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明

第19回出逃

胡岩裕正在倒頭大睡,聽得牢門響,忙睜開眼,見王銘鏘拎著食盒走了進來。他畢竟是比這裏的人多了幾百年的人類智慧,立刻就明白了“酒無好酒,宴無好宴”王銘鏘這很可能是來給自己送行的,就一骨碌坐了起來,瞪著兩眼看著他。

王銘鏘見胡岩裕坐了起來,就放下食盒道:“胡兄在這裏受苦裏,這都是小弟之錯,還望兄台多多包涵。”說著施了個禮。

胡岩裕心道,“你這到是說了句實話,如果不是你小子看中了老子的寶衣,我也不會被關在這裏。不過現在不是說狠話的時候,有道是,‘過頭的事可以做,過頭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好’”打定了主意,便道:“王兄,千萬不要這樣說。這一切都是小弟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王兄也勿需自責。”

王銘鏘道:“胡兄能這樣想是最好不過了。隻要兄台不怪罪小弟,小弟就感激不盡了。小弟知道兄台在這裏受了些苦,特略備薄酒幾杯給兄台壓驚。”邊說著,邊從食盒裏把菜和酒拿了出來,擺在地上,隨著也坐在了地上。

胡岩裕自被關進來之後就沒敢吃東西,生怕裏麵有毒,這已是一天沒吃飯了,早就餓得前腔貼了後背了,現在聞到這酒菜香,不禁咽了咽口水,可是沒有敢輕易動手吃。

王銘鏘也是個聰明人,見胡岩裕眼睛冒著藍光,就是不敢吃,也就明白了。從頭上拔下根銀簪子,插到每樣菜裏試了試,又放到酒壺也試過了,拿出來給胡岩裕看,才道:“胡兄,你看這銀簪子,光潔如初,並無變色,兄台可放心食用。”說完,為了進一步讓胡岩裕放心,又用筷子把每樣菜夾了一點吃了,先倒了一杯酒喝了。亮了亮杯底道:“胡兄這下可放心了吧?”

胡岩裕被他這麽一鬧,到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也隻得抓起筷子夾了口菜放到嘴裏,感覺很是好吃,這正是,‘飽了蜜不甜,餓了甜如蜜。’,這一下把那條餓蟲逗了出來,也就不管不顧大口地吃了起來。

王銘鏘見他吃得香甜,也就沒有攔阻,心道,“這將死之人,還有如此的好胃口,難得!”感慨了幾句也就陪著他吃了幾口,又給二人滿上酒道:“胡兄,這一杯算是小弟陪禮的,請滿飲此杯!”

胡岩裕一陣大嚼之後肚裏也多少有點底,也就不似剛才這麽急了,也端起酒杯道:“好,那我們兄弟就幹了。”說著是一飲而盡。

二人邊吃邊喝邊聊了起來,雖然是各懷鬼胎,但聊得也算投機。眼看酒也快喝完了,這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胡岩裕突然來了一句:“王兄,我知道你是來幹什麽的?”

王銘鏘聽到心中是暗暗一驚道:“胡兄些話從何說起,小弟就是來看望看望胡兄,看看這些牢頭獄卒們有沒為難兄台?”

胡岩裕故意眯著眼,把王銘鏘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的王銘鏘心裏直有些發毛,才道:“王兄,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需要把話說得那麽明了吧?如果王兄還念及那麽一點點情意,就麻煩兄台給小弟找件普通的衣服換上,我可不希望穿著這身罪衣去那邊報到。小弟也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大家各位其主,我也怨不得你,隻希望你幫小弟這最後一個忙,如何?”

王銘鏘聽他把話都挑明了,也就沒有多少顧忌了,道:“胡兄既然如此說了,小弟也就不好說什麽了,隻要胡兄能理解小弟的難處就行,這並非小弟的初衷,事到如今,小弟也是無力回天,隻要兄台你不怪罪小弟,你說的這點小事算不得什麽,我這就給你去找件體麵的衣服。”說著站起身來,大喊了一聲:“牢頭,把門打開,我要出去。”

那牢頭聽到喊聲,一溜小跑著走了過了,拿出鑰匙打開了牢門,道:“王師爺,你這就要回去?”

王銘鏘道:“我還不回去,”說著掏出了5兩銀子道:“你拿這銀子,找人去給我這位胡兄買套衣服,要好的,剩下的就給你們哥幾個買酒喝了。”

那牢頭接過了銀子,連著陪笑道:“王師爺,這點小事你就放心吧,我這就找人去,你是在這裏等著還是出去等著?”

王銘鏘道:“我就在這等著你們回來,快去快回。”

“好了”那牢頭答應一聲,又鎖上了牢門,就一溜煙地跑了。

王銘鏘這才回頭,又坐了下來,給二人又滿上,晃晃酒壺,發現已經沒有酒了,才道:“胡兄,這是最後一杯,我敬你。”

胡岩裕道:“王兄,這杯酒應該是我謝你才對。”

“也不別管你謝我,還是我敬你了,大家一起幹了。”王銘鏘說著端起酒杯,胡岩裕也端了起來,二人碰了一下,同時一飲而盡。

二人又吃了幾口菜,聊了幾句閑話。那牢頭就回來了,拿來一套嶄新的布衣,交給了王銘鏘。王銘鏘接過衣服,弟遞給胡岩裕道:“胡兄你要的衣服。”王銘鏘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一個簡單善舉,不但讓他逃過了一劫,而且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胡岩裕接過衣服,道:“二位請暫時回避一下,在下把衣服換換。”

王銘鏘和那牢頭隻得把牢門鎖好,退了出去。

胡岩裕見裏麵再也沒有了人,飛快地換好了衣服,把那套罪衣扔在了一邊,暗道,“這下可以放心地走了,隻是可惜了那件寶衣,我自己的保命逃生戒,就隻能用這一次了。”想想不由搖了搖頭。“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了,隻能先保命要緊了,看來那個方正真就要對自己下手,真是匹夫無罪,懷璧之罪也。現在不跑更待何時。”想完了,又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這才按下了那個保命逃生戒。

王銘鏘和那牢頭在班房裏等了一會兒,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想過來再看看,就該告別走了。

等他們走到胡岩裕那間牢房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忙打開牢門,見裏麵除了那套罪衣,哪裏還有胡岩裕的影子?牢頭嚇得大驚失色,就要大喊。王銘鏘眼急手快,立刻捂住了他的嘴。牢頭“喔喔……”了幾聲,也沒有喊出聲來。

隻聽王銘鏘嗬道:“不要喊!”

牢頭這才緩過神來,用手拿開了王銘鏘的手,道:“王師爺,這人跑了,得趕快派人去追!”

“我當然知道派人去追。可今天這事太過蹊蹺,弄不好,你我都脫不了幹係。尤其是你,弄不好,就會掉腦袋。”王銘鏘低聲嗬道。

這牢頭對胡岩裕進來的經過也略有耳聞,現在聽王師爺這樣一講,就更加相信了那傳說,低低地聲音道:“難道這個人真的是府尊大人的仇家之子?”

王銘鏘被問的一愣,也不會傻到去追問的地步,模棱兩可地道:“這種事不可亂講。”牢頭立刻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道:“王師爺教訓的是。可眼前這事該怎麽辦?這人怎麽會憑空消失了呢?”

王銘鏘也想不明白這人怎麽忽然就沒了呢?聽了牢頭的話,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王銘鏘這一不說話可把牢頭嚇壞了,以為他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那自己豈不是要掉腦袋?嚇得兩腿一軟,“撲通”就跪了下去,雙手抱著王銘鏘的腿道:“王師爺,你行行好,救救下人的命吧,我上有老,下有下,我要是這麽一死,他們可怎麽辦?”說著眼淚也流了出來。王銘鏘被他這麽一鬧,心裏更煩了,真想抬腿踹他一腳,可是見他那可憐的樣子,又於心不忍,隻好伸手拉他起來道:“放心吧,有我王銘鏘在,你就死不了。先不要在這裏號喪,你再這樣,我可就想不出救你命的辦法了。”

牢頭聽他說有辦法救自己,立刻止住了眼淚,再也不敢出聲,幹擾王銘鏘想主意。

王銘鏘圍著這個不大的牢房轉了好幾圈,把周圍的牆都敲了個遍,也沒有發現什麽破綻,心裏越發納罕,暗道,“難道這人是大羅金仙飛走了,還是什麽妖怪化成了人形?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想到這裏不由地打了個寒戰,不敢再往下想了。眼前隻有想把這件事擺平了再說吧,至於他是什麽東西變的,那隻有以後再說了。

想到這裏,對牢頭吩咐道:“你去準備張蘆席,一床破被子,再弄點不論是豬血還是狗血,總之什麽血都行,還有一根繩子。快去!”

牢頭聽了他的吩咐,哪敢怠慢,動作比往常快了許多,工夫不大,就把這些東西都準備齊了,跑了兩趟才把東西都拿了進來。

王銘鏘道:“你剛才弄這些東西的時候沒有讓人發現吧?”

牢頭道:“沒有。我是很小心的。”

“那就好,有了這些東西你的命就算保住了。”王銘鏘道。

“那就多謝師爺的大恩大德了!改天小的一定登門道謝。”牢頭道。

“登門道謝就不必了,現在我教給你怎麽處理?”王銘鏘道。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