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九撩軍夫

番八十五 就剩下一個腦袋了

賀銘章一身是血的躺在一間最小號的監獄裏,監獄外的柵欄和其他地方也長得有點不一樣,別的地方都是指頭粗的鐵,他這兒是胳膊粗的精鐵。

“嗬,難道我還能越獄不成?你就這麽怕我?”賀銘章看著狹窄得手腳都伸不直的空間,嘲諷地笑著。

獄警走了過來,用力敲了敲柵欄,“賀銘章,那個姓羅的女同誌又來了,不肯走,你到底見不見?”

賀銘章搖頭,斬釘截鐵地道:“不見,不見,讓她走,別再來了。”

獄警轉身走了。

過了不到十分鍾又來了,黑著臉道:“她走了,不過有東西托我轉交,按照規定,是不可以夾帶的,不過因為是一封信,我就帶進來了。”

“不收,扔掉。”賀銘章呸了一中,吐出一顆帶血的牙。

“她哭著哀求我一定要把信帶到,如果你不收就念給你聽。”獄警把疊得四四方的信紙打開,一板一眼地念起來:“我最敬愛的賀部長,我是羅飄雪。

你上次說的事我想了很久,我剛要說出我的答案的時候,你卻阻止了我。

我其實想說的是,我願意。

哪怕我清楚的知道,你的心裏沒有我。

可我一想到我們能憑借這樣的關係更近一步,我能每天醒來都看到你,我的心就抑製不住的怦怦跳得嚇人。

我想,我很喜歡你。

或許,給你寫這樣的話,你會覺得我太不含蓄,可是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我的心意。

我等你出獄。

在這之前,如果你願意見我,我會很高興。

羅飄雪。”

獄警讀完了信,一臉羨慕地嘖嘖道:“坐了牢有人巴巴的追,巴巴的來等你見一麵,你這麵子可真是大啊。

要是沒破相,我倒想看看,你長得有多麽英俊,這麽招女同誌喜歡?”

賀銘章默默地伸出手,摸向自己的右臉,在那裏,有一個拳頭大,剛結了疤的傷。

那是剛來監獄的第七天,他在采石場勞改,對麵還有幾個在鑿石頭的犯人,鑿著鑿著那鐵鑿子就飛了過來,插到了他的右臉上。

想到這裏,賀銘章冷笑起來。

一年的勞改,或許他是出不去的。

三個月時間,他破了相,經常會被滾石砸中,現在能躺在這兒喘氣兒,已經是命大了。

剛開始,他想去陪母親。

後來,他卻想活著,活下來,親眼看一看那個男人最後的結局。

他要他死,他偏不死,不僅不死,他還要努力活著,走出這裏,重見天日,然後再把他打翻在地。

雖然他知道這很難。

可再難,他都得去做。

他發現了一個規律,每次出事的時候,都是西邊天空烏雲密布,有雨雲大片大片聚集的時候。

那代表那時候城中在下雨。

所以現在他學聰明了,有雨雲的天,他寧願摳開舊傷把自己搞得血淋淋的,也堅決不出這個小房間。

因為他不知道出去,迎接他的會不會是朝著腦袋砸過來的滾石。

畢竟……他現在全身上下都被砸過了。

就剩下一個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