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明

第30回該怎麽辦

張柏道:“這有何難,你生得如此美麗,我們就取美的諧音,你就姓梅花的‘梅’如何?”說著坐在她旁邊,拉著她的玉手,輕輕撫摸著相問。

那滅情已是春心轟動之人,現在既已決意跟他,也就由他去了,並未抽回自己的手,而是側著頭想了想道:“這個姓氏不錯,也虧你想得出來,那就再替我想個好名字吧。”

張柏見心愛的人表揚自己,就更來了情緒,笑道:“你原來的法號叫什麽滅情,我們現在就把這個情字改成‘卿’字,這樣一來,你的名字就叫梅卿了,你覺得可好?”

滅情對這個名字也很滿意,也笑道:“你這個名字起的好,以後我就叫梅卿了。”自此以後,尼姑滅情,就算是沒有了,而是梅卿誕生了。

這梅卿總光著個頭,雖然別致,可也太不象個樣子了,張柏命人去弄了副假發回來給她戴上,當晚,又把這個院裏的眾人都叫了來,讓梅卿和大家都見了麵,還補辦了幾桌喜酒,這才算完事了。

在此期間住了幾日,張柏就帶著梅卿以及一幹手下人回了泉州,那裏才是張柏在中原的大本營,這裏不過是他們的一個分堂口罷了。

張柏這次出遊,意外抱得美人歸,自然是歡喜不盡。高興的事還這後頭呢,張柏也沒想到,那次一炮即中,十月後,梅卿為他生了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女兒。這種添人進口的事,雖然是個女兒,但張柏還是高興異常,為了紀念他和梅卿在水邊相識,取宋代大家範仲淹《嶽陽樓記》中“岸芷汀蘭”一句,為女兒取名張汀。

在此期間,張柏也去過海外一兩次,回去向父親張無忌匯報中原的情況,但這偷娶個尼姑回家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他也沒有打算眼下就告訴自己的父親,想拖一拖,等過些時日再說也不遲,他哪裏會想得到,這一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是故至此,除了中原的一眾親信知道外,他在海外的妻妾以及族人是一概不知此事。

原來的滅情,現在的梅卿至此已是為人妻、為人母,也算是過了正常人的生活,在家相夫教子,再也不用日日青燈佛卷,晨鍾暮鼓了,這種生活好象就要一直這樣進行下去,直到一個人的突然出現,才改變了這一切。這些當然都是後話,我們這暫且不表。我們再回過頭來說說顧龍,這個一直給予胡岩裕幫助的人。

就在胡岩裕失蹤的當天傍晚,顧龍也是從地裏回來,做熟了晚飯,剛要吃,一個小孩子就跑了進來道:“顧叔,那胡叔在你家呢嗎?”

顧龍抬頭一看原來是對門的孩子叫小虎,就道:“怎麽又找你胡叔講故事啊?”

“那是當然了,胡叔學問大,沒有不知道的事,講得故事可好聽了。怎麽他沒有在你這裏嗎?”小虎替胡岩裕吹噓了一番又問道。

“今天他可沒有來我這裏,你沒有去他家找他?”顧龍道。

“我當然就去了,他家沒有人,連燈都黑著呢,我這才到你這裏來找。”小虎急急地道。“那大概是你胡叔下地還沒回來,你再等等吧。你吃飯了沒有?如果沒吃,就在我這喝碗粥吧。”顧龍道。

“我才不喝呢,我早吃過了,我還是到外麵等胡叔去吧。”小虎說著就又跑了出去。

顧龍搖了搖頭,也沒有往心裏去,就去盛粥吃飯了。這莊稼人早出晚歸是很平常的事,總是要把地裏的一應活計幹完了才能回來的,不然第二天還得去,那就浪費時間了。

原來這胡岩裕畢竟不同於這些古代的農民,有著滿肚子的學問,這時間一長慢慢就顯露了出去。你就比方說吧,他們住的這地方,原來也沒有個正經的名字,是胡岩裕他們移民過來之後才新建的村子。既然現在有人住了總得有個名字,眾人也想不出個象樣點的名字,還是胡岩裕對眾人說,這條河乃是古易水河,在上古時代荊軻刺秦王過的就是這條河,我們不如就把這裏叫荊軻渡吧。

這荊軻刺秦的故事大家還是多少聽說過的,現在聽他說的有理,也就都同意了,於是這裏就有了個美麗的名字荊軻渡。

胡岩裕的知識雖然在他那個時代算不了什麽,可在幾百年前,就算是學富五車、貫徹古今中外了,時常在農閑之時給大家講一些故事聽,有時間還講一些簡單的科普知識,因此不僅整個村子知道他有學問,就連三裏五鄉的也知道,這荊軻渡有個大才子,慢慢地這名聲也就傳了出去。

尤其是本村的孩子更是最好聽他講故事了,最近這幾天他正給孩子們講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故事,這種故事最招小孩子喜歡了,難怪這小虎吃完飯早早就從家裏跑出來聽他講故事。

胡岩裕和顧龍比鄰而居,而且兩家關係最是要好,這在整個村子也不是什麽秘密,因此,這小虎才在胡岩裕家找不到他的時候,自然就跑到顧龍這裏來找了。

小虎就這樣一直在胡岩裕家門口等著,直到很晚也沒見他回來,家裏來叫他回家睡覺了,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回家了。

這顧龍第二天一早起來,就叫胡岩裕一起下地幹活。這莊稼人都是要早起的,趁涼快先到地裏幹一盤活計才回來吃早飯的。胡岩裕雖然當農民也時間不短了,但還是常常早晨起不來,需要顧龍來喊的。

顧龍隔著牆喊了好幾聲,也不見胡岩裕答應,以為他這裏出了什麽事,也顧不得走大門了,就翻牆過到了胡岩裕的院中,推房門就進了屋,見屋裏麵冷冷清清的,好象昨晚沒有動煙火的跡象,這才想起小虎昨天說過的話,忙出了門去小虎家打聽。

從被窩裏把小虎拽出來,問明了情況,說是昨天很晚了也沒見胡岩裕回來,顧龍是大驚失色。你道問何?

隻因朝廷為了防止這些移民逃亡,先是派人守住重要路口,但逃亡事件還是時有發生,這讓朝廷大為惱火,為此頒布了“連坐法”,五家為一保,凡有一家逃亡,而其他四家不及時上報的,一率同罪,輕者杖責,重者發配;同理,同村的人也要受到不同程度的處罰。

這胡岩裕和顧龍同為一保之人,此時胡岩裕找不見了,就很可能的逃亡了,顧龍是要被連坐的,這如何要讓他大驚。

顧龍一時雖然如此想,但還是有些吃不準,這地也先別下了,就去胡岩裕昨天幹活的地方找,到了那裏又是喊又叫,鬧騰了半天也沒有見到胡岩裕的人影,隻在地裏找到了他的一把鋤頭,這讓顧龍更加斷定他是逃跑了。

顧龍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地看著那把鋤頭,把胡岩裕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這才稍稍出了點氣。現在沒有其他的辦法,隻得先上報了,這才起身回了村子,到了裏正家裏,匯報了此事。

裏正聽了也是大吃一驚,如果此事是真的,他這個裏正也是有責任的,立即派人通知各家都出去找人。好在村子不大,也就幾十戶人家,一時之間,各家都抽出人手來,到村外去找。

一直折騰到快晌午了,也沒有見到個人影。有道是,事忙先吃飯,大家都忙活了一上午了,也都各自回家吃飯了。

等吃完的中午飯,又派了幾個年輕人,騎著本村不多的幾匹馬沿著大小路去找,直到了天快黑了,派出去的幾個陸續都回來了,帶回來的消息當然是大家最不想聽到的。

裏正這下也沒有辦法了,隻得在吃完晚飯後,把村裏的三老四少和顧龍一起召到家中商議對策。這事不用說,大家也都知道了,裏正道:“各位老少爺們,這事我想大家也都知道了,現在請大家來,就想讓大家齊心協力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這可是關係到我們整個村子身家性命的大事。”

大家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移民到這裏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一時誰也想不出主意,一個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知聲。

裏正見大家都不言語,有些急了道:“我說各位老少爺們,你們到是說話呀!”

還是顧龍道:“大叔,我們哪裏有什麽主意?這事你老就拿主意吧,我們大家都聽你的。”大家聽了也都點頭附和。

裏正見大家都這樣說,隻得硬著頭皮道:“既然大家都說聽我,那我可就說了,等我說出來,如果大家覺得成,我們就這麽辦;如果覺得不成,那我們再另想辦法。”

大家異口同聲地道:“這事你就說怎麽辦吧,我們大家都聽你的。”

裏正還是有些不放心,道:“咱們醜話可說前頭,將來一但這事要是犯了,你們大家可不要說是我的主意。”

顧龍是這裏責任最重的,聽裏正如此說,隻得站出來道:“大叔,如果將來出了什麽事,就說是我幹的就行了,反正我也是光棍一個人,到哪裏都是吃飯幹活,說不定充了軍,還能混個將軍當當呢。”

眾人也都明白這不過是他想寬慰大家罷了,裏正也不例外,就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說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