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明

第57回宋家客棧

胡岩裕二人這次有了馬,行動起來就快多了。出響水鎮,走了十幾裏路,這馬也漸漸騎熟了,這速度就更快了。

有了響水鎮的經驗,胡岩裕再不想惹太多的麻煩,隻想快點離開天一坊的勢力範圍,因此,這一路就小心了很多。為了防止被跟蹤,他們並沒有一直往北,而是出了響水鎮不久就折向了東,而且胡岩裕也換了平常的服裝,不再象以前那樣紮眼了,算是暫時太平了。

不過那胡岩裕可就受了點小罪,你道什麽罪?

原來胡岩裕那件溫控寶衣被外邊罩了件衣服後,就不再起作用了。這廣東一向是潮熱,可把個胡岩裕給難受的夠嗆。晚上還好些,可以把罩衣脫了,恢複了自動溫控,可這白天,騎在馬上,上麵太陽一曬,那汗出得能把衣服濕透過來。

為了怕被人認出來,胡岩裕隻能忍著,總算是出了廣東,進了福建地麵。胡岩裕估計應該離開天一坊的勢力範圍,再也不想受那份罪了,把外衣脫了,收進了包袱裏,這下那自動溫控寶衣又能發揮作用了。久違的舒適感又重新回來了。

胡岩裕看四下無人,仰天“哈哈……”大笑了幾聲,這叫一個痛快。

胡傳魁不解地道:“爺,你笑什麽呢?”

胡岩裕笑著瞪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而是繼續放聲大笑。

這些日子接觸下來,胡傳魁對胡岩裕有了不少解,感覺他很隨和,同自己原來的主人大不相同,現在見他瞪自己再也不覺得可怕了,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胡岩裕終於止住了笑聲道:“我們快點趕路,如果能趕到個大地方,我們住最好的客棧,要最好的房間,吃最好的飯菜,喝最好的酒。”

原來這些日子,他們怕被天一坊的人發現,常常是繞路而行,輕易不去大地方的,更不會招搖住好的客棧。

胡傳魁聽了胡岩裕的吩咐,當然也是大為高興。二人都不再說話,一路揚鞭催馬而去。就這樣,日複一日,總算的太平了。再也沒有天一坊的人來打擾他們。胡岩裕暗想,“看來他們也是怕了,人嘛,哪有不怕死的?”

天一坊內,錢掌櫃把曹豹叫了進來道:“查到他的下落了沒有?”

“掌櫃的,到現在為止一直沒有發現這個人的下落。自響水鎮後,他就象從人間消失了一樣。我們早已通知了北方的沿途,一定要嚴查,一經發現就地格殺。”曹豹道。

“也許我們把方向搞錯了,他並沒有去北邊,也可能向西,或向東了?”錢掌櫃道。“不能吧?我們可是親眼看著他向北的,況且聽他那口音也是中州的。他要是回中州,必過江西才對。”曹豹道。

“你還好意思提你們在響水鎮?幾十號人,被他一個殺了落花流水,不但死了十好幾個弟兄,還被他洗劫了整個客棧。哼!”錢掌櫃甚是不悅地道。

“這都怪屬下辦事不力,這次還多虧了掌櫃的你在……”曹豹說著用手指了指上麵道:“多多美言,不然我就條小命可就算完了。你的大恩大德,屬下會銘記在心的!以後隻要是你的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我曹豹也不會含糊半分的。”

“好了,你也不用急著表忠心,這次可是有條件的,如果再辦砸了,誰也保不了你了。”錢掌櫃道。

“是!是!屬下明白!”曹豹道。

“吩咐下去,讓他們注意一下往東的方向。他很可能是往東、再往北,不過我們算晚了這好幾天,怕是難追上了,就算死馬當活馬醫吧。”錢掌櫃搖搖頭,有些無奈地道。

曹豹這時候可不敢輕易發表意見,雖然說再往東派人,這人手下明顯不足,就算是碰到那人,又能怎樣?估計比自己在響水鎮隻差不強,但眼下也隻能答應著,下去派人了。

等他們派出截殺人馬往東路到了與福建交界的時候,胡岩裕他們已經離開福建進了浙江境內。這還不算,他們都快到上虞縣了。

原來這些奉命追趕的人,已經聽說了響水鎮的事,知道要追的這個人可怕無比,誰願意勇往直前去送命?因此,出了廣州就放慢了腳步,每天能走10裏,決不走11裏,生怕追的緊了送掉性命。這哪裏還能追得上?隻會越追越遠。

這上虞縣城距離四明山的白水宮,已是不算遠了。胡岩裕打算先去白水宮,看看二妞她們娘仨是不是又返回去了?這一分別已是二年多了,人海茫茫去哪尋找?隻能是先去這些地方碰碰運氣。

胡岩裕和胡傳魁在縣城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啟程去四明鎮。一路之上行人不多,快到天黑的時候,二人到了四明鎮。這裏乃是山區小鎮,往常素日行走的商旅就不多,沒有什麽象樣的客棧。胡岩裕他們一打聽,這裏隻有一家家庭式的客棧,老板姓宋,當地人都叫它做宋家客棧。

胡岩裕他們拉馬進了客棧,宋老板就迎了出來,道:“客官,你要住店啊?”

胡岩裕沒有搭言,現在這些事通常都是由胡傳魁打理的,他現在已經慢慢習慣被這個小跟班服侍了。胡傳魁往前帶了一下馬道:“店家,這裏可有上等的客房?”

那宋老板也是經營多年,眼力過火,看這兩位,前麵的應該是主人,後麵的應該是仆人。雖然那主人穿著怪異不俗,但那仆人穿得也這了得,竟然是綢子衣服,可見這兩人身份不一般,知道來了大主顧了,忙笑臉相迎道:“讓二位客官見笑了,我們這種小地方哪有客官說的那種上等客房?不過現有三間上房,是我們這小店裏最好的房間了,收拾得很幹淨,不信客官可以先進來看看,如果不滿意,我再好好收拾收拾。”

胡傳魁聽到沒有上等客房,不敢擅自作主回頭道:“爺,你看……?”

胡岩裕本有不是什麽講究的人,便道:“那就把三間上房全包下來吧,你帶我們去看看。”

“好了,客官你裏麵請。”宋老板說著把胡岩裕他們帶到那房門口,一指那房間道:“二位客官,你們先進去看看,我把你們的馬先拉去喂上,用最好的草料。”

胡岩裕他們把馬韁繩遞給了宋老板。宋老板拉著馬去馬棚了,工夫不大,又轉了回來,道:“二位客官裏麵請啊?怎麽還在外麵站著?”

胡岩裕他們這才跟著宋老板進了房間內,見裏麵收拾得還算幹淨,便點了點頭道:“還不錯,就這裏吧,你去給我們弄幾個好菜來,再弄點好酒來。”

“好了。”宋老板答應一聲出去。

工夫不大,一陣腳步聲響起,隨著門簾響動,一股淡淡的香氣飄了進來。胡岩裕抬頭一看,進來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端著一壺盤走了進來。隻見她搖拽生姿地走到桌旁,把茶盤放在了桌上,用茶壺為胡岩裕他們二人每人斟了一杯茶道:“二位客官請用茶。”

胡岩裕他們忙道了聲:“謝謝!”那姑娘就出去了。

胡岩裕看著他遠去不背影,有點出神,也沒有喝茶。胡傳魁這個鬼機靈,看了看遠去的姑娘,又看了看胡岩裕,道:“爺,這人已經走了。”

胡岩裕這此回過神來,道:“就你多嘴。”

胡傳魁笑道:“爺,是不是看上這小妞了?估計這小妞是宋老板的閨女,如果你看上她了,那她可是有福氣了。不如一會兒好點錢把她買下來,雖然做我們奶奶差點,可要是做個貼身丫環,我看還行。”

“就知道胡說!”胡岩裕輕輕敲了一下胡傳魁的頭笑道:“我隻是覺得她有點眼熟,隻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我的爺,這就更對了,這就叫那個什麽見什麽故?”胡傳魁笑道。

“那叫一見如故。”胡岩裕打斷他的話校正道。

“對!對!對!還是還有學問,我隻是聽書,看戲的時候聽到過一嗓子,哪裏會記得那麽清楚?”胡傳魁笑道。

胡岩裕還要說話,腳步聲再次響起,那姑娘挑簾把酒菜端進來了。先上來的是兩個涼菜一壺酒,還有兩個酒盅。把菜擺好,酒斟上,說了聲:“客官請慢用。”轉身就要走。

胡岩裕忙攔住道:“姑娘請慢走,我有話要問你。”

“客官有什麽話盡管問。”姑娘道。

“姑娘可是這宋老板的女兒?”胡岩裕問道。

“是呀!客官你真是好眼力!”姑娘笑笑道。

“那請問姑娘,這鎮上可是有個孫富仁?”胡岩裕問道。

“你說的是孫家呀?他可是我們這裏最大的財主,客官你是他們家的親戚?”姑娘語氣有些不自然地道。

“那道不是,隻是聽說過這麽個人而已,到是很想去見見。”胡岩裕道。

“那你怕是見不著了,這孫家聽說吃了官司,兩年前就全家把抄了,也不知都被弄到什麽地方去了,反正再也沒回來。我們這裏的人為這事可高興了好一陣子,都說老天總算是開眼了。”姑娘正說到興頭上。

一個聲音從外麵傳來,“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