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宮略

第16章 眼底的動容

夜洛閉了閉眼,深深看了司徒曉一眼,卻發現她臉上多了幾根手指印,忍住幾分耐性,細語對司徒曉道:“你的臉怎麽回事?”

粟墨蝶和陳盈盈在一邊狠狠的盯著司徒曉,又氣又恨,卻聽司徒曉道:“多謝晉王關心,司徒曉無大礙。”嘴裏說著,心裏卻委屈得緊。

夜洛眸色倏地一沉,冷漠的看著司徒曉,司徒曉卻不看他,隻是倔強的低著頭,夜洛沉聲道:“再過不久粟朗王要來我晉國,你們有這功夫在這裏閑逛,還不如多對此事上上心。”說著,又用沉靜的眼神看著粟墨蝶,道:“你也好好準備準備,都散了吧!”

說著,便撒袖離去,步伐甚是匆忙。

粟墨蝶和陳盈盈相視一眼,再瞪了一眼司徒曉,隨即離去。

她們都走遠了,司徒曉才抬起頭來,珍兒忙上前去看司徒曉的傷勢,“姑娘,回小築奴婢給您用涼水敷敷。”

司徒曉牽強的擠出一抹笑容,卻聽珍兒問她:“姑娘,剛剛晉王分明是想替您說話,您為何不說出真相?”

是麽?司徒曉露出一絲冷笑,她的存在隻是夜洛手中的棋子,棋子還有用,自是對他有利,可司徒曉寧願倔強的活著,也絕不承受夜洛那虛情假意的憐憫。

她語氣淡淡:“多說無益,珍兒,我們走!”

珍兒抿著唇點了點頭。

風兒吹過,荷花隨風徭役,近似自在。

夜裏,又開始飄起了小雨,司徒曉躺在**左翻右覆,睡不著時便想著那個奇怪的夢,還有那個夢中的人。

有時候,司徒曉竟覺得自己所存在的世界是個虛像,可掐也掐了,打也打了,身體疼得緊,司徒曉越發不明白夢境和現實的區別。

這日,陰雨綿綿,司徒曉坐在屋外廊上椅子上,身邊站著的是珍兒,司徒曉神色不寧的望著一池的蓮葉,幾朵蓮花已經吐露出柔嫩的花瓣,淺黃色的花朵在細雨中靜靜吸取著春日的蓬勃朝氣。

看著那片蓮池,司徒曉竟像是又看見了那小小的院壩,不覺發出一聲呢喃:“李奶奶……”

珍兒狐疑,問她:“姑娘,你說什麽?”

司徒曉微微怔了,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問珍兒,“珍兒,你相信前世今生麽?”

珍兒一愣,茫然的看著司徒曉,卻見她眼神迷茫,似乎有

心事,一時也不知怎樣開口。

“珍兒,你跟我說說惠王妃吧!”司徒曉轉頭看她,卻見珍兒眼神錯愕,欲言又止的模樣,眉尾輕輕一蹙,司徒曉叫她:“珍兒,在想什麽?”

“啊?”珍兒微亂的眼神靜靜凝視司徒曉,“姑娘!”叫了聲,珍兒一咬牙,說:“惠王妃隻在宮中呆了兩年,一年前因病去世。”

司徒曉靜靜的看著珍兒,卻見珍兒眼中帶著份憂傷,卻又瞬間湮滅下去,珍兒繼續道:“惠王妃真是很好很善良的人,在世時,晉王最寵的就是惠王妃,無論娘娘要什麽,晉王從來都不說一個不字。”

司徒曉暗自一驚,能讓一國之主這樣寵著,難怪會給她建造一座這樣的聽月小築。

珍兒頓了頓,眼中轉瞬閃過一抹冷冷的寒光,另司徒曉不覺間渾身一涼,繼續聽珍兒說著惠王妃的故事。

“娘娘的身體胃寒,晉王特命人去天雪山摘來千年人參,又親自帶著蘇大人走遍各國,尋找傳聞中的神醫妙火,後來,娘娘生冷的病得到了轉機,身體也日益好轉,再也不用整天的呆在火爐子的屋子裏,娘娘喜靜不喜動,晉王又請來高僧掐算,還將宮中最奢華的七巧殿拆了,特別替娘娘建造了一座聽月小築,搬來娘娘最喜歡的蓮花,還在湖中建了一個亭子,亭子上掛上金鈴,有風時,那鈴鐺便跟著嘩嘩的響……”

司徒曉的目光中間的凝視到湖中的亭子裏,她像是透過那薄薄的雨霧看到了賢惠溫柔的惠王妃坐在石凳上溫溫的笑。

“珍兒!”司徒曉回頭看珍兒,卻見珍兒說著說著忽然不說了,眼中卻忽然溢出了淚。

“姑娘,奴婢隻是覺得惠王妃太過於寂寞,才……”

“晉王!”司徒曉忽然站起來,欠身行禮,珍兒話還沒說完,忙用雲袖拭去了眼中的淚,跟著行禮。

夜洛撩開袍子便徑直坐在了廊子上,道:“免禮。”卻望著那片霧蒙蒙的蓮池,心思複雜。

珍兒隨身進屋去準備茶水,剩下司徒曉呆呆的站在廊子上,靜靜的低著頭,夜洛看她時,司徒曉也不說話,眼中卻露出一份疏離。

夜洛問:“你怕本王?”

司徒曉不作聲,頓了頓,靜靜搖了搖頭。

夜洛又問:“那你是恨本王?”

她不禁一抖,依舊不說話,默默

的搖了搖頭。

眉,緊緊的蹙起,夜洛覺得自己最後一絲耐性都要被司徒曉磨光了,司徒曉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光裏像一把梳子,她的唇緊緊閉著,像是在強迫著自己不說出一個字。

夜洛心頭有些煩,卻依然壓製住情緒,問:“你很想知道惠兒的事?”

司徒曉忽然抬起了頭,茫然的看著夜洛,夜洛淡漠的目光微微頓了頓,道:“就是惠王妃。”

眉眼一跳,司徒曉動了動唇,想說又說不出一個字來。

夜洛又問:“你很想了解她?”

司徒曉默不作聲的看著夜洛,隻見他淡漠的眼底有什麽東西緩緩的浮現出來,她點了點頭。

夜洛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驚得司徒曉頭腦裏頓然一空,她從來沒有見過夜洛笑得這樣寂寞與哀傷。

“我那麽寵她啊!”夜洛深沉的歎息如一把錘子敲在司徒曉的心頭,他說起那個女人的時候竟然是用“我”。那一瞬間,他眼中的痛與愛分明那樣明顯,司徒曉不知道,夜洛究竟是怎樣深的愛過她,才會露出這樣深刻入骨的感情。

“所以,晉王才將那個姓氏給了我。”司徒曉忽然感覺有些失落,至於那樣的失落因為什麽,恐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司徒曉!”夜洛忽然發出一聲大喝,司徒曉身子一顫,卻不怕他,隻是用暗沉的目光認真的看著夜洛,夜洛也看著她,雙眸交對,兩人都感覺到了一種來自心底的動容。

“本王還有事。”說完,夜洛便一撩衣袍,倉促的離開。

司徒曉看著夜洛的背影,那一襲玄色的衣袍在雨霧中翻飛如蝶,那一瞬,他眼底竟閃過一抹驚慌失措。

夜洛,你究竟是把我當成棋子,還是……

“丫頭,我不想在你眼裏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

司徒曉渾身一抖,珍兒連忙將手中的盤子放在廊子上,前來扶她。

“姑娘!”

司徒曉微微掙脫開珍兒的手,上前倚著廊上的石柱。

那種感覺似曾相似!

司徒曉訥訥的抬起頭,出神的望著蓮池……

夜洛,前世今生,黃泉路,奈何橋,我們可曾見過!

“姑娘,來人,快來人!”

兩眼一昏,耳邊卻是珍兒淩亂焦急的呼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