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九撩軍夫

第二百二十一章 機會

路上艱難險阻自不必提,幸運的是,兩百人的敢死隊,傷亡不大,順利的找到了那群生還者。

每個敢死隊隊員身上,身上背著二十公斤重的冷饅頭。

除去中途有人掉下河,還有幾名隊員在躲避塌方時,包袱丟進了泥水中,食物被汙染,無法再食用外,他們背進來的食物清點下來,足足有三千八百多斤,照人頭分,一人能分到一斤一兩多。

一斤一兩多的饅頭,按個頭大小不等來算,大約是五到六個老麵饅頭。如果省著點吃,可以支撐兩天。

敢死隊來得正是時候,簡直就是及時雨。在徐衛國焦頭爛額的時候出現了。在大家都餓得兩眼冒金星的時候出現了,帶來了食物。

組織人員分發完饅頭之後,大家席地而坐,大口大口的撕扯著手中的饅頭,個個狼吞虎咽的。

徐衛國吃了一個饅頭之後,就把敢死隊的隊長找了過來,問了這一路上的見聞,並根據他的描述把外圍的路線和險點描繪了出來,他的筆在這些標注點之間慢慢地移動,想要找出一條相對安全的出山之路。

“我這兒五百名兵,加上你們兩百人,七百人護送兩三千人出去,任務十分艱巨!”

敢死隊隊長是個三十好幾歲的黑臉男人,生得十分墩實,名字正好就叫楊樹墩,也是個沉默寡言的家夥。

聽到徐衛國用商量的語氣跟他說話,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們來的時候的確是兩百個人,但是中途在翻越汶秀峰西麵的一處斷峰時,有一名個子矮小的兵不慎跌落進了河裏

還有七個人在行進的過程中,遇上了塌方,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這八個人不能算在內。

所以,我這兒就隻有一百九十二個人能堪用。”

“兩百人進山,七名受傷,一名死亡,已經是奇跡了。楊隊不必自責。”徐衛國先是安撫了楊樹墩,肯定了他們的付出之後,才又繼續道:“一名兵帶三個人出山,遇上塌方或者斷層活動的時候,根本來不及救援。

我的意思是,把人分成三個部分,一對一的護送出山,然後再通知外麵的人接應。我們連續往返三次,隻要不再遇上大麵積的山體滑坡和泥石流,這些人都能得救!”

“徐營長咋說,我們咋辦。”

“那行,你們原地休息休息。現在天也快黑了,我們抓緊時間組織人員,進行最後一次搜尋,這將是最後一個搜尋夜,到明天上午,我們就清點人員分配任務出山。”

兩百多名失蹤的村民,經過這四天的搜尋,找到了一百一十七個生還者,登記在冊的屍體有四十五具。

剩下九十幾個人,還在失蹤之列。

其實,任何搜救行動,都是在事發後的七十二小時之內,才是黃金救援時間。

超過三天

基本上那結果就不言而喻。

九十幾個失蹤人員的名單也經各村村長統計出來了。他們的家人也是親眼見到了這些兵哥子們冒著生命危險,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在險區搜尋,有一些人回來的時候,站在那裏直接兩眼一閉就睡過去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心中悲痛歸悲痛,卻也隻能強掩了悲痛,勉強接受這個失親失獨的事實。

最後一夜,徐衛國依舊親自帶了一隊人沿汶秀山脈往更遠處搜尋。

方前進往南,陸遠往東,王楠往北,徐衛國往西。

夜色中沉默的山,如同不言的獸,橫亙在前,默默地張著血盆大口,在山洪的催動下,隨時準備著吞噬人命。

陡峭的山崖下,是深淵,一條河橫貫東西,盤踞在山野之上。

搜尋到半夜的時候,還是一無所獲。

徐衛國清醒地認識到,那九十幾個人,隻怕是被掩埋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下,再也找尋不到了。

人命,在天災麵前,還真是輕賤。

徐衛國打了個火把,站在西麵的一片高地上,默默地抬眼,仰望著星空。

夜空如洗過的幕布,無數的星掙破夜幕探出來,夜的潮氣在空氣中漫漫地浸潤,擴散出一種感傷的氛圍

仰望天空,今天的星空格外澄淨,悠遠的星閃耀著,像細碎的淚花

這災後的星空,竟然很美。

雖然沒有林小滿喜歡的月亮。但如果她在,她一定也會喜歡的。

不知道,那個不安分的小女人,這半個月裏有沒有想過他?

“夜色真美嗬,星星也像一顆顆大鑽石一樣,bulingbuling的。”

河邊的石頭上,仰躺著一個麵色蒼白,渾身濕透了的女子。

小小的臉,靈動的眼,她習慣性地伸出手,想撩一下發,伸出去之後,卻接觸到一片空氣。

“啊哈,又忘記了,頭發燒沒了,還沒長出來呢。我現在可是寸頭剝下人家的衣服一穿,把胸前勒一勒,倒確實像個男人。一直到掉下河,他們都沒發現我是個西貝貨。”

順手從旁邊的袋子裏,取了一隻泡過水發脹了的饅頭,塞到嘴裏,咬都不用咬,直接就能毫不費力的吞咽下去。

林小滿又笑了起來,聲音在清冷的夜裏十分清脆。

“這倒是省事兒,到老了牙口不好的時候,就學這樣把饅頭往溫水裏一泡,沒牙也能吃嗬嗬。”

到了後半夜,風從深淵的遠處吹過來,呼呼而嘯,凍得她直打哆嗦。

那河裏的水溫度極低,她掉下來的時候,大半截身子就泡在裏麵,浸了好幾個小時,膝蓋也磕到河床邊的石頭,直接磕移了位。

她用了大半個小時,才慢慢把凍得快要僵掉了的身子挪出了水麵。又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了塊圓滑一些的石頭躺了。

望著眼前高高的看不到頂的崖壁,林小滿止不住的歎了口氣。

“靠兩隻手腳的力量,怕是爬到明天晚上,也爬不上去啊。得想個辦法通知上麵的人來救,不然,隻能躺這邊曬著星光等死了。”

淩晨三點,徐衛國回到據點,一名八十多歲的老翁突然顫巍巍地找了過來。

“同誌,都搜過了嗎?還是沒能找到我家栓子柱子?”

“老人家,基本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

“那河澗那邊呢?我們村,有一條小路,通向澗底”

徐衛國立即帶了兩百多人,讓兩人抬上了老翁,沿著他的指引,找到了那條小路,進入西峰下的山澗,找到了已經被餓得暈倒在地的九十幾個人。

人找到了,徐衛國卻摔了跤。腿上的傷口發了炎,貫了膿,摔的時候又撞了一下,一時之間竟無法走動。

一名帽沿壓得極低的士兵留下來照料他。

這名士兵把他挽到一個僻靜的山坳裏,揭下了帽子。

“徐營長,我有些話想和你單獨談談,所以找了這麽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