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愛戰人生

第一卷_第二十五章 尋求平靜

“你,現在還寫詩嗎?”聽到身後的門響,龍莉放下正在翻弄的東西,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會寫的,但現在不會,等我老了再說吧。龍莉,自從來到墟城師專圖書館上班以來,總以為和自己搭班的鳳兒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見了你才發覺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

“和鳳兒做過愛沒有?”

“沒有。”我放下手中的菜和酒,“以前,我真的很傻。實話對你說,我當兵前很愛你並一直為你守身如玉的。”

“現在怎麽了?”龍莉斟滿兩杯酒,擁著我坐了下來。“說說看,現在還愛我嗎?”

墟城師專圖書館的館長姓華,走起路來聽不到什麽聲響,常會在別人不經意間突然出現正在說說笑笑的人們身後,生怕別人說他的壞話。我很討厭他,最令我難以接受的是華館長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自從華館長上任後,我還有幾個圖書館的老人都被冷落了。我知道,我和幾個懂專業的人不被重用,是因為華餓館長理解我們都是前任館長的人。鳳兒除了人長的漂亮,別無長處。但是,鳳兒是王社的直接領導。期刊科有王社和於嫣還有林梅,他們三個人還有鳳兒四個人一個科室,分兩班輪流開放期刊閱覽室。鳳兒和我搭班,於嫣和林梅搭班。龍莉是辦公主任,也是華館長上任後唯一留用的圖書館老人。現在,館裏的幾個科室負責人都是華館長上任後重新調整的。

“等學校升為本科院校以後,我一定找個女人結婚。”我舉起酒杯和龍莉碰了一下說,“我知道,咱們兩個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

“那女孩子現在幹什麽?”龍莉呷了一口酒放下酒杯。

“叫朱雪雯,是個很本份的農村女孩子。”我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我喜歡簡單,喜歡一切透明而純淨的東西,喜歡水晶一樣的淚滴,喜歡風輕雲淡,天高氣爽,喜歡在每一個晴朗的夜裏輕輕地唱歌,喜歡在潔白的紙上塗抹一些簡單而不算華麗的句子,喜歡看那種風花雪月的故事,喜歡把自己放入愛情故事裏當主角來幻想。我想象著自己結婚以後做一個普通而平凡的人,和朱雪雯可以簡簡單單,平平淡淡地活著,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說任何自己想說的話,過任何自己想要的日子。他想,世上最快樂的事莫過於此吧。他知道自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人,說話總是一條腸子通到底直來直去的人,朱雪雯不喜歡饒著圈子說話,更不喜歡玩深沉,他很欣賞,也很喜歡,我知道一個簡簡單單的人往往心無城俯,單純透明。我喜歡簡單,喜歡一切透明而純淨的東西,喜歡水晶一樣的淚滴,喜歡風輕雲淡,天高氣爽,喜歡在每一個晴朗的夜裏輕輕地唱歌,喜歡在潔白的紙上塗抹一些簡單而不算華麗的句子,喜歡看那種風花雪月的故事,喜歡把自己放入愛情故事裏當主角來幻想。簡單的一切總是能帶給他輕鬆和愉悅,我傾向於簡單,因為我更喜歡輕鬆自在。那些在社會上闖蕩的人總是有太多的急功近利、爾虞我詐,把那些紛繁錯雜的關係演繹得淋漓盡致。所以,我不喜歡深沉,更不喜歡複雜,我喜歡淡然,喜歡隨心所欲。施弦高急,箏箏然也,淡泊明誌,寧靜致遠,萬千寵愛,色藝雙絕,樂壇奇葩,古韻瑰寶,品味古箏樂韻情懷,陶醉美人好景良辰。我不想讓自己活在那些逝去愛的陰影裏,不想再掙紮在上一段感情的廢墟裏。我努力麵對真實的自己,不妄自尊大,也不妄自菲薄。我從沒有那麽迫切地希望自己成功,我很羨慕翱翔於天際的鳥兒,可以一飛衝天,遠離塵世的喧囂,隻留下一串串歡快悅耳的鳴叫,不再讓繁重束縛輕盈的身軀。不曾卷入社會的濁流,不曾被名利地位所牽袢,不必太顧慮生前身後事,一切都可以簡簡單單,一切都富於情趣和快樂,這樣有誰不喜歡呢。這也是他所追求的,麵對繁雜的世事,複雜的人際關係,有時也會感到無所適從,甚至於不知該如何麵對。與其去抱怨和計較,不如心擁簡單,簡單化了便會淡然及至豁然。豁然達觀取代紛爭憂煩,用自強自信直麵得意與失意,讓湍急的河流撞上暗礁時也激起美麗的浪花,讓人生之路處處柳暗花明。生活永遠不會平靜,也不會簡單。但需要從中尋求平靜,尋求簡單。他毫不掩飾,毫不造作,隻想真實地生活。我回想著上一次和朱雪雯談到結婚的事,覺得自己也許真的

到了結婚的時候了。朱雪雯說,我不敢奢求天天見到你,但是又多麽地希望能收到你的書信;不敢奢求能聽到你久違的聲音,但是又多麽地希望能接到你的電話;而我也隻貪在你身邊。整日整日的想你,整夜整夜地念你。對於愛,他覺得兩個人都這麽義無反顧地陷了進來,彼此不可自拔。愛是一種感受,即使痛苦也會覺得幸福,是一種體會,即使心碎也會覺得甜蜜,是一種經曆,即使破碎也會覺得美麗,**過後的憔悴,所有的事情都容易戰勝,唯有自已難以戰勝自己。“明年暑假她就要參加高考了,她說過,不管考上與否,她答應明年夏天和我結婚。”

“天呢,叫什麽朱雪雯,她還是個孩子呢。”龍莉睥睨地看我一眼,“是的,明年咱們咱們學校是準備升本的,你還不如鼓勵她報考咱們學校呢。到時候,咱們學校也可以稱之墟城學院了。”

“算了吧,你這個壞女人。”

“我一點兒也不明白,為什麽我一下變成一個壞女人了。和你發生了關係,其實,我和男朋友也隻差舉行一下儀式,這樣說,我也是一個已婚的女人。你不會娶我,其實我心裏一直很自責,可又割舍不下。算了,以後,咱們還是別來往了吧。”

龍莉在那些長篇小說中,我認為寫得最真的部分就是關於愛情的部分,因為作家在寫到這些部分時,運用的是自己的思想而不是社會的思想。一般說來,作家們在描寫愛情的時候,他們部分地、暫時地忘記了自己的階級性,忘記了政治,投入了自己的美好感情,自然地描寫了人類的美好感情。小說中丁尚武與林麗的愛情,就寫得爽朗瀟灑,不同凡響。這是美女愛英雄的典型,丁尚武是一臉的大麻子,刺人的小眼睛,而林麗是天生麗質,多愁多病。兩家還有血海深仇,丁尚武一直不用正眼看人家林麗,還老是當著人家的麵磨他那把大刀片子。當年我讀這本書時,殺死也想不到林麗竟然會愛上丁尚武,但人家就是愛上了。當我看到林麗在月光下向丁尚武這個粗魯醜陋的家夥**情懷時,我的心裏真是難過極了。我替林麗遺憾,應該去愛史更新史大俠呀!但人家偏偏不愛史大俠,人家就愛丁大麻子。現在回頭想起來,這個作家真是會寫愛情,如果讓林麗和史大俠談情說愛,那就沒勁了。白茹對少劍波的愛情,也是女追男,那種多情少女的微妙細膩的心態,寫了整整一章,標題就叫白茹的心。少劍波起初還假正經,可能是重任在肩,生怕誤事,但打下威虎山之後,這老兄也頂不住了,站在雪地裏,說了不少夢話。當年我讀這兩個章節,在我母親做針線的油燈下。我害羞,不給她讀。她生了氣,說她犧牲了自己,不上學,出大力掙工分,養活我們,讓我們讀書識字,可讓我給她讀小說我都不願意,實在是忘恩負義。我母親也幫著我姐姐批評我。我就說,娘啊,您不知道她讓我讀的是什麽東西!母親說,什麽東西?連你都讀得,你姐姐比你大許多,反倒聽不得了?讀!於是我就說,讀就讀,但是中了流毒別怨我。我就給我姐姐讀“白茹的心”,聽得我姐姐眼淚汪汪,聽得我母親忘了手中的針線活兒。我母親就說起了當年在我家駐紮過的遊擊隊裏那些軍官和那些女兵的故事。說男的如何地有才,吹拉彈唱樣樣行,寫就寫畫就畫,那些女的個個好看,留著二刀毛,腰裏紮著牛皮帶,掛著小手槍,走起來像小鹿似的。我以為母親說的是八路軍,但長大後一查文史資料,才知道當年駐紮在我們村子裏的那支隊伍是國民黨領導的隊伍。三家巷裏周炳和區桃的愛情也寫得動人心魄,把我迷得幾乎死去。我躲在我家磨房裏讀到區桃姑娘死去時,眼淚奪眶而出。現在回頭想起來,周炳這個人物賈寶玉的影子重了一點,但就像與初戀的情人相逢一樣,固然有許多的失望,但那份感情還是難忘。我覺得,在文革前十七年的長篇小說中,對愛情的描寫最為成功、最少迂腐氣的還是《苦菜花》。杏莉和德強端的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作家把他們的愛情寫足、讓讀者在心理上享夠了豔福之後,突然筆鋒一轉,就把杏莉給寫死了。杏莉這一死可是驚心動魄,這一死對殘酷的戰爭,對殘酷的階級爭鬥都是有力的控訴,讓人充分地體驗了悲劇的快感,體驗了美好事物被毀壞之後那種悲劇的美。中國是一個封建曆史漫長得要命

的國度,幾千年來積澱下來的封建毒素在每個人的血管裏流淌著。每個人的屁股上都打著封建的紋章。在作家的愛情描寫中,一般來說不願歌頌甚至不願以同情的態度來描寫男女之間的偷情。《苦菜花》在這方麵卻有重大的突破。作家用絕對同情的態度描寫了長工王長鎖和杏莉媽媽的愛情。這種愛情帶著一種強烈的、震撼人心的病態美,具有很大的征服力。我認為,馮德英這一招遠遠地超過了他同時代的作家,他通過這一對苦命鴛鴦的故事,告訴了我們許多深邃的、被社會視為禁忌的道理。馮德英還寫了花子和老起的愛情,如果說他對王長鎖和杏莉媽媽的愛情更多地是持一種同情的態度,那麽,他對花子和老起這種充滿野性力量的愛情,就完全持一種讚美的態度了。我非常敬佩作家的這種直麵人生的勇氣。即便是愛情小插曲,作家描寫得也不同凡響。如絹子和薑永泉的愛情,我讀書時就感到,薑永泉與絹子的年齡差距是不是太大了一點?還有美麗多情、才貌雙全的衛生隊長白芸主動向戰鬥英雄王東海求愛,這是多麽好的一對啊,但是作家竟然讓王東海拒絕了白芸的求愛,竟然讓戰鬥英雄選擇了寡婦花子。她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抱著大白菜,*肥大,動作粗俗,怎麽能與白芸相比呢?當年看小說看到此處,我感到真是遺憾極了。這種遺憾說明了我根本就不懂愛情,而馮德英是真懂愛情的。這種遺憾還說明即使在我一個小孩子的心中也有著濃厚的封建意識。在我的心中,花子是一個拖著油瓶的寡婦,用農村的話說就是一個半貨子,而白芸卻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兩個人簡直不能比較。馮德英卻讓身穿軍裝、腰紮皮帶、身腰窈窕、亭亭玉立的白芸把花子抱起來,連叫了幾聲好姐姐,讓王東海抱著花子和老起生的孩子站在一邊觀看。這個場麵簡直力量無邊,不但在文革前十七年的長篇小說中沒有,在文革後截止到目前為止的小說中也還沒有。另外絹子和薑永泉的愛情、七子和病媳婦的愛情,也都寫得很有感覺。《苦菜花》在對殘酷戰爭環境下的兩性的描寫卓有建樹,其成就遠遠超過了同時代的作家。他確實把裝模做樣的紗幕戳出了一個窟窿。由於有了這些不同凡響的愛情描寫,《苦菜花》才成為了反映抗日戰爭的最優秀的長篇小說。政治風雨把作家們抽打得縮頭縮肩,他們在動筆前,鋼筆裏就灌滿了“階級鬥爭”牌墨水,無論他們主觀上采取什麽樣子的態度,這種墨水留下的痕跡裏,無法不散發出那種可惡的階級鬥爭氣味。因此,十七年中的大多數長篇小說中的愛情描寫,很少有人去描寫除了無產階級之外的別的階級的愛情,即使有,也是寫他們的*蕩和色情。好象隻有無產階級才懂得愛,而別的階級都是一些畜生。仿佛隻有無產階級的愛才是愛的最完美的形態。所謂階級的愛情,其實是個很荒唐的說法,我覺得,愛情裏反映出的階級鬥爭是很少的,尤其是在愛之初。落後的道德觀念也粘滯了作家的筆,使作家隻有在那種符合道德的軌道上迅跑,而不願意下到生活的蠻荒裏,去搜尋一下桑間濮上的愛情。作家隻能吟唱既符合現時道德又符合傳統道德的小夜曲,而不敢描寫掩藏在道德唾罵中的惡之花。這樣就畫出了一幅幅經過了高溫滅菌的愛情圖畫,圖畫中的人不食人間煙火,男的如天父,女的似聖母,他們懷抱中的嬰兒,不但體無血汙,而且沒有肚臍眼。在這樣的圖畫中,我們看到的隻是一種道德化了的愛情,愛情本身所具有的那種蓬勃的生命力被徹底地閹割了。這樣的愛情是虛假的,與生活中的愛情大相徑庭。作家一是無力與社會風尚抗衡,二是往往自己也被這種落後的社會風尚所毒害。鋼筆裏除了灌滿“階級鬥爭”牌墨水之外,又灌進了“真封建偽君子”牌墨水。另外,我們一直不能把*當成一種美好的事物來欣賞,總認為這是見不得人的醜事,總是羞羞答答,猶抱琵琶半遮麵。這種科學和道德上的落後,表現在文學上,一是可能出現極端的色情描寫,來發泄被扭曲了的情欲;二是出現帶著口罩接吻的愛情描寫。這兩種現象都是不正常的,前一種是真墮落,後一種是假正經。這中間還有一條路,還有一種對*的描寫方法。當代文學正如江水向前流淌,*描寫所達到的藝術高度,會成為衡量某一時期文學所達到的藝術水平的一個衡量標準。羞怒地站起來,起身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