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送機器
第三十一章 送機器
山內溥的眼神，似乎比以往更深沉了。雖然，任地獄也算是命途多踹，遇到過很多次危機，但是那些次危機的外因，並不是主要原因。然而，這次被卻不同，幾乎就像是被摘了桃子一樣，明明就差那麽一點點，卻被別人了搶占了先機。
當然，這樣的事情在家電行業裏，就不算少見了。現在日本的家電企業，都是以白色加點為主，像是索尼那樣專注與音頻和視頻設備製造的企業並不多。
而白色家電的市場就這麽大，買了它家的洗衣機，就不可能再買另一家的洗衣機，買了另一家的電飯煲，就不可能買別家的電飯煲。
在這樣激烈競爭的環境下，想讓消費者買自家的產品。除了對品牌的認可度，還有品牌的忠誠度。更多的還是在機器的技術含量。你的鍋能讓飯更好吃，你的銷量就會好。你的洗衣機，用水少洗的衣服幹淨，消費者就會選擇你的洗衣機。
在這樣的市場調節下，各個家電企業，可算是猛足了勁頭搞研發。爭取搞出比對手先進的技術，隻有這樣才能讓企業活下去。
電子遊戲行業，在日本誕生的這幾個月。其實，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技術革新。大家都是用著幾年前的技術，買不買的好，主要還是看遊戲內容。
但是，家用遊戲機這東西，似乎和街機相比，有很大很大的區別。按照千葉遊戲發布的而這款家用遊戲機，還有雅達利二六零零那款家用遊戲機。
由於遊戲並不是固化在機器上的，似乎遊戲內容，並不是重要，反正能換遊戲。關鍵的問題，在於家用遊戲機這個平台的性能問題。
性能不能太差，太差的話機器就沒發表現出必要的遊戲畫麵，沒人喜歡玩全是像素點的遊戲。
性能又不能太好，因為性能太好，必定造成成本的急劇上升。這樣的話，機器的售價貴了，也就沒有玩家會買了。
山內溥還想到了一個問題，家用遊戲機這個平台。能否讓其他的遊戲廠商附著在這上麵。從而產生巨大的利潤。
山內溥這些天，正在研究雅達利大崩潰的事情。他想了很多，覺得大崩潰的原因，就是雅達利那種寬鬆的遊戲製作製度，任何一個遊戲製作人。都可以毫無限製的推出基於雅達利二六零零的遊戲。
這從客觀上，造就了雅達利機器上，各種垃圾遊戲橫行。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山內溥想，要是自家的家用遊戲機開發出來後。他一定會建立一個完整的遊戲製作製度，隻有優秀的遊戲，才能夠麵對消費者。
想象是那樣的美好，山內溥已經在自己的大腦裏，勾勒出了一個稱霸電子遊戲業界的偉大藍圖。建立一個任地獄娛樂帝國的夢想了。可是，夢想的第一步還未踏出，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市麵上的家用遊戲機，其實並不少，但是那些半吊子，壓根沒用心的機器，根本不能引起山內溥的警覺。他之所以這麽看重千葉遊戲的“家庭電腦”，就是因為這款家用遊戲機，和他腦海裏家用遊戲機的形象是那麽的接近。
若是，任地獄的研發部門。最終研發出來的成果，是這個樣子的。他一定會高興到發狂。
可惜，自家的研發部門，研發進度才進行到一半。別人家的機器。已經成功量產，推向了市場。
林彥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的所作所為，會給這個世界上，原本要創造那些機器和遊戲的廠家造成困擾。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現在真的有人，因為他而這麽糾結。
其實，林彥把圖紙交給千葉有希，沒過一周，就看到了第一台試生產的機器。機器很完美，似乎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試生產到底和量產是兩個概念。有許多在試生產階段，看起來一點問題沒有的東西。在量產的時候，卻會出現很多很多的問題。要是這種問題，能夠通過後期補救還好。
若是，這種問題基本上沒有辦法解決。生產出的產品都是殘次品。那工廠隻能捏著鼻子，進行大範圍的召回了。
不召回不是不行，但是那損失的可就是企業的信譽。那可就沒有人，會購買這樣企業的產品了。
實際上，在現在的日本，也有這樣頻繁“倒閉”的小工廠。這些小工廠，一般都從事著零部件供應，等等不直接麵對消費者，還有技術含量並不高。有可能在企業換了名字之後，過去隻看，就會發現，員工還是原來的員工，老板還是原來的老板。
問他們為什麽換了個名字。老板笑而答曰，新企業可以享受政府稅費減免，還有各種優惠政策。當優惠政策到期後，再繼續做下去，就不是那麽劃算了。這時候，直接倒閉，然後再成立一家新公司，繼續享受優惠政策就好了。
所以說，人民群眾的智慧，是不能小瞧的。任何一個原本為了人民方便的政策，都有可能成為少數人鑽空子的地方。
山內溥問完橫井軍平後，就再也沒張嘴出聲。他自己倒是還行，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
但是，他眼前的那幾個人，確實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他們不知道山內溥這位老爺子，到底在想什麽。他們覺得背脊發涼，不論他們原本跟山內溥的關係，是多麽的好，現在都感覺不到輕鬆。
山內溥的腦子，現在的確不太清楚。因為，原來的計劃，被這突然出現的機器，已經完全打斷了。
其實，也算不上突然，畢竟之前，已經因為這個，進行了一次內部清洗了。
“加快家用遊戲機開發速度，功能要比這台機器更好，價錢要更便宜。”山內溥說完，就走了。
留在屋子裏的幾個人，麵麵相覷。他們倒是對於山內溥的話，沒有太大的驚訝。因為，這幾乎是唯一的解決辦法。家用遊戲機的前期投入，已經投入很多了。如果，這時候停止開發，中斷項目。那造成的損失。不光屋裏的這幾個人無法承受，就算是山內溥，想要繼續在社內談笑風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如果。在外人看來，似乎山內溥的要求，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他剛才下的命令，可是更快的研發速度，更好的性能。更低的售價。這三項，就是單拿出一個，也是比較難以實現的。更何況是三個要求要同時達到。
不過，他們這些人已經習慣了。山內溥的領導思路就是這樣。由他提出問題，而作為他的手下，隻要想方設法，去解決問題好了。
至於，他提出的問題，再怎麽苛刻，再怎麽不可能完成。再怎麽反人類，他也是老板。幹不了，走人就好了。
……
八月的晚上，月色正濃。
林彥獨自一人走在前往河邊麻友家的路上，懷裏捧著兩套家用遊戲機，以及十張卡帶。
他這是去給那個小孩子送遊戲機，那個小女孩，不是說開始賣了之後要一台麽。
林彥怎麽說，也算是被人家幫助過，一台小小的家用遊戲機。當然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了。
按理說，似乎他隻拿一台就夠了。但是，看樣子似乎小女孩和河邊麻友並不是一家的。給了她，難道不給她？又不是沒有。太小氣了終究不是一件好事。
街道上的人不算少，有不少匆匆行走的路人，一看就是剛剛下班的人。誰讓東京是一個很擅長加班的城市呢。不加班的日本人，還算是日本人了麽。
林彥看到他們，就想起了曾經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薪階層。每天的生活。沒有什麽太值得期待的地方，也沒有什麽想要逃避的地方。作為一個研發人員，倒是沒有參加過，研發的事情。他所在的企業，似乎對這個也沒有太大的興趣。隻要按部就班的當搬運工，把別人的遊戲，變成自己的遊戲，基本上就行了。
林彥記得他的老板，好像和有關部門，是有一些關係的。總能拿到一些扶持性的訂單。有時候，可以壓根不用考慮上市之後，會不會有玩家。隻要領導滿意了，這款遊戲就沒有問題了。
當然，領導們也常說，電子遊戲這東西，似乎不太行。和動畫一樣，大把的錢砸下去，怎麽扶持，似乎都沒有起色。
不去想那些可能違反規定的事情，林彥的腳步也不由地加快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比較容易受周圍環境的影響。在一個快節奏的地方，他的節奏就快，而在一個節奏慢的地方，他也就變得慵懶了。
若是用一句不負責任的話來說。他重生到這具身體裏之後，之所以這麽懶，都是班裏同學的錯。要是他們積極向上，他不也就積極向上了。
好在，林彥不太會甩鍋。沒有那麽無恥，也沒有那麽厚的臉皮。
似乎，不管是在哪個國度。小吃攤都會在夜裏的路燈下擺出來。他穿過一條小吃街的時候，發現了好多家在做他搞出來的轟炸大魷魚。
看起來，他似乎是做了一件好事呢。為這麽多人，提供了一個賺錢的途徑。是不是也算是好人好事了。
小吃這種東西。其實，要搞獨家，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也幾乎不可能。因為，就算是保密做的再好，技術含量也不會高到哪裏去。真正的專業人士，吃一次，憑借著味覺，視覺，觸覺，就能夠分析出，這個吃的的加工工藝，加工流程是什麽樣子的。
隻要有了大概的概念，回去嚐試幾次，也就差不多了。當然，這說的是高手。有是有，但沒有那麽多就是了。
前往神社的台階，白天看上去，似乎還有些威嚴的感覺。但是，到了晚上，就讓人感覺有些陰森森了。
而且，往上的台階周圍，還沒有路燈這種東西。四周的樹木，在月光星光的照射下，有著大片大片的陰影，影影綽綽，就像是有鬼魂在其中行走一樣。
林彥的膽子，不算是特別的大。而且，是那種喜歡自己嚇自己的類型。被自己的想法，有點嚇到後，他就加快腳步，開始往上麵跑了。
好在神社幾乎算是燈火通明，看著它的光亮，也算是有個奔頭。
心裏因素外加體力的消耗，上了小山包頂部，神社平台的林彥，有些氣喘籲籲。他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了河邊三兄弟。
河邊三兄弟，自從那次在學校遇見之後，似乎就離開了林彥的視野。接下來的很長很長時間，林彥都沒有看到過這三個人。他一度還以為三個人轉學了呢。
不過，讓他問河邊麻友之後，她說並沒有。她說林彥沒有看到的原因，應該是因為他們沒有在一起的緣故吧。
她還問，彥君記住了我三個笨蛋哥哥的名字，還有模樣了麽。
林彥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似乎並沒有。這樣的話，就算是在學校裏遇到，也幾乎是認不出來的。畢竟大眾臉。
林彥沒有和三兄弟打招呼，因為河邊麻友告訴過他，他的三個笨蛋哥哥，有些奇怪的。她那天還說過，如果來找她，直接到那個房間就行了。
林彥無視坐在門口玩《命運遊戲》的三兄弟，三兄弟似乎也沒看到林彥，就這麽讓他拖鞋進去了。
“我來了。”林彥拉開門，看到依舊是一身巫女服的河邊麻友，打招呼道。
“彥君，你來了啊。這麽晚來，有什麽事呀。”河邊麻友依舊在做著什麽巫女的工作。
林彥看著她的樣子，忽然想到，是不是可以搞一個巫女祈福，特別版《命運遊戲》。那樣似乎很有意思呢。就像他前世，看過的那個，巫女祝福優盤的廣告一樣。
“我做的遊戲機出來了。那個小女孩不要嘛，這一份交給她。這一份是你的。”林彥把兩個盒子擺在一邊，然後再把卡帶分好，“一共有五個遊戲，你和她一人一份，一共十盒。好了，我走了……”
林彥一點不拖泥帶水的就起身走了。
河邊麻友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望著林彥剛剛坐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