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劍

正文_赤血劍45節兩情繾綣

恍恍惚惚,斷斷續續的殘夢中,鼻端嗅進來的空氣,似乎已是一片清純。夢中猙獰凶殘的惡魔,似乎已漸漸消失。小安強迫自己,睜開迷離的雙眼,她現在頭痛欲裂,不知身處何處?

一隻溫暖的大手,溫柔地輕撫上她的額頭:“醒了?感覺好些了嗎?”

小安怔然,好熟悉的聲音,她這是在哪兒啊?

孕榮用冷水沾濕毛巾,擰幹水,輕柔地替小安擦臉:“怎麽樣?這下好多了吧?”

小安終於激靈靈打個冷戰,徹底清醒。她——她居然又是躺在了孕榮小王爺的**?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湧現,她驀然驚覺:“我——我怎麽會躺在這裏?”

孕榮雲淡風輕地說:“你是我蓋過專屬印章的女人,當然得躺在我這裏。”

小安張口結舌:“我——我——我……”

我了半天,卻是有口難言。她該怎樣問出口,她是從刑部衙門裏,怎麽回到銳王府的?明明,她是被泰山雙煞下了迷藥了嗎?

她隻朦朦朧朧記得,許仲仙伸向自己的肮髒大手,和一閃而過的寒光,後麵,就是一片空白了。

孕榮端過一杯參茶,遞到小安嘴邊:“先喝了它,稍後再吃飯,你已經睡了兩天了。”

小安吃驚地睜大雙眼,兩天?那——這兩天裏,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麽事啊?

她慌忙看向自己的身體,依舊是身著中衣,衣衫整齊,身體,好似也沒什麽異樣?

孕榮自然洞穿她細膩難言的心思,他在她身邊坐下,自然而然地將她擁入懷中,疼惜地說:“放心,你沒事,一切完好無損。”

小安囁嚅著:“我——我……”唉!編一個什麽樣的謊言,來自圓其說啊!

孕榮:“你——你——你,你怎麽回事啊?好端端的回家看你爹,怎麽會暈倒在刑部衙門裏?若不是小鬆替我去刑部送公文,正好遇上刑部欲張貼告示,為你尋找家人,我還以為你背信棄義,不想待在我身邊了呢!”

小安啊小安,我這樣解釋你心中的疑團,你可滿意?雖然模棱兩可,總比一無所知好啊!

小安雖然半信半疑,卻也無話可說。暈倒在刑部衙門,總比落在泰山雙煞手裏強啊,但願,這就是事實吧。也隻有這樣的事實,她才能坦然接受。

孕榮再次將茶杯,端向魂不守舍的小安嘴邊,戲謔地問:“你喝不喝?再這樣迷茫下去,我可要含在嘴裏,親自喂你啦!”

小安:“啊?我——我——我自己來!”

她慌忙低下頭,將碗裏的參茶,一飲而盡。

孕榮憐愛地輕撫她烏絲秀發,憐愛地說:“慢點,沒人和你搶!”

碗裏的參茶,喝光了,臉上的兩行清淚,卻不由

自主地,滑落到碗中。相依為命的爹爹死了,孿生哥哥又杳無音信,茫茫天地,滾滾紅塵,自己,還有親人可以依偎嗎?這個高高在上,位高權重的小王爺,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還會對自己這般深情款款,嗬護備至嗎?

淚落無聲,有誰,會憐惜她心中錐心刺骨的痛?

為什麽會情不自禁地淚落雙頰,是自己太過孤獨的心,還奢望關愛和親情嗎?她還有權利,去牽連無辜嗎?是傾情而訴?還是繼續隱瞞?

心中瞬間已是百轉千回。自相矛盾的心情,左右著她,令她想做一個縮頭烏龜,把自己青春激昂的生命,永遠縮在堅硬的龜殼裏,永遠不去碰觸人世間的風風雨雨,那樣,她的心,就不會支離破碎,痛徹心扉了。

孕榮將碗放在床頭櫃上,伸出雙手,將小安緊緊擁在懷中。希望,他心甘情願給她依靠的胸膛,可以讓她感受到溫暖,疼惜,和愛戀。他知道,從今以後,也許,隻有愛情,才能牽絆她了無牽掛的心了。

他柔情依依地在她耳邊低語:“小安,相信我,我會幫你!我一定會幫你!我能體會你心中難以言喻的傷痛,你給我時間,我一定會撫平它的傷痕。”

小安仍是淚如雨下,無聲啜泣。如果沒有國恨家仇,她現在依偎在他懷中,應該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吧?

“小安!小安!小安!”孕榮一遍遍呢喃呼喚,希望他的深情,可以融化她冰封的心。

就這樣深情相擁,直至天長地久,該多好啊!

但是,小安知道,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高成飛爹爹不惜以死相*,犧牲自己寶貴的生命,她又怎能辜負爹爹的良苦用心?

漠北,才是自己剛要開始的行程。哥哥,才是自己終生的歸宿。這裏,就當是一處歇腳的驛站吧,命中注定,走過,路過,同時,也要錯過!

“王爺,小安想——想贖身!”

孕榮的雙臂,不由得一緊,一種難言的酸澀,湧上心頭。她是個外柔內剛之人,自己的懷抱,終究不是她依戀的天堂!

小安:“王爺,奴婢會想方設法,籌集贖身的銀兩,請王爺開個價!”

賣身為奴的價,是一千兩,贖身的價,又會是多少?想必,應該不是同等的價錢吧?

孕榮深深地歎息,這個倔強的小女人,究竟怎樣看待他們之間的情意?

他抬起她淚水迷離的小臉,貪婪地審視著她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將自己性感的雙唇,輕輕印上她誘人的紅唇。閉上眼,溫柔地輾轉其中,盡情釋放心中濃濃的愛戀之情。

淚水,再度從小安雙眸中滑落,她居然感應的到,他的心痛難舍?難道,他和自己,有著同樣的心境?

閉上眼,不管了,盡情享受他的柔情

蜜意,就當是這一生,最深沉的愛戀,就在此時此刻,畫上永恒的句號吧!從此後,心如止水,不再為他人開啟!

熾熱而纏綿的吻,好像醞釀了幾個世紀般長久。當兩人終於戀戀不舍地分開,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自己遺落了的心。

孕榮啞聲問:“小安,黃金有價,情意無價,你已經擄獲了我的心,你說,你該付我多少贖金?”

小安哽咽:“對不起,忘了我吧,我早已命中注定,隻能做你生命中的匆匆過客。”

孕榮:“小安,給我時間,我會解決好一切問題,徹徹底底的解決。”

小安苦笑:“王爺,不要多管閑事,我不想連累任何人,尤其是你!”

孕榮:“小安,我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

小安:“我走了,一切都會風平浪靜,了無痕跡!”

孕榮知道小安誤會了他的意思,卻又有口難言。一樁十年前的舊案,豈是輕而易舉的,就能查明真相的?況且,此事牽連鼇拜餘黨甚多,稍有不慎,又會在朝野,掀起滔天巨浪。他們,隻能茶壺裏煮餃子,肚裏有數,對一切外人,都要守口如瓶,秘密偵察此事。

昨天,他已派遣副都統郎坦,彭春,率二百餘人的小股部隊,輕車簡從,以打獵為名,前往黑龍江,邊偵察敵情,邊查明雅克薩將軍府當年血案的前後始末。

千裏迢迢,跋山涉水,他需要時間啊!與其,給她一份沒有希望的期望,還不如就此維持現狀,讓她繼續守候著她的失望。最起碼,不會再有跌宕起伏的傷心,再撕裂她早已傷痕累累的心了。

小安以為,孕榮的沉默,是一種默許,心底,有一種超然的解脫和輕鬆。她輕聲許諾:“我會去想辦法,掙銀子贖身。”

何止是掙銀子贖身,她還欠著姚遠的兩千兩診金,也要一並還清啊!

人死賬爛?哼!彭振嶽的女兒,高成飛的養女,會是這麽寡廉鮮恥之人嗎?豈能為了區區兩千兩白銀,侮辱了兩位爹爹的一世英明?

姚遠,別狗眼看人低,兩千兩銀子,我會一分不少,悉數奉還。

孕榮看著小安瞬間死而複生般,兩眼熠熠生輝,知道她是心口如一,言出必踐之人,並未出口阻攔。

這樣也好,有事情做,她就不會寂寞了。而他,會派邵文,寸步不離她左右,好好保護她。

他伸出手,從床頭上拿下人皮麵具,遞到小安手中,意味深長地說:“小安,無論你想做什麽,我都不會阻止。但是,走出這扇門,你要戴上麵具,因為,你的美麗,是我的專屬,不容人輕易褻瀆!”

小安握緊手中的麵具,發誓般低語:“我知道,終其一生,我的美麗,隻為你綻放,其他人,休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