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宮略

第85章 荒廢的佛堂

夜洛出征已有半月,司徒曉忽然覺得這個皇宮就像是一下子空了,沒有了夜洛,在司徒曉眼中,皇宮無疑成了一個走不出去的牢籠。

幾日的陰雨,粟妃似乎是病得更重了,說到粟妃,那日夜洛走後,她便一病不起,誰也不知道她是怎樣受的涼,有嬪妃來看她,都被她怏怏病態嚇得縮回了宮中,蕭皇後也看過她幾回,隻見她臉色蒼白,渾身死氣沉沉,就像是命不久矣的模樣,粟妃寫過幾封信,粟朗王也在幾日後來到了皇宮探望。

這日,粟朗王剛從粟妃宮中出來,司徒曉正在禦花園賞魚,卻見粟朗王形色匆匆朝著一邊的綠合園走去,司徒曉本沒什麽心思去看粟朗王要做什麽,但粟朗王那警惕小心的模樣卻令司徒曉心中實在放不下,趁著珍兒去煮茶的空檔,司徒曉也緩緩的跟在了粟朗王的身後。

綠合園與司徒曉想的不一樣,那是一片廢墟,從園子外便可以看見裏麵那搖搖欲墜的兩層高樓,上麵爬滿了藤蔓,卻不知粟朗王要進去這樣的地方做什麽。

盡管是廢墟,但園外還是有守護的宮人,司徒曉本以為夜洛禁止的地方粟朗王也是進不去的,但奇怪的是,粟朗王從腰間掏出了一個什麽東西給那侍衛看,那侍衛竟一點也不懷疑,就放任她進去。

為了知道粟朗王進入這裏的意圖,司徒曉毫不吝嗇的拿出了夜洛給她的金牌,那侍衛眼中閃過一絲不安的光芒,卻礙於司徒曉手中的金牌,也不好阻攔便放任司徒曉進了園子。

綠合園是禁地,那侍衛不知道裏麵究竟有什麽可以值得宮中位高權重的人如此大費周章,但既然他守在了這裏,那麽,為了自己的小命不至於這麽糊塗的喪掉,便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司徒曉想過很久的禁地卻不料和外麵看見的是兩個世界,禁地裏並不像是從外麵看見的那般蕭涼,甚至說得上是一片世外挑源,司徒曉開始懷疑兩個帝王都視為這片地方為禁地,一定有什麽不可公示的秘密。

禁地中央是一片湖泊,湖泊裏沒有一絲生命,卻清透得可以照出人的臉,湖泊的周圍是一片桃林,此刻也隻是枯枝散葉,到處都是一片蕭落的景象。

司徒曉沒看見粟朗王,倒是從一條幽靜的小道後看見了一座隱在綠林後的建築,順著小道走過去,司徒曉在盡頭處看見了一個小小的廟宇,說是小,司徒曉打心底不信皇宮中會有這樣簡單的建築。

裏麵似乎很安靜,司徒曉看了看四周,便順著這條路走過去,卻在走到門邊時聽見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她站在門口細細朝裏麵張望,粟朗王一身玄色衣裳與那簡陋的地方格格不入,他似

乎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中央那尊普通的佛像。

司徒曉深覺這尊佛像沒有什麽不同,不過在這宮中卻顯得異常的詭異,粟朗王站在佛像前許久,他一動不動的看著那佛像,忽然,他腳底的步子動了動,一隻手順勢將佛堂前的貢品一一拿起,就在他的手移動到一個不起眼的陶瓷碗時,眼中忽然迸出了精銳的光芒。

粟朗王退了退,盯著那個碗看了半響,才抬起頭來朝著四處望了望,司徒曉被粟朗王的一動嚇得竟瞬即蹲下了身去,哪知她的腳站在台階邊,這一動剛好落了空,她腳下不穩便朝著階梯下跌了下去。

“誰?”

粟朗王立刻停了下來,他用最快的速度衝到門口,右手狠狠掐向了司徒曉的脖子,司徒曉嚇得大慌,心驚膽戰的抬起頭來,正好對上粟朗王的臉。粟朗王也被司徒曉嚇得不輕,他微微一怔,待看見司徒曉臉色逐漸變青,才發覺自己的手,力道似乎真的大了。

知道是司徒曉,粟朗王連忙鬆開手,蹲下身去看她脖子上的淤痕,帶著譴責對司徒曉道:“你知不道你差點死在我手上?”

司徒曉摸著脖子喘氣,她用狐疑的目光看著粟朗王,道:“這裏是禁地,你來這裏做什麽?”

裝模作樣不如道出心中的疑惑,粟朗王靜靜看著司徒曉,她狐疑而堅持的目光另他心底不由得發慌,粟朗王一手將司徒曉扶起來,邊哀聲歎氣道:“蝶兒尚在病中,我這做哥哥的也隻能盡一絲微薄之力,替她向神靈祈禱。”

司徒曉微微退了一步,“宮中有佛堂,你也不用闖入禁地,如果被宮中的人知道了,你知道是什麽後果麽?”她心底畢竟是不信的,猶如粟朗王這般尊貴的身份又豈會放下身段來這個地方,除非他另有目的。

粟朗王知道這樣的回答是不能讓司徒曉信服,他默默歎了口氣,忽然背過身去望著那簡陋的佛堂,輕聲道:“看來這宮中的事你知道得並不多,可是你又為何要闖入這裏來?”

司徒曉頭腦裏一哐,支支吾吾間道出了心中的困惑,“我散步的時候看見你匆匆忙忙朝這邊走,以為出了什麽事,哪知道你走到這裏來了。”

聞言,粟朗王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光芒,他轉過身看著司徒曉,問:“你知道這個地方的故事麽,為何會被夜碩視為禁地?”

司徒曉搖了搖頭,全神貫注的看著粟朗王,卻聽粟朗王道出了一個關於宮中的傳聞。

柳太後還是妃子的時候得到先帝的恩寵,但她從不多餘言笑,整天隻知道參佛念經,仿似一個不問世事的仙子,宮中的人都說她自命清高,驕傲不已,仗著皇帝的寵愛

便從不將其他人放在眼底。

後來皇帝為她建了座佛堂,建築的風格和擺設都是按照柳妃的要求去做的,從此以後,柳妃便常年住在那裏。

但奇怪的是,自從建了這座佛堂之後,宮中便發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有人說是仙人顯靈了,也有人說柳妃本就是神仙。

聽到這裏,司徒曉隱隱覺得這個傳聞似乎事出有因,粟朗王看著司徒曉,笑道:“這不,蝶兒病重,用藥無用,我也隻能祈求這裏的神靈可以仙靈。”

“你冒險來這裏是為了請求神靈治好你妹妹的病?”

粟朗王點了點頭,司徒曉輕輕喘了口氣,仿似又想到了什麽,對粟朗王道:“可這裏是禁地,下次要來可要小心點,不然會造成不必要的傷害的。”

粟朗王眸底一怔,帶著份謝意道:“那這次……”

“就當我沒看見好了。”司徒曉笑了笑,睜著眼看著粟朗王,道:“也算上我一份吧!”說著,便獨自走了進去,司徒曉心底大底還是好的,粟墨蝶雖然不喜歡她,甚至還討厭她,處處與她作對,但她病了這麽久,也是事實,司徒曉還是不喜歡去計較那些本不該存在的仇恨。

“誒,那個……”粟朗王看著司徒曉大步走了進去,也跟在她身後進了屋。

佛堂確實是很簡陋,柳太後離世後,也沒有人來打掃,說是禁地,不如說成是被荒廢的地方。

司徒曉雙手合十對著那尊佛像輕輕念了句什麽,她的目光順著那一方矮幾看過去,矮幾上擺著供奉的東西,卻鋪了厚厚的灰塵,司徒曉搖了搖頭,拿出懷中的手絹靜靜擦拭起來,卻另粟朗王眸底大怔,就在司徒曉的手要摸到那個陶瓷碗時,粟朗王忽然叫住了她,“別動!”

司徒曉渾身一抖,她沒料到粟朗王會發出一聲低喝,粟朗王似乎發覺了自己的莽撞,臉上笑得僵硬,他邊靜靜解釋,“我是說,這裏這麽髒,別弄髒了你的衣裳。”

“哦!”司徒曉訥訥的應一聲,很快便平靜下來,“沒事,我回去換一件就行了。”說著便要去擺弄那個碗,卻被粟朗王一手捏住了她移動的手,“不可以!”

粟朗王的反常另司徒曉非常的困惑,她看著粟朗王,眼底充滿了質疑,卻見粟朗王拿過司徒曉手中的手絹,再用認真的口吻對她道:“你這樣子如果被身邊的人發現進了這裏該怎麽辦?”司徒曉看了看自己已被弄了些灰塵的衣裳,心中猛地一抖,她忽然發覺是自己做了多餘的事。

“此事,隻有你知我知,天地不知!”

司徒曉看著粟朗王,臉上展開了一絲鬆懈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