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似曾相識的感覺
第22章 似曾相識的感覺
距離中考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距離母親正式下崗，也就開始了最後一個月的倒計時。
這一點秦帥知道，顯然母親還被蒙在鼓裏毫不知情。上一世的秦帥，上二中都是托關係走後門，花了家裏一兩萬的存款才得以實現的，一兩萬在九五年的概念，已經足以使工薪階層不吃不喝的攢兩年了。在加上秦母下崗的事情，秦帥家的生活條件可以說一落千丈，直到母親從陰影裏走出來，開始做些小買賣才算恢複正常。
母親做生意是很有天賦的，即便能被她掌控的本錢並不多，還是在收入上超過了當工程師的父親，成為很長一段時間內家裏主要的生活來源。
也就是在那段時間裏，母親明顯蒼老了許多，再後來，剛剛有起色的生活再出變故，父親在一場化工毒氣泄露事故中傷到了腰部，連續好幾年臥病在床，秦家徹底淪為吃低保的一員。那時候的秦帥已經在軍營裏當兵，家裏的窘境，了解的並不是很多。
重生回來，想想都覺得那是怎樣灰暗可怖的生活。
甚至有好幾次，秦帥從噩夢中驚醒，滿臉是淚。
既然回來了，這種種事情，就絕不能再讓他發生，秦帥在後世了解最多的，除了打架殺人的本事之外，能拿的出手的就是醫學方麵的了解了，一方麵表現在支持小舅的中藥種植園上，另一方麵，他自己的醫術也是剛剛的比較過硬，最重要的是，關於藥品營銷零售業種種方麵，有著現代人沒有的十二年的知識儲備。
“媽，我出去一趟，去新華書店買本學習資料。”秦帥揣著二十塊錢，推車子往外走。
印象中東江市第一個私人藥品營銷網絡“興仁堂”，是在九八年才開始興建的，短短的三年，便占據了東江市百分之八十的醫藥銷售份額，也就是在六年之後的二零零一年，秦母所在的東江市醫藥藥材公司終於抵抗不住，終於不用再裁員了。它，破產重組了。
秦帥現在要做的就是踩點，把上一世那個“興仁堂”成功的模式，提前三年複製到自己身上。
“你等等……”母親蔣曉雲出乎意料的阻止了，換了一件衣服迎了出來。“你杜姨生病了，我準備買點東西去看看她，你陪我一起去。”
“杜姨？”秦帥開始在自己腦子裏搜索這個人的消息，可惜的是，一無所獲。
“我們一個班兒的同事嘛！你怎麽把你杜姨都忘了！虧得你杜姨每次出門參加藥品交易會的時候，都不忘給你帶點小禮物回來！”
秦帥忽的就有印象了，雖然還記不起來杜姨的臉長得什麽模樣。
那時候醫藥公司的藥品采購員，每次參加藥品交易會的時候都會獲贈一些不大不小的小禮物，什麽筆呀本子的大人用不到的東西，便一股腦的丟給了秦帥。
這個杜姨，是秦母的老搭檔了，那些所謂的小禮物，也並沒有花杜姨一分錢。
但秦帥知道，這兩個老姐妹私人關係，還是十分不錯的，畢竟經常需要一起出門，甚至還要有經常性的跨省遠門，兩個人也算是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陪著母親在菜市場買了一大把香蕉，又買了些其他零零碎碎的小東西，花了大概三十多塊錢的樣子，用一個紙箱子裝著，捆在秦帥車子的後座上。
穿過一條很是有些年頭的舊街巷，母子兩個來到一個小院落裏麵，剛一進院子，秦帥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直到進了正屋，忽然就明朗了起來。
“蔣姐來了！”一個中年婦女迎了出來，秦帥上前叫了一聲杜姨，那杜姨便親昵的摸摸秦帥的腦袋，讓有著二十八歲靈魂的秦帥心中一陣很不自然。
“小月，去洗幾個蘋果過來！”杜姨招呼這母子兩個坐落，對著隔間的屋子喊道，那邊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好的媽媽。”
“紅衣女鬼！”秦帥猛地就想了起來，上一世秦帥陪著母親來過幾次這個院落，正廳堂的中間擺著一個八仙桌，八仙桌上擺著一張甜美可人的照片，黑白顏色，據說是杜姨不幸早夭的女兒。
當然，現在是不存在的，那個叫林蒼月的姑娘，已經被秦帥妙手回春救活了。
怪不得在二中救人的時候，對於奄奄一息的林蒼月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在上一世，沒少見過她的“遺照”，經常性的聽到杜姨誇讚，說她早夭的女兒是多麽多麽的出色。尤其是那棵美人痣，讓秦帥記憶尤為深刻。
林蒼月的容顏有些憔悴，甚至比她的母親還憔悴的多，應該是剛剛出院的關係，臉色帶著一股病態的蒼白，嬌弱的身子，甚至有著林黛玉一般的病態美。
兩個老姐妹手拉著手，去一邊說悄悄話了，秦帥正準備找借口離開，林蒼月忽然道：“喏，你吃蘋果。”
“謝謝。”秦帥把蘋果接在手裏，咬了一口。“月姐姐，我有一句話想跟你說。”
“啊？”林蒼月揚了揚眉，對於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小男孩的搭訕有些不大適應。
“人的生命隻有一次，縱身一躍，就什麽都沒有了。”
“額……啊？你說什麽？”
“我說，月姐姐你花容月貌，跳樓是不對的。”
“小毛孩子，你不懂！……咦，那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林蒼月苦笑一下，“算了，不用說了，反正我也是個笑柄。”
對於林蒼月跳樓的事情以及後來紅衣女鬼的傳說有著各種各樣的版本，秦帥也不知道那件是真的，那件是假的。
“不是這樣的，一個人，隻有在自己把自己當成笑柄的時候，別人才會把他當成笑柄。別看我比你年紀小兩歲，我也曾經有過輕生的想法……隻是曾經，我現在不會了，因為我知道，人的命運，隻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嗬嗬……”林蒼月笑了，“小弟弟，你背政治背傻了吧？這種教條的話都說得出來？”
既然已經改變了林蒼月死亡的結局，秦帥就更希望能讓她過的好起來。後世來這裏看望杜姨的時候，秦帥知道這個家是沒有主事的男人的，林蒼月母子兩個相依為命已經很多年了，杜姨先一步秦帥的母親下崗，成了這個家庭最大的負擔沒有了經濟收入的來源。
這世道什麽年代都一樣，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更深一步的想法，秦帥是想知道自己的重生影響一個人的命運，究竟會大到什麽程度。
他更想從現在開始，就逐步培養屬於自己的商業集團！
林蒼月因為死亡和沒有死亡的天差地別，不幸的或者說幸運的成了秦帥第一個實驗對象。
“我知道你怎麽想的！”秦帥看著林蒼月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現在不想上學了，隻想怎麽賺錢養家，替你母親承擔起家庭的重擔！”
“嗬嗬……不搞政治了，又開始搞封建迷信了？”林蒼月眼睛不敢和秦帥對視，看著角落。
“不，這是醫學裏麵的讀心術！”秦帥信口胡扯，“如果我說我有辦法改變你的命運，你信不信？”
林蒼月一揚眉毛，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對這個小男生有著莫名的親切感，好像他是一個自己失散多年的親人，心神不由自主的隨著秦帥的思路，但還是倔強的說道，“給個理由，讓我相信你。”
“很簡單，我已經改變過你的命運了，我就是那個在你跳樓之後第一時間替你施救的那個人！”秦帥手指扣在桌子上，發出叮叮咚咚的有節奏的聲響。
“什麽！”林蒼月站起身來，不敢相信的說道，“他們說的那個小男生，竟然是你！”
旋即，林蒼月搖搖頭，“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你月經不調，來例假的時候小腹脹痛！你母親有嚴重的風濕病！已經吃藥多年，這次是因為疾病不能繼續工作，才被裁撤下來的！”
“啊……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是醫生。風濕病暫時沒有辦法痊愈，不過我可以開一劑處方，大大緩解病情。至於你的經行腹痛，現在就可以徹底治療去根兒！”
林蒼月低著頭，擺弄著自己的衣角。
這件衣服她穿了已經兩年了，漿洗的微微有些泛白，甚至衣服下擺都有些偏小了，她依舊穿在身上舍不得換。
換一件衣服，即便是在地攤上，也需要幾十塊錢。而這節省下來的幾十塊錢，夠母女兩個大半個月的夥食費。
林蒼月從小就學會了精打細算，即便是大姨媽來的時候肚子疼，也不過是給自己衝一杯紅糖水喝，來臨時緩解一下。這個不能算是病的疾病，折磨了她已經整整四年，起初的時候在母親的堅持下林蒼月還看過兩次醫生，可惜的是花了幾百塊錢，該疼的時候依舊還是那麽疼，疼起來渾身直冒汗，一點都不見緩解，再後來，索性就放棄了治療。
乍一聽秦帥說這個病竟然能立刻奏效並且根除，林蒼月心中的喜悅自然是難以言表。轉念一想，如果真的像秦帥說的那樣，是他在關鍵時刻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的話，那治療這種小毛病，手到擒來也真的不算什麽了。
“好吧！如果我還有媽媽的病都能緩解的話，我就信你一次！你說，需要我做點什麽來報答你？”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沒有無緣無故無私的幫助，林蒼月不相信這個看上去並不成熟的小男人，不會有什麽更齷齪的想法。
“報答？你除了以身相許答謝我的救命之恩，還有什麽拿得出手的？”秦帥心情大好，居然開起了玩笑。旋即覺得自己有些失言，擺擺手說道：“我的計劃是這樣的，不出一個月，我就會建議我母親離職擺脫這份鐵飯碗的工作，自己開一家平價藥店，自己給自己當老板。當然，草創初期，肯定人手是不足的，與其找外人幫忙，還不如找知根知底的親朋好友。”
“杜姨現在已經下崗，不知道到時候他的身體情況是不是支撐得住繼續工作，所以我想你加入。替我母親分擔一點壓力。”
“就這樣？”
“對，就這樣，你放心，工資一分都不會少給，隻會比被人給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