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明

第139回懲戒

他們快走到第一輛車跟前的時候,胡岩裕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突然停住了腳步。後麵的人見他不走了,也都停了下來。高智就在胡岩裕身旁,見狀注視了他一眼。

看到胡岩裕他們突然停住了,紀綱那心裏就是一蹦,如果沒有嗓子眼擋著,怕就要從嘴裏跳出來了。臉色也是大變,身子都有些微微發抖了。

姚廣孝一門心思都在那朱棣身上,加之紀綱又在他的側後一點,當然不會發現他的變化。而解縉就不同了,他的位置把紀綱的變化正好看了正著,以他的聰明立刻就明白了,這紀綱一定是在車裏動了什麽手腳,這可是拿皇上的命在看玩笑,他狠狠地瞪了紀綱一眼。紀綱一轉頭,正好看到解縉那象吃人一樣的目光,這心裏也是一陣在發毛。這要是因為自己的冒然行動,讓皇帝哪怕出半點差錯,不要是自己的小命玩完,怕連自己全家都會跟著遭殃。不知不覺間,冷汗就濕透了官衣。

原來這紀綱派了三名錦衣衛高手事先埋伏進了車內,專等著胡岩裕他們一上車的機會,來個冒死一擊,希望以此擊殺了那刺客,救出皇帝。這三名大內高手,分別藏在了前三輛車裏麵。紀綱判斷胡岩裕押著皇帝最有可能的,就是乘坐前三輛。為保萬一,才埋伏了三個人,就是怕胡岩裕不去坐第一輛,那計劃就全泡湯了不說,而且皇帝也會很危險。這就是為什麽,他見胡岩裕停在車前不動了,直冒冷汗的原因所在。因為他知道,憑那三名高手的實力,如果麵對麵地和胡岩裕博殺,那是一點勝算都沒有,更何況胡岩裕手裏還有那個人質皇帝呢?

在這種四麵環敵的情況下,胡岩裕不可能不加十二萬分的小心,因此他早就注意傾聽那些車裏的動靜了。雖然那三名大內高手極力屏住呼吸,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響,但是人就要出氣吸氣的,不然的話那就隻能是死路一條了。這樣一來,當然就瞞不過聽力超人的胡岩裕了。

胡岩裕停在那,朝高智使了一個眼色。高智立即心領神會,往他那邊靠了兩步,伸手接過了朱棣的胳臂。

人們似乎看到三個胡岩裕同時飛向了三輛車,緊接著幾乎同時響起了,三聲“啊啊啊”的慘叫聲。血、鮮紅的血,順著車縫流了出來。當人們再看時,那胡岩裕已經回到了原地,就象從來沒地過地方一樣。

胡岩裕覺得應該是給這些自不量力的人一點教訓的時候了。他伸手從高智手裏,接過了朱棣的胳臂,把他高高舉了起來,大聲道:“你們大家都給老子聽著,我不管這事是誰的主意,更沒有心情去查它。但有一點,那就是你們必須為這件事付出代價。現在我請你們大家看好了,我要剁斷這個狗皇帝的一根手指,以示懲戒。如果有人再敢輕舉妄動,那下次就剁斷的不是手指這麽簡單了。本司令言盡於此,如果有哪位不相信的話?那可以繼續我們的遊戲。”

胡岩裕把話說完,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也不顧朱棣那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的身子,神劍輕輕地、慢慢地、柔柔地從朱棣那隻手上劃過。

“啊!”一聲慘叫,這是朱棣不抓以來第一次出聲,慘叫聲之大,可以和胡岩裕相媲美。血,真命天子的血,那應該算是龍血了吧,一下就冒了出來,噴向的天空,又化作了晶瑩的紅色的珍珠落回到了地麵上。朱棣疼得直想把身子蹲下,然後用另一個手去捂受傷的手。可惜的是,胡岩裕並不給他這個機會,而是仍然高高把他那隻斷了指的手舉在天空。

他要向人們展現一下自己的成果;他要在場的所有人知道,皇帝在他的眼裏算不得什麽;他更想讓他們知道,皇帝可以決定他們的命運,而自己卻可以決定皇帝的生死。

那滿朝的文武大臣、那所有的錦衣衛還有那些軍卒,都被這一幕驚呆了。我相信,所以見過這幕的人,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它。胡岩裕這個名字、太平軍這個稱號就象燒火的烙鐵一樣,印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裏。這輩子地休想抹掉。

靜、靜、靜,今天出現了第三次出奇地靜,這次比前兩次更是靜得可怕。有不少人,那嘴張了老大,半天都忘記合上。

這種靜直到胡岩裕再次開口才被打破,“這隻是個小小的警告,下次可就沒有這麽便宜的事了。”

人們這才斜震驚中驚醒過來,頓時一片嘩然聲,如同進了千萬隻青蛙的水塘一般。雖然這些表現得是群情激憤,但這次可是真沒有一個人再敢輕舉妄動的。正應了那句話,君子動口不動手。

胡岩裕喊完了,這才把朱棣那隻被高高舉起的手放了下來,隨隨便便扯了他一塊龍袍上的綾子,簡單地給他包了包,也不顧朱棣疼得“哎呀哎呀”亂叫,反而申斥了一聲:“再叫,就把你腦袋也剁下來。”朱棣這才強忍住疼痛,再不敢喊叫了。

胡岩裕這又扭頭對高智道:“去看看,東西夠不夠?好不容易抓了條大魚,總不能賣得太便宜了吧?”

高智聽他說得可笑,微笑了一下,趕緊去檢查那些珠寶首飾和銀子去了。這些東西查起來,也是需要時間的。過了好半天,高智才回來道:“大帥,都查過了。那些珠寶首飾能值七十萬兩。”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賣不出那麽多錢來,可從你那份裏麵扣。”胡岩裕笑道。“那當然沒問題。可要是賣多了,是不是都賞給屬下呢?”高智也笑道。

“那你別做夢了。現在還是大白天呢。”胡岩裕對高智說完,扭頭對大家喊道:“走吧!都上車了。”

那些女子,早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離這裏了,現在好不容易盼到胡岩裕發話了,全都爭先恐後地湧上了車,哪裏還有一點點什麽狗屁淑女的形象。唯一沒有動的就是二妞,她當然要和胡岩裕在一起了。

胡岩裕吩咐人把第一輛車的死屍弄了下來,這才押著自己的俘虜,帶著二妞上了那輛車。那位大參謀高智,就隻能委屈些充當車夫了。;另外兩名兄弟則上了後麵那輛車。

二十幾輛大車,這才浩浩蕩蕩地向城外進發。那些朝中大員,自然要隨行保駕了。那些錦衣衛更是責無旁貸了。那些官軍軍卒更是不甘人後,跟了過來。好家夥,這一行上萬人的隊伍,走在大街上,想不讓人側目都難。

有些去過現場或者知道信的,猜想到了怎麽回事。而更多的人,什麽都不知道,看著這個奇怪的隊伍,紛紛猜測,這些車裏坐的是什麽人呢?要讓滿朝的文武來送。難道是哪位大將軍要出征?可看著也不象啊?這大將軍哪有坐在車裏指揮打仗的?

人們交頭接耳,互相詢問,這個消息就象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京城大大小每一個角落。看到這個情景的不光是京城本地人,還有不少外地人,於是乎,把自己在京城的見聞帶了回去。這一來,就傳向了各地。

如果你以為,古代沒有現代化的傳播工具,消息就會傳播的很慢,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們現在先不說,這個消息具體用了多長時間傳遍了全國,甚至衝出了國門,回過頭來,繼續說胡岩裕他們。

那些城門的守衛,更是被這個場景驚呆了,早早地把城門開得大大的,人也整齊地列在了城門兩旁,站得比平時要直得不是一點半點。一個個都是挺胸收腹,眼睛瞪得一般大,目視前方,沒有一絲一毫的斜視,大氣都不敢出,更是紋絲都不敢不動了。

胡岩裕坐在車裏,命令高智把車簾挑開。有些守衛眼尖,看到車裏坐著一個身穿龍袍的人。雖然他們誰也沒見過朱棣,但都聽說過這身衣服,再看後麵的陣式,更加斷定車上坐的就是當今萬歲爺,忙跪倒在地,頭低得都快碰到地了。其他起初沒有發現朱棣的守衛,見同伴這樣,也忙向車內瞟了一眼。這一眼過後,嚇得也和同伴一樣,跪在地上,再也不敢抬起頭來。

直到那浩浩蕩蕩的隊伍過完了,這些守衛才敢起來。跪了這麽久,哪能一下說起來就起來?又都不自覺地趴在了地上,緩了好半天都算能站起來了。等回家脫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膝蓋都青了一大塊,用手摸不得的疼。

胡岩裕一行人出了場,直奔江邊。胡傳魁他們在江心,看到從城裏出來這麽大的一個隊伍,也全都從船艙裏跑出來看熱鬧。等他們看到這條長蛇直奔自己這條船的方向時,也是吃驚不小。不知道這麽多人,奔自己這邊來幹什麽?

有視力好眼尖的人,突然大喊道:“快看!那趕車的不是高參謀嗎?”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