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明

第105回功勞

龍如花也站起了身,笑道:“看你這一來,把兩個妹妹嚇得,你以後可不能對妹妹們那麽凶!”

“就這麽會兒的工夫,你們就成好姐妹了?”胡岩裕笑道。

“我們這不是遵照相公大人的旨意行事嗎?”龍如花笑道。

“那就好,這才象個一家人的樣子嗎?我走之後,你可要好好照看她們兩個,畢竟她們還是小孩子嘛,什麽事盡量讓著她們點。”胡岩裕開始安排自己走後的事了。

“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的相公大人。等你下次回來,我保管把她們養得又白又胖總行了吧?”龍如花笑道。

胡岩裕衝龍如花笑著點了點頭,這才對方氏姐妹道:“你們的父親我已經親自送下山了,你們就放心吧。”

方氏姐妹聽說父親安全了,總算是完成了自己此行的使命,心裏也踏實了些,心想,“看來此人還算是言而有信的人!”又要想向胡岩裕施禮道謝,被胡岩裕攔住了。

“以後居家不用那麽多禮。對了,我還想告訴你們一件事。”胡岩裕收起笑容道。

方氏姐妹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沒來由地又緊張起來。胡岩裕看在眼裏,沒繼續說下去,而是指了指座位道:“你們大家都坐下來,”說著,自己先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四個人圍成了圈形,龍如花笑道:“相公大人,又要宣布什麽家規呀?”

胡岩裕也笑了,道:“這回可不是什麽家規,而是關於你們兩個人的事。”說著一指方氏姐妹。方氏姐妹剛剛鬆弛下來的心,又緊張起來了。

“我剛才下山的時候,和你們的父親約定了,以一年為期,他可以用各種方式來救你們出去。在這一年裏,我保證你們的完整,明白嗎?”胡岩裕繼續道。

方氏姐妹聽到胡岩裕這話,好象看到了一絲曙光,心裏一陣高興,真盼望父親早點把自己救出這個火坑,又怕胡岩裕是在說假話,二人對視了一下,方菲低聲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胡岩裕用力點了點道:“這都是真的,前提是你父親有這個膽量和能力。”

一說到膽量和能力,方氏姐妹剛剛看到的那絲曙光,漸漸熄滅了,“是啊!自己的父親帶領那麽多官軍都不能把這個人怎麽樣,連自己都不人家抓住了,靠著犧牲女兒才保住了性命,他又能有什麽辦法救自己呢?”,想到這裏,不覺一陣神傷。

胡岩裕把正事說完了,又說了幾句閑話,轉身就到另外的房間去了。他知道,有自己在,方氏姐妹會感覺無形的壓力。現在讓她們幾個女人先慢慢熟悉了,比什麽都重要。

晚飯的時候,是四個人圍在一起吃的。今天吃的比昨天要好些了。

“吃完飯,我就走了。”胡岩裕道。

“這黑燈瞎火的,幹脆明天再走吧。”龍如花有些不舍地道。

“晚上走路方便些。”胡岩裕道。

“這大晚上的,你也不怕碰到打劫的?”龍如花笑道。

“我們就的劫道了,還怕別人劫我們?我不劫他們就不錯了。”胡岩裕也笑了。

“這道說的也是,你可記得早去早回。回來的時候,從京城給我們帶禮物。”龍如花笑道。

“那是自然。”胡岩裕道。

“那如果你走了,官軍再來怎麽辦?”龍如花擔心地道。

“有她們姐妹在,”胡岩裕說著,用下巴指了指方氏姐妹,繼續道:“方正是不會再來了,別人可就保不齊了。不過,我想方正回去以後,會報說蟠龍寨的土匪已經盡數剿滅 ,隻要這些日子你們多注意些,少下山,應該就會沒事的。當然,如果萬一真來了,你們記得保命是第一位的。”

對這個話題,三女當然有不同的想法。龍如花怕官軍再打來,方氏姐妹盼著官軍早點打來。

吃完了飯,胡岩裕給每位美女來了一個熊抱,這回是從最小的方草開始的,接著是方菲。二女雖然滿心不喜,但也不敢有什麽異樣的表示。最後是龍如花。龍如花也緊緊地抱著胡岩裕,不再想分開。就在這時,就聽胡岩裕輕聲道:“我走的消息,你們要嚴密封鎖,不可讓外人知道。如果官軍真的打來,你千萬要保命。她們就由她們去吧,不可傷害。”不用說,此時的胡岩裕還有柔情的一麵,不象後來那麽鐵血。

龍如花緊緊抱著他,把頭輕輕點了點。胡岩裕這才鬆開,道:“你們就不要送了,那樣動靜太大。”

龍如花眼眶有點濕潤,強忍住沒有落下淚來,才相聚又要分手,這讓她如何能不心酸?

胡岩裕說完走了出去,等龍如花追到門口時,已是沒蹤影,隻剩下山風,陣陣襲來。方正劫後逢生,率領著一千多人馬回來洛陽。盡管他下了封口令,可是一點,那就是這些軍隊的直接指揮官是範英傑,而不他——方正。

方正下令大賞三軍將士,上表朝廷為他們請功。此一戰,不論怎麽說,消滅了匪首龍老魁那是事實。美中不足的是沒有得到龍老魁的首級,不過這也難不倒方大人,隨意從監牢裏找了個年齡相差多的犯人,砍了腦袋,送了上去。反正從洛陽到南京,千裏迢迢,到了那裏早就麵目全非了,況且京城又沒有人認識龍老魁的長相,此事似乎就這樣圓滿結束了。

可是他卻在百忙走中忘了一個人的功勞,那就是洛陽衛指揮使範英傑。等朝廷的表彰下來了,凡是參戰的將士有功是自不用說了,就連布政使徐中行都有,獨獨沒有他的,這讓他大為惱火。這一戰損失了他兩千多人馬,到頭來,都為別人做了嫁衣裳,不要說他,是人想想都會上火。

回到軍營中,讓人給自己擺上酒,自己就喝上了,俗話說,酒入愁腸愁更愁。這幾杯酒下肚,越想這心裏越不是滋味。又喝了幾杯,就感覺有點犯迷糊,趴在桌子上,似睡非睡地打起了瞌睡。

有兩個親兵見大人坐在那睡著了,就進來收拾殘席。二人看了看範英傑,輕輕呼喚了兩聲,也沒見他回音,又聽到在打鼾,就當他睡實了。

其中一個道:“這次朝廷的賞賜有你的沒有?”

“沒你的,會有我的?那天我們不是一起跟著大人嗎?誰都沒去,怎麽會有我的呢?不要說我了,”說著,朝趴在桌子上的範英傑努了努,繼續道:“別說你我了,就是他都沒有。”

“我說呢,怎麽坐在這喝上悶酒了?原來是為這事啊!”

“那還能有啥事?不過我可聽說了,這次去的人死了一多半,幸好我們倆沒去,不然的話,說不定連命都沒有了呢。”

“這話,說的到也是。我還聽人說,”說著,往左右看了看,又聽了是範英傑的鼾聲,“你又聽人說什麽?弄得這麽神神秘秘的。”

“我聽人說,”這次聲音比剛才小了很多,“就連那位方正方大人都讓人家給俘虜去了。”

“你這哪聽來的?淨是瞎說,那方大人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怎麽會被土匪俘虜了去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嗯!我一定不對別人說,你就快點說吧。”

“我看還是算了吧。到時候,你要是給傳嚷出來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剛才我就知道,你在胡說八道,方大人怎麽可能被人俘虜了去呢?他可是三軍統帥,他總不會衝在最前邊吧,再說了,得有多少人保著他呀,難道那些土匪會神仙?會飛?”說著,一臉的不信的樣子。

另一個被他這一激就有點受不了,“我可沒敢胡說,我說的可都是真事。”

“就算你說的是真事,那土匪會這麽容易就把方大人放回來?方大人,他們連來帶去才幾天啊?他們又都是一起回來的,你還敢說你不是胡說?”

“我就是沒有胡說。我告訴你吧,那是方大人把自己的親閨女送給了那土匪頭子,才保住了自己的命?”

“你說是,方大人用女兒換回了自己?你說的這可是真的?”

“我說的當然是真的,而且是兩個女兒換的。”

“兩個女兒?為了自己的命,兩個女兒都要了。這還是人嗎?有道人,虎毒不食子。換了誰,誰能舍得?”

“要不然,你怎麽隻配當個小兵呢?要不然,人家怎麽會當這麽大官呢?人這想法就是不一樣。你想想啊,女人嘛,早晚都要嫁人的,這嫁給誰還不是一樣的。送到那山寨去,土匪怎麽了?他們還會把他女兒吃了不成?就當嫁出去了,不就結了。這和有的人,為了當官,把女兒送給自己的上司有什麽分別?那是為了當官,這是為了活命?你說是命重要還的官重要?”

“當然是命重要,命都沒了,要官有個屁用。”

另一個親兵,還要說話,猛地發現,範英傑坐直了身子,不急不慢地問道:“你剛才說的都是實情嗎?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