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宮略

第23章 知曉夢中人

太醫慌慌張張的出了屋子,走出來時,才敢用寬袖拭去臉上的汗珠,王宮行醫如此多年,怕是第一次見夜洛這般暴躁與憤怒。

當年的惠王妃歿,他也沒見過夜洛生這麽大的氣。

屹立在王宮盛久不衰的私刑司也在這一刻華為煙沫,私刑司的獄卒都被殘忍的處死,若不是內侍衛長蘇唯冒死謹言,怕是私刑司上上下下所有的官員都會被處以死刑。

心驚膽戰的喘了口氣,太醫提著藥箱急急忙忙往太醫館走。

夜洛辭去了屋內的所有宮人,才坐在床邊,神色複雜的看著躺在**麵色憔悴不堪的人兒。

這夜若不是有蘇唯在,夜洛深知,司徒曉怕是早已命喪黃泉。

“該死!”夜洛咬牙切齒,眼中露出深深的恨意,為了懲罰犯了重罪的官員與皇親,夜洛專設東禦府與私刑司,東禦府若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自行查封王孫貴族的府宅,而私刑司則是直接奉夜洛的旨,可以用盡宮中的刑法拷問重犯。

速來都是如此,可夜洛從未想過私刑司會變得如此囂張跋扈。

眉宇之間莫不是擔憂與不安,他想起第一次遇見司徒曉,然後再遇,將她帶入宮中,這一切的結果都是因為她看得懂而他卻絲毫不通的文字,他帶她回宮全是私心作祟,而這一刻,他看著怏怏病態的司徒曉,心中卻生出了私心意外的感情。

修長的指尖靜靜撩起司徒曉額上的碎發,因被獄卒浸在冰水中,她額上涼得厲害,甚至渾身都還在抖,冷汗絲絲從皮膚裏

浸出來。

他試著一次次的拭去,但她額上的冷汗並未減輕。

“歐,海……”

司徒曉卷長的睫毛在輕輕發抖,夜洛沒聽見她嘴裏說了什麽,隻是將頭湊近,輕聲問:“曉曉,你要說什麽?”

司徒曉正做著一個患得患失的夢,夢中是一片空曠的原野,她站在原野的一頭,而那個人卻站在另一頭,明明看似咫尺的距離,可她卻怎麽也靠近不了。

那人留著短發,一襲米色風衣在風中上下輕輕的擺動。

“你是誰?”她問,邊走邊加大了步伐。

那人不說話,隻是背對著她,這一切像是一幅動態的水墨畫。

“你到底是誰?”她再問,幾乎小跑起來,但每一次小跑,那人便遠離她一分,這樣的距離像是從未縮短。

秀朗的眉宇微微蹙緊,夜洛輕輕捧起司徒曉的臉,她的臉很涼,他將手心的溫度度給她,看著眉頭緊緊縮成一團,嘴裏不停呢喃的女子,夜洛擔憂的目光愈發明顯,他心急如焚,喊她:“曉曉,你想要什麽,本王聽不清楚。”平靜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慌亂。

夢裏,司徒曉不停的奔跑,那人卻紋絲不動,可這樣的距離依舊未縮短絲毫。

“說話,你說話啊!”

她紊亂的聲音響在空蕩蕩的原野,那人似乎動了動,跟著司徒曉腳底淩亂的步伐緩緩轉過身來。

半轉的姿態,如此熟悉令人心顫,司徒曉倉促的停下了步伐,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待著那人

的回頭,這一瞬,分明這樣短,她卻生生用盡了渾身所有的勇氣。

英挺的身姿,俊朗的容貌,眼中的微笑如此明朗與溫柔,他就像是一抹陽光,孕育了腳下每一寸土地,他周身散發著她無法靠近的光芒。

那個人竟如此耀眼,如天上的太陽,如深海的明珠。

他笑著,柔和的目光靜靜看著司徒曉,忽然,他迅速的轉過身,走進了遠方的天地。

她忽然嚇得差些哭起來,大喊:“別走,不要,丟下,我……”而每一聲都如此吃力。

在夜洛看來,司徒曉似乎做著一個很可怕的夢,慌亂中,夜洛趕緊抓著司徒曉在空中亂揮舞的手,聲色細軟,道:“別怕,有我,我會陪著你!”

夢中的原野消失了,夢裏的人也失去了最後的蹤跡,司徒曉呆呆的站在曠野藍天中,她隻有一個人,周圍什麽都沒有了,可是,剛剛那份不安與驚慌失措卻在這一刻完全消失了。

天地間,仿似隻剩下一個人,然而,司徒曉卻再也不覺得孤獨,不覺得彷徨,仿似前方看不到盡頭的路上,有什麽在等待著她,以至於她不那麽寂寞。

她信著,隻要往前走,這一份不安與彷徨也會逐漸消失。

大大的手掌緊緊包裹著司徒曉冰冷的雙手,夜洛用白絹再次擦過司徒曉額上的冷汗,這一次似乎湊效了,她額上臉上不再有汗珠冒出來,他鬆懈般的吐出一口氣,溫溫道:“曉曉,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你了。”語氣卻帶著某種說不出的決絕與冷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