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拉皮條客
第20章 拉皮條客
相互依偎的父母看著很安詳，看著貝茈的眼裏閃著濃濃的疼愛。
貝茈使勁揮動著雙手，想要觸碰到爸媽的身子，想要依靠進久別的溫暖。伸出的手探過虛無的身子，抓不住期待的，純淨的空氣從指縫裏溜進溜出。
孩子，爸媽過得很好。你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爸媽會在天堂保護著你。
你要堅強，不要讓人欺負，知道嗎？
爸媽相信，我們貝茈會是個很堅強的女孩。
爸，媽，你們不要走。
用力嘶喊著，貝茈看著父母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盡頭，直到歸入一片黑暗。
暖暖的陽光透過淡淡紫色的輕紗窗簾流瀉而進，淡淡地在整潔的書桌上鋪上一層溫暖的金色。溫暖瞬間趕走了冬日的寒氣。
潔白的被子下，正躺著一個沉睡的美人兒。
紙片般瘦弱的身子靜靜地躺著，精巧的鼻翼因為呼吸而輕輕地顫抖著，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
隻聽嗯哼一聲，人醒了。
沒有人會永遠被人踩在腳下。
因為沒有人是天生的弱者。
吟嚀一聲，貝茈感覺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舒暢起來。她那長長的卷翹濃密的睫毛下，雙眸裏一片澄澈。剛睜開眼睛，一束刺眼的陽光刺進她的眼球，眼倏地條件反射般又閉上，繼而微眯著眼，慢慢地再次張開，一點點適應了冬日的暖陽。
溫暖。
她的腦海裏突然閃出這兩個字，小巧的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
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她一張開眼，就發現外麵的世界不再是黑暗，而是溫暖的光亮。
記得比賽那晚，自己突然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記得了。
懊惱地抓抓墨黑的秀發，她睜大眼睛，打量著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寢室。身上已經被換上幹淨的睡衣，應該是小荇幫我換的吧，她這樣想著。
連著很多天，每個夜晚，躺在**，她總是睡不著。明明眼皮早已疲憊地要粘合在一起，可是大腦裏卻一幕幕閃過那些疼痛，那些歡樂，一段段零碎的片段串成雜亂的記憶畫麵。
酸、甜、苦、辣，一齊壓榨著她早已亂麻般的思緒，逼得她一遍遍地感覺腦袋要爆炸般。
而她竟夢到了心裏思念的父母。
離別是不變的事實，隻是，原來他們依舊在守護著她，沒有拋棄她。
不覺，小臉上已經滿臉淚痕。
伸手抹去濕潤，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爸爸媽媽，我會像你們說的那樣，變得很堅強很堅強。我會照顧好奶奶，你們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流淚了。
因為我會保護自己的。
扯開身上蓋的被子，貝茈伸出雙腿，耷拉在床沿，看見桌上的鬧鍾顯示著11點，已經是中午了。
門口突然響起轉動鑰匙的聲音，拉開走進的，是滿手外賣盒的卓荇，臉上被凍得一片通紅。
看見坐起身的貝茈，大聲叫嚷：“阿茈，醒了？”
貝茈回以一個甜美的笑容。
小荇開心地跑過去，放下手中的大袋小袋，急忙跑到貝茈的床邊，一把扶住她即將下床的身子，“怎麽不多睡會？醫生說你是過多積勞，飲食不規律，導致昏厥。你需要充足的睡眠，知道嗎？”說著，她拿起枕頭，墊在貝茈的身後，好讓她能夠靠得舒服些。
順勢坐在床沿，把蓋在貝茈身上的被子拉高，掖好，“想吃什麽？我買了好多東西，你可以盡情地吃哦還是，先喝水？恩，剛起床，清清腸胃比較好。”說著，便要起身去拿水。
貝茈拉住卓荇的手，一股冰冷突然傳來，小荇的手凍得就像冰塊一樣，拉開被子，把小荇的雙手拉進溫暖的被窩，“以後出去，記得戴手套！你看你的手，再不保護，就要裂開了。”
傻笑一聲，看著貝茈一臉的心疼與怒氣，卓荇用力地點點頭，“是，小人遵命。”
害得貝茈爆笑。
貝茈坐在桌前，看著卓荇左左右右，忙著擺好碗筷，感覺心裏被溫得暖暖的。
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溫馨了。
“來，阿茈，以後由我全權負責監督你的膳食！”遞過筷子，小荇坐下，一臉嚴肅地說，“胃是最經不起折騰的，你看你都是怎麽折磨自己的？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貝茈點點頭，抑製住眼眶濕潤的**，把淚水吞下，這輩子，她很幸運，遇見了這樣真心保護自己的朋友。
開動！
兩個人傻傻地一笑，開始狼吞虎咽，飯菜一掃而光。
夜晚的風不像白天那樣的狂躁，緩緩地，輕拂著路上行人的衣角。一輪彎彎的明月高高掛在天際，透過濃密的樹葉，投下一粒粒銀霜。
一條小路上，兩個身影在並排細細地走著。
夜晚即將來臨的時候，貝茈收到一條短信，許賢約她晚上出來。
結果，從宿舍出來，兩個人已經走了這麽長的路，而一旁的高大身影卻始終沉默不語。
心裏好奇他的意圖，卻不想逼迫他，貝茈隻能一路陪著，沉默地走著，享受著這一份難得的寧靜。
夜晚的風不像白天那樣的狂躁，緩緩地，輕拂著路上行人的衣角。一輪彎彎的明月高高掛在天際，透過濃密的樹葉，投下一粒粒銀霜。
一條小路上，兩個身影在並排細細地走著。
夜晚即將來臨的時候，貝茈收到一條短信，許賢約她晚上出來。
結果，從宿舍出來，兩個人已經走了這麽長的路，而一旁的高大身影卻始終沉默不語。
心裏好奇他的意圖，卻不想逼迫他，貝茈隻能一路陪著，沉默地走著，享受著這一份難得的寧靜。
今夜真的很迷人，不似平日的荒涼，也不似平日的冷酷，彷佛多了一絲圓潤。
開了小差，等回過神，貝茈發現自己竟落下了。
許賢，究竟是怎麽了？
把她叫出來，已經是個意外了。
結果，這一路他也一直沉默著，自顧自地走著，連她沒有跟上也沒有發覺。
急急奔上前去，攔住沉默的身影，“喂，許賢。”
許賢一愣，沒想到她竟然攔在自己麵前，看著她素淨的小臉滿是氣憤。
他突然，驚奇地大笑起來。
沒想到，她也有這樣可愛的一麵。
一直以為，她是一個很安靜的女孩，總是默默地坐著自己的事，對什麽事都沒有興趣。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總是會忍不住偷看她，總是在想知道她在幹什麽，她正在想什麽。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條線，一直牽絆著他的思緒，總是左右著他。
她長得並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向來喜歡那種凹凸有致的辣妹。他也一直以為是這樣。
可是，她那素淨卻很精致的臉總是出現在他的腦海，甚至於在他的夢中。
他一向是公認的花花公子，對沾花惹草向來都不在意。隻是，他竟有些不好意思和她在一起。
心裏卻是極其的向往。
這樣的別扭真是憋死人了！
雙手按在貝茈瘦小的肩上，許賢看著貝茈的眼睛，心裏一狠，決定說出來。
這又沒什麽大不了。
“你聽好了。”閃了閃視線，他一字一句地吐出憋在心裏很久的話，“我喜歡你。”
啊？
貝茈驚到了。
“和我交往吧。和我，許賢。”站直身子，很嚴肅的，很正經的，許賢俯看著麵前的人，沒有錯過她臉上的那絲詫異。他的話，有那麽驚奇嗎？
貝茈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喜歡自己。
她和他根本還不很熟悉。
她該怎麽辦？
看著他認真的眼神，她陷入了糾結。
她該不該答應？
他是不是隻是為了捉弄自己？
騙她，然後狠狠地，將她拋棄，將她的自尊狠狠踩在腳下。和那個人一樣。
是麽？
答應，隻是兩個很簡單的字。
用秒表計算，說完不超過兩秒鍾。
此刻，貝茈卻覺得嘴巴像是膠水封住了，無助地張張嘴，卻沒有半點聲音落下。
她和畢訾暄是完了，徹徹底底地結束了。
從頭到尾，都是她在一廂情願。
在電梯裏，是她沒出息地羞紅了臉，丟了初吻。
在學校裏，是她帶著一絲希冀跑去麵試，希望能夠進他的部門。
在樓道裏，是她一次次掉進他的溫柔，掉進他性感的唇瓣。
在會場裏，是她因為他的溫暖懷抱，而甜蜜到死掉。
在舞會裏，是她奢望他能夠走向她，卻在目睹他和別的女人擁吻時倉皇而逃。
在天台裏，是她傻傻地等著他出現，就算冷風吹得她嘴唇發紫，也甘願繼續等下去，等到他來為止。
在別墅裏，是她一步步退讓，壯大膽子，竟情願為了他獻出自己，無論是靈魂還是**。
在停車場，是她被逼得步步退讓，心被狠狠撕裂，卻隻能自己在寒風中留下冰冷的淚水。
她一直在付出，她一直在期盼。
做了一個傻傻的灰姑娘的夢，活在夢中，幸福地微笑。
而夢在頃刻間碎得徹底，碎得幹淨。
她就像是隻愛做夢的妖精被打回原形。
破敗不堪，還被冷冷地恥笑。
在別人的遊戲裏，她是個被捉弄的角色。
她終於懂得，在愛情裏，被愛才會幸福。
不被回應的愛，不被認可的愛，會狠狠地傷害自己，傷害殘破的心直到死去。
她緊緊地抿著唇，不說話，心裏掙紮著，一陣絞痛，腦海裏閃過一幕幕他的溫柔，他的冷酷，他的無情。
她仿佛掉進了夢靨裏，掙脫不開痛苦的糾纏，嬌嫩的唇被咬得破皮，就快滴出血來。
許賢伸手揉揉她被風吹得有些亂的劉海，一副寵溺的樣子，溫柔溺人。
修長的食指輕輕拂過貝茈**的唇瓣，輾轉又回來，反複輕輕摩擦著，他突然很想一吻芳澤。
隻是，怕嚇著她。
嗬嗬，他許賢何時竟然像個女人一樣扭捏起來。
“貝茈，敢不敢和我賭一場？”許賢看見了貝茈臉上的猶豫，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第一次主動去愛，卻被女孩待定。
從來都是女人自己主動送上門，他不想傷害她們，至少，他們能夠互相滿足對方。
這般你情我願的事情，他無所謂。
可是，當他看見了倔強的貝茈保護卓荇時的勇敢，他突然心裏閃出想要保護這個弱小的女孩的想法。
那一天，他和傅之裔走在一起，親眼目睹了她的勇敢。
在那一刻，他突然有種衝動，想要給個溫暖的肩膀給她依靠。
那一刻的衝動，竟在他的內心深處紮下根來。
站直身子，他伸了個孩子氣的懶腰，眼神裏透著興奮，修長的手指一伸，指向遠處，“看見那個路燈了嗎？我在這計時，你從這兒走到那兒。假如你用的時間數是雙數，那我們就交往，好嗎？”
她會答應嗎？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耐性了。
從來他許賢就沒有這樣遷就過一個女生。
看著他期待的眼神，英挺的劍眉微微皺起，轉瞬卻消失不見，被陽光般魅惑的笑容取而代之。
貝茈突然很想賭這一回。
就當作是天意，就當作是爸媽的意願，給自己最後一次放縱的機會。
她抬眸望了許賢一眼，微微一笑，順從地點了點頭。
好！
嘴角彎起，此刻的她像個天真的孩子，無邪的臉上一片純真，看得許賢不覺有些癡了。
“真的嗎？你答應了！”許賢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害怕她的拒絕，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地，從深藍的牛仔褲袋裏拿出手機，“我開始了。”
真的嗎？
貝茈再次看了看許賢手機裏的時間，整整一分鍾，60秒，是偶數。
白皙的小臉在昏黃的燈光映襯下，叫人分辨不出是欣喜，還是其他。
“這是天意。”許賢滿臉痞痞的壞笑，興奮地走到她麵前，探頭貼近貝茈嬌小的臉蛋，“從現在開始，你願意把自己交給我媽？小貝茈。”
貝茈條件反射往身後退了一步，她還不適應這樣的親昵。心裏一陣懷疑，他究竟是不是個已經20歲的成年人了。
突然，身子被一把抱住，騰空，她條件反射地伸開手臂勾住脖子，抬起頭，害羞地對上許賢痞痞的笑意，又是個邪魅的男人。
她惱紅了臉，雙手推在他的胸膛，急忙想要擺脫他的懷抱。
腰上的手突然一緊，有些吃痛，她被迫對上許賢認真的表情。
“老婆，我叫你老婆好嗎？從今天起，我是你的老公，你是我最最親愛的老婆。”許賢連連轉圈圈，開心溢於言表。
她從今天開始，就是他的了！
想起來就開心。
他勾人的眼微微斜睨懷中羞澀的女孩，她的臉已經可以煮熟雞蛋了。
“放，放我下來吧。好嗎？”
貝茈第一次發現，原來，被愛是件這樣幸福的事。
“不要，我不放。我要一輩子抱著你，親愛的。”
昏黃的路燈下，拉長了燈下兩個契合的身影，投下一圈圈幸福。
而在不遠處，停著一輛寶藍色的跑車，在駕駛座上，坐著一個少年。臉上的陰鬱越來越濃，漆黑的眼眸卻緊緊地盯著遠處緊緊抱在一起的身影，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點點握緊，直到關節發白得可怕。
苟延殘喘。
何必。
就讓你們的金子熠熠生輝吧，不久，我也將淡出。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貝茈終於掌回了了主動權，站在地麵上的感覺讓她感受到一切都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