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宮略

第44章 有人要見您

翌日,連夜的陰雨似乎洗去了空中的鉛華,空氣爽朗,不由得令人神清氣爽。

屋頂的瓦上,雨珠兒順著那淺淺的窩兒一絲絲滑下來,就連院子裏的花兒上也是盛滿了亮晶晶的水珠。

風坐在屋內,一動不動的看著那扇敞開的大門,稍許,隻見一個紮著小辮子的丫頭匆匆跑進來,稟報:“稟,稟風大人,有人要見您!”丫頭一直是低著頭,生怕看見了風那張帶著麵具的臉。

盡管風知道有人要來,但還是不由得一震,看著屋子中央的丫頭,淡淡道:“你去帶他們進來。”

丫頭頗是緊張的回了話,然後逃也似的離開了,即使刻意不去看他的臉,她也感到了來自心底的恐慌。

夜洛扶著司徒曉,身後跟著的是蘇唯,他們隨著那個小丫頭一起走進了院子,院子裏種滿了奇花異草,奇異的香味嗅在鼻子裏竟感到了一陣愉悅舒心。

司徒曉渾身都在發著抖,盡管已披上了厚厚的棉衣,但在這樣的五月天還是覺得冷得渾身打顫。

夜洛將手裏的力道緊了幾分,輕聲道:“曉曉,再堅持一會兒。”

司徒曉隻覺得腳步虛浮,就連頭腦裏都覺得一陣空茫,她也沒聽清夜洛說的是什麽,隻是看著他擔憂的目光,吃力的揚起一個溫溫的笑容,“我沒事。”幾個字,卻另夜洛疼到心底。

他手裏力道又緊了幾分,司徒曉幾乎是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此刻的夜洛隻穿著一件單衣外加披了一件深藍的袍子,司徒曉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

夜洛擁著司徒曉一步步走入了止音閣的大殿,此刻,風正端坐在高高的金樽上,兩旁站著一男一女,都目光冷淡的看著走進來的夜洛幾人。

司徒曉每走一步都仿似用盡了體內的力氣,夜洛順勢讓她坐在殿內的椅子上,他蹲著身輕輕對她道:“曉曉,你坐在這裏等著我。”

司徒曉無力的點點頭,目光卻盯到了坐在金樽上的風,她眼底一閃,張口欲道:“夜洛,他……”

夜洛隻是握了握她的手,一揚嘴笑,“別擔心,有我在。”

說完,便站了起來走到大殿中,司徒曉雖覺得疲乏,但在這樣嚴肅的地方也失去了身體裏的睡意,隻是靠在椅子扶手上鼓著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看著風。

“若是沒猜錯,閣下想必就是晉王。”風淡淡開口,麵具下的眸子依然帶著冷淡漠然的光。

夜洛哼了一聲,負手而立,正色道:“止音閣的閣主,想來在隱宗的身份也不一般吧!”

風沒有多餘的驚訝,倒是他身旁的一男一女聞之色變,目光帶著敵意冷冷的盯著夜洛,頓了頓,風才道:“晉王能查到隱宗的存在也另在下側目,今日,不知晉王登門到訪……”風看了一眼倚在椅子上的司徒曉,她臉色慘白,在屋內的光下竟散發著淡淡的星星點點,想必那息生丹的力量已進入了她五髒六腑中。

夜洛目光忽的一寒,“嘁!”心中憤怒如潮,“你故意引本王來不會隻是為了本王知得隱宗之事吧?”

風的目光依然紋絲不動,他默默看著站在殿下的夜洛和蘇唯,用平靜的聲音道:“晉王就是晉王,也不枉我救了晉王的寵妃一命。”

夜洛聞言一怔,隨即掩飾掉心中那淡淡的疑慮,冷言相對道:“有什麽衝著本王來,這與她無關,把解藥拿出來。”

風唇角一咧,似乎在淡淡笑著,“莫非晉王就是這樣有求於人麽?”

夜洛濃眉一蹙

,作勢就要發作,但看了看倚在椅子上麵色痛苦的司徒曉,當下便狠狠壓製住了心中的怨氣,道:“本王從不求人,即使為了自己愛的女人。”

風眉眼一沉,司徒曉聽了夜洛的話一麵眼中難受,一麵心中安心。

難受的是,或許夜洛沒有想象中那麽愛她,安心的是,夜洛可以不必為了她受到別人的屈辱,可是最後呢,司徒曉還是覺得那一刻心裏有什麽東西一下子崩開了。

風的唇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剛要說什麽,卻聽夜洛正色道:“本王從來不欠人任何恩情,但是今日你若救了曉曉。”說著,夜洛便朝著司徒曉走去,邊道:“本王將來一定還你一個人情。”

司徒曉渾身不由得一動,想要告訴夜洛,大可不必為她做到如此,夜洛握住司徒曉冰涼的手堅定的對她點了點頭,見夜洛如此,司徒曉也知道此刻自己不該再說什麽,隻是抓緊了他的手。

風的目光微微一驚,依然用平淡的語氣對夜洛道:“這個人情在下就記下了。”隨即對著身旁的黃衫女子道:“如衣,帶這位姑娘先去綠惜園,沉熙,去準備藥桶。”

風站了起來,一步步走下金樽,夜洛卻執意自己親自抱著司徒曉去綠惜園不可,對此,風也沒有過多的阻礙,隻是靜靜的點了點頭。

幾人繞走出大殿,從旁邊的廊子走進一條小路,小路邊都是一片片竹林,司徒曉邊窩在夜洛懷中,邊細細打量著四周,這個地方給她唯一的感覺便是,冷,靜,就像是公墓般的感覺,令人有些汗毛倒豎。

夜洛仿似察覺到了她的害怕低頭含著笑,司徒曉朝夜洛懷中一靠,她知道他會陪著她,可是這種陰森森的感覺還是令她感到從頭到腳的冷。

大約走了一刻鍾,他們才走到一片非常靜謐的林子,四周還是竹子,竹子中央的盡頭有青磚紅瓦蓋成的一個園子,幾人隨著如衣走了進去。

將司徒曉放在軟榻上,夜洛又加蓋了幾床軟被才站起身來。

風看著夜洛無微不至的照顧,眉宇間蹙起了幾道淺淺的紋理,他轉過頭對著如衣道:“去準備一套幹淨的衣裳,待這位姑娘泡好了就來叫我。”

風轉身對著夜洛道:“晉王,在下會在畢方亭準備小酒恭候晉王。”夜洛不吭聲,風隨即走了出去,夜洛看了看風的背影,轉身按了按司徒曉的手,才隨著風走出去,蘇唯緊隨其後。

司徒曉躺在**,身上裹著厚厚的軟被,可她還是覺得渾身冷得厲害,沉熙放好了藥,又灌好了熱水便簌簌走了出去。

“姑娘,水已經放好了。”如衣走到床前,逮著司徒曉身上的軟被就是狠狠一扯,頓時少了幾床被子,司徒曉不由得打了個機靈,她擼了擼身上厚厚的棉衣,不肯再讓如衣扯下來。

“姑娘,你這樣怎麽泡藥?”如衣娥眉輕蹙,一把便將裹在司徒曉身上的棉衣扯去,一股冷風忽然灌入她脖子裏,她瑟縮得一陣低呼:“啊!”

如衣皺了皺眉眉,神色不耐煩的將司徒曉從**拉起來,對著她背心狠狠一推,她便不由自主的竟從地上飛了起來,還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便重重跌入桶中,身子一沉,司徒曉連灌了幾口藥在嘴中。

“哇,你要摔死我!”司徒曉被嚇得一下子來了精神,她抓著木桶的弦子,坐起來便對著如衣喊,“你是不是不想救我,你們閣主可是發了話的……”

話還未說完,身上的單衣便被一隻秀手一拉,她便坐在了木桶中。

這算什麽?

司徒曉頭腦裏忽然一下子懵了,被一個女人脫得,傳出去了她臉麵何存。

“你是不是想吸引他們進來,若是想,我不介意你聲音再大點。”如衣一臉打趣般的看著司徒曉,司徒曉剛張開的嘴瞬間閉上了,這個女人和剛剛的冷淡與唯命是從完全沾不到邊,看著如衣眼中略顯輕蔑的笑容,司徒曉心中便一陣來氣,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忍了,看她解了毒怎麽對付她。

司徒曉忽然發現渾身的寒冷似乎好了很多,隻覺得一股股暖流一點點往她身體裏鑽,她竟享受般的閉上了眼睛。

“姑娘,你會在藥浴裏待上三個時辰,我會隔一段時間來替你加水,若是有需要可以拉下屏風後的鈴鐺。”如衣站在司徒曉身旁,看著司徒曉昏昏欲睡的模樣,想著她也沒有心思來回答自己的話,於是朝著外走去。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司徒曉醒來時,正好看到如衣提著一個小桶走進來。

司徒曉看著如衣將桶中黑乎乎的水倒進來,好奇問:“這是什麽?”

如衣收了桶,冷淡的道:“解毒的藥,再泡上一刻鍾,我便給你準備另一次藥浴。”

司徒曉點了點頭,卻忽然聽到如衣口中的另一種藥浴,大驚失色的道:“我泡了這麽久,已經覺得不冷了,下一桶藥你就不必為我準備了。”

如衣裝作沒聽見,走出屏風,邊道:“姑娘好好泡著,如衣這就去準備下一桶藥浴。”

“喂!”司徒曉剛一站起來,便覺得渾身一冷,又不迭的縮回桶中,她懨懨的看著雙手捧起來的藥水,黑乎乎的,而且還有一種很難聞的味道,不免又是一陣擔憂,她又不是鹹菜,幹嘛要這樣一直將自己泡起來,而且這誰黑漆漆的,味道又急難聞,會不會泡黑,又會不會皮膚過敏。

天知道這些人在她桶裏加了什麽。

不覺間,司徒曉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在桶中慢慢的爬,然後一點點纏上她的腳被,她渾身打了個機靈,忙用手去將那個東西撈起來。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啊!”

她將手中的東西朝著屏風那邊狠狠砸去,嘴裏同時發出一聲淒慘的慘叫。

霎時,門開了,夜洛看著站在藥痛裏的司徒曉,頭腦中忽然嗡的一聲響,隻覺得一股氣流在身體內亂七八糟的竄。

司徒曉也同時看著推門而入的夜洛,她受驚的看著他眸中熾熱的光,朝他求救,“蛇,有蛇!”卻發現他直視著自己的目光,司徒曉頭腦裏哐當一陣,捂著胸口迅速縮回了桶中。

那條蛇最終被夜洛打成了兩截,司徒曉怕藥桶中再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出現,不準備再泡在這藥桶裏,她得得瑟瑟的提著衣裳準備套上,卻腳下一滑,身子朝著前麵栽去,打翻了藥桶,桶中的藥灑了一地。

在司徒曉還未發出那慘絕人寰的慘叫時,夜洛已將自己的外袍包裹住司徒曉的身體。

“夜洛,這……”司徒曉整個心思都用在那藥上,根本無暇顧及自己已被夜洛看了個精光,滿臉的驚慌失措,用手勾著夜洛的脖子,“好惡心的蟲子!”

她覺得自己的胃裏都快要嘔出酸水來了。

“晉王,這是怎麽……”

當蘇唯和風趕到這裏時,正好看見夜洛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緊緊抱著披著一件單衣的司徒曉,她白皙的手臂緊緊的勾著他的脖子,看著忽然闖進來的兩人,瞬間羞紅了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