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明

第36回鯊魚

胡岩裕拎著棍子走到那蛇近前,一股惡臭撲鼻而來,熏得他差點吐出來,忙屏住呼吸,緊閉了嘴,快速地用樹枝撥了撥那個發光的地方,果然是那條蛇的眼珠子。

胡岩裕把兩顆蛇眼珠從那堆腐肉中撥拉出來,也顧不得惡心了彎腰撿了起來,晃動身形,隻幾下就到了海邊,用水洗幹淨。又把手反複洗了好幾遍,聞了聞,沒有臭味了,才算罷休。

把兩個蛇眼珠托在手心裏,看了又看,雖然有些光芒,可不象傳說中的那樣光芒四射,一時也吃不準,這到底是不是夜明珠?托著它們往回走,一路上還不住地看,回到火堆旁,坐在地上,又端詳了半天兒,還是沒看出個究竟來。

“他娘的,等回去後再找個人鑒定鑒定吧。如果真是夜明珠,自己可就發了;到時候我要是把它獻給朱棣,也不知他能不能給我個宰相幹幹?就算宰相不行,最少也得給個縣令吧?也算是七品芝麻官了,比自己的老爹還高半級呢。”說到老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李達賢給自己看的那段錄像,這心裏一陣堵得慌,再也無心欣賞那兩顆蛇眼珠了,順手把它們裝到了衣服裏,倒在地上和周公相會去了。

睡夢中,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家裏。打開家裏的房門,進了客廳。就聽到臥室中傳來一陣陣女人嬌吟聲,這種聲音他太熟悉了,正是自己老婆衛錦倩的呻吟聲,那聲音如同一把錘子一樣敲打在他的心上。他發瘋一樣衝到臥室門前,想推門進去,可門是從裏麵鎖著的,推了幾下也沒推開,衛錦倩那呻吟的聲音到是更急促了。他大急之下,又用肩膀去撞,可那門似乎很結實,撞了幾次,這肩膀都疼了,仍是撞不開。他又回身跑進廚房,找了把菜刀,隻一下就劈開了那門,衝了進去。隻見那張熟悉的大**,一個男人正趴在衛錦倩雪白的嬌軀上做著俯臥撐,衛錦倩閉著雙目,微張著小嘴,發著那誘人的聲音。他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舉刀就砍了下去,隻聽得“啊!”的一聲大叫,鮮血就噴了出來,噴得他滿身滿臉都是。他被鮮血噴得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原來是天上下雨了,還伴著滾滾的雷聲,雨點密密麻麻地打在身上、臉上。這個地方是不能呆了,忙站起身來,躲到了樹下。那火堆被雨水一澆,工夫不大就滅了。雨是越下越大,不多時,還刮起了大風。

“看來明天是走不了了。”胡岩裕仰頭看看天,自言自語道。

回想著剛才做過的夢,“這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不免又是一陣傷感,又一想,反正自己也是回不去了,那裏的事情就由他去吧,現在多想也是無意。

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李達賢虛幻出來騙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留下來,他又該會有何感想?

不言胡岩裕在這裏思想一千,感慨一萬。那雨下了緊一陣,慢一陣之後,被大風一刮竟然停了。胡岩裕見雨不下了,就又回到原來睡覺的地方,找了根棍子當枕頭,躺在了地上。這地雖然因為下雨變得很是潮濕,可這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麽,海裏都能睡覺,還在乎這點潮濕嗎?

仰麵看著天空,耳中聽著那風聲,胡岩裕在不知不覺中就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直到次日天光大亮才醒了過來。

風停雨住,天空晴朗,到是個格外的好天。那火也滅了,胡岩裕可是沒有心情再去生火了,況且一場大雨,那些柴火都濕了,想生也不那麽容易。隨意吃了條早就準備好的烤魚,喝了個椰子,就算是早飯了。

用指南針定了一下方向,把筏子推下了水,把兩個大筐也搬了上去,用一根比較細的椰子木做篙,回頭看了看這個生活了幾天的小島,一用力就撐開了木筏子。

胡岩裕畢竟沒有玩過這玩意,隻是在影視中看人家撐過,好象很簡單的樣子,等到自己一撐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開始的時候,那筏子總是在原地打轉,就是往前走,好不容易不打轉了,離岸了,水也深了,沒有實地可以借力了,又不知道怎麽使勁,毛老人家教導我們說,“在戰爭中學會戰爭”,胡岩裕也是在撐筏中學會撐筏,後來慢慢掌握了竅門,就撐得比較順利了。

胡岩裕撐著筏子,看看那小島漸漸變小,慢慢變得模糊起來。抬頭仰望蔚藍的天空,低頭看著那遠處的水天一線,不禁心生感慨,就想吟兩句詩來抒發一下,搜腸刮肚了半天,隻想起了曹操的那首《觀滄海》: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秋風蕭瑟,洪波湧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漢燦爛,若出其裏。

幸甚至哉,歌以詠誌。

一邊撐筏一邊翻來複去的反複吟誦著,後來覺得這樣還不過癮,又套上流行歌曲的曲子,高聲唱了起來。一連換了好幾個調,可是每次都不知道跑到他姥姥家去了,不過他到也不在乎,反正周圍除了魚,不要說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唱渴了,也唱累了,就坐在筏子上劈開個椰子,邊喝邊歇歇氣,任由海浪吹打著它往前行;餓了就吃帶來的烤魚。吃飽喝足,繼續撐筏子往北行,撐得實在累了就索性躺在筏子上。“有筏子就是好啊!比前幾天遊泳強多了。而且有烤魚吃,有椰汁喝,神仙也不過如此吧?”

說到神仙,又想起了那個李達賢來,也不知這個家夥此時跑到哪裏去了?也不說來幫幫自己?真不夠哥們意思,把哥們一個人扔在荒島上就不管了,想著想著,這氣就來了,再也無心躺下去了,站起來拚命劃了幾下子,才算稍稍出了點氣。

時間在一分一秒不緊不慢的過去,一個白天就要過去了,太陽最後也消失在了那水天一線,天漸漸的暗了下來。忽然,胡岩裕感覺一陣風吹過來,海上有風很平常,不過這陣風比剛才大得多。忙回頭觀看,隻見遠處一排排地巨浪滾滾而來,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胡岩裕大叫“不好!起大風了。”

自己的小筏子怎麽可能抗得住如此大的風浪?胡岩裕忙罄盡全力往前劃,又有風相助,小筏子象箭一般往前飛去。盡管他用了全力,但還是比那浪慢了不少,工夫不大,就趕上了。胡岩裕知道想躲已經是不可能,忙去筐裏抓了兩條魚塞進了衣服裏,又抓了兩個椰子放在身下,順勢就趴在筏子上,雙手緊緊地抓住筏子的兩側。這時那台風巨浪也就到了,那兩筐椰子一下就被掀到了海裏,小筏子也被打得翻滾起來,幸好有胡岩裕抓著筏子兩側,不然就這一下,筏子就被打散架子。

這下到好,這筏子不在水上飄了,改在水裏遊了,趕上潛艇了。浪是一個接一個地打來,那筏子再想浮出水麵都困難了,隻能隨著風浪往前竄。胡岩裕死死抓住筏子不鬆手,好在他在水下也不感到憋氣,一但筏子浮出水麵,忙換一口氣,就又被打進了水裏。

大風一直刮到第二天中午才總算是慢慢停了下來。那筏子也由水下浮出了水麵上來,胡岩裕這才站起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大口呼吸了幾下,大聲罵了一句:“他娘的,這浪也太他娘的大了,差點把老子淹死。”

罵完了,感覺這肚子也餓得夠戧了,摸了摸身上,那兩條魚隻剩下一條,另一條不知何時掉水裏了,再看身下,那椰子也同樣隻剩一個了,掏出魚來咬了兩口,又劈開那僅存的椰子喝了個淨光。躺在筏子上邊吃魚邊放鬆,感覺身上被浪打得哪都疼,渾身不舒服。戰了一夜半天的惡浪,體能消耗很大,太乏了,躺下就不想動了,任由筏子往前飄著,人就閉上眼,迷糊起來。

也不知迷糊了多長時間,人總算是醒了過來,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感覺比先去好多了,既不疼了,身上也有勁了。拿起那篙,就打算撐筏子繼續北行。

猛然一抬頭,隻見前麵不遠處的海裏出現了一片刀山,胡岩裕忙揉揉眼睛再看,哪裏是什麽刀山?那一片片象刀一樣的東西,竟然是魚露在水麵上的鰭,胡岩裕見狀大驚,這些東西他還人認得的,“是鯊魚群!”大叫了一聲,忙揮動篙拚命劃筏子。

那些鯊魚好像也發現了胡岩裕,迅速地往他這邊遊了過來。一隻筏子,一群鯊魚在這一望無際的大海,就展開了比賽。胡岩裕是玩命的劃,鯊魚是發瘋的追。如果胡岩裕棄了筏子自己遊,鯊魚還真一定能追上,但現在多了個筏子,情況就大不一樣了。鯊魚群和筏子的距離眼看著是越來越近,胡岩裕邊劃筏子,邊偷眼往後一看,隻見離自己最近動那條鯊魚,距離筏子也就隻有一兩米的距離了,眼看就要首尾相接。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