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明

第54回出城

“爺,這時候城門都關了,我們怎麽出城?”店小二問道。

胡岩裕也在想這個問題,如果隻是自己,那很好辦,現在帶著這麽個店小二就難辦了。但到了此時,他可不想示弱,便道:“這個自有辦法,哎……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回爺的話,我就叫小二。”小二道。

“那你姓什麽?”胡岩裕好奇的問道。

“我從小無父無母,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麽。”小二道。

“叫小二……”胡岩裕沉吟道,“這也不象個名字啊?連個姓都沒有,要不這樣吧,你幹脆就跟我的姓算了。”

“好啊!多謝爺給小的賜姓!”小二聞聽異常高興,這下總算是自己有姓了。胡岩裕見小二高興,自己也跟著興奮起來,笑道:“那幹脆我再給你起個名字吧,總不能叫胡小二,那太不象話了,你就叫胡傳魁吧,聽起來很威風吧?”把這話說完,胡岩裕自己先“哈哈哈”大聲笑了起來。

把個小二笑得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多謝爺又給不賜名字,那以後我就叫胡傳魁了。”此後,小二就叫胡傳魁了。

胡岩裕笑了幾聲才意識到,現在是深夜,忙住了口,用手一拉胡傳魁道:“快走!”說完就當先跑了起來。胡傳魁也忙跟著胡岩裕跑。

二人跑了一陣,胡傳魁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呼呼帶喘,可是見胡岩裕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隻好咬牙跟著,到後來實在是跟不上了,才斷斷續續地喊道:“爺……爺,小……的……實在……是……跑……不動……了。”

胡岩裕忙停住身,等胡傳魁跌跌撞撞地跟了上來,道:“好了,我們不跑了,再有一會兒就到城門了。”

“爺,我們怎麽出城?”胡傳魁問道。

“出城門肯定是不行的,既然天一坊的人能調動軍隊進行全城搜查,城門這裏肯定有他們的人在把手。”胡岩裕道。

“是啊!爺,你說的太有道理了。”胡傳魁有些急切地道。

“如果你害怕,現在回去還來得及。”胡岩裕還是想把這個包袱甩掉,帶著這麽個包袱實在有點不方便。

“我跟道爺了!你現在就是打我,我也不回去。”胡傳魁堅定地道。

“那好,那我們上城牆。”胡岩裕指了指城牆道。

二人繞開城門,上了城牆。胡傳魁往城牆下一看,下麵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清楚。胡岩裕到是看得很清楚,他的視力基本不受白天黑夜的影響。

“現在是城牆也上來了,如果是自己一個人,飛身下去就行了。可是現在多了這麽個胡傳魁,雖然看他可能都沒有一百斤,可要是真帶著他一起跳下去,還真沒這個把握,這種險還是不要冒得好。如果摔個半死,那可就真是人家的菜了。”胡岩裕左思右想,看著城牆外發呆,也不言語。

胡傳魁可有些著急了,“爺,我們到底怎麽下去啊?要不然,我去找根繩子算了。”

“這深更半夜的,到哪找繩子去?”胡岩裕突然把刀和劍抽了出來。

這一下嚇得胡傳魁一哆嗦,顫聲道:“爺,你要幹什麽?”

胡岩裕把身子略低了低,成了個半蹲的姿式,道:“你過來趴在我後背上。”“爺,我怎麽能讓你背我呢?應該是我背爺才對呀!”胡傳魁急道。

“讓你上來,你就是上來,羅羅嗦嗦幹什麽?快點!”胡岩裕催道。

胡傳魁隻得小心翼翼地趴在胡岩裕的背上。

“趴好嘍,抱緊點!一會兒千萬別散手,聽明白了沒有?”胡岩裕囑咐道。胡傳魁忙又往上趴了趴,雙手緊緊抱著胡岩裕,道:“爺,我抱好了。”“那好,我們這就出城。”胡岩裕說完直起身子,走到城垛口那,往上一縱身,跳上了垛口,又囑咐道:“抱緊了,我們這就下去了。”

胡傳魁看他就準備這樣往下跳,嚇得聲音都有些變了,又緊了一下雙手道:“抱好了。”

胡岩裕一縱身,順著城牆跳了下去。胡傳魁嚇得把兩眼一閉,再也不敢睜開,隻覺得身子直往下追墜。突然身子頓了一下,胡傳魁以為到地了,忙睜開眼。

原來是胡岩裕也怕這樣直接跳下去出什麽意外,在落下一段距離的時候,把刀劍插入了城牆,緩衝了一下。等身子穩住了,才拔出刀劍繼續往下落。一連三次,總算是平安落了地。

胡傳魁這才出了一口長氣,一顆懸著的心也跟著落了回去,忙從胡岩裕背上下來,一挑大指,激動地道:“爺,你太神了!”

“少拍馬屁吧,你還是留點力氣趕路吧。”胡岩裕道。

胡傳魁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笑了笑跟在胡岩裕的身後。二人來到護城河邊。

胡岩裕指著護城河道:“你能遊過去嗎?”

“瞧爺說的,這還能遊不過去?隻是過去了,這水離地們這麽高,我可爬不上來。”胡傳魁道。

“那你脫衣服吧!”胡岩裕道。

“脫衣服幹什麽?”胡傳魁不解地道。

“當然是脫了衣服你遊過去。你還想穿著衣服遊啊?那你過去之後穿什麽?快點脫!我給你帶過去。”胡岩裕吩咐道。胡傳魁見胡岩裕執意如此,隻得麻利地把衣服脫了過幹淨,回頭看了看胡岩裕道:“爺,那我現在就遊過去了,你怎麽過去?”

“我一會兒飛過去。”胡岩裕道。

“飛?”胡傳魁有些不相信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胡岩裕,心裏暗暗嘀咕,“這護城河少說有十幾丈寬,你又沒長翅膀怎麽飛?”

胡岩裕可不管他滿腹狐疑,繼續催道:“你快遊過去,我在對麵等你。”

胡傳魁再也不敢怠慢,“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裏,往對岸遊去,還不忘時不時的回頭看看胡岩裕怎麽飛?可是黑燈瞎火的,遊了一會兒,就看不見胡岩裕的身影了。

胡岩裕見胡傳魁快遊到河中心了,這才拾起他的衣服,往後退了幾步,緊跑幾下,雙腿一用力,“嗖”的一聲就飛向了對岸。上次從鯨魚口中脫險,他一躍幾百米,這次隻有幾十米,那還不是小菜一碟,輕輕鬆鬆地落在了對岸。回頭看,見胡傳魁也快到岸邊了。

胡傳魁的水性還是不錯的,遊得很快,等到快到對岸時,抬頭往上看,見胡岩裕已經站在了岸邊上。胡岩裕把胡傳魁的衣服接在一起,象個繩子一樣垂了下去,輕而易舉地把他從水裏拉了上來。

胡傳魁接過了衣服,把它解開,麻利地穿了起來才問道:“爺,你是怎麽飛過來的?我怎麽什麽都沒看到?”

“剛才過了一隻鳥,我就抓著鳥的尾巴一起飛過來了。”胡岩裕順嘴胡說道。“哼……不想告訴我就算了,早晚有一天我也會知道。”胡傳魁心裏暗暗想,道:“爺,我們下來去哪?”

“我們先去紹興。前麵最近的鎮子是哪裏?”胡岩裕道。

“爺,從這往北,最近的就是響水鎮,離這有三十多裏地。”胡傳魁道。

“那好,我們今晚就趕到響水鎮,快點走吧。”胡岩裕道。二人不再耽擱工夫,順路往響水鎮走去。

那年代都是土路,坑坑窪窪的。如果光是胡岩裕自己到無所謂,白天黑夜對他影響不大,可胡傳魁就不行了,這大晚上的根本看不清路,深一腳淺一腳的,根本看不清路。這走起來就慢多了。二人走到天光見亮了,還沒有到響水鎮呢。

這天一亮,總算是走得快多了。響水鎮終於在眼前了,於是二人放慢了腳步。胡岩裕扭頭問道:“這響水鎮有什麽大點的客棧沒有?”

胡傳魁不加思索地道:“這響水鎮比較怪,鎮上隻有一家客棧,叫什麽有來客棧。”

“有來客棧?有來客棧……”胡岩裕把這個名字念了好幾遍,暗想,“這不成了有來無還了嗎?難道這是家黑店不成?”一念至此便問道:“你以前去過這家客棧沒有?”

“小的時候從那裏經過過,長大了就再也沒有去過了,都是同行,這廣州城周圍的方圓幾十裏範圍內的客棧多多少少還都是聽說過的。”胡傳魁道。

“對了,你今年多大了?”胡岩裕道。

“具體多大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不是十五、就是十六了。”胡傳魁道。“你小子到是活了個糊塗,連自己多大了都不知道?”胡岩裕笑道。

“這能怪我嗎?我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誰也沒有告訴過我,我多大了,我哪能知道?”胡傳魁滿腹委屈地道。

胡岩裕可不想在這種傷心事上計較,便開玩笑道:“那你小子能活到現在也算是個奇跡了。”

“爺,這話還真讓你說著了,我從小到大,雖然無父無母,可是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有貴人相助。這不,現在又遇到爺,這麽個大貴人!”胡傳魁笑道。

“你小子,就這張嘴好使!”胡岩裕笑罵道。

二人有說有笑地進了響水鎮,哪裏會知道有什麽凶險在等著他們?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