靈根,北極上青宗宗主新自開口向我觀觀主請求送來修道,觀主最終也同意,後來就安排弟子暫時教導一下。”

裴重遠將肖澤的情況簡略的向老者述說了一遍,然而老者聞言,臉色卻是一冷,道袍一卷,竟將原先給予裴重遠挑選的三部道法重新收了起來,然後冷冷的道:“原來不是我九玄天清觀的弟子,既然不是我觀弟子,這道法不可輕易外傳。”

“這……”裴重遠一怔,他萬萬沒想到護殿長老聽到肖澤的身份後竟是如此反應,觀內的長老還是不肯傳授肖澤道法,如此一來,他回去後該怎麽向肖澤說明?

其實,護殿長老能有如此反應,也屬正常,能被分配來守護道藏殿,那必然是九玄天清觀內最保守的一批人,隻有讓這些人守衛道藏殿,九玄天清觀才真正放心。

“傳授此子道法,可是觀主親自開口命我去做的,並非是弟子的個人意思!”裴重遠連忙道。

“好了,不用再說了,道法沒有,你可以回去了!”老臉色一寒,看待裴重遠的目光也有些變了。

裴重遠輕歎一聲,其實他已經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肖澤要學法,可他又沒有得到觀內確切的首肯,不好傳授,也隻能來此探風。

護殿長老若是賜下了道法,就說明觀內允許了,他也能安心傳授了,但是眼下,觀內顯然還持保護意見,裴得遠歎了一口氣,沮喪的轉身對著殿外走去。

“慢著!”然而,就在裴生遠即將踏入道家法陣分開的道路離開時,從道藏殿的後方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盤坐在大殿下方的護殿長老聽聞殿外傳來的身音,神色鄭重,連忙從蒲團上站了起來,而後恭敬的對著道藏殿後方一鞠躬,道:“弟師拜見師叔。”

原本就要離開了的裴重遠,聽聞身後傳來的聲音,不禁停下的腳步,再看得護殿長老的反應,裴重遠內心突然一驚,護殿長老的師叔?那是怎樣的存在,難道是觀內隱世宿老?在震驚的同時內心也不禁感歎道藏殿防守可怕。

雖然護殿長老口中所謂的師叔並沒有出現,裴重遠也沒有看到他,但是他也不敢怠慢,連忙上前幾步學著護殿長老,對著道藏殿的一個方向施禮。

“既然清微已經答應了北極上青宗宗主,那我九玄天清觀也不能落人口舌,對於清微的應諾我們也應當履行。我記得本觀有一規矩,賜法時會對賜法的弟子進行一項考驗,清玄師侄你就給此子一個機會吧。”護殿長老伯叔的聲音不知從何處慢悠悠的傳來。

“是!”護殿長老聞言微微一怔,旋即恢複了正常回應道。

“多謝師祖!多謝師祖!”裴重遠聞言大喜過望,連忙對著前方一拜,連連道。

從護殿長老的話中他也能判斷出護殿長老稱呼的師叔的身份,如此得高望重,他也隻有稱呼一聲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