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暗湧
第一百八十五章 暗湧
葉安安離開不一會，蘇陽回來了。
蘇陽慌忙地進來，看到辦公室內隻有叢昊一個人，這才放下心來。
“公司剛剛出了點事情，本來說要請你吃午飯的，看來不行了。”蘇陽抱歉地攤了下手。
“沒關係，來日方長。”叢昊笑了笑，又看了看周圍，“反正我來這兒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那行，改天我再約你。”蘇陽拍了拍叢昊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出去。”
叢昊點了點頭，跟著蘇陽出了門。
蘇陽走在前麵，仿佛做賊般，眼睛不停地四處亂看。
叢昊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嘴角不禁溢出一絲笑意。
直到送叢昊進了電梯，待電梯門關上，蘇陽才鬆了口氣。
折回來時，蘇陽穿過走廊停在葉安安的辦公桌前，正好看到她正在對著電腦發呆。
“發什麽呆呢？”蘇陽走過去，手支在桌麵上，看著葉安安。
“嗯？”葉安安抬起頭，看到是蘇陽，呆滯的眼神有所緩和，微微笑道，“有些材料要報到後勤，正犯困呢”
“這些讓張恒做就好了，困了就睡會，我上回不是把頂樓貴賓休息室的鑰匙給你了麽。”蘇陽揉了揉葉安安的頭發。
“喂喂~這是公司，你能不能注意點。”葉安安嫌棄地打開蘇陽的手，同時警戒地看了看周圍，還好現在是午休時間，而她的位置又比較隱蔽，沒什麽人看到。
“好好，我注意”蘇陽站直身子，一本正經地說，“那現在我以你上司的身份通知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幹嘛？”葉安安不禁握緊了拳頭，心想這家夥該不會讓他去辦公室見叢昊吧。
“出了點事情，我也是剛剛從Len那知道的，他讓我先跟你通下氣，讓你有個心理準備。”蘇陽說的一臉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哦，好。”葉安安點了下頭，又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你再給我幾分鍾的時間，這份材料下午上班前要報上去。”
“好，那我回辦公室等你。”蘇陽說著轉身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蘇陽翻了翻桌麵上的材料，按下電話鍵，問道：“陳秘書，明天要用的麵試人員表我放在哪裏了？”
陳思思對於蘇陽此類的問題，早已見怪不怪了，所以她平靜地回答道：“稍等，總監，我馬上過去幫你找。”
過了十幾秒，陳思思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她打開辦公桌旁的檔案櫃，翻了翻，嘀咕道：“記得上次是放在這裏了”
“總監，你有沒有問過葉助，她剛剛進來過。”陳思思一邊翻著一邊問道。
“你說什麽？”蘇陽聲音陡然升了兩個調，把翻東西的陳思思嚇得一哆嗦，一排檔案夾掉了出來。
“剛剛葉安安進辦公室了？”蘇陽衝過去一把將忙著撿檔案的陳思思拉了起來。
“啊？是…是啊……”陳思思被蘇陽突然翻臉的樣子嚇得不輕，慌亂地解釋道：“葉助不…不是經常隨意進您的辦公室麽，您也…也沒說過什麽啊……”
“那她剛剛進來的時候，跟我進來的那位先生在裏麵嗎？”雖然蘇陽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心懷僥幸，希望叢昊和葉安安沒有碰到麵。
“在…在啊~~”陳思思點了點頭。
蘇陽剛懊惱地拍了下額頭，門一開，葉安安走了進來。
她掃了一眼地麵上的一片狼藉，揚了揚眉，“你們這是在幹嘛？又有什麽東西找不到了？”
“明天要用的麵試簡曆。”陳思思忐忑的看了一眼蘇陽，繼續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檔案夾。
葉安安走過去幫忙，順便歪起頭看了看蘇陽：“簡曆不是交給趙恒去整理了麽？”
蘇陽衝陳思思擺了擺手，“陳秘書，你先出去吧。”
“是。”陳思思仿佛拿到了特赦令，迅速轉身逃了。
“怎麽回事啊你？突然發什麽脾氣？”葉安安站起身，準備將手裏一摞檔案夾歸進櫃子裏。
誰知道蘇陽突然伸手一拉她的胳膊，‘嘩啦’一下，抱在懷裏的東西又掉在了地上。
“你……”葉安安質問的話還沒說出口，蘇陽手腕用力向身前一帶，將她擁在懷裏。
“對不起，明知道你經常會來這，還把叢昊一個人留在這，讓你一個人麵對他，對不起”蘇陽的聲音裏流露出滿滿的心疼。
“沒事的，”葉安安擺了擺蘇陽的背，倒成了她安慰蘇陽，“既然終歸要遇到，早點遇到也好，剩著心裏諸多猜測。”
“他和你說什麽了？有沒有為難你？”蘇陽拉開和葉安安的距離，擔心地看著她。
“沒說什麽？”葉安安轉過身，繼續撿地上的東西，“隻是覺得他變化蠻大的”
蘇陽走到葉安安身邊，跟著蹲了下來，“前幾天見到他，我也有這種感覺，或許兩年裏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或許我們…都變了。”
“不過我覺得這樣的變化挺好的，我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我很慶幸”葉安安勾了下嘴角，她是真的慶幸，她最擔心的是叢昊放不下對自己的感情，她擔心自己因為給不了叢昊幸福而讓他永遠活在這樣的陰影中
蘇陽將她手裏的文件奪過來，站了起來。
葉安安聽到他在站起來的一瞬間發出一聲微微的歎息。
“哦，對了，你剛剛說發生了點事情，什麽事？”葉安安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走到蘇陽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上個月底提供的投資說明提示到避開最近大熱的航徹油運是吧？”蘇陽背對著葉安安整理著檔案櫃。
“對啊，怎麽了？”一般情況下，葉安安很少針對一隻股票發表什麽意見，但航徹油運這個陷進實在不是一般的深，它不但違法證券法，聯合幾家基金公司互相對敲拉升股價，還通過莊家通過大單買和壓低吸籌等假象吸引散戶上套。
最近一個月航徹油運這隻股票一直是一路走高，更是連續漲停了幾天，不但被一直看好，很多專家也預言航徹油運一定可以成為A股第一支破百的股票。
葉安安雖然不知道這裏麵的貓膩有多少，但航徹油運未來的命運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為了避免給業安客戶造成較大的損失，葉安安破例把這隻股票列入到高風險投資項目當中。
果然，一周前，航徹油運一反常態，開始大幅度下跌，不知道多少人被套在其中不得脫身。
再過幾天，證監會將這裏麵的利益勾結查個清楚公布於眾，這支股票將徹底沒有翻身之日了。
蘇陽收拾好檔案櫃，走過來，靠在葉安安身前的桌棱上，“我們有個主管認為航徹油運的前景是一片大好的，所以在開會是沒有將公司對航徹油運的風險提示下達下去，並且還慫恿她手下的幾名客戶經理重點關注這隻股票，所以，這段時間他們一共幫數名客戶埋進了一共大約十萬餘股。”
“成交價是多少？”葉安安皺了皺眉。
“平均差不多七十六，就是七百多萬。”蘇陽聳了下肩。
“上午的收盤價是多少？”葉安安又問。
“據說不到三十。”蘇陽做苦臉狀。
“是哪一層的主管啊？”
“七層一組的袁媛，而且，”蘇陽微微俯身，“據可靠消息，她現在是景離最新的女朋友。”
“這女孩還挺有主意的，可惜運氣不太好。”葉安安揉了揉眉心，“藍林打算怎麽處理？他才不會管誰是誰的女朋友吧？”
“先安撫客戶吧，一下子賠進去上百萬對一般人來說是很難接受的，畢竟我們公司一直是以賠率小著稱”
葉安安點了點頭，“讓那幾個客戶經理把客戶手裏的這隻股票盡快拋出吧，現在雖然賠了不少但還來得及，再過兩天就徹底反不了身了。”
“嗯，我轉告夏左。”蘇陽點了點頭。
對這件事葉安安道沒怎麽擔心，畢竟投資有風險，總是要有賺有賠。
但顯然，這件事並沒有到此為止。
第二天下午，葉安安正無所事事地看著窗外發呆，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打電話的人是蘇陽，讓葉安安到他辦公室一趟，電話裏的口氣很凝重，似乎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葉安安心懷疑慮地過去，在門口碰到了正好開門出來的蘇陽。
“走吧，去Len的辦公室。”蘇陽表情很嚴肅。
“哦。”葉安安也沒多問，跟在蘇陽身後。
到了藍林的辦公室，夏左已經到了，他們剛坐下，景離也隨後推門走了進來。
“怎麽了麽？”葉安安環顧了一圈神情嚴肅的幾個人。
藍林將桌麵上的電腦屏幕轉過來，示意葉安安過去看。
葉安安走過去，仔細一瞧，是一份文件，確切的說是業安下發到客戶經理手中的投資說明，上麵用紅線重點標注了航徹油運的高風險劃分。
這兩年來，業安內部的投資說明從來沒有外泄過，但現在，在這個節骨眼上，這份資料泄露了出去，看來是有人要借題發揮了。
“剛剛，牽扯到的那幾位客戶已經聯合起來提出抗議了，要求業安對他們的損失進行賠償。理由是，負責他們的客戶經理屬於業安的員工，業安明明又下達過這份文件，卻沒有得到認真貫徹，所以，對他們照成的損失，業安是有責任的。”夏左說道。
葉安安看著屏幕，咬著指甲不說話。
夏左說的並不是最重要的一點，畢竟貼出這份文件雖然能指控到業安的管理不善，但同樣能夠說明業安投資眼光的準確性。
重要的一點是，文件的下方還有一段話，爆出了業安下發的這份投資文件，不同資產等級的客戶經理收到的版本是不盡相同的，而那些五萬元以下的小戶甚至連這種差別服務都享受不到。
雖然，很多人心裏都承認，人與人之間，在某些物質性的方麵，是不平等的。但當親身遭遇了這種不平等，又很少有人不會忿忿不平。
雖然業安一直以服務高端客戶為導向，但這種導向是內部的，是上不得台麵的，就像是喝一杯咖啡都要上百塊的高級酒店，它也不會在門口掛一塊牌子，寫上：資產不達××元者不得入內，畢竟就算兜裏隻剩下兩張百元大鈔的人也有可能腦袋一熱進來喝一杯咖啡。
所謂滴水可穿石，即使一個月隻投入五百元進行投資的客戶，也同樣是可以為業安帶來效益的，雖然一個人五百元很少很少，但架不住人多啊，每天一層營業大廳內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果失去了他們，對業安來說同樣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而讓這些中低層客戶對業安失去好感，失去信任，這才是這份文件被公布的最終目的。
藍林看向景離，“查出這份文件是從哪裏發出去的麽？”
“從時間上看，第一份應該是發在公司網站的論壇上，IP地址顯示的是沙河區複興北路的一家網吧。”景離站起來，將手裏的一份文件遞到藍林手裏。
“複興北路？”藍林手指在這份文件上敲了兩下，抬頭按了電話鍵，問道：“Eva,Merrill集團的辦公地點在哪裏？”
“您稍等，”Eva頓了一下，答道，“總裁，是沙河區複興北路26號。”
葉安安抬起頭看向藍林。
藍林也同時在看葉安安。
“Len，你的意思是Merrill為了和我們競爭而使出的手段。”夏左問道。
“不完全是，”藍林輕輕搖了下頭，聲音平緩地說：“上次我讓Eva調查康華被收購後康年誠的反應，得到的消息是，康年誠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似乎完全接受了康華被Merrill並購的事實，這一點並不符合康年誠一貫的作風。
“而作為Merrill集團，康華實在不是一個好的並購選擇，不但有可能得罪康年誠的老朋友福安財團的羅福安，並且康華這兩年一直在走下坡，斥巨資收購它的股份同樣不符合Merrill集團的一貫策略。況且，如果他們的目標是華北首創，得罪了羅福安，再加上短短一個月的調整時間，似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我猜測，或許並購康華隻是Merrill放出的煙霧彈，或者隻是Merrill和康華的一種聯合，我在想，會不會業安才是Merrill的目標。”
感謝second_bobo的打賞，感謝153787的粉紅票票。
至於催更，今早更了五千，這章是四千，算九千吧？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