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愛戰人生

第四卷_第七章 錯也要繼續

敦勇回到家的時候,打了電話才摸索到自己家門的。在他去部隊的第二年,他們家便搬遷到了龍城,住在財貿巷,和他的老家一樣,也是一個很大的院落。父親現在是蕭縣供銷社工業品公司的經理,母親是會計,兩個弟弟一個妹子都在上學。敦勇覺得從趙莊鎮搬遷到縣城以後,父親顯得蒼老許多,母親還是不見老,父母兩個人一見到敦勇就張羅著要敦勇小時候一塊的夥伴叫到家裏聚一下。

“敦勇,你的一些同學常念叨著你來,今晚,都叫來聚一下吧。”父母這樣叨嘮著,見敦勇搖一下頭,他們也不再堅持了。

“我隻想和家人一塊吃個飯,還有事呢。”敦勇說,“部隊控製人員外出,隻有三天的假。”

敦勇和家人一塊吃過飯以後便出去了,他急著想聯係到劉曉涵。撥通電話以後,他聽出接電話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敦勇有些不明白,在墟城師專圖書館打電話時還是劉曉涵接的,現在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而且敦勇還從那個男人的口氣裏聽出他和劉曉涵的關係非常親密。

“她不在家。你有什麽事?你是哪一位?”

“你是哪一位?”

“我,你不知道我嗎?”

“嗯。”

“看來你不知道劉曉涵最近的變化吧。她現在已經不上學了,你是不是她哪一個老師?是華教授嗎?”

“不是。”

“那一定是山桃文學社的人了。尉輝今天去了墟城,曉涵對他說過的,現在已經退出什麽山桃文學社了。那都是小孩子的把戲,沒有意思。現在這年頭,要賺錢。懂嗎?”

“不太懂。”

“算了,不給你扯了。曉涵現在情緒不太好,正為當兵的事鬧騰著呢。我都說了,這年頭,賺錢是最重要的,當什麽兵呀。南方還沒有消停呢,聽說還有小規模的衝突,真要去了部隊,還不是有的仗的打?大兵,不值錢的。現在,這年頭,最主要的是賺錢。聽說南方的電子表裝進麻袋裏論斤稱,我正準備去一趟呢。”

“我想見劉曉涵。”

“你是誰呀?我還想見她呢。這幾天總是象不著窩的兔子一樣,天天見不到人。你還能有我想見她嗎。”

敦勇還想說什麽,對方撂下了電話。

敦勇當裏就些發懵,他感覺得到劉曉涵的生活一定發生了變化,但他分明勸慰自己不要朝壞處想。在和劉曉涵電話交談的時候,敦勇並沒有覺得她的一些話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她隻是說讓敦勇感覺她一下,還說她就在敦勇身邊。敦勇當時似乎真的感覺著劉曉涵就在自己的身邊。敦勇想,也許是劉曉涵隻是想象著自己也能象他一樣在八百年的時空裏來回穿梭,她也想象著自己能穿越時空吧。敦勇一個人呆立在電話間好長時間,他出來的時候感到有些頭重腳輕。

龍城的夜,空蕩蕩的街,敦勇一個人踟躇在街市,走到街心花園時,他坐了下來。天上的月象一隻孤獨的船劃向西方,星空有些迷亂。敦勇覺得自己帶著前世的約定而來,與劉曉涵相逢相識相知,他也知道劉曉涵已經生出相見恨晚心靈相通的情索,並已經接受了這段命定的情緣,但是,這樣一個男人的電話,讓他忽

然感到和劉曉涵已經沒有了朝朝暮暮的相伴,沒有了生生世世的永遠,所有的心痛和無奈占據了他的心。劉曉涵,這個寄予了他內心真正情愫的小女子,越來越象天上的那一輪明月,在若遠若近的距離裏,在欲言又止的凝望中,不再會象以前那樣有執子之手的浪漫。敦勇如癡如迷地望著天空中的那一輪明月,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龍城街心的花壇邊,心潮澎湃:也許以後不會再有念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的哀怨,更不再寄情於來世了嗎?也許一切都隻是一個美麗的夢幻吧。

也就是在敦勇一個人呆坐在龍城街心花壇邊的時候,劉曉涵剛從龍城兵役局的大門走出來。

劉曉涵去兵役局已經好多次了,今天聽說招兵的人來到龍城的時候,她便急匆匆地從家裏趕了出來。出門的時候,丈夫黑子帶些醉意,他衝劉曉涵嘿嘿地笑了笑:去吧,一個嫁了人的女人,部隊裏不會要的。劉曉涵也衝黑子笑了笑,她說,黑子,部隊一定會要我的,我知道我要去哪裏。黑子有些羞怒了,他說,我也知道我要去哪裏,明天我就要去南方,我要去做大生意,要成大老板。劉曉涵去了兵役局,接待她的是楊一其和王麗華還有翟娟,楊一其拿著劉曉涵填的表格看了看,他掏出一支煙點燃後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麵的劉曉涵。

“你知道我們部隊的性質吧。確切的說,你知道我們這一次要招的是特種兵?”

“知道。”劉曉涵微笑一下說,“我還知道這一次的兵種有些神秘,不論招多少人,不論是男是女,對外都是保密的。我還知道你們這一次招的兵種是搞科研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你不要問我為什麽會知道這些。”

“好吧,兵役局的一些人也許對外透露一些消息了。不過,這一次也許我們一個都招不成功,不過,我們不介意白跑一趟。”楊一其看一眼王麗華和翟娟說,“這一次是在這個省的77個城市中抽簽抽到龍城的。能否招到人,上邊不在意的。”

“你們不會白跑一趟的。”劉曉涵看一眼王麗華和翟娟說,“我見過你們兩個。去年,你們的老山英模報告團去我上學的學校時,我見過你們兩個。當時你們是成員,沒有發言,是吧。”

“嗯,是的。”王麗華點一下頭,“你們學校?你在哪一個學校?我怎麽沒有印象。”

“墟城師專。”

“是的,去過的。”翟娟衝劉曉涵笑了一下,“當時我們隨團人員,也不是什麽英雄。真正的英雄是那些上台作報告的人,他們九死一生,為共和國奉獻了青春和勢血。”

“不,真正的英雄已經長眠在南國邊陲了。”楊一其彈一下煙灰說,“如果真的招你去了部隊,真的還有戰爭,你會怕嗎?”

“是給我說話嗎?”劉曉涵看楊一其一眼說,“我一直在期待著那樣的機會。”

“那好,你的初審通過了。”楊一其在劉曉涵的名單上打了個勾,他站起來說,“天色不早了,讓你等這麽長時間,真是不好意思。沒有想到你們這裏的人參軍的熱情會如此高漲。好了,忙碌一天了,明天再說吧。劉曉涵,明天來體檢。”

“體檢?”劉曉涵站起來說,“我上大學的時候體檢過了,

什麽都合格的。”

“那不算。”楊一其有些不耐煩地揮一下手,“走吧,我還要去一個老首長家呢。”

“楊科長,帶著我們一塊去吧。”王麗華笑容可掬地說,“一定是去張主任家,郝大姐來到後去和張主任牛郎織女相會了,我和翟娟也要去看一看。張主任現在是地方不小的官了吧,咱們好好搓他一頓。”

“走。”翟娟說著了站起來。

“張主任現在是這個市的副市長了,應當叫他張市長。”楊一其整理一下軍容,“走吧,帶你們兩個去宰張市長吧。”

劉曉涵望著三個軍人走出兵役局辦公室的大門,她愣愣地呆立著好大一會兒,直到兵役局的人走進來她才覺得自己應當離開了。

走在龍城的街市上,劉曉涵望著天上那一輪皎皎明月,感到心裏有些亂亂的。她已經感覺得到敦勇的到來,她似乎已經嗅到了敦勇的氣息。她還沒有想好如何對敦勇說起自己嫁給黑子的事。那一天她被黑子帶到芒山,見原來兩個師傅居住地方居然是一個空空蕩蕩的平台,她一時間無法接受,一陣暈炫便失去了知覺。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黑子的身邊,而且兩個人睡在一張床鋪上。

“有時候真的很難用對與不對去衡量愛情,如果用值得與不值得去評價愛情,那更是對愛情的一種褻瀆。”劉曉涵對跟隨自己身邊的曉華說,“曉華,有時候真覺得不如象你一樣做鬼。”

“其實,我現在做鬼也不快活的。曉涵,和一些心愛的人,和一些象你一樣的好朋友陰陽兩隔,你以為我快活嗎?”曉華隨著劉曉涵向前飄浮著,她把手搭在劉曉涵的肩膀上,“曉涵,其實,我也就隻有你一個好朋友的。”

“我知道。”劉曉涵感肩膀一沉,她歎息一聲,“曉華,你自己走,不要依附著我。現在,我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曉華格格地笑了笑,鬆開了搭在劉曉涵肩膀上的手。

“我知道,你覺得不應當嫁給黑子,是嗎?”曉華輕嗟一聲說,“曉涵,姻緣本是前生定,不是姻緣莫強求呀。就象我胡小明,本來說好的,畢業以後我們就結婚,畢業以後我就會到墟城文化局的圖書館上班,現在,我們兩個心愛的人,還不是陰陽兩隔了?”

“我隻是覺得自己難以適應這突如其來的生活,也覺得無法麵對敦勇。”劉曉涵說著擦拭一下眼角,清夜,孤寂的龍城街市上,劉曉涵的淚花在飛揚。劉曉涵嫁給黑子以後,她好長時間都恍若夢中。她想,敦勇,也許真的是這一生的緣份沒有修行到位吧。現在,自己已經為人妻,和敦勇隻能做最好的朋友了。敦勇,就讓我們微笑著彼此欣賞彼此傾慕吧,讓彼此的關注滲入彼此心靈的最深處,以後,也不要放縱我們的感情。不過,投軍報國這個理想,她覺得自己是不會變的。而且,她越來越感覺得到這也是她此生要做的最有意義的事情了。

錯也要繼續。劉曉涵想,就算在未來的日子直麵敦勇,也隻能和他是朋友相處了,因為付出的愛已無法收回了。天有多荒,地有多老,她不敢去想,也沒辦法去想。若大的地球上能和敦勇相遇真的不容易,感謝上天給了她這次相識,相戀的緣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