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無雙

第154章接我一槍

第154章接我一槍

正在做著殺掉薑桓,搶奪他的劍嬰為己所用的美夢,耿甸猛然看到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現在薑桓身前,不由得心中一緊:是什麽人出來攪局?難道他和我一樣,也看上這小子的劍嬰了嗎?很顯然,耿甸和薑桓一樣,都把手提長槍、一身黑衣的易言當成了修魔者。

想到這裏,耿甸立刻鼓蕩起所有的魔元力,把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極限,務必要搶在對麵之人前麵把薑桓殺掉,然後憑借自己魔煞門護法之子的身份,諒他也不敢跟自己搶奪劍嬰。而如果對方先得手,之後立刻逃之夭夭,以修真界之大,自己再想找他可就難了。

這種想法先入為主下,耿甸根本就沒有考慮到,為什麽易言出現後沒有立刻出手,而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呢?

直到易言突兀地出現在薑桓背後,攔住耿甸的去路時,他才突然意識到,也許自己想錯了,眼前這人根本就不是為了虎口奪食,而是來救劍宗那個小子的!

可惜,以他催發到極致的速度,幾裏的路程實在太短了,不僅來不及停住,甚至連轉向都做不到。

到底是經曆過無數血腥爭鬥的修魔者,耿甸在短短的一刹那已經有了對策:既然戰鬥已經無法避免,自己又何妨利用一下現在的速度,給他來個突然襲擊呢?倉促間接自己一刀,隻怕這個多管閑事的家夥不死也得重傷吧?

可憐的孩子,直到現在耿甸都沒功夫放出靈識探察一下易言的修為。否則的話,他一定會發現,易言的修為根本不是他可以看透的,甚至連一點大概的輪廓都沒有,而這種情況,即便在他渡劫初期的父親身上也沒有發生過。

此時的薑桓也已經回過味兒來,敢情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的家夥跟後麵的魔崽子並不是一夥的,恰恰相反,貌似他還是來幫助自己的。幸好自己剛才還沒有來得及自爆劍嬰,否則追殺自己的仇人沒事,來幫自己的人反而被自己幹掉,那也就太冤枉了。

隻是,就算已經明白過來,此時的薑桓又能做什麽呢?傷痕累累的他,連接住耿甸一擊的實力都沒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臉凶狠的耿甸,將手中的戰刀狠狠地往易言身上劈去。

易言仍舊站在原地不動,就這種程度的攻擊,任他劈在身上又能如何?

在耿甸距離易言僅有三米,雪亮的刀鋒已經迫在眉睫,甚至可以在刀側看到自己影像的時候,易言動了。倒提在右手中的修羅槍猛地一顫,槍尖如同吐信的毒蛇,倏地抬了起來,迎著耿甸戰刀劈來的方向點去。

這一槍,沒有任何花哨,也沒有任何技巧,隻有一個字:快!

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快到耿甸的眼底還留有易言持槍而立的殘像時,幽黑的槍尖已經遞到了他的眉心。

簡簡單單的一槍,把久經殺戮的耿甸嚇得肝膽俱裂。

到底是經驗豐富,匆忙間,耿甸的手腕下意識地抖了一下,而正是這個動作挽救了他的性命,至少讓他躲過了被一槍刺死,連戰鬥機會都沒有的悲慘命運。

因為隨著耿甸手腕的抖動,本來直劈下來的戰刀一錯,斜斜地砍在了修羅槍的槍杆上。受此一擊,直刺耿甸眉心的槍尖一晃,擦著他的耳畔掠了過去,帶起幾縷亂發飄落。

直到槍尖擦過,帶起的勁風掛在臉上,耿甸才反應過來,駭得一身冷汗涔涔而下。他不知道,這還是易言手下留情的結果,否則的話,就憑他的修為和那把上品靈器戰刀,又怎麽可能將易言手中的上品仙器修羅槍劈動?他的戰刀崩斷也難以撼動修羅槍絲毫啊。

這下耿甸再不敢自傲,當下收刀在手恭恭敬敬地向易言行了一禮:“晚輩魔煞門耿甸,見過前輩!剛才不知前輩身份,多有冒犯,還請前輩見諒。”

他這回學乖了,對於他爹提都沒敢提,生怕易言誤會他是在威脅自己。再說,他也知道,以對麵之人的實力,估計他爹的名頭也沒什麽用。

易言一槍阻住了耿甸的衝勢後,修羅槍又緩緩地垂了下去:“無須多禮,你們誰能告訴我,剛才是怎麽回事?”

薑桓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易言話音一落就把事情源源本本地講了出來,雖然隻是敘述事情的經過,也沒有誇大其詞,但他的表情和語氣中無疑充滿了憤懣和恨意。

站在一旁的耿甸大腦瘋狂地運轉著,企圖找出一條脫身之路,但他對於薑桓的話卻不敢分辨,更不敢撒謊,他知道,對於易言這種修為的高手來說,就算自己說謊也沒用,巨大的境界差距之下,自己所有的一切在對方的眼中都無所遁形,根本無法瞞過。

易言臉上依然掛著和煦的微笑,等薑桓將事情的經過述說完畢,停下來為自己止血包紮的時候,易言笑眯眯地望向了耿甸。但是,此時的他,心中已經動了殺機。

易言對於魔修和妖修並沒有歧視之意,在他看來,修煉隻有方法不同,沒有正邪之分,無論是修真者還是修魔者,最終都是殊途同歸。妖修更是如此,與生俱來的妖族身份連他們自己也無法擺脫,又豈能過於苛責呢?蕭瑟也是出身於妖族,但易言卻跟他相處得極為融洽,絲毫沒有因為的種族差異而有過隔閡。

但是,耿甸不同。選擇魔修的道路並沒有錯,但強行搶奪他人的修煉成果,隻是為了一件法寶就置他人生命於不顧,妄圖把別人性命攸關的劍嬰據為己有,這種行徑已經超過了易言可以忍受的範圍。

耿甸看到易言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心裏更加發慌,急忙上前一步就要為自己辯解。搶奪劍嬰的事已經無可辯駁,但他大可以把事情的順序顛倒一下,如果是薑桓先殺了他的兩個隨從,錯可就不在他了。

擺了擺手,截斷了耿甸將要出口的話,易言豎起了一根手指:“一槍,隻要你能夠接住我一槍,今日的事情我就當沒看見,你看如何?”

聽到易言的話,站在他側後方的薑桓不禁心中一緊:一槍?他說的是一槍?

耿甸可是分神後期的高手,即便此時受了些傷勢,也不可能連易言的一招都擋不住吧?剛才易言那一槍可以說是占盡了天時地利,還不是被倉促迎戰的耿甸躲了過去?如今他已經有了準備,易言又怎麽可能傷害到他?

再說,如果耿甸打定主意隻躲不接,易言這一槍即便威力再大恐怕也無濟於事了。

與他相反,耿甸的神色卻是一鬆,在他看來,是否真的隻是一槍根本就不重要,關鍵是易言這句話中所表明的態度。就算自己的實力不如他,至少保住性命還是有把握的,到時候以他的修為又怎好出爾反爾?說不定還要製止薑桓向自己報複,放自己安全離開呢。這不是擺明了,要放自己一馬嗎?

自以為心領神會的耿甸強自壓抑住心頭的激動,向易言深施一禮後退出了半裏多遠,恭聲道:“晚輩已經準備好了,請前輩出招吧!”

薑桓張了張嘴,似乎有什麽話說,但嘴唇翕合了幾下後終於還是頹然地歎了口氣,緘口不言了。易言救下了他的命,即便不想為了自己跟魔煞門結仇,有心要放耿甸一馬也無可厚非,以他現在的情況,似乎也沒有立場和理由要求易言殺了耿甸,為自己報仇吧。

易言的仙識將兩人神態的變化盡收眼底,卻隻是笑了笑,並沒有作任何解釋。

等耿甸終於站定後,易言的眼睛瞟向斜上方的虛空處,突然沉聲喝道:“看好了!”

耿甸和薑桓心頭一震,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這黑衣男子果然不打算趕盡殺絕啊。不過,隱藏在虛空中的上官鼎和上官虹卻知道,師傅這句話是對他們說的,兩人急忙打起精神,全力觀戰。上官兄妹還沒有見過易言親自出手,他們很希望能從師傅這即將刺出的一槍中悟到些什麽。

似乎停頓了刹那,易言的身體突然動了動,然後又站住不動。但在他和耿甸之間,卻突然多了一道烏沉沉的光芒,一閃而過,向耿甸急衝而去。

急速飛行中的易言修羅槍前指,長長的槍杆跟身體幾乎形成了一條直線,快若閃電。半裏多的距離如果讓一個凡人來跑,總要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但對於易言這種高手來說,連一眨眼的工夫都用不到。

耿甸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點黑芒突兀地出現在了自己的丹田。大駭之下的耿甸故計重施,身形暴退的同時,手中的戰刀斜斜地朝著槍頭下,最不易著力的地方劈去。

易言此時已經到了耿甸身前三米處,也不再步步進逼,隻是保持著跟耿甸一樣的速度,死死地壓製著他。

耿甸的戰刀劈下時,易言的嘴角突然浮起了一抹戲謔的笑,如果不是故意放水,你還真的以為能把我的槍劈開嗎?

在耿甸的戰刀即將劈上修羅槍,他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了一絲了然的微笑的刹那,易言的手突然動了。右手沿著槍杆一滑,左手迅即跟上,握住了長槍的槍尾。右手微微一抖間,本來穩若泰山的槍尖突然顫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