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演戲
萬軍心裏很高興，這樣坐著，仿佛又回到了初中。那時坐在丁厚厚身邊心裏就會很靜，就會忘掉病痛、忘掉煩惱。對他來說，丁厚厚不是擋桃花的，而是可以幫助他消除煩惱，忘掉傷痛的。
丁厚厚看著看著也入了神，開始仔細做題，仔細分析起來。有時候稍有不確定，張口就問或者直接把題舉到萬軍麵前點給他看，就像初中一樣。一個問一個答，都很自然，仿佛這兩年二人一直都這麽過來的。
兩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教室裏出去了一批人，又進來一批人。進來的有人注意到丁厚厚的存在，即使沒有注意到的，也有人提醒著去注意。
眾人都替萬軍可惜，這女朋友除了個子高點，其他地方也太拿不出手了。怎麽就抱著這棵大粗樹，放棄了整個森林呢！湯羅霸道是霸道了點，但怎麽也比這位順眼多了。
難道這真是傳說中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女生幻想西施的可能性比較大；男生則直接嗤之以鼻，就算能出西施，那也不能離西施太遠那！
丁，萬兩人倒是沒在乎別人的目光，已經完全沉浸在二人熟悉的氛圍中去了。
“喲！丁厚厚來了啊，萬軍你想讓她減肥嗎，這時候還不去吃飯。丁厚厚你真是有增無減啊！”
二人正在討論一道題，說的開開心心的。
丁厚厚抬起頭看了看，認出是湯羅來，就轉頭看看萬軍，又是滿眼笑意。然後站起來收拾了一下練習冊，對萬軍說：“走吧，咱們吃飯去，你送完我還得趕回來上晚自習呢。太晚，我該擔心你了。”
“真快，這就得送你回去了。”萬軍也明了地一笑，語氣滿是不舍。
萬軍向前走了兩步停到一個男生身邊說道“老三，等下李瑞來了，讓她去‘咬一口’小鋪找我，就說丁厚厚來了。”
然後萬軍走回位置，又對丁厚厚一笑，很溫柔的樣子。
“都拿好了？看到好的練習冊我再買給你。”
下巴掉了一地。這個一向沉穩的軍哥什麽時候如此溫柔，如此寵溺？沒有，從沒見過。這個丁厚厚到底何德何能？
丁厚厚也一陣恍惚，這種戲份是不是真有點過了？恍惚稍縱即逝，扯了下嘴角，拿起練習冊向門口走去。萬軍緊跟在後，真像個護花使者似的。隻是人人都覺得前頭那個真不像花。
倆人一個又胖又壯，一個又高又瘦，搭配在一起，怎麽看怎麽別扭！
最後排卻有個男生似乎明白了為什麽萬軍抱著這棵粗樹不放。他感到那個叫厚厚的女孩似乎很溫暖，似乎她身上有一種力量自然流淌，讓人安心。
自己就這麽從頭看到尾，看了兩個小時。丁厚厚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竟然慢慢地吸引了自己，內心的些許煩躁都漸漸消失了，那種感覺是什麽？舒坦？不是，應該是舒心！
突然就有些羨慕起萬軍來。也明白了萬軍為什麽每次從六中回來就好像獲得了力量一樣，火
力全開，戰力很猛。這個男生叫衛倪商。
衛倪商，男，十九歲，一中三年五班學生，女生眼中的沉默王子，男生眼中的覺神。男女生還有一個共同的認知：第一名。入學成績就是全縣第一名，兩年來也一直是第一名，全校第一。
萬軍以衛倪商為標杆，但不管怎麽努力卻始終不能取代他的第一。二人在競爭中產生友誼，住的不遠，閑暇時經常一起打個小牌，鬥個地主。偶爾相約喝下小酒，尤其是每次考試後，一起喝酒就像是慣例一樣。
兩個小時前萬軍就是跑他班級向他索要練習冊，說是給自己女朋友的。對於這個傳聞中的萬軍女朋友，衛倪商也有點好奇，傳說很胖很難看。遂也轉到四班，坐到最後一排想看看熱鬧。初一看，還真是離傳說不遠。
萬軍和丁厚厚離開後，衛倪商也起身離開了。五班的女生全體目送。要不是衛倪商身上總是有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冷，讓人不敢輕易靠近，還真是恨不得撲過去。
萬軍和丁厚厚在小鋪中等來李瑞。李瑞一進門就大呼小叫地開始講述她回到班級的遭遇。
“我一進門就被圍追堵截了，你知道嗎！都問為什麽，為什麽萬軍看上了你？為什麽萬軍對你就那麽好？有什麽事件導致你們兩個走到一起的？又是什麽讓你們維係了這麽久？我頭都炸了。”
說完，李瑞才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喘了一口氣。
“說真的，厚厚，你們是不是來真的了？搞得那麽大動靜。”
“什麽真的，我是犧牲自己，被他綁架來砍桃樹的。就我這樣的，來什麽真的。”丁厚厚雙手從上向下在身體前側劃過。
李瑞也跟著她的雙手從上向下看了一遍丁厚厚，才轉向萬軍說。
“其實，萬軍，你拿厚厚來當擋箭牌，我也不太理解。”
萬軍拿起筷子，從中撕開遞給丁厚厚，又拿起一雙撕開遞給李瑞，最後撕開一雙後就去夾了一口菜。
“吃飯吧，那些煩心事兒咱們就別想了。”
“不過，厚厚，我覺得你以後還是小心些，盡量別來一中了，我今天看湯羅的表情可是有點嚇人了，我覺得有點兒神經。”李瑞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嗯，要不是被他威脅了，我今天也沒打算來。這麽說，我可能引火燒身了？”
“嗯，還是小心些好啊！馬上高三了，咱們都是要考大學的人，出點什麽事情都會對學習產生很大的影響。我說，萬軍，你以後也別拉厚厚擋著了，那些蝴蝶，你也適當地采一采，尤其是湯羅，適當地安慰下。別逼急了，咬你！”李瑞說著說著就用筷子點上了萬軍。
“怕什麽！”
萬軍緊著躲李瑞的筷子。
“你可能不怕啊，萬一湯羅跳過你，找厚厚麻煩呢？”李瑞見打不著萬軍，縮回了筷子。
萬軍愣了一下，又看看丁厚厚，輕輕點了下頭。
“吃吧，每次來，這
家的鍋包肉都讓我還想再來。”
“厚厚，你就知道吃呢，學習壓力那麽大怎麽就不見你瘦呢！”李瑞端起碗扒了一口飯說道。
“人是鐵，飯是鋼嘛！再說民以食為天！我，小賤民一個，不吃幹什麽？操心國家大事？有那心，誰又讓我出那力啊！”
“嗬嗬，厚厚，你這可是越來越能說了。學文的就是和我們不一樣。”李瑞忍不住笑出了聲。
“今天據說衛倪商也去欣賞你了。”李瑞又湊近丁厚厚。
“衛倪商？那個全縣第一名？萬軍，借你的光，我出名了。”丁厚厚夾起一塊鍋包肉放到萬軍碗中。“賞你的！”
又夾起一塊鍋包肉放到李瑞碗裏。
“有這麽個招風的名義男朋友，我可真夠拉風的了。六中沒怎麽地，名揚一中了。這可真是牆裏不香牆外香了。”
“要不，那天你也把我在你的同學麵前亮一亮，不管怎麽說，有個全縣理科第二名的男朋友都不會太丟人，到時，你也能名揚六中了。”
“得了吧，我可不想出這個名。要出名，咱考個好大學就能名滿天下了。”
“你的‘天下’就是指咱這個縣吧。要不把我亮出去給你擋桃花也行啊，總得給我機會回報你吧！”
“我的桃花是招之不來，沒揮就去！還需要你老人家犧牲？何況別說桃花了，就是桃樹見到我都嫁接蘋果了。”
“噗！”李瑞一口水全噴了出來。
吃過飯後，丁厚厚由萬軍護送回學校，與李瑞分手時，李瑞從隨身包裏抽出一把折疊傘遞給萬軍說覺得可能會下雨。六月天孩兒臉，萬軍想想也就接了。
丁厚厚和萬軍走過一條條小巷，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丁厚厚幾次都提出打個三輪車回去，也省得萬軍送，即使送速度也快。萬軍就跟故意作對似地都拒絕了，理由是飯後應該走一走，當鍛煉了。
萬軍十分悠閑、十分愜意地享受著走路的感覺，丁厚厚卻有些吃不消了。兩年都沒做什麽和鍛煉有關的事情，平時最大的活動也就是上上體育課，做做廣播體操，每到跳躍運動時，也都是站著不動的，這一走路就是幾十分鍾，真是有些吃不消。
也許是累的，這兩年身體越來越胖，可也覺得越來越虛，不動正好，動點就累得很。就在還差三條小巷就到六中時，突然下起了雨。丁厚厚抬頭看看天小聲嘀咕了一句：李瑞還真厲害！
萬軍打開李瑞的傘撐在丁厚厚的頭頂，然後自己也鑽了進去，卻隻能把腦袋放到傘下，丁厚厚實在太占地方了。
“你回去吧，我跑幾步就到了。”丁厚厚衝出傘下，跑到雨中，邊跑邊喊道。“回去你還是打個三輪車吧！”
萬軍愣了一秒也向前跑去，幾步就追上了丁厚厚，又把傘撐到她的頭頂，人在旁邊跟著跑。
跑出不到一百米，丁厚厚就跑不動了，站下手拄在膝蓋上大口喘氣。萬軍也停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