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 岡村寧次的擔憂
398 岡村寧次的擔憂
“快，炮兵，馬上做好開炮準備，小鬼子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通化城內炮兵陣地上數名指揮官，一邊在炮兵陣地開會跑動，一邊大聲下達命令……
半分鍾不到，除105毫米口徑重炮外，其他山炮和野炮，紛紛昂起自己黑洞洞炮口。
通化縣城城頭上，一名作戰參謀氣喘籲籲的衝到羅章麵前，略帶激動的報告道:“師座，炮兵已經做好開炮掩護準備。另外，工兵一個連，已經按照命令全部運動到一線陣地。隻要炮兵開炮，這一個連的工兵就會迅速運動出去，和對麵小鬼子一樣，向前挖掘戰壕……”
就等著這個消息到來的羅章，帶著期待命令道:“既然都準備好了，那還楞在這裏幹什麽？命令炮兵馬上開炮掩護工兵開始行動……”
“是，師座……”
“嗚嗚嗚……轟轟轟……”尖銳而刺耳的炮彈呼嘯聲音，劇烈的炮彈爆炸聲迅速在日軍戰壕群內響起。轉眼之間，炮彈爆炸所產生的硝煙，被炮彈炸起的各種塵土，就將日軍陣地籠罩。
在羅章注視下，上百腰纏工兵鍬的工兵，互相間隔五米，緩緩摸出戰壕。而後以匍匐前進方式，慢慢向陣地前爬去……
五米，十米……三十米，五十米……
上百工兵順利摸到這個位置後，迅速停了下來。拿出工兵鍬，手腳並用，在自己正前方挖出一個小坑。當然，被挖出來的泥土。無一例外，全部被堆在正前方。在短時間內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堆，給自己擋子彈……
有土堆給自己提供掩護。上百工兵就變得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一把工兵鍬在他們手中不斷揮動，一鍬鍬泥土，隨即被挖出土坑，落在正前方的土堆上。
憑借工兵鍬的犀利，半個小時不到，一個可以讓他們完全蹲進去的小坑就如同連成一串的珠子，出現在戰場上……
“看來我們手裏的工兵不比小鬼子差多少……這才多長時間，就把戰壕挖成這樣……”看到戰場情況，舉著望遠鏡的羅章師長。忍不住感慨道。
隨後對著部下，語氣堅定的繼續命令道:“命令工兵連的兄弟們，先把戰壕給連起來，特別是通往後方的交通壕。連起來後，戰壕交給步兵進行擴寬和擴深。工兵連繼續向前推進，在前方五十米，再挖出一條戰壕出來……”
“是，師座……”
日軍臨時指揮部，突如其來的炮擊剛剛開始。岡村寧次就發現一些不同
眼前這場炮擊看似猛烈，至少動用五十門各種口徑火炮。但是，久經沙場的岡村寧次，非常敏銳的發現這場炮擊沒有任何針對性。一輪接著一輪的炮彈，非常漫無目的，就像是進行炮火覆蓋和盲射一般……
岡村寧次中將沒有說話。快步走到指揮部外一製高點。舉著望遠鏡，一動不動的在炮火連天的戰場上搜索著什麽……很快。上百不斷揮舞工兵鍬的國防軍工兵部隊，就落入岡村寧次一雙鋒利眼睛……
一時間。一種發自內心的無力感，頓時湧上岡村寧次心頭。對著身後部下，一臉憋屈的大罵道:“八嘎，狡猾的中國人，竟然這麽快就破解了我們的戰法。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對麵國防軍指揮官的能力……”
話音剛剛落下，作為岡村寧次心腹的一名大佐軍官緊隨其後開口道:“將軍閣下，中**隊也在挖戰壕。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的戰壕就會和我們相撞，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岡村寧次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阻止部下繼續說這些沒有絲毫意義的問題後，一臉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們的對手中，一定擁有一名非常優秀的軍事指揮官。如此情況下我們在這裏耽誤的時間越久，危險性就越大……所以，部隊必須提前發動攻擊。趁國防軍主力全部轉移到黑龍江對蘇聯紅軍戰場的有利時機迅速突破通化防線……”
說到這裏，岡村寧次的話峰一轉，非常意外的繼續說道:“當然，我們也不能排除暫時不能突破通化防線的可能。畢竟，堅守在這道防線上的國防軍，擁有絕對性的裝備優勢和火力優勢。再加上對方優秀的指揮官，不排除擋在我們麵前的防線，已經變成一道銅牆鐵壁……所以，提前發動進攻的同時，我們必須留下一定的後手……”
現在我命令:“第一，前沿所有進攻部隊，迅速做好戰鬥準備……炮兵，必須把陣地分散布置好，一旦戰鬥打響，必須無條件對步兵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第二，馬上聯係關東軍總司令部。以關東軍總司令部的名義，向軍部求援。要求軍部馬上從國內抽調至少兩個航空師團的空軍部隊，加強關東軍空中力量。”
命令下達，站在岡村寧次身後的副官，並沒有馬上領命離開。短暫猶豫後，對著岡村寧次問道:“將軍閣下，我們關東軍在中國東北戰敗，損失慘重。如此情況下，軍部還會對我關東軍提供支援嗎……”
岡村寧次臉上迅速閃過一絲堅毅表情後，回答道:“你說錯了，不是軍部願意不願意繼續支援我關東軍。而是軍部必須按照我們關東軍要求，盡一切全力支援我們。”
“同我們手裏的六萬帝國精銳相比，兩個航空師團的裝備根本算不上什麽……在國內越來越惡劣的局麵下，軍部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將我們從東北戰場上救援出去。”
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岡村寧次心裏也非常猶豫。因為，他的行為和將整個日本政府綁架到他的戰車上沒有太大區別。可以想象，即使最終的結果以自己勝利而告終，自己綁架整個日本政府的行為。也會觸怒國內高層，從而終結自己軍事生涯。
不過。一想到六萬陸軍精銳對帝國陸軍的重要性後，這種猶豫隨即就被堅定給取代。
一個多月來的戰鬥。帝國陸軍已經損失差不多二十萬陸軍精銳。而放眼整個帝國政府，因為當年日俄戰爭的巨大損失，國內擁有一定戰鬥經驗的老兵，本來就隻剩下有限的幾十萬人。而現在，一次戰鬥就損失二十萬精銳，幾乎讓將帝國陸軍有限的百戰精銳損失大半。
可以想象，如果這六萬百戰精銳再損失在中國戰場上。帝國陸軍有限的老兵，就將損失殆盡。隻要是一名優秀指揮官就會清楚，在一支部隊中。老兵就是這支部隊的靈魂。如果沒有老兵存在，這支部隊就是一支新兵，不會擁有太強的戰鬥力，也不會擁有太高的軍人信仰。
所以，想到這些的岡村寧次，即使冒著斷送自己軍事生涯的危險，也要將整個日本政府綁架到自己戰車上。為了帝國陸軍未來，將六萬帝國陸軍精銳順利帶回國內。
看到麵前仍然一臉猶豫的部下，果斷命令道:“還楞著幹什麽。馬上去發電報。再說了，這場突圍戰的結果還沒有出來，也許用不了軍部增援我們就可以順利回到朝鮮……”
“哈依……”部下底氣不足的回答道。
通化戰場上，國防軍針對日軍戰壕戰的第一條前出戰壕還沒有挖掘完成。一隊隊全副武裝的鬼子。正沿著交通壕，冒著頭頂隨時落到自己身上的炮彈，彎著腰。迅速向一線戰壕運動。不但如此，上百門的擲彈筒和迫擊炮。也被鬼子迅速背出防炮洞。沿著一米多寬的戰壕一字派來，並且慢慢昂起自己黑洞洞炮口。
老兵不愧是老兵。頭頂炮火連天迅速運動到一線的上千日軍，仍然麵不改色的蹲在戰壕內，擦刺刀給步槍上子彈，給輕機槍上油……從他們身上，沒有看到絲毫臨戰前的恐懼和害怕，有的隻是從容應對……
“通通通……”一串沉悶的炮彈出膛聲在炮聲隆隆的日軍陣地響起，幾十發各種口徑炮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衝出逍遙，飛向天空。
雨點般的炮彈經過整整三秒鍾後，終於越過戰場敵我之間間隙，最後，狠狠砸在國防軍正在進行挖掘擴寬的戰壕周圍。
幾十發炮彈同時發生爆炸，被戰士們堆積在戰壕旁邊的泥土，就像是天女散花一般，迅速被炸的四散飛去。剛剛還是清晰可見的陣地，迅速被炮彈爆炸所產生硝煙給籠罩。
趁著守軍炮火還未反應過來，一發發炮彈，就像是不要錢，迅速被傾斜到戰壕周圍。
一分鍾，日軍炮火準備剛剛持續一分鍾之久，早已蓄勢待發的一個鬼子步兵大隊，迅速越出戰壕。排著鬆散進攻隊形，直接向國防軍陣地壓來。
麵對突如其來的日軍進攻部隊，正在擴寬戰壕的一個步兵連，明顯被打懵了。整整過了十秒鍾，稀稀拉拉的槍聲才在一線陣地響起。
隨後，被炮火完全覆蓋的一線陣地，才響起幾挺通用機槍的咆哮聲。
不過，此時此刻，日軍進攻部隊已經向前突進五十多米，距離國防軍一線陣地，已然隻剩下最後一百米。
“混蛋，小鬼子是怎麽摸上來的……我們的機槍呢，機槍手為什麽還不全力進行射擊，馬上開槍，集中火力進行反擊……”正努力擴寬戰壕的步兵連連長，一把扔下手中工兵鍬，一個後翻滾躺在戰壕邊緣後，掏出腰間軍用手槍，子彈上膛，大聲咆哮道。
“砰砰砰……”一竄清脆槍聲從連長手槍槍膛內響起，駁殼槍超容量的二十發子彈迅速從傷口噴射而出。瞬間，衝鋒在連長正對麵的幾個鬼子，連聲都沒有發出，就悶聲倒地，變成一具具屍體……
連長首彈命中，大大鼓舞身邊正陷入混亂的戰士們。
一時間各種槍炮聲齊鳴，通用機槍，衝鋒槍，半自動步槍，手槍……一齊向迎麵日軍射出一陣密集如雨的子彈……正衝鋒的上千鬼子兵，就如同下餃子一般，中彈倒地。
不但如此。就在日軍進攻隊形一撮的空擋，後方團主力的炮火支援。隨即到來。
全團五十多門迫擊炮，就像是炮彈不要錢一般。以自己最快射速向陣地前一百到一百五十米區域進行炮火覆蓋……
日軍進攻部隊的傷亡，終於開始不斷向上攀升。
當然，日軍進攻部隊也不是沒有行動。國防軍迫擊炮集群剛剛開炮，日軍隱藏在戰壕內的大量迫擊炮和擲彈筒，同樣不甘落後的射出一發發反擊炮彈。
但是，奈何於兩軍火炮都不知在蜿蜒的戰壕內，很難命中目標。即使有那麽一發炮彈命中目標，在蜿蜒的戰壕內，也僅能殺傷周圍幾米範圍內的一兩門迫擊炮。
所以。在日軍炮火壓製下，全團五十多門迫擊炮，仍然沒有絲毫停頓，繼續向日軍進攻部隊傾瀉炮彈，一輪接著一輪，連續不斷…..
不僅如此，迫擊炮雖然奈何不了隱藏在戰壕內的日軍炮兵部隊。但是，大威力的山炮，野炮。甚至於大口徑榴彈炮，卻能輕易的將戰壕炸塌，盡可能殺傷躲藏在戰壕內的日軍。
日軍反擊炮火剛剛開始，上百門火炮已經在羅章命令下。昂起自己黑洞洞炮口。
“命令炮兵，馬上開炮，集中火力。吃掉小鬼子暴露出來的炮兵部隊。同時，掩護步兵。吃掉小鬼子進攻部隊…不出意外，眼前這場進攻。一定是我們的戰法起效，把麵前的櫃子給逼急了。隻要我們能順利擋住日軍前幾次進攻，這場阻擊戰的勝利天平，就會慢慢偏向我們這一邊…..”站在城頭一直關注戰場一舉一動的羅章，語氣堅定的命令道。
“嗚嗚嗚….轟轟轟…..”夾雜著急促呼嘯聲的上百枚炮彈，在橘紅色火焰的包裹下，迅速飛上天空。而後，帶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狠狠砸在日軍陣地….
上百股夾雜了大量塵土，鬼子殘肢斷臂，甚至於鮮血的濃煙迅速從炮彈彈著點騰空而起，在數十米高空，形成一個個巨大蘑菇雲。
日軍臨時指揮部，看到進攻部隊在炮彈和子彈的雙重打擊之下，紛紛中彈倒地，變成屍體。一直舉著望遠鏡的岡村寧次中將，一張臉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鐵青。
轉眼之間，一個加強步兵大隊就損失過半。如果按照這樣損失速度繼續進攻下去，可以肯定，自己視野範圍內的數百帝國精銳，還沒有衝到手榴彈投擲範圍，就會損失殆盡。
就在岡村寧次中將一臉為難，不知道是否冒著打擊部隊士氣的危險，結束這場沒有絲毫意義，近乎於送死進攻的時候。一聲略帶憤怒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
“崗村君，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在這麽進攻下去，和送死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這麽多帝國陸軍精銳，這麽白白死在中國人的彈雨之中嗎？如果還不下達撤退命令，我將直接向關東軍總司令部，向軍部彈劾你…”
循著聲音望去，一名肩扛中將軍銜，在帝國陸軍中資格比自己不知道老了多少的師團長。滿臉怒氣的走了過來，並且對自己怒目而視的質問道。
岡村寧次中將剛剛得到晉升，就被任命為通話日軍總指揮官。這對於兩位資格更老的中獎師團長來說，無異於活生生的大臉。因此，自岡村寧次到達通話以後，這兩位中將師團長就很少出現在岡村寧次麵前。
再加上數萬帝國精銳陷入危局，岡村寧次想出的戰壕掘進辦法，很可能將大家解救於危難之中。如此情況下，兩位師團長就更不再說什麽，一直都強忍住自己內心中的憋屈，沒有向岡村寧次中將發難，盡可能維護數萬關東軍精銳的和平。
現在，岡村寧次的計謀失效，眼睜睜看著上千關東軍精銳向國防軍發動自殺式進攻而無動於衷。兩位師團長忽然發現，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得到部下報告的兩位師團長，就如同約定好了的一般，帶著怒氣，同時出現在岡村寧次中將身後。
如此危險局麵下，手中統帥的部隊還不能齊心。本來就對這未嚐戰爭懷揣不安的岡村寧次中將，內心中迅速產生一絲濃濃的無力感。長歎一口氣後，開口命令道：“作戰參謀，馬上發信號，命令進攻部隊迅速進行撤退….炮兵部隊，掩護步兵進行後撤…”
看著快速離去的作戰參謀，岡村寧次中將的目光，迅速轉移到兩位師團長身上。
雖然對兩位師團長眼前的行為非常不滿，但是，作為後起之秀，岡村寧次不得不強忍住自己心中不滿，一臉委婉的開口問道：“不知道兩位師團長閣下有什麽指教…”
岡村寧次中將委婉的回答，在兩位師團長看來，無異於退縮。互相看了一眼後，一名年紀明顯偏大的師團長，毫不留情口反問道：“確實有指教，崗村君，如果我們還不過來製止你的行為，集結在通化境內的數萬帝國精銳，都要被你給拚光了…”
一絲無名的怒火，迅速湧上岡村寧次心頭。不過，當對方充滿挑釁的目光落入自己雙眼後。岡村寧次還是很快的壓製住自己心中不滿，盡可能語氣平靜的開口道：“請兩位師團長注意，目前整個通化關東軍的最高指揮官是我，希望你們不要打擾我指揮作戰。如果你們有什麽不滿，可以向關東軍總司令部，甚至於軍部彈劾我…”
說完，為了維護數萬帝國精銳的和平，讓大家齊心協力突破通化防線。一絲殺氣，迅速從身上彌散開來。對著身邊警衛，一臉堅定的命令道：“為了方便部隊指揮，現在我以通化最高指揮官身份命令，暫時解除兩位中將師團長職務。兩個師團，以旅團為單位，由總指揮部進行直轄。警衛，還愣著幹什麽，馬上帶兩位師團長下去休息，照顧好兩位師團長…”
“哈衣…”在岡村寧次中將示意下，兩位堂堂的中將師團長還沒有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就被警衛拖出指揮部，暫時軟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