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 老蔣的救星
528 老蔣的救星
一番自嘲過後，閻錫山充滿死氣的臉上竟然向外散發出絲絲寒氣。忽然，一絲充滿鋒芒的目光迅速從閻錫山一雙眼睛投射出來，對著一直守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的副官問道：“副官，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是不是都認為我閻錫山已經沒有希望了……”
“這…..”麵對閻錫山質問，副官臉上迅速露出一副猶豫表情。
副官的表現閻錫山似乎早有準備，沒有對副官進行任何嗬斥，麵色平靜的繼續問道：“都到這個時候了，沒有什麽老漢我承受不了的。說，外麵情況已經發展到怎樣惡劣局麵了。”
深深吸上一口氣的副官開口道：“報告主席，自‘娘子關失守，參謀長很可能無法回援太原’的消息傳開以後，整個總司令部幾乎亂了套。很多司令部官員都開始以各種借口不來上班，目前，整個司令部仍然處於值守狀態的軍官不足平時的四成…..”
“除此以外，政府方麵的大量長官也開始以各種借口不來上班，甚至已經出現一些高官帶上家眷離開太原城，前往鄉下避禍的情況。”
聽到這裏，本來就眉頭緊鎖的閻錫山眉頭就皺的更深了。對著麵前一臉緊張的副官繼續追問道：“軍隊呢，負責防守太原城的守軍是怎麽一個情況….”
在閻錫山一雙淩厲目光注視下，副官先是無奈的搖了搖自己腦袋，然後才吞吞吐吐的回答：“軍隊的情況同樣非常糟糕，據我了解到的消息。守城部隊已經出現整排，甚至於整連直接丟下武器離開部隊的情況…..”
“啪……”看到自己親手組建的軍隊和幕僚開始陸續背叛自己。一絲發自內心的怒火迅速湧上閻錫山心頭，緊握著的拳頭。也在自己下意識的支配下狠狠砸在麵前桌子上。
隨後，對著麵前副官一臉冷肅的說道：“真沒有想到，老漢我還沒有死的情況下，這些人就搶著背叛我，離開我。這難道就是我閻錫山一手組建起來的軍隊和政府。”
就在麵前副官準備開口安慰安慰麵前似乎蒼老了很多的閻錫山的時候，閻錫山臉上的表情忽然一變，一絲淩厲殺氣迅速從閻錫山身上散發出來。
隨後，對著麵前副官自言自語的說道：“他們都認為我閻錫山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地步，爭著搶著要和我脫離關係。可是。他們沒有想到，我閻錫山手裏至始至終都掌握著一個底牌。這個底牌雖然不足以讓我閻錫山翻身，但是，卻足以讓我閻錫山在未來的國防軍中擁有一片立足之地…..”
“既然這些人想走就讓他們走吧，不過，我相信他們一定會為今天自己的決定而後悔終身。因為，沒有一個政府願意使用一些三心二意的人為自己服務…..”
聽到‘底牌’這兩個字的時候，副官同樣充滿絕望的心就好像忽然發現一根救命稻草，迅速開始燃燒起來。閻錫山的話音剛剛落下。一臉期待的副官就急不可耐的追問道：“主席，底牌，咱們晉綏軍真的還有反敗為勝的底牌…..”
閻錫山搖了搖自己腦袋回答：“我手中的確有底牌，不過。這個底牌並不能讓我們反敗為勝，最多隻能讓我們在未來的國防軍中占得一席之地而已。”
能擔任閻錫山副官的人，其政治水平和領悟能力絕對不低。所以。閻錫山的這句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副官就已經明白閻錫山所說的底牌是什麽。短暫猶豫後。對著閻錫山一臉不甘的反問道：“主席，我們真的要這麽做…..”
“要知道。一旦我們這麽做了，晉綏軍就會和東北軍一樣，永遠成為曆史。從今以後，在中國這片大地上將再也沒有晉綏軍這個稱呼…..”
深深看了一眼麵前始終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副官後，閻錫山開口反問道：“不這樣做，你認為我們還有其他辦法嗎……”
當看到副官一雙眼睛若有所指的看了看太原東南方向後，閻錫山果斷搖了搖自己腦袋分析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這個想法對我們來說根本行不通。”
“先不說即將兵臨太原城下的數萬東北軍，就是我們現在給老蔣發電報求援，你認為晉城和運城相繼被國防軍占領的情況下，老蔣會不會冒著和國防軍徹底翻臉的危險抽調中央軍精銳來增援我們….”
“不要忘了，國防軍進入晉南的軍隊已經超過一個師，不但如此，國防軍的海軍艦隊還不斷遊弋在黃河河麵。”
國防軍大兵壓境，即將兵臨太原城下的情況下。閻錫山知道，時間拖得越久，自己手裏的底牌就會變得越少。所以，已經做出決定的閻錫山僅用半個小時就向外發出一封晉綏軍無條件歸附國防軍的明碼通電。
“山西省境內所有軍隊無條件向國防軍投降，接受國防軍改編…..山西省境內所有地方政府無條件將政府權利移交給國防軍派遣的相關人員…..”
沈陽國防軍總司令部，看著閻錫山發出的明碼通電以及前線孫連仲發回的確認電報，本來還想著給閻錫山一個好看李國勝忍不住皺起眉頭，對著蔣百裏抱怨道：“參謀長，這個閻錫山還真會給我們出難題。”
“主動提出向我們歸附，直接將自己放到道德製高點。如果咱們不給閻錫山安排一個好位置，今後我們統一全國的路上，就不會再有地方軍閥主動向我們投降。這個閻錫山真不愧是地主商人出身，這個歸附電報發的時間非常恰好…..”
蔣百裏點了點頭回答：“總座你說得對，閻錫山的確給我們出了一個大難題。不過，閻錫山這個人也不是一無是處。從山西省目前的發展狀況就可以看出，閻錫山是一個發展經濟的能手。再說了。在我們國防軍統轄的所有地區中，軍政都是完全分離的。不可能出現一個新的軍閥。即使給閻錫山安排一個地方實權職位，也不會影響到國防軍內部團結和發展…..”
李國勝笑著回答：“你還真別說，這個閻錫山就是一個發展地方的料。”
“你看，僅憑山西省一個省份的土地和人口，閻錫山就能養活十多萬軍隊，足可以看出山西省雄厚的經濟基礎。”
“不但如此，整個民國的所有省份中，山西絕對可以說是識字率最高的一個省份。就按照你說的辦，將閻錫山安排到李主席的地方政府中去。至於具體職位。給一個地方實職的同時在兼任一個政府虛職，就安排他擔任政府排名靠後的副主席，怎麽說閻錫山都是一名曾經可以和我們平起平坐地方軍閥。”
山西省主席閻錫山主動放棄軍隊歸附國防軍，擔任東北聯合政府副主席和山東省省長雙重職務，消息傳開舉國嘩然。當然，在這場眼花繚亂的變局中，最憤怒和憋屈的無異於是這場中原變局的最初主導者老蔣。
看著戴笠以及何應欽等人相繼送來的電報，老蔣很有一種被國防軍狠狠扇了一嘴巴的羞辱感。作為這場變局的主導者，不但沒有從中獲取任何好處。反而在晉南爭奪戰中損失數萬中央軍精銳。
更加重要的是，作為自己潛在對手的國防軍，在幾乎沒有付出任何代價的情況下，不僅憑空得到河北。察哈爾，山西三個省份以及數千萬百姓，還成功改編東北軍和晉綏軍的二十多萬大軍。無論是在地盤上還是在軍隊上。都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提升。
“娘希匹，難道老天至始至終都沒有站在我們這一邊….我不服。我說什麽都不服，為什麽好處都讓國防軍李國勝得到了…..敬之。馬上抽調重兵，我要從國防軍手裏將山西奪回來，山西是我南京中央政府的，是誰允許國防軍進入山西的…..”
麵對老蔣一輪又一輪充滿怒火的咆哮，何應欽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老蔣麵前一動不動。因為，仍然保持理智的何應欽清楚，現在的中央軍無論是在士氣上還是在裝備上都不可能是國防軍對手。現在在山西省疼痛國防軍大打出手，和送死沒有區別。
老蔣辦公室仍然不斷傳出陣陣咆哮聲的時候，辦公室緊閉著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一條門縫。隨後，一名侍從室副官盡可能小心的走到何應欽身邊，向何應欽小聲的報告著什麽。
在辦公室所有人的餘光掃視下，何應欽本來還是凝重的表情竟然因為這名副官報告而變得輕鬆起來。不但如此，何應欽臉上竟然閃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笑容。
急於想要打破辦公室沉重氣氛的戴笠，趁著老蔣喘氣的瞬間，直接對著何應欽一臉期待的追問道：“何部長，是不是有什麽重要消息….”
何應欽默然的點了點頭後迅速對著老蔣報告道：“報告委員長，侍從室報告，蘇聯駐華大使忽然到訪，有要事同您進行商討…..”
“蘇聯駐華大事，他來幹什麽，難道認為現在的中央政府還不夠亂嗎….通知蘇聯駐華大使，我暫時沒有空見她…..”老蔣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如果放在平時，麵對老蔣充滿怒火的命令，何應欽一定是低頭表示認同。
但是，在這個關係到南京中央政府未來的緊要關頭，仍然保持理智的何應欽知道，蘇聯駐華大使此來的目的不是為了給中央政府添亂，而是為了來幫助自己，幫助已經陷入困境的中央政府。
短暫猶豫後對著老蔣反駁道：“委員長，我認為蘇聯駐華大使此來的目的也許是為了幫助我們，畢竟，蘇聯政府和如日升天的國防軍有著深仇大恨。所以，對於蘇聯駐華大使的到來，我們還是應該見一見…..”
作為一名優秀政治家，玩政治平衡和合縱連橫絕對是最基礎的東西。所以，何應欽的話音剛剛落下，老蔣剛剛還是緊鎖著的眉頭就舒展開來。與此同時。一絲充滿鋒芒的精光也迅速從老蔣眼睛一閃而逝。
對著何應欽反問道：“敬之，你的意思是同蘇聯政府合作。請求蘇聯政府從遠東威脅國防軍後方安全，逼迫國防軍不得不將有限兵力抽調到遠東。減輕我們在關內的軍事壓力。”
“是的，委員長…..”何應欽肯定道。
就在老蔣陷入沉思，從中分析其中利與弊的時候，曾經留學日本的何應欽繼續開口道：“委員長，不僅蘇聯政府可以同我們進行合作，同國防軍有著深仇大恨的日本政府，同樣可以作為我們外援，從朝鮮威脅東北三省安全…..”
在何應欽慫恿下，老蔣腦海馬上浮現出國防軍後方出現動亂後可能出現的情況。
國防軍控製下的東北三省和遠東地區一旦遭到日本和蘇聯攻擊。國防軍部署在關內的大軍無疑會被第一時間抽調到關外。到時候，整個關內又會變成中央政府一家獨大的局麵。而擁有重兵的自己，完全可以趁國防軍無暇顧及關內的有利時機，消滅關內其他軍閥，擴大中央政府占領區和軍事實力，已達到同國防軍爭奪天下的實力。
想著想著，老蔣臉上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露出發自內心的激動笑容。
掃了一眼周圍全部將目光匯集到自己身上的部下後，心情忽然變得大好的老蔣果斷命令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見一見這個蘇聯駐華大使….另外。除了敬之和雨農留下和我一起去會見蘇聯大使，其他人都散了，去忙自己事情…..”
南京總統府堪稱豪華的會客室內，看到眼前表麵上一臉微笑。實際上卻是身心疲憊的老蔣後。蘇聯大使出人意料的主動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同老蔣握手。
不到一分鍾寒暄，蘇聯大使的臉色就從滿臉笑容變成嚴肅。對著老蔣直言了當的說道：“委員長。如果不出我的意料，如今的國防軍在國民政府已經達到如日中天的地步。不說別的。就說國防軍目前所占領的省份數量，已經遠遠超過您所統帥的中央政府…..”
“不過。不管國防軍實力再大，我們蘇聯政府隻會承認您一個總統，承認您所統帥的南京中央政府。因為，隻有南京中央政府才是民國的真正正統…..話說了這麽多，不知道總統閣下您對於貴國目前局麵有什麽看法……”
聽到這裏，老蔣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驚喜。不過，作為一國首腦，老蔣還是在第一時間將這種驚喜給掩蓋下去。
麵色感激的對著蘇聯大使說道：“謝謝大使閣下以及貴國政府的支持。對於國內日益強大的國防軍，中央政府雖然想要將其整編。但是，奈何於國防軍的軍事實力實在是太強，控製的省份也超過九個。就中央政府軍目前實力，根本無法從軍事上壓製中國防軍，也就沒有辦法對國防軍進行整編…..”
坐在老蔣麵前的蘇聯大使似乎早就知道老蔣會有此一說，臉上露出一副笑容後，再次開口道：“總統閣下，我剛剛也說了，無論是我本人，還是整個蘇聯政府，都隻承認您一個人為民國正統。所以，為了表示我國政府對您的支持誠意，我奉我國斯大林總書記委托，無償增援貴國價值五千萬盧布的相關武器裝備…..”
“除此以外，隻要貴國政府有要求，還可以以國際市場價格向我國政府購買其他相關武器裝備，組建軍隊，消滅國防軍…..”
聽到這裏，老蔣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發自內心的激動，深怕對方反悔的老蔣趕緊開口道：“謝謝蘇聯政府的無償支援。在這裏我向大使閣下以及貴國斯大林總書記保證，隻要我擔任中華民國總統一天，中華民國都是蘇聯政府最好的朋友…..”
看到對方滿意的點了點頭，老蔣話鋒一轉，對著蘇聯大使滿臉期待的繼續問道：“除了相關武器裝備外，不知道蘇聯政府是否能在其他方麵對我們進行增援…..”
也許是為了盡快擋住國防軍攻勢，阻止國防軍一統民國，給蘇聯遠東軍恢複實力增取時間。坐在老蔣麵前的蘇聯大使難得放下自己平時所表現出來的高傲表情，裝作一臉真誠的問道：“什麽增援，隻要我國政府能做到的就一定會做到…..”
在關係到自己生死的緊要關頭，老蔣直接回答道：“我希望貴國政府能馬上向遠東增兵，擺出一副大舉進攻遠東和外蒙古的軍事態勢。隻有這樣，國防軍才可能將部署在關內的主力調回關外，方便中央政府軍收複失地，一步一步削弱國防軍實力…..”
“除此以外，我還希望貴國政府能幫我們建立起一支可以同國防軍進行對抗的空軍力量和海軍力量。隻有這樣，我們才有資格在戰場上同國防軍進行對戰。否則，國防軍空軍和海軍完全可以再兩軍交戰中，肆無忌憚的向我中央軍後方發起攻擊…..”
深深看了一眼麵前老蔣後，蘇聯大使肯定道：“我可以代表蘇聯政府答應總統閣下的請求。不過，總統閣下應該清楚，世界沒有免費午餐。所以，總統閣下必須也要答應我國政府的幾個條件……”
“第一，國防軍覆滅以後，中蘇兩國邊境線必須恢複到兩國建交時….”
“第二，貴國政府必須無條件向我國開放東北三省的采礦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