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明

第51回腰纏萬貫

第三局又開始了,寶官搖動著骰子。胡岩裕聽出來了,這骰子盅裏麵除了三粒骰子聲音,還有12種與之相似聲音。這15種既不同又相似是聲音交織在了一起,難怪他開始的時候根本分辨不出來。

古代的骰子盅多為瓷器的,原來這隻骰子盅是用特殊方法燒製的,在燒製的時候有意留了12個細小的空隙。每個空隙裏麵又裝了一個音色和骰子相似的特殊沙粒。表麵看上去和平常骰子盅沒有什麽分別,其實內部另大有乾坤。燒製這麽個骰子盅是很不容易的,就算燒一百次也不一定能成功一次。

胡岩裕聽明白了這個骰子盅裏麵的秘密,判斷出這次應該是大,興奮之下發狠地下了50串錢的籌碼。這是他來這家賭場下得最多的一次。不過對於這個台子來說,不是什麽大數目,那寶官隻是輕輕掃了一眼,就再沒有多看胡岩裕。寶官高喊一聲:“還有下的沒有?買定離手!要開了!”

眾賭徒紛紛下了籌碼,把手拿離了台子。那寶官見大家再也沒有下的了,又高聲一聲:“開嘍!”

這次胡岩裕也是心情很緊張,兩眼不錯眼珠地死盯著那慢慢打開的骰子盅,心也隨著那骰子盅提到了嗓子眼。當看到那三粒骰子時,這才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寶官高喊一聲:“4、4、5,大,吃小賠大!”胡岩裕這才用手抹了抹額頭上冒出來的汗,忙著去收籌碼。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有了這次經驗,胡岩裕信心大增。胡岩裕連殺五局,次次都是連本帶利全押上。第六局的時候,胡岩裕已是一次押上800串錢籌碼了,這已經是個相當的數目了。這一局毫無例外的,他又贏了。等莊家賠完,他已有1600串錢的籌碼要押了。

那寶官一看形勢不對,忙對旁邊的夥計耳語了幾句。他們說的很輕,旁人是不可能聽到的,可胡岩裕還是聽是分明,原來是這寶官頂不住了,是讓夥計找高手過來。隨著寶官搖完骰子,大家又開始下了。胡岩裕把1600串錢的籌碼全押在了小上。眾賭徒都看見了他剛才的神奇,很多人也跟著他押小,還有不少的人,把自己能押的都押上。小這邊已有上萬串錢的籌碼,人們大聲喊著,“開呀!……開呀!”

隨著骰子盅的打開,那寶官臉都有些綠了,果然是1、2、4,小。那寶官聲音有些顫抖地喊了聲:“1、2、4,小,吃大賠小。”有夥計上了幫著清點籌碼,胡岩裕麵前已經有了3200串錢的籌碼。

就在這時上來一個年約五旬的人,走到寶官旁邊,說了聲,“你先下去吧!”那寶官應了一聲,暗暗擦了擦汗,低頭走了下去。

新來的五旬老者道:“下來由老夫我賠大家一起玩。”

眾人剛剛贏得不亦樂乎,俗話說,莊倒眾人推,誰管你換什麽人呢?眾人一陣吵嚷,那五旬老者已經開始搖動骰子了,隻見他上下翻飛,把個骰子盅玩得如同飛起來一般,眼力差的都看不清那骰子盅了。五旬老者突然把骰子停住放在台子上,道:“各位爺,請下注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向胡岩裕,看他怎麽下好跟著沾光。胡岩裕輕輕地把麵前的籌碼,推向那三個1,眾人都是一片嘩然,有的搖頭、有的咂嘴、有的擰眉,沒有一個人敢跟著下的。既然失去了跟隨對象,大家隻好各下各的,押大押小的都有。

那五旬老者照例喊了一聲,“買定離手!要開了!”

眾都屏住呼吸,這個台子上沒有了平時的喧嘩,很多在臨桌賭的人,也跑過來看這個熱鬧。3200串錢如果押中了,那就是一賠十,就變成32000串錢了,就成了名副其實的腰纏萬貫了。

那五旬老者的心也在顫抖,好在他是經過大風浪的,這臉上似乎毫無變化,但那一絲的變化還是不能逃過胡岩裕那雙比鷹還要尖銳的眼睛的。

就在五旬老者手伸向骰子盅,剛要開盅的時候,一個胡岩裕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慢著!我也要跟一把。”

這聲雖然不大,但因為大家都寧全神貫注在那骰子盅上,所以顯得格外響亮。胡岩裕回頭看去,正是那位風塵三友之三的,那位女扮男裝的小姑娘。此時連裝束都換了,雖然還是一身男裝,但再不是胡岩裕初見時的一身布衣,而是一身軟緞子長衫。

那五旬老者又高聲喊了一聲:“要下的,快點!”

小姑娘伸手拿出一張100串錢的籌碼,快捷地押在三個一上,還不忘對胡岩裕道:“既然大家都不跟你的,我就給捧捧場!”

胡岩裕微微一笑,也沒有回話。對她的到來,胡岩裕一點也不感到奇怪,因為他在早就聽到風塵三友商量著要對付自己,要盯住自己,想來是看自己進了賭場這麽長時間沒出去,就跟了進來。

這還真讓胡岩裕猜著了,這小姑娘確實是來監視胡岩裕的。不過那時胡岩裕全部身心在那骰子點上,再加上她又換了裝束,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到。

小姑娘從胡岩裕近賭場不久就跟了進來,把胡岩裕所作所為看了個一清二楚。她是見識過胡岩裕本事的人,這時見胡岩裕如此大手筆,也不覺心癢起來,就兌了100串錢的籌碼來湊湊熱鬧,以她對胡岩裕的了解,覺得這是穩賺不賠的好買賣,隻要這次押中了,就把先前的損失補回來了。

因為有了小姑娘這一出,五旬老者,又問了兩遍,看看還有沒有下注,見確實再也沒人下了,這才高喊了一聲“開嘍!”

隨著骰子盅的打開,人們發出了一聲驚呼,果然是1、1、1,那些沒有跟著押的人,心中懊悔不已,暗罵自己混蛋,如果這次自己跟著押下去,自己豈不是連本帶利都回來?

五旬老者喊了一聲:“三個1,賠一門,餘者通吃!”

那小姑娘也是興奮異常,這下不但把損失補回來了,還有不少利潤,等接過那1000串錢籌碼時,衝胡岩裕笑笑,道:“謝謝!”那笑容說不出的嫵媚動人,讓胡岩裕心神為之一蕩。

胡岩裕接過那32000串錢的籌碼,感覺是時候了,又被這小姑娘一攪局,弄得心神都不能凝聚了,便暗道一聲:“該見好就收,如果這樣再押一把,怕是得把這座天一賭坊賠給自己了。”

胡岩裕的這一舉動早就有人報給了這裏的掌櫃。這天一賭坊的掌櫃,就在天一坊的後院,離場子很近。他執掌天一坊已經有年頭,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麽大的事。原來也有人從這裏贏過幾次大錢,結果不是把天一坊派人暗暗給做了,就是由官府出麵,安過莫須有的罪名給下了大獄,最後死在了獄中。當然這些做得都是很隱避,一般都是等人出了廣州城才下手的,因此,廣州城裏幾乎沒有人知道。

現在有人竟然從場子裏贏走了三萬多串錢,這還了得,掌櫃先把先前那個寶官叫過來臭罵一頓,後上的那位五旬老者也未能幸免,被罵了個狗血噴頭,好在那個五旬老者還沒有從場子上下來,也耳不聽為靜了,不過那噴嚏打了十幾個。

這筆錢是無論如何都是要想辦法拿回來,不然自己怕也要吃不了兜著走。天一坊掌櫃恨不得現在就派人去當場把胡岩裕給做了,可是想想,如果真那樣,這天一賭坊也就別開了,贏了錢不讓走,誰還敢來玩?關鍵是這筆錢太大了,如果再按常理等人出了廣州再動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讓人跑了,那自己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天一坊掌櫃,先把那寶官讓人關了起來,等以後再處理。又吩咐人看緊了胡岩裕,一但他出了天一坊,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就把人給做了,動作要幹淨利落,千萬不又讓人看到。

胡岩裕收了籌碼,在人麵一片羨慕嫉妒恨中,離開了那張台子。那五旬老者也是神速地、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並沒有阻攔他,而是繼續搖動骰子,準備開下一局了。

胡岩裕很清楚自己隻要離這個賭場,麻煩就來了。那不遠處,天一坊掌櫃所說的一切,就如同發生在眼前一般清晰可聞;可要是不出去,那麻煩也不小,除非自己再把贏來的這些錢都輸回去。

那小姑娘見胡岩裕不賭了,也就沒有了興趣,見他離了台子,也就跟了過來道:“你今天可是發也大財了,是不是該把我們的銀子還給我們了?”

胡岩裕正在為錢發愁,現在她又不是時機的提錢,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這一眼可謂是精光四射,把個小姑娘嚇得後退了兩步。

胡岩裕下得樓來,見一樓不少人都轉身望向自己,這下讓他突然想出一個主意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