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捷報與喪事

第十五章捷報與喪事

第二天，恰逢五日一次的朝會，寅時的午門外，站立著一眾等候的大臣，稀稀落落得已經分成了幾個小團。

“左相，最近不太平啊。”沈九華正忙著思索該如何解決家裏的紛爭，便看見一個穿著緋色官服，上繡著白鷳的文官向其靠近。

雖然不認識他是何人，看這官服的顏色，就知道隻不過是剛到聽朝門檻的小官。

抖了抖略有些褶皺的官服，沈九華有些不想說話，還是得回應。

“前方戰事傳來捷報，承蒙皇帝庇佑，天下太平。”虛虛的打著官腔，顯然不想接那茬。

“主帥湘王被刺殺，至今都沒有抓到凶手。”文官走近後，仍像是不太會看臉色得說著，“前些日子整個禁軍營可都出動了。”

沈九華身邊本也圍了些小官，聽到此話，也同樣隱隱有些讚同。

“慎言！”沈九華看著大家的反應，有些不悅，在午門外就敢如此議論，不知他們是如何想的。

“左相，還真是不通人情呢。”諫議大夫李垠聽了覺得有些好笑，沈九華總是自持身份，不願與底下人多講，可實際上，身為左相，所知的也不多。

畢竟比起左相，右相則更受皇帝青睞，身邊圍著的也不是叫不出名字的小官。

“右相，今日的早朝，有要啟奏聖上的嗎？”不遠處，右相身邊也有人問著。

“聖上自有聖意，我們不可妄圖揣測，隻能等著。”與沈九華的嚴肅不同，又相時不知笑著拋出了同樣模棱兩可的話，伸手將笏板藏得更近了些。

看著兩相的反應，大臣們也紛紛有些明白，自是隻能說些該說的話，喜報可講，喪事還是少觸黴頭。

“秦太尉，您認為呢？”仍有聽不懂的小官，問著同樣嚴肅的秦侯爺。

“照常即可。”秦侯爺內心還是有些欣喜，秦長安要帶著喜報回來了！

即使發生了一些意外，總體結果還是好的，這一場漫長的仗終於打完了。這些年秦家付出了太多，他最大的心願便是兒子從戰場回來的時候，能平平安安的，年紀大了也有些累了，想享福了。

“咚！咚！咚！”午門城樓的鼓聲響起。

“各位大人。”引路的小太監催促了。

聽著太監的聲音，原本散成小團體的大臣們，熟門熟路地按照品級排好了隊，等隊伍差不多整齊了，午門的鍾聲也響了。

“大人們，請吧。”宮門也應聲開啟。

“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皇帝緊接著便說了這樣一句話，叫眾人有些難猜，往前皇帝總是要等一會，真的沒人有要啟奏的樣子，才會說“無事便可退朝”。

“臣，有要事稟。”秦封上前兩步，舉著笏板，皇帝也笑了，他就等著秦封呢！

“秦愛卿，你有何事要稟？”前方捷報，第一個收到的一定是皇帝，他卻還要反問太尉有何時要稟。

“由二皇子南宮稷為將，秦長安為副將的驍騎軍大敗千蜀國、中清國軍隊，千蜀國簽署協議，不日將要送質子到我國，邊陲之戰終於結束。”秦封念著笏板上寫的捷報，臉上也難得顯現出笑容。

“五年了，終於結束了。”皇帝連說三個好字，“好！好！好！”銀發越來越多的皇帝，臉上好像隱隱有些淚水。

大臣們也或點頭、或交頭表示讚歎。

“驍騎軍已駐紮在城門外，等待聖上的召見。”

“宣！”

南宮稷穿著銀色的戰甲入殿，半跪在地上，“啟稟聖上，此次大戰，將被占領的馬陽縣等地收回，敵國簽署了停戰協定，並同意將質子送往我國，定期供納，附屬於我國。”臉上卻沒有半點欣喜的表情，雙手緊握。

“賞！賜有功將士白銀百兩，戰死戰士白銀三百兩，並安撫其親眷，成為孤兒的戰士子女，國家撫育、教養其長大。”皇帝看見了南宮稷的表情，明白他是為死去的戰士難過，知子莫若父啊！他倒並不急著宣布給他的賞賜，反而先為這場戰爭中不幸失去性命的戰士及其家屬想好了去處。

沒有人比皇帝和南宮稷更清楚，那些不該死去的戰士是如何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