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明

第76回進京

胡岩裕想得挺好,可真是一睡著,就身不由己了。等他一覺醒來,已是大天大亮,陽光都照滿床了。胡岩裕伸手去摸,摸了個空,懷裏早就沒了胡珍珍。

“珍珍!”胡岩裕喊了一聲。

“爺你醒了。”隨著一聲甜甜的嬌音,胡珍珍輕步走了進來。

“什麽時候了?”胡岩裕問道。

“快午時了。”胡珍珍走到床前,道:“爺,我伺候你起床吧。”

“什麽?”胡岩裕一聽都這麽晚了,輕呼一聲,跳了起來,“壞了!壞了!這下麻煩了,他們一定走了。”

“誰走了?”胡珍珍疑惑地問道:“爺你還先穿上衣服吧,著了涼就不好了。”說著,拿過胡岩裕的衣服,就要給他穿。

胡岩裕這才發現自己都忘穿衣服了,伸手奪過衣服,三下五除二,麻利地穿好就下了床。到了外間,高喊了一聲:“胡傳魁!”

“哎!”胡傳魁應聲跑了進來,“爺,什麽事?”

“你快去高升客棧看看他們走了沒有?”胡岩裕吩咐道。

“去高升客棧看誰走了沒有?”胡傳魁道。

“還能有誰?”胡岩裕抬手輕打了一下他的頭,“還不快去!”

胡傳魁見胡岩裕真急了,再也不敢羅嗦,轉身就跑了出去。

胡珍珍收拾完床鋪,也到了外間,“爺,你先洗臉吧。”

“好!”胡岩裕心不在焉地道,忽然想昨晚洗臉的一幕,忙道:“我可說好了,你可不許再象昨晚那樣了,你要是再那樣跪著,我可就不高興了。”

“是!”胡珍珍明白,這是胡岩裕心疼自己,笑著應了一聲就去打洗臉水了。

胡岩裕洗完臉。胡珍珍又說要幫胡岩裕梳梳頭。胡岩裕來到明代已經兩年多了,這頭發已經長得很長了,他早就覺得很不順眼,可是如果剪短了,又太特立獨行了,也就隻好由他去吧。胡岩裕也明白這是胡珍珍的一番好意,就點頭同意。

二人又回到裏間,胡珍珍把胡岩裕的頭發輕輕打開,慢慢地用梳子梳理好,用綸巾係好。

“爺!爺”隨著一陣腳步聲,胡傳魁跑了進來。胡岩裕忙從裏間走了出來。

“爺,他們早走了。那客棧的小二說,吃過早飯他們就走了。”胡傳魁急急忙忙地道。

“那好,就快去吩咐小二把飯給我們送來,再讓他給我們弄輛車,記得要好的。我們抓緊時間吃飯,吃完了快點趕路。”胡岩裕吩咐道。

“爺,這麽急我們是要去哪?”胡傳魁問道。

“去京城。”胡岩裕道。

“好,我這就去。”胡傳魁答應一聲,又跑了出來。

他們的話,胡珍珍在裏麵聽了個一清二楚,聽胡傳魁走了,這才出來道:“爺,我們這就要去京城啊?”

“是啊!吃完飯就走。”胡岩裕道。

“那今天晚上的酒席怎麽辦?”胡珍珍問道。

“看樣子是去不成了,你該不會介意吧?”胡岩裕道。

“我到是不介意,隻是,隻是……”胡珍珍說了一半沒再說下去。

“有什麽話,你盡管說。不用怕。”胡岩裕道。

“隻是覺得太突然了。不過既然爺決定了,珍珍聽爺的就是了。”胡珍珍柔順地道。

胡岩裕還想安慰她幾句,胡傳魁就回來了,“爺,都辦好了。飯一會兒就送過來。”

等胡岩裕他們吃完飯,一行三人,一車二騎出客棧的時候,已經快是日正中了。

因為有胡珍珍坐車,就不如騎馬那麽快了。古代的車,都是那種木頭軲轆,而且那時候又沒有現代的柏油馬路,都是土路,到處是坑坑窪窪的,如果走的太快了,坐在車裏會很不舒服。

“張爺,你們這是要去京城啊?”車把式問道。

“是啊!”胡岩裕道。

“這個恐怕我去不了這麽遠的地,等到前麵你們還得換車才行。”車把式道。

胡岩裕見他這輛還不錯,也很氣派,就不打算換了,便道:“你們平常拉人去京城得多少錢?”“這還真讓爺你問著了,我們這紹興城裏,去過京城的人還真不多。巧的是,我就是一個。”車把式道。

“這就難怪店小二會找你的車了。”胡傳魁接過話茬道。

“我也很想接你們這個活兒,隻是最近家裏出了點事,不方便出遠門。”車把式道。

“出了什麽大事?你連錢都不掙了。”胡傳魁道。

“這不,我家老爺子病了,而且病得不輕,我怕到京城再趕回來,怕是他就沒了。”車把式道。“這個你說得也有道理。”胡岩裕道:“要不這樣,令尊的病呢?應該有大夫看過了,就算你在家也幫不上什麽忙,如果你這次把我們送到京城,這一路的吃住不但我們全包了,臨了再給你五十兩銀子,你看怎樣?”

“我說張爺,你說多少?”車把式生怕自己沒聽清楚,忙又問了一遍。

“五十兩。”胡岩裕說著伸出手,攤開比了比,“是多了還是不夠?”

“五十兩,我的親娘哎!這麽多了,我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錢啊!”車把式道。

“那好,既然你同意了,這事就這麽定了。”胡岩裕道。

“好了,張爺全聽你的。”車把式道。

“這一路上,你可得把車趕好點,讓我們奶奶坐得舒舒服服的,我們爺到時候一高興,沒準再給你加點呢。”胡傳魁道。

“這就夠多得了,不用加了。你們放心,我一定讓奶奶坐的比轎子還穩當。”車把式道。

三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很快就出了城,上了官道。一路追下來,到了天黑住店了,也沒有看到陰家父子的人影。這讓胡岩裕內心很是著急,胡傳魁可不想觸這個黴頭,到了晚間早早就回自己的房間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胡岩裕吩咐早早出發,路上加快速度。還好,總算是在天黑前,發現了陰家父子的蹤跡。胡岩裕吩咐遠遠跟著,不可過分接近。就這樣一路綴著他們,非止一日進了京城。

大明此時的京城還是南京又稱金陵,乃是六朝古都,一等一的繁華之地,十裏秦淮河到處是鶯歌燕舞,一片太平景象,就連那河水都有一股脂粉的香氣。

胡岩裕怕被陰家父子發現,就沒有和他們住在同一家客棧,而是另選了一家離他們不遠的,當然要的還是上等房間,還是一個小院。住進了客房,胡岩裕把車把式叫來。為了不讓胡傳魁的話,成為空話,胡岩裕還多給了車把式一串錢,算是額外獎勵。車把式千恩萬謝地走了。

打發走了車把式,吃罷了晚飯,胡岩裕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就想去陰家父子住的地方一探究竟。

“珍珍,你呆會兒你先睡,我要出去一下,也不知道多早晚兒才回來。”胡岩裕柔聲地道。

這一路上,胡珍珍就有一肚子的疑問,這時候見他快到京城,就想把自己扔下就走,便道:“爺,你先別走,珍珍有幾句話想說。”

胡岩裕見她那可憐的樣子,剛剛站起身來,就又坐了回去,伸手把她輕輕摟在懷裏,道:“我的小珍珍,有什麽話就說吧。是不是想吃什麽好吃的?那等會兒我出去碰上就給你買回來。”

“才不是呢。這一路上,爺淨給我買好吃的了,我覺得自己都吃胖了。”胡珍珍道。

“胖了嗎?”胡岩裕故作好奇地這摸摸,那捏捏,把個胡珍珍摸得身上癢癢的,直“咯咯”一個勁的嬌笑。

“爺,別摸了!”胡珍珍求饒地道:“再摸我就喘不上氣來了。”

“那好,我不摸了,有什麽話,你就直說,不許吞吞吐吐的。”胡岩裕道。

胡珍珍怕他一會兒還**,扭了扭身子,從他懷裏逃了出來,坐到了他的對麵,這才止住了笑聲道:“爺,你出去是找宋姑娘嗎?”

胡岩裕聽到這話,大為奇怪,“你怎麽知道?噢……一定是胡傳魁那小子說的,對不對?”

“爺,你先不要管是誰的,你就說是不是吧?”胡珍珍道。

“好,算你猜對了。猜對了有獎,親一個。”胡岩裕說完,把大嘴往前一伸,飛快地在胡珍珍的小嘴上啄了一下。

“先別鬧了。”胡珍珍想躲,可是已經晚了。“那爺這準備把宋姑娘帶回來了?”

“這個我還沒有想好,看情況吧。不過,估計今天是不可能帶回來的。”胡岩裕道。

“可是……可是那宋姑娘是有主的。”胡珍珍道。

胡岩裕這才想起來,胡傳魁不知道陰家父子的陰謀,這胡珍珍就更不會知道了。他很想知道,胡珍珍對這件事的反應,便不再解釋,而是異常強硬地道:“她有主怎麽了?我早知道他有主了。這些你都知道了,那你也應該知道,當初還是我把她送到她未婚夫家的呢?”

“我知道,那是爺做了件大好事、大善事。可爺既然那樣做了,如今為什麽又要把宋姑娘搶回來呢?”胡珍珍道。

“難道不可以嗎?”胡岩裕繼續蠻橫不講理道。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