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宮略

第94章 命運的重逢

氣氛壓抑肅冷的屋內,微生顏一手提著司徒曉的手腕,邊用驚愕的目光看著她,司徒曉被他瞪得幾乎快要癱軟在地,這個男人的目光太過於驚悚與恐怖,若是先前的微生顏是冷淡與嚴肅,那麽此刻的微生顏便是如魔般的令人畏懼。

“我再說一遍,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放開她!”就在司徒曉感到絕望的時候,忽然有一股淩厲的氣息破門而入。

風昕一手持著長劍,劍尖直逼微生顏的眉心,微生顏被忽如其來的力量驚得一躲,司徒曉已被風昕拉出了屋子。

“站住!”

微生顏追了出來,小酌還在屋子裏,司徒曉自是也沒有離開,而且微生顏手中還握著她的東西,唯一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司徒曉更加不想放棄。

風昕覺得司徒曉在拉他的手,疑惑的轉過頭來,這時,微生顏已經追到了他們身後。

風昕的目光和微生顏的目光靜靜的對視,那一刹那,仿似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自他們的心頭慢慢浮現出來。

“微生顏,你放了小酌,將東西還給我!”

有了功夫厲害的風昕在身邊,司徒曉心頭也不再那樣害怕了,風昕聽著司徒曉叫那個男人的名字,心頭莫名的一抖,仿似無數的思緒都從心底灌湧到頭頂,似乎要將他的頭皮炸開。

“你叫微生顏?”風昕發出難以置信的質疑。

微生顏的目光微微一暗,眼中充滿了困惑,他用冰冷的目光盯著風昕,道:“你是誰?”

十幾年未見,風昕早已認不出昔日和他一起長大的少年,更加沒有想到他們的見麵竟是如此時候。

風昕覺得心頭像是有一股氣流在血脈裏亂竄,他竟有些些無法控製。

該怎樣去麵對這個昔日的摯友,又該怎樣去麵對那段無法忘記卻不想記起的過往。

“你是誰?”微生顏越看越覺得不對,這個人明明是第一次見,卻像是很久以前便認識了般。

是敵人,還是朋友?

微生顏看了看司徒曉,再將眸底的懷疑徹底的拋掉,屋外守著的侍衛已被他悄無聲息下打倒在地,能這樣輕易從他眼皮子底下救走的人不多。

“曉曉姐姐!”小酌看見微生顏追了出來,也從屋裏跑了出來和司徒曉站在一起。

四個人就這樣默默的站著,沒有人再說一句話,直到司徒曉的話打亂了這樣的安靜,“微生顏,你把玉石還給我。”司徒曉又對著身旁的風昕道:“風昕,他搶了我的墜子,你一定要幫我搶回來。”

風昕看著司徒曉並沒有作聲,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當他的目光注意到微生顏手中握著的玉石時,心頭又是一陣莫名的驚慌。

“你認識我?”微生顏緊蹙的目光看著風昕手中的長劍指著自己的心口,他並沒有一絲動靜,隻是靜靜的問:“你認識我?你一定認識我!”

風昕卻在心頭緊緊的吸了一口氣,司徒曉也跟從微生顏的話轉頭看著風昕,風昕眼中充滿了複雜,那種想要製住對手卻又怕對手在他手中喪命的心情完全在風昕眼中呈現出來。

他是誰?

司徒曉為心底的想法徹底呆滯住,若是風昕認識微生顏,那麽憑著他們之間僵持的局麵,他們一定有著一段難以想象的故事。

“我並不認識你!”風昕甩開心頭的想法,劍尖豁然一抖,一陣嗡鳴的響聲自森森長劍上發出來。

“既然不認識,那麽……”

微生顏赤手空拳的迎上了風昕的長劍,奇怪的是,那一瞬,微生顏的拳頭竟與風昕的劍尖形成了一道虛無的障,微生顏的拳頭和風昕的長劍就這樣靜靜的停在了半空,像是他們之間有一種無形的屏障完全隔開。

“姐姐,那公子會不會有事?”小酌心驚的看著兩人之間的僵持,心底忍不住一陣顫動,司徒曉將小酌拉到頗遠一些的地方,“風昕那麽厲害,很少有人可以傷到他。”繼而,又心驚膽戰的望著遠方的兩人,能讓風昕進退兩難的人,這世上不多。

司徒曉不覺開始懷疑起微生顏的身份,究竟是怎樣厲害的人才可以製止住風昕的劍。

“娘娘,珍兒終於見到您了,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有沒有……”

在珍兒一陣噓寒問暖時,司徒曉也很詫異珍兒會跟著風昕來找她,但看著眼前的局勢,她明白此刻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示意珍兒噤聲。

小酌倒是被珍兒的話

弄得一驚一乍,她的曉曉姐姐竟然是娘娘?莫不是皇宮裏的皇妃,她到底做了什麽,和羅姑一起來欺騙她,還差些將她販賣到那圖古寨!

闖禍了,而且還很大!

小酌定定的站著不動,直到身旁的司徒曉拉了拉她,她才不由自主的被拖著往前走。

風昕和微生顏的戰場已經轉移到遠處的荒野中,微生顏冷冷的看著風昕,眼中閃爍著明顯的笑意,“那個女人竟然是夜洛的妃子,難怪我總覺得她有些不一樣。”

看著微生顏眼中的笑意,他已覺得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昔日,她被處死的時候,微生顏一定痛不欲生,就連風昕都不認為他可以活下來,這麽多年,再相見,可是這一刻,他們卻站在不同的立場。

“娘娘不是你可以帶走的。”千言萬語,卻化作一句格外的疏離與肅色。

“我平生很少佩服過人,你是其中一個。”微生顏略顯敬佩的目光靜靜落在風昕身上,頓了頓,才道:“扶桑國需要你這樣的人才,風昕,若是你棄暗投明,我一定奏明扶桑王封你為大將軍,如何?”

風昕異常吃驚,“你是扶桑國的人?”

“正是扶桑國國師微生顏。”

“嗬!”風昕發出一聲無力的笑容,他默默的低下頭,眸中已是慢慢的模糊,仿似又回到了那一年,那個小男孩用天真認真的聲音告訴他,“彥哥哥,如果以後我們遇到了危險,我就叫做微生顏,那樣彥哥哥就可以找到我和姐姐了,嘻嘻,和彥哥哥的名字一樣呢?”

孩子天真的笑容深深映在風昕的眼中,當年他阿蠻和全族的人都死在了那場火光中,他以為他死了,和阿蠻一樣,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他竟真的是扶桑國的國師。

一切就像是在夢中。

昔日的孩子那麽天真,柔弱的像個書生,可又有誰知道,那個孩子早已不是當年的孩子,而是一國的國師。

“怎麽?這樣猶猶豫豫,可不像剛才你刺我的一劍,還是你根本就不想……”

“要帶我走,除非是我的屍體。”風昕決然的目光再也不見了剛時的猶豫與不安,替而待之的是一片冷靜與堅定的目光。

微生顏嘴角冷冷的一揚,手中憑空召喚出一粒圓潤的珠子,那珠子通體透徹,散發著悠悠的藍光,就在微生顏一陣低吟之後,那珠子豁然變成了一把藍色的短劍。

“天之痕!”風昕終是壓抑不住心底的激動與愧疚,發出一聲難以抑製的低語。

微生顏冷淡的目光也因風昕口中的話變得緊張起來,他用質疑的目光看著風昕,沉聲問:“你到底是誰,怎麽知道天之痕?”

風昕沒有給微生顏思考的機會,持著長劍飛快的刺向微生顏的心髒,看著長劍逼來,微生顏沒有一絲驚慌失措,身子微微傾斜,便輕易的躲過了風昕手中的劍,他手腕一轉,用長劍迎上了風昕的劍鋒,那一瞬,一陣藍色的光芒自他的長劍散發出來。

朗朗白日,素白的天空被那一陣強光染成了淡淡的藍色。

“咳咳!”

微生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開來,他退了好幾步,粉塵蔓延的荒野,哪裏還有風昕的影子,而他,手中的玉石也不見了。

“幻術?”微生顏不可置信的看著滿天粉塵,風昕使用的招數一定是幻術,而這世上他最熟悉不過的便是他的姐姐阿蠻,還有他!

風昕是不得已使用的幻術,而這樣貿然的使出來,他一定開始懷疑他的身份了。

為了將司徒曉平安的帶到夜洛身邊,風昕顧不得這麽多了,多年前的恩恩怨怨,若是他隻是一個人,一定拚到筋疲力盡也要奪回失去的東西,然而,今時與往時不同,他有了司徒曉,那個多年前為了逃避追殺送到普通人家的妹妹。

風昕雖恨著南寧王朝,但他會拚勁全力守護妹妹的幸福,而她的幸福就在南寧王朝,就在皇宮。

若是他的仇人是可以給她幸福的人,那麽這樣的仇恨他隻有埋在心底。

仇恨已經另太多的人失去生命,這些日子的觀察,他完全可以肯定昔日桀驁不馴的夜洛已經深深愛上了她。

這就是命運,誰也逃不掉。

“大人,娘娘有孕在身,你得讓馬車慢點。”珍兒掀開了簾子,憂心忡忡的看著風昕,她不懂風昕和那個微生顏究竟大戰到什麽地步,但從風昕從荒野回來找到她們,便馬不停蹄的趕路,已經過了三個時辰,卻不見馬車的速度

慢下來,反倒是越來越快,她實在很擔心啊!

司徒曉也察覺了風昕的異常,她從來沒有看到風昕露出這樣不安的表情,但他知道風昕做事一定是有他的顧忌,便將珍兒喚了進來,任由風昕駕著馬車朝十裏坡去。

“可是娘娘……”珍兒依舊不放心。

司徒曉拍了拍珍兒的手,嚴肅的道:“我相信他,風昕做事一定有他的計量。”

珍兒仍是不安的朝司徒曉靠了靠,目光不定,“娘娘您肚子裏可是有小皇子啊!”

“無礙!”司徒曉堅定的目光靜靜落在自己的小腹上,“既是生在帝王之家便要習慣過這樣的生活。”隻是若有所選擇,司徒曉寧願自己孩子可以快快樂樂的長大,如普通小孩般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

可是,那樣的生活由不得她選擇。

“籲!”

一聲長鳴,馬車竟然穩穩的停了下來,稍許,風昕掀開簾子,請司徒曉下馬車,“娘娘,我們先在前麵的小鎮吃些東西。”

司徒曉透過被掀開的簾子,隱隱看見前麵的小鎮,不說吃東西還真感覺不到餓,司徒曉朝風昕靜靜的點了點頭。

馬車進了小鎮,下馬車時,司徒曉才發覺一路上寂靜無聲的小酌身子竟然有些發抖,一路上,她都在擔心會不會發生事,才沒注意到小酌的異常。然而,當司徒曉叫小酌的名字時,忽然,小酌嚇得渾身一跳,噗通一聲跪在了馬車內,“娘娘饒命,娘娘……”

“噓!”司徒曉不得不捂住了小酌的嘴,“小酌,安靜些,不然會暴露我們的身份。”

小酌茫然的揚著頭目光呆滯的看著司徒曉,不經意的點了點頭。

幾人走進了街道旁的瑞祥客棧,小酌才稍微安靜了些。

司徒曉用最簡單的話將她的事情講了一遍,風昕和珍兒都對司徒曉口中的佛堂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後怕,這更讓風昕堅定皇宮中一定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尤其是昔日的柳太後和那張任何人都看不懂的遺書。

“小姐,那小酌?”珍兒不信任的看著小酌,即使是小酌救了司徒曉,她還是害怕小酌將聽到的事說出去,雖然司徒曉用了很多含糊的詞語,但若是有人非要探個所以然,那麽很有可能猜到司徒曉口中的禁地就是皇宮。

司徒曉用手握著小酌扔然在發抖的手,對風昕和珍兒道:“我相信小酌,我必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風昕和珍兒雖不願意這樣做,但司徒曉都這樣說了,他們也隻能順從,而且司徒曉這樣相信的人,風昕也很確定司徒曉一定有她的原因。

其實珍兒想了想,小酌若真是不安好心,也不會救了司徒曉,而她那時也不知道司徒曉的身份,所以珍兒也放鬆了對小酌的警惕。

“娘……”小酌剛一開口,便看見了司徒曉臉上的緊張,不免換了口吻:“姐姐,你不要送我走,我要跟著你,我已經沒有家了。”

“我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或許比你從前遇到的還要危險很多倍,你放心,我會讓風昕確保你安全了才離開。”司徒曉實在不忍心單純的小酌再遇上那些令她意想不到的危險,或許隻有平淡的生活才是適應她的。

然而,小酌卻不想放棄擁有親人的機會,“不,姐姐,我不想走,你就讓我跟著你,做你的丫鬟,我什麽都不要,隻想有一個親人啊!”和司徒曉一路走來,她已在心底認定了這個堅強善良的姐姐。

司徒曉見小酌不肯離開,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說服她,她無奈的看了看風昕,風昕心中自然是不想知道這麽多的事的人離開他的範圍,於是對司徒曉無聲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今夜就在這裏歇一晚麽?”珍兒很快便認同了同行的小酌,與風昕所想,司徒曉認同的人就是她珍兒認定的人。

“不,我們必須連夜趕路,目的地就在眼前,我不允許到底那裏之前再遇到什麽狀況。”風昕看了看櫃台撥著算盤的掌櫃,對珍兒認真道:“珍兒,扶小姐上馬車,我隨後就出來。”

司徒曉拉著珍兒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去問風昕,然而當她站起來的時候,心頭也有著同珍兒一樣的心境。

今日的風昕,未免太過於不同尋常。

是為了微生顏,還是察覺到了什麽異常?

司徒曉想不明白,然而,風昕將玉石放到她手上時說的話,卻另她大為在意。

他說:重要的東西,不想失去就要好好保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