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踏雪尋梅
第69章 踏雪尋梅
作坊裏忙的熱火朝天，餘氏以往數香碳數目的心思也沒了，心不在焉看著模子發呆，她心裏頭掛著葉城父女，這父女倆又上山了，這都開始下雪了，這次又沒有喬根大哥跟著，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喬根的妻子劉氏就在作坊裏幹活兒，見他這幅神色就安慰道：“你別操心了，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去山上了，再說了還有薑飛跟著。”
劉氏一說完就見一邊忙著的葉蓮的頭也耷拉了下來，就知道葉蓮也在擔心兒子，笑著搖搖頭：“你們呀，就是瞎操心！以前我見著她爹上山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跟被雞子撓了似得，後來就習慣了，也沒什麽事兒！”
餘氏笑的勉強，也知道家裏的花已經沒有了，必須得做新樣式了，如今鎮上已經快沒貨了，這一批送去，作坊也該停下來了，餘氏見大家做的也差不多了，就開口道：“咱們這點忙完就開始發工錢，歇一陣子再說。”
眾人的臉色都疑惑起來：“怎麽？是不是發的工錢太多了，少點兒也行，隻要有活幹，你是沒見，我家他爹現在都沒有我掙得多，見著我就跟見著財神爺似得，眼睛都放光！”
“可不是，以前見我連個笑臉都沒有，這倒好，見我都笑眯眯的。”
“老三家的，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
眾人七嘴八舌的問道，這倒是真的擔心，這分工做著輕鬆，比種田簡單多了，又在村裏不往外跑，若真是生意出了事兒，他們可不就沒活計了，好不容易找了個既輕鬆又不少工錢的活兒，可不想丟了。
“沒事兒，歇段時間再上工，這不下雪了麽？天太冷了。”
外麵的雪已經下了起來，到底沒讓薑飛跟著，葉蓮可是隻有這麽一個兒子。葉城父女在山上走的艱難，山上的雪比較厚，深一腳淺一腳的，相互扶著生怕栽跟頭，葉青籬也有些後悔，她也太著急了，這樣的鬼天氣，若是出了什麽事兒後悔也來不及了。
“小心兒點，我自個兒就行了，你非要跟著，看，這山路就不好走了。”葉城埋怨這小女兒，卻是眼睛一亮，看到了好東西，原來一隻野雞一頭紮進了雪窩子，被葉城提了起來，“這運氣還不錯，走，說不定前麵有好東西。”
兩父女繼續朝前麵走著，還沒走多遠，葉城就喊了起來：“快，青籬，那邊，你看，那是不是臘梅？”
葉青籬往父親指著的方向，可不是正是臘梅。臘梅花開放在霜雪中，花黃似蠟，濃香撲鼻，耐寒，花解暑生津，治療心煩口渴，氣鬱胸悶，這花倒是來的巧！
葉城父女相視一笑，眼前的大麻煩解決了，這梅花的寓意最好，用來做墨錠，做香碳都可以，等葉城父女走了過來才發現想的太好了，這臘梅性喜陽光，卻怕風，這地方陡峭，雪路更是有些駭人。
這裏的臘梅花不少，若是全摘下至少能支撐一段時間，葉城朝葉青籬交代道：“你在這兒等著，爹去摘臘梅花！”他的手腳利落，幹了幾年的農活還有些力氣，若是有危險還有自保，而青籬太小，帶著她就不方便了。
葉青籬還沒來得及反應，葉帆已經脫了鞋襪，盼著崖壁就上去了，看著葉帆光腳踩在峭壁上，葉青籬抹著眼淚，一定要抓緊時間掙錢，不然還得受這樣的苦，葉青籬握緊了拳頭盯著山崖璧上的父親，緊張的屏住呼吸。
葉城踩在雪上，冷得直咬牙，可是看著眼前的花就忽然有了動力，家裏好不容易好了些，如今就指望這些花了，他怎麽也要努力一番，手剛夠到臘梅枝，臘梅上的雪一哄而下，落得他滿頭滿臉，腳下一滑，手趕緊扯住了臘梅枝。
腳下已經是一片血漬，紅紅的一道血痕在雪中格外顯眼，葉青籬看著那道血痕，心裏抽痛，看著父親繼續往上攀爬，摘著臘梅花，眼裏的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葉城身上沒有背背簍，拿的是布袋，掛在脖子上，摘一點就放進布袋裏，等到一個布袋摘滿，才將布袋紮好，朝葉青籬的方向丟了過來，布袋滾著雪往葉青籬身邊滾了下來，青色的布袋上帶帶斑斑的血漬，葉青籬將布袋抱在懷裏，臉上已經布滿了淚痕。
葉青籬就看著葉城繼續的往上爬，繼續摘著臘梅花，她這輩子最為難忘的一幕就是父親一邊摘花一邊回頭衝著她笑的笑容，等到葉城回到葉青籬身邊時，葉青籬也沒有反應過來，葉城反倒是咧著嘴笑，還遞給她幾支臘梅枝：“咱們回家住院裏。”
這是葉青籬的習慣，每次摘花，都會挖幾株回去栽倒院子裏，日後就不用這麽麻煩了。葉城幫葉青籬抹了眼淚：“沒事兒了，爹就跌了一跤，這回可以做很久了吧？”
葉青籬再也忍不住哇的哭出聲來，葉城的身上沾滿了血漬，那是臘梅的刺紮的，渾身都是血漬，葉青籬捂著嘴巴將身上帶著的藥末往父親身上抹，葉城卻還笑著：“沒事兒，就是讓紮了幾下。”
“爹，讓我看看你的腳！”
葉青籬有些著急的扳葉城的腳，腳上被礫石磨得長長的傷口，正浸著血，葉青籬還能聞到一股子的血腥味！葉青籬一邊落淚一邊將他的腳包了起來，包的太厚，連鞋子也穿不上了。
葉城笑著拍著小女兒：“沒事兒，咱們烤野雞吃，去，找點幹柴，咱們就在這兒烤。”其實葉城是走不動了，之前拚著一股勁兒，如今勁兒頭一散，就沒了力氣。
葉青籬忙著去找幹柴，又從空間裏取出空間水，拿出一些蘑菇，才走了回來，回來就見葉城斜倚在雪地上，葉青籬忙給他喂了些空間水，又朝傷口的地方撒了一些，急急地喊了起來：“爹，爹，你醒醒！”
“呦，沒想著睡著了。幹柴找回來了？”葉城坐了起來要點火烤野雞，被葉青籬阻止了，“我來，爹歇著。”雪水伴著空間水熬了蘑菇湯，野雞烤了，頓時香味飄了出來，葉城皺著鼻子逗葉青籬：“爹好久沒吃這麽香的東西了，我閨女就是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