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明

第70回父子禽獸

靈芝姑娘見胡岩裕沒有動靜,伸手把他玩弄自己耳朵的手拿開。見他仍沒反應,輕輕抬頭想看個究竟。見他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麽?便不敢打攪,仍又乖巧地把頭埋進他的懷裏,一動不動,就象一隻小貓一樣。

胡岩裕聽到三個人在說話,有一個是這裏的老鴇子;另外兩個,一個應該是年輕人,另一個應該是個中年人。仔細辨別了一下,終於聽出來了,那個中年人正是那宋姑娘未來的老公公——陰隼。

老鴇道:“二位爺,想找什麽樣的姑娘啊?”

陰隼道:“現在先不找姑娘,你隻管給我們弄桌好菜,上壺好酒就行了。等會兒要姑娘的時候,再喊你。”

“二位爺,我們這裏可跟那些酒樓、客棧不同。”老鴇道。

“這個知道,不就是先要錢嗎?”接著就聽到“嘩啦”一聲銅錢響,“給你,這總夠了吧!”是那個年輕人的聲音。

“夠了!夠了!二位,你們稍等,酒菜就來。”老鴇笑道。

“爹,好容易出來一趟,幹嘛不找個姑娘?”年輕人道。胡岩裕聽到這一聲,判斷這個人一定是那位宋姑娘的未婚夫陰辰,“這道好,父子倆一塊逛窯子。也不知他們會不會找同一個姑娘?”想到這裏,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你就知道找姑娘?”陰隼訓斥道。

“你還不是一樣嗎?背著媽,你也沒少找啊?”陰辰嘀咕道。

“你個兔子小子嘀咕什麽?反了你了?是不是?”陰隼怒斥道。

“我沒說什麽樣呀?爹,一定是你年紀大了,聽差音了。”陰辰狡辯道。

“我很老了嗎?”陰辰又是一聲怒嗬。

“我哪敢說你老人家老了?你還是很年輕的嘛。”陰辰笑道。

陰隼還要說些什麽,聽到門響,就住了嘴。原來是把酒菜送上來了。工夫不大,酒菜擺好了,人也退了出去。又剩下了父子二人。

“爹,我先敬你老一杯。”陰辰道。

“這還差不多,那我們爺倆就先幹了這杯。”陰隼道。

“爹,你帶我來這裏到底幹什麽?”陰辰道。

“傻孩子!到這還能幹什麽?為父現在是難得出來一趟,你也知道你娘近來又看得我很緊,而縣城那種小地方不但沒什麽好貨色,並且也容易傳出風聲。這可是紹興最有名的,也是檔次最高的地方,爹帶你也來是讓你見識見識。你也大了,男人嘛,這總是免不了的。”陰隼道。

“靠!這林子大了,真是什麽鳥都有?還有老子主動帶兒子來窯子看眼的,看來這古人教育孩子的方式還真是有獨到的地方。”胡岩裕在心中暗罵著。低頭看到靈芝姑娘那可愛的小鳥依人狀,不禁暗暗欣喜,把她從座位上拉起來,就往裏間走。

“爹,你現在發現你是普天下最好的爹、最開明的爹、最明理的爹。”陰辰興奮地道。

“你個兔子小子,就知道拍老爹的馬屁。”陰隼笑罵道。

“那爹,我們現在就點姑娘吧?”陰辰猴急地道。

“說你小子不懂事吧,這不懂事的勁就來了。你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老子帶兒子逛窯子?若是讓那些言官們知道了,你小子的功名還想不想要了?”陰隼道。”他娘的,原來你們也知道這樣不象啊!我還以為古人比我這個現代人還開放呢?”胡岩裕聽到陰隼的話,也是一陣暗罵。

“還是爹想得周到,難怪爹一進不點呢?那我們快點喝,喝完了好辦正事。”陰辰道。

“急什麽?我都不急,你急個屁呀!”陰隼道。

“我當然比你急了,再怎麽說,你家裏不但有娘,還有位姨娘呢?我可是什麽都沒有呢?”陰辰道。

“那車上不是坐著你未來的小娘子呢嗎?”陰隼道。

胡岩裕已經把靈芝姑娘領到了裏屋的床邊,雙雙坐了下來。靈芝姑娘自打進了這個裏屋,就覺得心跳得發慌,小臉紅得象蘋果,小手心裏更是香汗直冒。她見胡岩裕一句話不說,也不敢輕易開口。她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又不好強硬的拒絕,那樣可能眼看到手的機會就從手邊溜走了。

胡岩裕把靈芝姑娘拉坐在**,剛想有進一步的動作,聽到陰家父子提到宋姑娘,生怕漏掉一句,忙止住了手,凝神細聽。

“那又能怎樣?中看又不中吃。我總不能用強的吧,再怎麽說,你兒子也是個新科舉人。”陰辰自豪地道。

“等你和高二小姐成了親,有你老泰山的提攜,飛黃騰達那就有望了。”陰隼道。

“和高二小姐成親?他不是宋姑娘的未婚夫嗎?那要是娶了高二小姐,那宋姑娘怎麽辦?”一念至此,胡岩裕不免為宋姑娘擔心起來。

靈芝姑娘見胡岩裕把自己拉到**,隻是握著自己的手不放,再也沒有下一步動作,不免有些好奇。既欣喜又失望還有點擔心,欣喜的是,沒有發生自己擔心的事;失望的是,難道自己對他沒有足夠的吸引力?擔心的是,如果自己對他沒有吸引力,那他還會為自己贖身嗎?

“爹,我想跟你商量點事。”陰辰道。

“什麽事?你說吧。”陰隼道。

“你看能不能把她留下來給我當二房?就別把她賣到青樓去了。”陰辰道。

“什麽?你要把宋姑娘賣進窯子?我靠!你們也太豬狗不如了吧!我現在就去把你們殺了。”胡岩裕聽到這裏氣憤異常,這手上的勁自然就用得大了些。這下靈芝姑娘受不了,“哎呀!”輕輕叫一聲嬌呼打斷了胡岩裕的思緒。

“怎麽了?”胡岩裕忙收回心神,輕聲地問道。

靈芝姑娘把手抽回來,用另一隻手輕輕揉著道:“你把人家弄疼了。”

胡岩裕聞言忙把她的小手一看,那如白玉般的小手上,起了一圈的紅印,心疼的拿到嘴邊,邊揉邊往上麵吹氣道:“都怪我不好,我不該用這麽大力的。要不然你也使勁捏我一下吧。”

靈芝姑娘被他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笑聲如同風鈴一樣,悅耳動聽。

胡岩裕見她笑了,自己也“哈哈”笑了兩聲。

“我才舍不得捏爺呢,我現在也不怎麽疼了。爺真會帶我走嗎?”靈芝姑娘道。

轉來轉去,又回到這個問題上來了。胡岩裕開始覺得有點煩,“女人怎麽這樣?自己已經答應你了,你還怕我中途變卦不成?你把我胡岩裕當成什麽人了?”

胡岩裕雖然知道象靈芝姑娘這種風塵女子苦,渴望跳出火坑,可他畢竟是從現代過去的人,還是不能理解古代風塵女子那種強烈的渴望。

“你舍不得了?這可是你當初說不要的柴火妞?”陰隼道。

“當初我也不是沒到她的本人嗎?誰知道她長得那麽俊呢?”陰辰道。

“若論長相,這宋蘭兒也算是上等人材了。況且當年他父親和我交情也不錯,我也有點舍不得。可是你想過沒有,這事你將來怎麽和高家小姐說?況且她可是和你自幼定的親,按理來說,應該在高家小姐之上才對,若讓人知道,你停妻再娶,就會落個攀龍附鳳的壞名聲,那對你的將來可是大大的不利啊!不能因小失大呀!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放眼天下,豈能兒女情長?那樣是成不了大事的!”陰隼說得是義正辭嚴。

“我靠!這種沒天理的話,都讓你這老小子說得這麽理直氣壯、大義凜然。看來你這老小子,必定修煉過厚黑神功,而且是個高手。”胡岩裕在心中把陰隼的十八代祖宗都罵了個遍。他光顧想這些了,可就忘記回答靈芝姑娘的問題。

“父親教訓的極是,是兒子錯了。可是我還是有些不忍心把她賣到那種地方去。我們能把能找個人家把她嫁出去?或者把她賣到一個良善之家。”陰辰道。

“還是你小子有點良心,比你那豬狗不如的老子強多了。”胡岩裕剛想到這裏,突然覺得手上一濕,忙低頭看去。原來靈芝姑娘見他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隻是坐在那裏呆呆地發愣,臉上陰晴變化不定,隻當他後悔了,不想給自己贖身,不覺黯然神傷,淚水就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胡岩裕不知道,她為什麽好端端地又哭起來了?當即就有些手足無措了。這個世界上,怕是沒有幾個不怕女人哭的男人。哭可以說,是女人最有殺傷力的武器。如果說,哪個男人說,他不怕女人哭,那麽胡岩裕一定會願意出一錠大銀。如果哪個男人說,你能有很好的辦法應付女人的哭,而且行之有效的話,那我們希望你發在網上,我敢保你一定會紅的。當然這些都是題外的廢話。

胡岩裕無有他法,伸猿襞探熊掌,一把把個靈芝姑娘摟進了懷裏,溫柔地問道:“你又怎麽了?”

這不問還好,靈芝姑娘還隻是無聲而泣,這一問反而變成了,放聲而哭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