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劍

正文_赤血劍68節楓葉軒(四)

七天,姚遠整整守了孕榮七天,直到孕榮呼吸平穩,順暢,脈象穩定回升,姚遠疲憊不堪的俊臉上,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安察言觀色:“姚莊主,王爺他——沒事了吧?”

姚遠:“有驚無險,他已經安全渡過危險期了。”

小安脫口而出:“姚莊主,謝謝你。”

姚遠一語雙關地戲謔:“你謝我什麽?該謝我的人,應該是他吧?”

小安臉紅:“我是替王爺說聲謝謝的。”

“好了,小安,現在,閑話,我也不多說了,我也該回我的桑梓山莊,好好睡上一覺了。你隻要按時給他服藥,喂水,就可以了。”

“你什麽時候再來看他?”

“等我回去睡一覺,睡醒了,就來看他。”

“你——不會睡上三天三夜吧?”

“那可難說哦,怎麽,你會想我啊?”

七天的相處,小安對姚遠的印象,已經改變了很多,知道他雖然表麵上心口不一,實則卻是個古道熱腸,俠肝義膽之人,對於他的口不擇言,她也就聽之任之,不再斤斤計較了。

姚遠走了,屋裏,隻剩下小安一人。小安坐在床前,癡癡地凝視著孕榮,久久地,一動不動地,就這麽癡癡地看著,仿佛百看不厭,永遠也沒有看夠的時候。

的確,孕榮的臉色,已經不再那麽蒼白,緊蹙的眉頭,也稍稍舒展,似一個熟睡的大男孩,在無憂無慮的夢境裏徜徉。

看著看著,淚水,卻忍不住潸然而下,如果能和他相守一生,該有多好啊!

經曆了這次的生離死別,隻怕自己的心,再也放不開他了。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出!”這番恣意瀟灑的心態,已經一去不返了。去也難,留也難,隻因為你,已經牢牢紮根在我心間,讓我再也管束不住自己的心了。

熟睡中的孕榮,似乎聽到耳邊,有隱隱約約的啜泣聲。他有著瞬間的茫然,當腦中浮現出一幕幕驚險時,他終於完全驚醒,一定是自己的傷勢,嚇著她了。

他努力睜開眼睛,看著淚雨滂沱的那張小臉,好欣慰,好心痛,她終於不再束縛自己的心,要好好珍惜他了嗎?那可是他夢寐以求的事啊!

他想伸手去替她擦眼淚,卻有心無力,抬了幾次手,都沒能抬起來。

“嗯!”傷口突然襲來的一陣劇痛,讓他忍不住輕聲呻吟出口。

小安一驚,抬起淚眼,卻正好看到孕榮因為痛苦,而微閉的雙眸。小安大喜過望,慌忙抹去臉上的淚水,驚喜地狂呼:“孕榮——孕榮,你醒了哎!”

孕榮唇角微揚,展開一個舒心的笑容。他覺得好虛弱,好似身體都被掏空了般,沒有一點點力氣。

“小安,你哭了!”

“都怪你,嚇死人了!”

“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

“我又沒有怪你!”

“別再哭了,我不喜歡你哭,我看著,會心痛!”

“好,我不哭了,問題是,以後,你也不許再受傷!”

“好,成交!”傻丫頭,你以為我很想受傷嗎?問題是,形勢所*,我沒得選擇啊!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有多害怕,一旦我閉上眼睛,就再也沒有力氣睜開,再也沒有機會,看你最後一眼了!還好,上天垂憐,沒把我的命帶走,否則,這會是我今生今世,最大的遺憾!

看著孕榮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小安忐忑不安地問:“孕榮,怎麽了?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孕榮皺眉:“好痛!真的好痛!”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錯過這個撒嬌的機會,以後可不會再有了。現在,就借此機會,好好擰痛她的心,讓她再也舍不得離開他吧!

“是傷口痛嗎?”

“嗯!”廢話,我能告訴你是患得患失的心痛嗎?

“我去端藥來,喝下去,會感覺好一點。”

他不能坐起身,小安隻能用湯匙舀著,遞到他嘴邊。一口咽下肚裏,孕榮的眉頭,皺得更緊,居然忍不住輕輕咳嗽了兩聲。額頭上,已經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小安心疼地看著他:“孕榮,你……”

孕榮有氣無力地微微搖頭:“好苦!好苦!我喝不下去!”

小安:“良藥苦口利於病嗎,來,先吃顆蜜餞,然後再喝。”

孕榮再次搖頭,拒絕喝藥,也拒絕吃蜜餞,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哪有昔日的威嚴霸氣,倒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孩子,滿眼的祈求。

小安無可奈何地解釋:“姚遠守了你七天七夜,剛回桑梓山莊休息。他吩咐過,要喂你按時吃藥。”

孕榮驚詫:“我——睡了——七天?”乖乖,看來,這次,是

真的在鬼門關兜了一大圈才回來。

小安點頭:“七天,整整七天,姚遠寸步不離地守著。”

孕榮:“他——有沒有看過,你的廬山真麵目?”

小安氣結:“你——你居然關心這個?”

孕榮理所當然地:“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七天哎!”

小安:“什麽叫孤男寡女?你不是男人嗎?”

孕榮:“我是男人,但是,我昏迷不醒,像個死人嗎,能知道什麽?”

小安伸手,輕拍一下孕榮的雙唇:“呸!童言無忌啊,你滿腦子齷齪,想知道什麽?”

孕榮好心情地笑:“我想知道,姚遠,有沒有探究過,你麵具後麵的那張臉?”

小安:“有啊!”

“真的?”這下,孕榮真的吃味了,好你個姚遠,居然乘人之危?

小安:“你希望是真的?還是假的?”

孕榮鬱悶地:“你說過,你的嬌顏,隻為我綻放!”

這個小女人,恃寵而驕,越來越狡猾了。

小安矢口否認:“我有說過嗎?是你自己說的吧?”

孕榮覺得,傷口,似乎更痛了。這個小女人,當真這麽迷茫嗎?

“就算——是我說的,你也不能——把我的話,當放屁聽吧?那裏麵,可醞釀著我濃濃的深情厚意呢!”

“孕榮,你在吃醋啊?”

吃醋?哼,吃——也不能承認啊,那可有損男人的尊嚴哎!

“我在吃藥!”

“你隻喝了一口。”

“濃縮的,才是精華,就這一口,足夠了。”

“孕榮……”

“我累了,想休息了!”孕榮掩去眸光裏的痛苦,輕輕閉上眼睛。

傷口好痛,心也好痛,這個小女人,還要他耗費多少心神,才能擁入懷中啊?

小安心中暗爽,她知道,孕榮,一定是在吃姚遠的醋。但是,她和姚遠之間清清白白,了無瓜葛啊,她都能問心無愧地說出口,他就不能坦然接受嗎?

算了,看在他身受重傷的份上,就不再逗他了。這治病救命的藥,還得*著他喝,不過,似乎得換一種,可以令他驚喜交加,忘乎所以的方式了。

男人嗎,也和女人一樣,適可而止地寵一下,他也會樂得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