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宮略

第68章 神秘的少年

世事無常論,又有誰能猜得透。

冰冷潮濕的監牢,一根根鐵柱子森嚴而緊密的將天外的世界隔開,司徒曉如同籠中獸般,似乎在等待著獵人的最後裁決。

可是,司徒曉卻不甘死在這裏,死在那個昏庸的暴君手中,甚至還未來得及為夜洛做些什麽,就這樣白白丟了性命。

她以為自己看了那麽多宮廷劇,甚至有時候看入了迷,仿似身臨其境般,可這會她真正被關在這個地方牢籠,才理解透徹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句話的真理。

“阿嚏!”

一股冷森森的感覺另司徒曉不由得打了個噴嚏,此刻的她隻身著一件單薄的衣裳,外加一件囚服。

她的手靜靜撫上自己的小腹,輕輕摩挲著,隻希望手心的餘溫可以溫暖肚裏的小生命。

這是她和夜洛的孩子,絕對不可以出事。

坐在簡陋木板**,司徒曉將身子縮成一團,或許這樣可以讓身子暖和一些,她呆呆望著監牢頂,那上麵似乎還有沒有暈開的水汽,她的目光空洞而迷茫,司徒曉有些後悔,為何自己那般倔強,不聽夜洛的話,非要逞英雄之美,還陷自己於這樣的境地。

“來了這裏,你就想著怎麽好好過完剩下的時間吧!”

一個聲音打斷了司徒曉的懊悔不已,她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頭發淩亂的坐在斜對麵的牢獄中,少年臉上到處都是青淤瘢痕,像是被鞭子一下下抽出來的。

司徒曉淡淡一笑,“既來之則安之,你倒是想得開!”

少年嘴裏不知何時多了根稻草,他漫不經心的躺在木板上,悠悠的晃著二郎腿,對司徒曉道:“在這種地方想多了,隻能增加自己的悲哀,不是有一句話叫做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麽?”

他倒是想得開,司徒曉忽然對少年起了幾絲好感,被關在這裏,能有這樣的釋懷感,也是難能可貴的事。

她忍不住問:“你是犯了何罪,才被關在這裏?”

少年滿不在乎的道:“我是一個小偷,偷了皇宮的東西。”

司徒曉恍然一怔,眉尾輕輕蹙起,偷東西也被打入死牢,似乎有些過重了吧。

少年仿似看懂了司徒曉的想法,他呸呸兩聲吐出嘴裏的稻草,從木板上坐起來,“我告訴你,我偷的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少年神秘的道,曲起一條腿撐起胳膊。

司徒曉似懂非懂的看著少年,竟有些好奇這少年偷的東西究竟有多麽的不一般。

少年看著司徒曉好奇的目光,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打趣道:“又被我騙了,你們這些人真好騙,哈哈!”

少年笑得前俯後仰,竟躺在木板上笑得翻滾起來,腳上的鐵鏈也跟著稀裏嘩啦的亂響。

對於少年的玩笑,司徒曉心中有些錯愕,但又一想,一個死囚能以這樣的方式取樂,他一定對

生死有了一番覺悟。

能做到此也實在不易。

少年笑了一陣,卻見司徒曉沒有往常的死囚般對著他大罵大叫,不禁停止了大笑,從木板上坐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司徒曉,問:“你怎麽不罵我,被耍了還這樣若無其事的坐著?”

司徒曉不再看少年,她連自己的生命都掌控不了,還管他的事做什麽呢?

監牢又恢複了安寧,隻是稍許,卻聽見少年低沉苦澀的話來,“你是第一個被我耍了還可以如此鎮定的人。”

司徒曉依然沒有看他,心中卻因少年的話微微動了動,他平靜的話裏帶著淡淡的憂傷與落寞,想來他這般淡然瀟灑的看待生死,和生命開玩笑,似乎心中也並不好過。

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司徒曉一直信著這樣的話,才對少年口中的東西有了幾分興趣。

頓了頓,少年似乎想找到一個話題,道:“我叫吳恒,關在這裏一年了,雖說是死囚,可一年來也不見誰來取我的命!你是誰?又犯了什麽罪?”

吳恒的自我介紹另司徒曉回過了神,她的目光靜靜落在吳恒身上,他一臉的傷痕,囚服也破了很多口子,似乎那傷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

她淡淡道:“我叫司徒曉。”

等了很久,吳恒也不見司徒曉再說話,隻能耐著性子又問:“那你犯了什麽重罪被那個昏君關在這裏。”

昏君!

司徒曉扯嘴一笑,當真是昏君呐,看了看吳恒,隻見他一雙黑眸帶著幾絲期待凝視著她,司徒曉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吳恒一怔,眼裏閃過一絲驚奇的光來,心中卻覺得,這人真看得透啊!

“司徒曉,你一定也是被那個昏君關進來的,要不然怎麽……”

“起來了起來了!”

話還沒說完,兩個獄卒便拿著鞭子開了吳恒的牢門。

“狗叫什麽叫?沒看到你爺爺我正……”

“啪!”

獄卒的鞭子狠狠抽在吳恒的身上,他將未說出口的話吞進了肚子裏,嘴裏發出一聲不削的低罵:“都是他們狗娘養的!”

司徒曉的眉頭緊緊蹙起來,她抱著膝蓋看著吳恒被鞭子一下下抽在身上,卻沒有發出一聲痛呼,留意時,司徒曉才看清,吳恒似乎是個跛子,腳下踉蹌的步伐一瘸一拐被獄卒帶出了牢房,從陰森的長廊慢慢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是要被殺了麽?

司徒曉看得心驚膽戰,絞刑還是砍頭?

她不禁渾身一哆嗦,身上浸出絲絲冷汗來。

靜謐的監牢裏豁然響起鞭子的抽打聲,還有有氣無力的叫罵,那邊應該是審訊室吧!

司徒曉心慌的坐著,目光朝著審訊室的方向看去,不覺間放在小腹的手掌已滿是汗珠。

“噠噠!”

有腳步聲一

聲聲從監牢的門口傳來,司徒曉轉過目光,看著那越來越近的身影,火把映出那人的容顏,他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似乎跟偶爾滴落的水化作了一曲合奏曲。

“離華!”

司徒曉瞬間從木板上站起來,卻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走出,隻見離華對著身後的獄卒冷聲道:“奉皇上之命前來問話,閑雜人等給我退下!”

身後的一個獄卒行了一禮,便迅速的退開了。

這時,司徒曉才敢上前走幾步,輕聲問:“離華,是你自己要來的麽?”司徒曉肅然的看著離華,她就怕離華假傳夜碩的旨意來探她。

離華點了點頭,司徒曉秀美一緊,似要說什麽,卻聽離華用呢喃的聲音言簡意賅道:“王妃,昏君已準備認定您為刺客,受晉王之命前來宮中行刺。”

司徒曉大驚:“什麽?”頭頂如同重錘擊下,身體踉蹌著退了幾步。

離華上前一步,“王妃別傷了身子。”看著司徒曉茫然憂心的目光,離華隱入袖中的手輕輕一彈,一個小紙團穩穩落在司徒曉腳邊,她正要去撿,卻見審訊室的吳恒被兩個獄卒駕著正朝這邊走來,她連忙用腳踩到了那個紙團上。

斜對麵的門開了,鎖鏈發出嘩啦的響聲來,驚得司徒曉心中也跟著猛烈的跳起來。

“皇上的話已帶到,你好自為之!”離華深深看了司徒曉一眼,便緩緩的轉過身去。

那兩個獄卒一見是都尉府的都尉大人,連忙恭敬的行禮,“小的給大人請安!”

離華臉色淡漠,對兩個獄卒吩咐道:“這個女人皇上會親自審問,另外,皇上不喜歡看見血,也不希望出現在眼前的人是一副病怏怏的姿態,你們懂麽?”

兩個獄卒麵麵相覷,看了看臉色微微發白的司徒曉,又看了看離華,終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來,連忙點頭道:“小的明白,明白!這就給姑娘拿些蓋的吃的。”

離華滿意的看了一眼獄卒,便拂袖而去。

獄卒也跟著離開了,直到他們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司徒曉才敢蹲下身去撿腳底的紙團。

她轉身迅速回到木板上坐下,將紙團攤開來,那一瞬,有什麽東西順著紙張傾斜的姿勢滑到稻草堆上。

司徒曉低頭看紙上的字,“這粒藥丸可以另王妃處於假死的狀態,對腹中小王子沒有一絲影響,明日辰時,屬下會陪昏君來監牢之中,望王妃提前一刻服下,以保王妃與小王子安平。”

司徒曉愣了愣,將手中的紙條撕成了細沫,再蹲身去撿地上的那粒藥丸。

“這招瞞天過海真的有用麽?”

司徒曉忍不住低喃,卻聽見吳恒那似乎斷氣的咒罵,“這幫瘋狗,等我東山再起之時,便是……咳咳!便是……顛覆你皇朝之日。”

司徒曉霎時一怔,驚愕的目光落在渾身傷痕的吳恒身上。

他究竟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