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枯榮丹
第636章枯榮丹
在戰場的另一邊，原器宗宗主都饋仙帝和帶領一半器宗弟子在上門星域的碧靈仙帝正相對而立。其中，都饋仙帝一臉憤慨，顯然還在因為當年之事而怪罪著碧靈，不過，對此碧靈倒是一句話都沒有解釋，隻是靜靜地站在都饋對麵，平靜的臉色中帶著淡淡的哀傷。
良久之後，沒有絲毫征兆的，都饋臉上的怒氣突然煙消雲散，聽得筆直的身軀也微微佝僂了下去，沙啞著嗓子道：“時至今日，事實已經證明，碧靈師妹你是對的！愚兄，以及咼監師弟我們都錯了！但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就算我們想挽回如今也已經晚了，愚兄實在沒有什麽好說的，隻希望你能夠將我器宗傳承下去，這樣即便命喪今日，愚兄心中也無憾了！”
“師兄，其實……，其實你現在回頭也還不晚！易言宗主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隻要師兄能夠迷途知返，我相信他一定不會難為你的。畢竟，你也隻是受了清虛的迷惑，並不是像他那樣野心勃勃的人。”都饋英雄末路般的淒涼讓碧靈仙帝心中一顫，忍不住開口勸道。不管怎麽說，她和都饋都是相處了數千萬年的師兄妹，又怎麽忍心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向滅亡？
“不，已經晚了！如今誰都看得出來，玄明宗已經大勢已去，愚兄如果在此時倒戈又算得了什麽？想必世人隻會說我貪生怕死吧！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器宗數萬弟子如今都處在玄明宗弟子的監視之中，如果愚兄此時倒戈的話，恐怕他們中的絕大部分都會橫死當場！與其用數萬弟子的性命來換取我們少數幾人的生存，還不如就此跟他們同去，既不能同生，那便共死好了，如此也算不辜負這些弟子的追隨！”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都饋的臉上滿是落寞，但語氣卻甚是堅定，很明顯，他已經決定跟麾下的數萬弟子共存亡了。
“可是師兄……”
碧靈一臉哀傷，泫然欲泣，不過還不等她繼續勸說就被都饋將話打斷了：“師妹你什麽都不用說了，你沒有出手對付愚兄，說明你還顧念著我們的兄妹之情，愚兄心中甚是安慰。你不必再勸了，愚兄生時活得渾渾噩噩，將我器宗帶到了如此境地，而今將死，就讓我轟轟烈烈一回吧！”
說罷，都饋不再理會碧靈的呼喊，決然回過頭去，一把長劍出現在手中，在一聲暴吼聲中轉身向一名向他直衝過來的散修高手衝了過去，轉眼間就戰在了一起。
“師兄……”
注視著都饋淒涼的背影，碧靈仙帝眸中含淚，忍不住向前邁了一步，纖手前伸，似乎要將其拉回來。不過，最終她還是止住了這種衝動，狠狠地一跺腳，在空中灑下兩點晶瑩的淚滴後毅然向混亂的戰場撲了過去，口中清冷地嬌喝道：“器宗弟子聽令，給我全力攻擊，但凡是玄明宗弟子，殺無赦！”
這樣的場景在大戰場中隨處可見，雖然其他人沒有器宗這對師兄妹般親密的關係，但向巽靈宮、昊天門這些在仙界根深日久的宗派，又怎麽會沒有舊識投靠在玄明宗門下？如今再次相遇，等待他們的不是把臂言歡，而是殘酷的刀兵相向，這種悲哀又無奈的景象讓無數人心傷欲碎。
但是，在大是大非麵前，即便他們心中不忍，哪怕是眼中含著熱淚，他們也隻能咬著牙一刀一劍地砍在昔日好友的身上，甚至選擇以同歸於盡的方式來成全朋友之義，這種無言的悲涼讓殺氣衝天、血雲蔽日的戰場上多蒙上了一層愁緒和感傷。
在距離大戰場數百萬裏之外，易言和清虛、洞虛兩人的戰鬥也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拳來腿往，滿天的刀光劍芒激射，直打得天地變色，星月無光。
雖然三人的戰場發生在距離地麵數百裏的高空，又都是修為雄霸四界天的頂級強者，對自身能量的控製早已經達到精確入微的地步，基本上每一分都用在了關鍵位置上，很少有浪費的情況發生，但即便隻是無意間外露出去的一些也對下方的荒蕪星球造成了極大的破壞。
早在易言和清虛第一次交手的時候，由兩人共同製造出來的能量流因為向兩側衝擊受阻，最終分成兩股分別湧上了更高的空中和下方的地麵上。衝上高空的那些還好，在前進了一段遙遠的距離之後終於因為逐漸稀薄而消逝，成為了遊離在虛空中的零散能量，而那些往下方撞擊過去的就沒這麽簡單了，數百裏的距離實在是太短了，根本不足以將它們巨大的衝勢緩衝掉多少。
當這些能量最終衝擊到地麵上時，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爆發了出來，正處在能量撞擊處的一座綿延數千裏之遠的山脈被攔腰截斷，產生了一個方圓足有千裏、深數十裏的大坑，使得整顆星球都顫了幾顫！如果不是這裏荒蕪得沒有一點生命氣息，更沒有水存在的話，這裏簡直足以形成一片地中之海！
在這之後，三人的戰鬥雖然再沒有爆發出過如此之大的餘波，但即便是偶爾泄露出來的一點，隻要觸及到星球表麵，也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其中，尤其是易言手中噬月斬發出的刀芒，在劈中星球之後留下了近百道深數裏，寬十幾裏，綿延上千裏的巨大峽穀，縱橫交錯如棋盤，將這顆星球表麵毀得麵目全非，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這竟然是人為造成的！
不過，對於這些，不管是易言還是清虛洞虛兩人都沒有在意，此時的他們正懸浮在數百裏之上激戰正酣。
“砰！”
易言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洞虛刺過來的神劍上，將神劍砸得偏離了原來的軌跡，向一側刺了過去，使他的攻擊再一次徒勞無功。同時，在另一邊，噬月斬也狠狠地斜劈在了清虛削過來的神劍劍鋒之上，以硬碰硬的姿態生猛地破除了兩人的聯手攻擊。
這樣的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事實上，如果單論修為，易言並不比清虛兩人強上多少，基本上處在同一個水平線上，但問題是，他的防禦力實在是太強悍了，縱使清虛兩人配合默契，也最多隻能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連鮮血都很少滴落。而易言的攻擊兩人卻不敢硬接，不管是噬月斬的刀芒還是拳腳攻擊，每一擊的強度相當於一件下品神器，即便清虛兩人身上都穿著極品仙甲也沒有半分阻擋下來的把握！
同時，易言的速度也遠遠高於清虛兩人，甚至比他們高了一倍還多！所以，雖然從表麵上來看清虛和洞虛這對師兄弟是在夾擊易言，但實際情形卻調了過來，反而是易言一人在壓著兩人打！
“哼！你們兩人如果隻有這些本事的話，今日恐怕就是玄明宗徹底滅亡之日了！”跟清虛兩人的身形分開後，易言沒有繼續發起攻擊，而是靜靜地懸停在百裏之外，清冷地喝道。這場酣暢淋漓的大戰將易言內心中的戰意徹底地激發了出來，此時的他隻想放開手腳大戰一場！
而在易言說話的時候，他右手中握著的噬月斬也發出了一陣微微的顫鳴聲，似乎是興奮，又似乎是在應和易言的話。在剛才的戰鬥中，易言融合無數武學技巧和修煉功法，專門為配合噬月斬而創造出來的《七殺刀訣》前五式被他施展出了不下二十遍，每一遍都有新的體悟，每一遍都有新的變化，此時已經逐漸趨於大成，完全可以隨心所欲地發出，如果噬月斬有靈的話，想必也在因此而興奮吧。
“師兄，易言小兒的實力超出了我們的預料，以我們兩人的實力恐怕很難將他擊殺，看來，是該讓他們兩人出動的時候了！哼，我就不信合我們四人之力還殺不了他易言一個人！”
對於易言近乎挑釁的話語，洞虛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悄悄地神識傳音給清虛道。
“嗯！師弟所言有理，也該是讓他們出動的時候了！”目光微微從遠方的戰場上掃過，玄明宗一方兵敗如山倒，被聯軍四處追殺的場景落在清虛眼中，讓他的臉上微微現出一絲焦急之色，終於下定了決心。
“好！憑借他們兩人，易言在措手不及之下不死也要重傷！隻要能將他斬殺在這裏，其他人就皆不足慮，這一戰我們就算是勝了！”
得到清虛肯定的答複，洞虛眼中興奮的光芒一閃而過，接著也不再說話，手中神劍一振，如一道流光般再次向易言殺了過去。而清虛也是如此，從另一個方向同時發起了攻擊。
“嗯？”清虛兩人隱隱露著興奮之色的臉龐落入易言的眼中，讓他忍不住心中一跳，本能地感覺到了又什麽地方不對。不過，還不等他仔細思量，兩股刺骨的殺氣毫無征兆地從他背後傳了過來，一個指向後腦，一個指向丹田，讓他不禁為之大驚失色：這新冒出的兩個敵人的實力絕不比清虛兩人差了多少，玄明宗所有的仙帝都已經露麵，怎麽可能還有如此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