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122章、情緣生死一線間
司夢怔了一怔，冷冷的道：“什麽？”黃泉瞪著他的臉，灰色的眼睛精光湛湛，毫不稍瞬，司夢皺起了眉頭，踏上一步，道：“怎麽？”
黃泉再退了半步，仍是瞪著司夢的臉，微微搖頭，忽然劍光一收，他的人也忽然影蹤不見，司夢詫異之極，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長的跟什麽人，呃，或是神，容貌相似不成，可是，自己似乎沒長成凶神惡煞，這麽英俊的……老臉……能是什麽可怕的人，居然讓黃泉都怕成這樣？
司夢搖了搖頭，走到卓不凡和眸兒麵前，眸兒正抱著卓不凡的頸，淚盈於睫，嘴裏卻在柔柔的道：“……我會在你的墳前種上好多好多好看的花兒，招好多好多的鳥兒來給你唱歌……”司夢啞然了一下，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可是，看眸兒的眼神顯然傷心至極，卻是勉強抑住，嘴裏不住的在為卓不凡的墓地做著諸般的構畫，卓不凡卻像是木頭人一樣，自始至終，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司夢又是同情，又是好笑，伸手拍了拍眸兒的肩，眸兒轉眸看了他一眼，這眸光一轉，滿盈的淚水便似要滾落下來，司夢趕緊飛快的道：“眸兒啊，不凡他不會死的。”眸兒怔了一怔，問道:什麽？”
司夢陪笑道：“你沒聽那個黃泉說嗎，不凡他隻是太過聰明，所以才在那火焰中參透了太多的道理，一時領悟不透而已，等一等就會好了，而且會……那個……受益良多。比我還要厲害的多。http://Www.shushuw.Cn”一邊說，一邊點頭，以佐信任。
眸兒怔怔的轉著淚眼。似乎一時不能明白司夢到底說了些什麽似的，想了半天。才張大眼睛，問道：“卓不凡不會死？”司夢趕緊點頭，眸兒破涕為笑，拉住了卓不凡地手，笑道：“我們不會死了。真好。我喜歡我們一起活著，我不要你死……可是你不是跟黃泉比過劍了嗎，不是比過劍的人都活不長了嗎？”
司夢無奈的摸了摸鼻子，一時實在不能適應眸兒這種奇特地說話方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麽盼著卓不凡快些嗚呼哀哉呢。司夢挑眉道：“卓不凡和黃泉是比了劍，不過，不是沒比完嗎？眸兒你不是跳進去阻住了他們嗎，所以卓不凡就不會死。而且還會活地好好的，嗬嗬，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眸兒終於信了。伸袖抹去了淚，笑逐顏開的道：“真好。我的卓不凡又活了。我是他地救命恩人，嗯……他會對我以身相許嗎？”
司夢咧了咧嘴。笑道：“這個……這個嘛，這個問題，我不方便多嘴，你等他醒了問他吧，我估計他求之不得……咳咳……”
三人回到客棧，眸兒把卓不凡放到**，卓不凡張開眼睛，向眸兒微微點頭，眸兒眼睛一亮，正要說話，卓不凡卻又把眼睛閉上了，眸兒忍不住又想落淚，卻勉強忍住，自己也窩進床角，縮在一邊，呆呆的看著卓不凡，一動不動。
司夢搖了搖頭，看卓不凡臉色如常，當無甚麽凶險，正想關門出去，忽然想起一事，便折了回來，笑道：“眸兒，把乘水姑娘放下來吧。”
眸兒看也不看的從耳朵上摘下那耳環來給他，司夢咳了一聲，正想說話，眸兒已經察覺，哦了一聲，隨手一抖，乘水隻覺身子一重，腳尖終於觸到了地麵，看司夢時，也不再巨大的可怕，乘水隻覺頭重腳輕，勉強挪了幾步，深吸了口氣，也不與司夢打話，一言不發的推門而出。司夢苦笑一聲，也轉身出去，隨手帶上了房門。
卓不凡此時外表平靜如水，可是卻隻覺胸中熱力翻翻覆覆，時而在全身穴道中亂竄，時而直衝頭頂百會，隻覺倘若執劍揮灑一番便可紆解煩悶，卻偏偏隻能一動不動，那情形倒有幾分像是練內功走火入魔的模樣，卻又有所不同。聽眸兒在身邊哭個不住，隻好咬牙強忍，連神色中也不敢稍露異樣。
須知那石屋中的火焰，乃是黃泉聚集了無數劍士的劍氣而成，卓不凡雖是一沾即走，卻也得益良多，可是，人類身體畢竟薄弱，竟是難以承受，若是換了一人，不被自己內息燒灼至死，也必致瘋狂，可是卓不凡雖外表看來溫和，卻甚是堅忍，居然被他忍了下來，一絲一縷，化為已用。
不知過了多久，好似江河一路奔流，終於匯入了大海，卓不凡隻覺頭腦一清，遍體清涼，四肢百賅，無不舒展如意。他慢慢的張開眼睛來，仍是夜深人靜，身邊蜷縮地那小小的人影，已經睡著，可是，縱在夢中，仍是不停的抽噎。
卓不凡心中甚是憐惜，慢慢撐起身子，輕輕伸手抱住她，放在自己身邊，環住她地纖腰，他已經盡量放輕手腳，可眸兒本就睡的不沉，這般一觸，眸兒立刻醒了，飛快地撐起身子，瞪大眼睛看著他。卓不凡向她微微一笑，以示安慰，眸兒怔了一怔，卻立刻哭了起來，卓不凡笑著拍拍她地背，柔聲道：“我沒事了，眸兒，乖，不哭了。”
眸兒哭道：“你在笑……嗚嗚，我不要你死……”
“笑？”卓不凡收起了笑，卻又忍不住苦笑出來，隨手抱緊眸兒，用生平最認真的聲音道：“我沒事，我保證我自己已經沒事了。”“可是你在笑……說起話來軟軟地，好像那個展亭一樣了……”
卓不凡這才明白，原來眸兒以為自己也像展亭一樣，被黃泉掠去了銳氣，所以才如此溫和，卓不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跳下床來，咳了一聲，大聲的，盡量凶巴巴的道：“眸兒，不準哭了，我說過我已經沒事了。”眸兒一怔，伸袖拭去了淚，卓不凡笑出聲來，在她愕然的小臉上深深一吻，笑道：“我沒事了，我不知道那個黃泉為何放我一碼，但是我發誓我現在一點事兒也沒有，我並沒感覺被他掠去了劍氣，相反我似乎還掠了他的什麽。哈哈，眸兒不哭了，我還要再陪我的小眸兒活一萬年呢！哈哈！”