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章 亡命之徒
洋醫生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但是卻沒有人理他。杜嘯天和林老在經過他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病房裏非常安靜，隻有那些不知名的儀器在發出嘀嘀嗒嗒的聲音。林紫煙躺在**，像童話裏的睡美人公主一樣，一動不動。那些插在她身上的管子，幾乎撲滿了她那張不大的病床。
“那個洋鬼子不是說，紫煙會醒過來嗎”林老大步的衝進來，卻發現林紫煙還是像原來那樣不醒人世的躺說，心頭不禁火起。
“我去問問。”杜嘯天此時的心情也非常的不好，如果那個洋醫生敢拿這種事耍他的話，杜嘯天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即使他是什麽腦科方麵的權威。
杜嘯天快步的拉開門，走出門外，強壓怒火，客氣的問道：“醫生，你不是說紫煙會醒的嗎”
洋醫生正在擦汗，對杜嘯天的殺氣完全沒有感覺。杜嘯天才殺了幾個人呀。比起殺人，人家可是專家。
“說話。”杜嘯天加大了聲音。這個洋鬼子，他難道以為現在還是八國聯軍時代嗎。
“啊。”洋醫生被杜嘯天的叫聲嚇了一跳。他還真不是故意不理會杜嘯天，這一點杜嘯天是冤枉他的。這洋醫生雖然表麵是在擦汗，其實他的心早已經不在這方麵了。他在拿毛巾的時候，看到那白色的毛巾，思緒又飛到了即將在開始的手術上。
杜嘯天見洋醫生有了反應，也不敢太過於露出自己心中的不快。這林紫煙的手術，還得全靠他，要是把他得罪了，受罪的可是林紫煙。要知道他們弄死個把人，可是不犯法的。即使最終林紫煙不同意動這個手術，後期的工作，也是少不了他。
“洋醫生，為什麽病人還沒有醒”杜嘯天用緩和的語氣問道。
“哦，還沒醒嗎沒事，也許是藥力的問題，過會應該就醒了。”洋醫生想了一會說道。
杜嘯天得到答案，卻沒有走的意思。因為他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洋醫生。猶豫了一下，杜嘯天又問道：“洋醫生，對於這次的手術，我想聽聽你的看法。你真的有六成的把握嗎我想聽真話”
洋醫生沉默了一下，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從口袋了掏出盒煙，拿出一支，想點上，不過想起這裏是醫院，他又把煙放了回去。
“杜先生，實話告訴你，對於這個手術，我很有信心，卻沒有多少把握。因為這個手術。我也是第一次做。
雖然我有祥細的資料，而且研究的時間也足夠長。但是醫治一道，差之毫厘，實之千裏。每個人的病情不同，手術中所可能遇到的問題也不一樣。風險肯定是有的，而且是不可預測的。
我隻能說，我會盡全力，做到最好。”
杜嘯天聽到洋醫生的話，本以為自己會憤怒，但不知道怎麽的，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
古人說得好，生死有命，洋醫生的話，說得很誠實，也很肯切。他完全可以不這麽說的，在這方麵，他是專家，他即使說自己有九成的把握，也沒有人能夠反駁他。
杜嘯天最後，什麽話也沒有和洋醫生說，隻是拍了拍他的肩頭，走進林紫煙的病房。
“醫生怎麽說”
“他說紫煙很快就會醒，我們等等吧。”
杜嘯天給林老拿了張椅子，讓林老坐下。自己走到另一邊，拉過林紫煙的一隻手，緊緊的握在手中。
林紫煙的小手很冰冷，沒有一絲血色。無情的病魔，不停的摧殘著她的身體。她比以前瘦多了。
感覺著手中的小手，慢慢的開始變得溫暖，杜嘯天突然發現，這樣握著愛人的手，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爺爺，杜嘯天，你們來了。”寂靜的病房裏，響起了林紫煙的聲音。她的聲音很弱，比蚊子叫聲大不了多少。
“紫煙，你醒了。你感覺怎麽要樣。”林老和杜嘯天同時問道。
林紫煙輕輕牽起嘴角，露出個無聲的笑臉：“我很好，你們不用為我擔心。”
這一刻，杜嘯天突然很想哭，紫煙長大了，也懂事了，不再是那個頑皮的，整天惹事的小女孩了。她會安慰人了。
杜嘯天還沒感慨多久，林紫煙的語氣就變了，她提高了聲音，嬌聲道：“喂，嘯天哥哥，你那是什麽表情。怎麽紫煙醒了，你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啊，哪有。我這不是開心嗎。”杜嘯天作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苦澀的回答道。
他知道林紫煙這是在安慰他，做為一個病人，她對自己的病情，是最了解的。這個小魔女，比想像中的要堅強多了。
“笑得真難看。”林紫煙嘟了嘟小嘴說道。
關於洋醫生的判斷和準備要實施的方案，是杜嘯天告訴林紫煙的。因為他知道，這個話題，對一個老人來說，是多麽難以開口的事。
“手術。”
林紫煙的回答隻有兩個字。她說得很堅決，沒有任何的猶豫。甚至在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的臉上，還掛著笑。
這是杜嘯天意料之中的答案，以他對林紫煙的了解，他知道，林紫煙一定不肯做一輩子的植物人。
雖然知道林紫煙的選擇，但真正聽到的時候，杜嘯天還是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林紫煙做出這個選擇，就意味著，她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紫煙，你可要想好了。”林老輕撫著林紫煙的小腦袋，柔聲的說道。
“爺爺，這是紫煙的選擇。你放心吧，我還要好好孝順你呢。我不會有事的。”林紫煙拉著林老的手，安慰道。
“嗯。”林老深沉的點點頭。
“爺爺，你不喜歡紫煙孝順你”林紫煙說道。
“誰說的，我的乖孫女孝順我，我開心還來不急呢，怎麽會不喜歡。”林老一瞪眼道。
“那你怎麽不笑”林紫煙不依道。
“爺爺這不是在笑嗎”林老偷偷轉過臉上，抹了一把，做出了笑臉。
杜嘯天也在一邊嗬嗬的傻笑。笑吧，笑總比哭好。
“嘯天哥哥，等我好了，你要帶我去玩喲。”林紫煙又把矛頭轉向杜嘯天。
“當然，到時候你說去哪玩，咱們就去哪玩。”
“”
洋醫生叛斷林紫煙醒來的時間不準，但是昏迷的時間，卻讓他說對了。
十分鍾，隻是十分鍾，林紫煙就再一次進入了沉睡。杜嘯天此時不知道怎麽的，突然想起了童話故事裏，灰姑娘的那輛馬車和那身行頭。十二點一過，一切，就會恢複成以前的樣子吧。
＊＊＊＊＊＊＊＊＊＊＊＊＊＊＊＊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如恒古的太陽一樣，一直沒有變過。
手術已經進行了七個多小時了，還沒有一點消息傳出來。
遠處不知名的地方，不時有孩子的啼哭傳出，讓眾人的心情格外的壓抑。
“林老，放心吧，沒事的。”杜嘯天坐在林老的身邊，輕聲的安慰著老人。口中雖然這麽說，但是他自己的心，也很忐忑不安的跳動著。在這幾個小時裏，他已經抽掉了三盒香煙。對於那個禁止抽煙的牌子，他是直接無視掉的。因為隻有煙草，才能讓他的心情平靜一些。要不是身邊有人護著，也許他早被遠處那些個值班護士給請出去了。
“紫煙從小就很堅強”林老喃喃的低聲自語。
“少爺，要不要吃些東西，你今天都沒吃過什麽。”林水提著一個袋子從外麵走進來，袋子裏裝著很多的東西，有吃的，有喝的。
杜嘯天本想拒絕，不過看到身邊的林老，又把話收了回去。林老也什麽都沒吃過呢。老人年紀大了，不吃東西，身體會受不了的。林紫煙如果知道爺爺為了自己這樣，也會不開心的。
“林老，喝些水吧。”
杜嘯天伸手在袋子裏翻了一下，拿出一瓶牛奶，放到林老的手中。
看到林老小口的喝著牛奶，杜嘯天才給自己拿了杯咖啡，打開喝了一口，然後起身往盡頭的窗邊走去。他得再抽支煙才行。
蟑螂強這段時間過得很不好，每天東躲西藏的，吃沒得吃，喝沒得喝，還要四處被人追殺。
他出道以來，還從來沒有混得這麽慘過。
綁架失敗後，身邊的兄弟，死的死，跑的跑，最後留在他邊的，就隻剩下一個兄弟。
儲存的吃食，昨天就已經沒有了。實在沒有辦法，蟑螂強隻能把這個最後的兄弟，派出去找吃的。
從這個弟兄出去後，蟑螂強的眼皮就不停的跳，總覺得似乎要出事。
刀頭舔血的人，對危險總是有一種本能的預感。蟑螂強越來越坐不下去，決定不再等待那個兄弟回來，自己另找個藏身的地方。
蟑螂強收拾自己的槍支，把子彈全都壓上堂，手裏抱著用外套包裹著的a衝鋒槍，腰裏插上手槍。這次能不能保住性命，就全靠它們了。
在拉門的一瞬間，蟑螂強突然感覺背後發涼。這是危險的征兆。想也不想，蟑螂強一甩手，把手中的衣服給扔出去。
門外頓時槍聲大作，扔出去的衣服，瞬間成了破布。蟑螂強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已經被兄弟出賣了。
蟑螂強記不得哪一部電影裏曾經說過這麽一句話－－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當時他聽過，也就算了，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自信以自己強大的實力，是沒有人敢出賣他的。不過現在，他終於嚐試到了這句話的意思。
蟑螂強不有出聲，更沒有出口大罵那個出賣他的人。他不會做出這麽愚蠢的事。罵是不能罵死人的，要報仇，隻能靠手中的槍。
蟑螂強開了幾槍，馬上把門封死。慢慢的退回來，小心的往屋頂爬。那裏有一處鬆動的水泥板。從那裏，可裏上到屋頂。這個秘密隻有他自己知道，那個反骨仔是不知道的。
蟑螂強使勁的往上爬，在爬到水泥板的時候，他停頓下來，側耳細細的聽。上麵除了風聲，沒有任何的動靜。
在確定暫時安全後，蟑螂強打開了那塊水泥板。一個半米大的洞口，出現在了屋頂上。
天空不知時候什麽時候，開始下雨了。不，不是雨，是濃濃的霧。霧氣很大，看起來如絲絲煙雨一般。能見度變得很低。
蟑螂強心中暗喜，他認為，這是老天在幫他。他知道，隻要利用好這個機會，他就能逃出去。
隻要能逃出去，他一定要殺了那個壞他大事的年青人。記得他應該是叫做杜笑天吧。當然，在那之前，要先親手幹掉那個反骨仔。凡是出賣過自己的人，都得死。
蟑螂強爬出了洞口，上到房頂。這一帶全是貧民區，房屋建得參著不齊。如蛛網的般的電線，天線橫拉豎扯，架滿了天空。
撥掉手邊的一隻死老鼠，蟑螂強在屋頂上爬行。雖然沒有發現敵人，但是他還是一點都不敢大意。
大約爬出二十多米，蟑螂強停了下來。這不是因為他爬不動了，要休習一會。而是他發現了前方不遠處，半跪著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家夥。那家夥手著端著支槍，臉衝著街道，顯然是在埋伏。
蟑螂強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家夥槍口所指的地方，正是自己藏身之處的門口。
成功的上了天台後，蟑螂強的選擇就多了起來。那個家夥雖然堵住了他的一條去路，但是要不驚動他，離開這裏，卻不是太難。蟑螂強完全可以就這麽無聲無息的離開。
蟑螂強沒有走，而是抽出了綁在腳上的軍刀。他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就這麽窩囊的離開，絕不是他的性格，至少要收些利息。
借助著地形的特點，蟑螂強一點一點的靠近那個黑衣人。那黑衣人的注意力全力在門那邊，跟本沒有想到蟑螂強會從自己的背後出現。
蟑螂強在靠近黑衣人五米的地方，弓起身子，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手捂人黑衣人的嘴，一手把刀子送入他的後心。
軍刀異常的鋒利，如切黃油一樣，插進黑衣人的身體。完美的身手，完美的動作，蟑螂強的這次表演，就算是專業殺手，也要對他豎起大拇指。當然，如果沒有那聲貓叫，就更好了。
有人說，一個人倒黴起來，喝口涼水都會塞牙。蟑螂強一次完美的表演，就毀在了一隻貓上了。
貓的一聲叫喚，讓來不及縮頭的蟑螂露了出來。一時間槍聲大作，打得蟑螂強連頭都抬不起。
蟑螂強回身還了兩槍，抱著屁股，撒腿就跑。後麵的人，哪容得蟑螂強就這麽跑了，一群人抬腳就追。
蟑螂強邊跑邊還擊，被追得像隻兔子一樣，連背上不小心被子彈劃破的傷口都沒時間包紮，整個背都被血水給染血了。
蟑螂強被攆得慌不擇路，不知道怎麽的，就跑進了一家醫院裏，
醫院裏的人，看到突然衝進一個渾身是血，還抱著槍的男人，一起全亂了，一個個哭爹叫娘的四處亂跑。
黃洪兵是警隊的新丁，他從小就立誌做一名警察。今天是他第一次參加任務，自然想要立功。
他全完是一副拚命三朗的架勢，死咬著牙，在後麵追趕著亡命之徒蟑螂強。如果他能夠不邊跑邊喊站住的話，還真能算是個不錯的警察新星。那句話真是太白吃了，有誰會聽嗎聽話的人，就不會跑了。
黃洪兵見蟑螂強衝進醫院，他也沒有任何的猶豫，緊跟著撲進去。此時他的眼裏，跟本沒有外物，除了跑在前邊的蟑螂強，他什麽也看不見。
“砰。”
黃洪兵看準機會，對著蟑螂強又開了一槍。很可惜，差了一點點，又沒打著。子彈一槍打在一個變電箱上，冒起一陣陣火花。
走廊上的燈光閃了幾下，一下滅掉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
“停電了”
“剛才那是什麽聲音”
“好像是打雷。”
“不，像是槍聲。”
安靜的走廊上，人們一下吵了起來。
黑暗中，杜嘯天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不關心外麵發生了什麽事，他關心的是，為什麽會停電。林紫煙可是還在裏邊做手術呢。
看到手術室的燈沒有滅掉，杜嘯天輕鬆了一口氣。還好手術室這種地方，一般都布有雙線，或三線的。
“砰。”又是一槍聲響。這次就連不相信第一聲是槍聲的人，也全相信了。因為這次的子彈，直接打在了走廊的牆上，彈了進來。
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起來，林老的人，保護著林老，林氏兩姐妹，也緊緊的護住杜嘯天。
“去查查是什麽回事。”林老是經過槍林彈雨的人，雖然年老了，但反應還是很快的。
“是。”
林老身邊的人，答應得有些猶豫。因為這裏是醫院，林老不想響想到別人，所以隻讓安排兩個護衛。現在事發突然，他們的力量太少，如果在分人出去，林老林如果出些什麽事，他們就是吞子彈都彌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