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明

第63回關爺其人

“我可告訴你們,別以為拿著把破刀爛劍就能當大俠了?這鹹亨酒家可是關爺的產業,你們想在這指不自在?哼哼……”小二說著冷笑了兩聲。

“關爺?”胡岩裕自言自語了一句,搖了搖頭道:“沒聽說過,你要是說關老爺,我到是聽說過,不過他老人家在廟裏貢著呢。”

小二還要再說什麽,樓梯響動,掌櫃的進來。原來這酒家掌櫃的,見小二抱著酒上來,遲遲不回去,又聽到樓上一陣吵嚷,就找了上來。聽到這裏你一言我一語,吵得好不熱鬧,忙上前笑道:“二位客官,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跟我們這的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有什麽不對的,請看在我的麵子上,多多包涵!”

胡岩裕聽掌櫃的說話還算客氣,也不想多找麻煩,就打算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乃道:“掌櫃的,你說的對,我們哪能跟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呢?剛才不過是話趕話,都多說了幾句,既然掌櫃的你這樣說,也沒有什麽過不去的。”說完“哈哈”笑了兩聲。

那掌櫃的見事態有了轉機,也打算交代幾句場麵話,這事就算過去了。畢竟生意講究的是,和氣生財。雖然這裏是關爺的產業,在這紹興城內,不會怕了誰,但由自己打理著,多一事總不如少一事的好,那樣關爺也能少分些心。他想的挺好,可是事情發展,卻事與願違。

“客官說的是,這都是我們這的小夥計的錯,你大人大量,不和他計較,我在這裏謝過你了。”掌櫃的說完向胡岩裕拱了拱手。扭頭對小二道:“還不謝過兩位客官大人大量?”

那小二本是關爺的一個親戚,來這裏學習做生意的,現在聽掌櫃的竟然把錯都推到了自己頭上,還要自己向對方賠禮,一抬頭又看到胡傳魁趾高氣揚地把鼻孔都翻上了天,這少年心性就上來了,急頭脹臉地道:“我說掌櫃的,憑什麽我要向他們賠禮?他們本來就不是來這吃飯的,是故意找茬的。要賠禮也是他們向我賠禮才對。”

被小二這麽一鬧,掌櫃的這臉上可就有點掛不住了,沉聲道:“這裏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你也得聽關爺的!”小二也不甘示弱地道。

被小二這麽一頂,掌櫃的這臉都氣得有點發紅了,道:“好!好!我知道,你仗著是關爺的親戚,從來就不把我這個掌櫃的放在眼裏。那好,等會兒關爺來了,看我怎麽跟他說?”

胡岩裕見他們鬼打架,樂得看熱鬧,微笑不語,端起碗來喝了一口。

那胡傳魁剛剛受了小二的氣,眼下惟恐天下不亂,在一旁挑事撥火道:“掌櫃的,我看這個小子,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不是什麽好東西。我看你應該好好教訓教訓他才是,那關爺我看也沒什麽可怕的。”

那掌櫃的也是被小二氣糊塗了,現在聽到胡傳魁幫助自己說話,順口答音的道:“就是!”

小二這次象逮住理了,急急地高聲對著掌櫃的道:“什麽?你敢不把關爺放在眼裏?看我一會兒告訴關爺,看他老人家怎麽收拾你?”指責完掌櫃的,又一指胡傳魁的鼻子道:“小子,你知道我們關爺是什麽人?也是你不放在眼裏的?”

胡岩裕這下被他勾起了興趣,不等胡傳魁開口就淡淡地問道:“我到是很想知道他是什麽?”

“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們關爺乃是紹興府總捕頭,大名鼎鼎的關堯明。”小二說完得意洋洋地仰了仰頭,蔑視地掃了一樣胡岩裕和胡傳魁,道:“怕了吧?現在知道怕?可是晚了,等會兒關爺來了,把你們兩個拿到衙門裏頭去,嘿嘿!”

胡岩裕聽到關堯明這個名字,立刻興趣大增,暗想道,“這可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正發愁找人打聽呢,這下好了,有人自己送上門來了。”主意打定,故做緊張地道:“好大一個官啊?你可是要嚇死我了,不過嘛……”說完故意頓了頓。

那小二見胡岩裕害怕的樣子,信以為真,見他不說話了,追問道:“你也知道怕呀?不過什麽?不過如果你們兩個向小爺我磕頭賠罪,小爺我一高興,也許就不告訴關爺了。”說著,這眼直往上翻,下巴抬得快超過鼻子了。

胡岩裕見他一付小人得誌的樣,心裏差點笑出聲來,不過嘴上卻道:“你說的這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那掌櫃的畢竟和那小二不同,見多識廣,見胡岩裕的神情,不似害怕的樣子,暗叫一聲,“不好!”

剛想到這,就聽胡岩裕繼續道:“我更喜歡別人向我磕頭認錯的樣子。”說完,那寶劍已是帶著劍鞘出手了,在場的人,除胡岩裕自己外,沒有一個人看到他是怎麽出手的,小二隻覺得兩條腿彎曲那被什麽東西打了一下,再也站不住了,雙腿一彎,“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胡岩裕已經把劍收了回去,就好象從來沒動過一樣,還故作讚許地道:“你這孩子很乖嘛,隨隨便便磕個頭就算了,大爺我,也不和你小孩子一般見識。”

胡傳魁更是得理不饒人,大聲喊道:“快磕呀!”說著,起身就用雙手按小二的頭。

小二冷不防,一顆腦袋就被按在了地上,“當”的一下,額頭立時起了個大包,疼得他“啊!”的一聲大叫,一撥浪腦袋就站了起來。

胡岩裕見狀“哈哈”大笑道:“頭也磕了,快點滾吧!”胡傳魁跟著也是一陣大笑。

小二的臉憋地通紅,也顧不得額頭上的疼了,用手一指胡岩裕二人道:“你們有種等著。”說完轉身就跑了。

掌櫃的知道這下麻煩大了,眼前這兩位到底是幹什麽的,自己可是一點也不知道。現在在自己的店裏把自己的夥計欺負了,也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走了。如果就這樣讓他們走了,要是傳揚出去,這鹹亨酒家還怎麽開下去?現在就說一千道一萬,就算是那小二全不對,和自己再過不去,用現在的話說,“那也是人民內部矛盾,和這兩個人才是敵我矛盾”,再怎麽說,自己也不能這就樣讓這兩個人走了。大喊了一聲:“來人啊!”

隨著掌櫃的喊聲,又上來五、六過夥計,異口同聲地道:“掌櫃的,什麽事?”

掌櫃的看了看,這才對胡岩裕二人道:“二位客官,對不住了。請二位在這稍等片刻,等一會兒關爺自會來發落。”

胡岩裕穩穩當當地坐在那裏沒動,又向胡傳魁遞了個眼色,示意他也坐下來,不可輕舉妄動,道:“好啊!我正想會會你們這位關爺。”

掌櫃的越聽這話,越不是味,覺得有必要先跟關堯明通個氣,便吩咐道:“你們幾個先陪二位客官在這房裏呆著,我去看看關爺來了沒有?”說完轉身離屋下樓去了。

關堯明這兩年多來混得可說是順風順水,從都頭已經升為了總捕頭,雖然說這也隻是一名吏,算不上官,可是有相當大的實權,如果把他這個總捕頭放到現代,就相當於紹興市刑偵處長。不過在明代,他們這些人都沒有什麽政治地位罷了,嚴格地說,算是賤民行列,是要入賤籍的。但這並不影響他們作威作福,欺壓百姓,敲詐勒索。

就拿這鹹亨酒家來說吧,這本不是他的,但被他看中了,三下五除二就成了他的了。那個原來開店的老板,被他弄了點事,關到了牢裏,直到把家裏所有的家產都花光了,用來打點上上下下,仍是無濟於事。最後還是得到明人的點撥,把那鹹亨酒家半賣半送地盤給了他,才算是脫了牢獄之災。其實,那個所謂的明人,也是關堯明派了去的。當然這些都是前話,我們不此也不細表。

關堯明正在衙門裏辦差,那小二跑了來,把事情添油加醋地給他一學說,捎帶著把那掌櫃的也告了。關堯明一聽,這火“噌楞”就冒了起來,有人膽敢到自己的地盤鬧事,這簡直是翻了天了,這不是在老虎頭上拍蒼蠅、太歲頭上動土嗎?這還有王法嗎?立刻帶了二十多個捕快,帶齊了全套的家夥,乘快馬殺奔鹹亨酒家而來。

掌櫃的早就迎在酒家外麵,見關堯明眾人一路塵土飛揚地趕了過來,忙往前迎了兩步。關堯明見到了地頭,忙飛身下了馬,把韁繩扔給了手下的捕快,吩咐道:“你們幾個去後麵給我看住了,別讓人給我跑了。你們幾個隨我上去拿人。”

掌櫃的見關堯明心急火燎地就想這麽用去拿人,把自己當成空氣一樣,忙攔住道:“關爺!關爺,你先慢著點。”

關堯明聽了那小二的讒言,本就對這掌櫃的有了成見。他的話,哪裏還聽得進去?用手一推掌櫃的道:“你給我躲一邊去,等會兒再找你。”說完帶著十幾個捕快就衝上了二樓,衝進了胡岩裕他們在的雅間。

胡岩裕和關堯明四目相對,原來大家都認識。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